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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灰鼠的周旋中付诸实践,并加以改进。
棕熊也会和梓鸢练习对战,但是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冷静地看着灰鼠和梓鸢的对战。白虎站在更高的地方看着自己的队员,他甚至无意中在梓鸢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同样势单力薄,同样从零开始,同样被队友吃得死死的……他知道那种痛苦不仅仅来自身体,更来自精神。
但是梓鸢的眼睛里没有迷茫,没有对自己的怀疑,那一双眼睛始终清明透彻,看着灰鼠的行动,分析判断着自己的对策,没有反败为胜的躁动,也没有屡战屡败的颓废,他似乎只对过程感兴趣,每天进步一点点,但是一直不曾停止进步。
白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欣赏过谁了,梓鸢的坚持、执著、冷静以及智慧都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赞。带了这么多学员,梓鸢是他最寄希望的一个,只不过梓鸢如果不能突破那一关,恐怕永远也成不了一个优秀的杀手。那一关……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临,到时候梓鸢会有怎样的反应?梓鸢,让我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
星焰旗下M生物机构秘密研发的最新型基因改良样品决非浪得虚名——雪狸的身体协调能力、反应速度都远远高于普通人类,白鱼也知道雪狸的身份,一直在暗中追踪记录她的相关数据。对于这个“样品”,白鱼并不想知道更多,或许是心已经麻木了。
白虎曾在分完小队以后对雪狸说,现在取消以前对你能力的限制,你可以放开手脚了,让我看看你让苍狼引以为豪的资本是什么。但是后来白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笑而可悲的错误。
苍狼是星焰的总负责人,和星影的白虎平级,地位仅次于赤枭,纵横商界多年,叱咤风云,但是鲜有人知道他在前沿生物领域有着非凡的天赋。尽管苍狼有如此多的事迹,但是在雪狸心里,他却仅仅是“爸爸”那么简单。
当雪狸听到“让苍狼引以为豪”时,高兴得不知所措,白虎也是在那时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笑——像一朵昙花忽然绽放在夜色里,美得不染纤尘。但是那笑容也如昙花一现,令白虎怀疑自己前一秒所见只是幻象。
雪狸接下来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我不会让爸爸失望!”
白虎隐约意识到自己打开了一只危险动物的笼子——伸出利爪露出尖牙的雪狸超出了正常人类所能企及的行动高度,准确地说,雪狸就是为了杀戮而生——她对血没感觉、对死亡没感觉,甚至对痛苦也像是没有感觉。她绝对遵守命令,之前白虎要她收敛自己的真实能力,她就能在被狼群围攻的时候依然坚持不展现真实能力,哪怕被狼群吃掉——刻板地遵守着指令,就算自己置身危机也绝不违反,这就是雪狸的作风,但是谁又能想到,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爸爸的赞扬。
当第七小队的导师蓝鲸看到雪狸用刀片无比熟练地肢解队友翠蝶的时候,纵使看惯了死亡的他还是有些隐隐作呕——那样一个如弱风抚柳般的纤纤少女侧坐在血泊里,玻璃般的眼睛里映着断臂残肢,白皙灵巧的手指拈着柳叶刀片游走在另一个少女的尸体上,寒光游移之间,骨肉分离。
发觉有人过来,雪狸扭头看过去,带着天真的表情说:“导师,我好久没练手了,还好没有退步,否则爸爸会不高兴了。你看,她伤我了,她竟然伤到我了,所以我要惩罚她。”
蓝鲸清楚地看到雪狸的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明显是翠蝶死前留下的,可是雪狸竟然像没有感觉到似的,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解剖工作。蓝鲸有些腿软地离开了,刚才那一幕久久挥之不去——这个十六岁的女孩真的是人类吗?队长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怪物!
白虎知道了第七小队的事情以后,只是对蓝鲸说:“在第二阶段考核之前,第七小队的事情要绝对保密。那个叫银蛇的孩子怎么样了?”
“她亲眼看到翠蝶被雪狸肢解,已经完全崩溃。我把她送到救护队的密室里去了。”
“悄悄把她处理掉就可以了,不要让她痛苦。”白虎揉了揉太阳穴。
蓝鲸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队长,雪狸她……她不是人类!”
“她是人类,只不过是人类最天真和最邪恶面的混合体。蓝鲸,关于她的事情你不要多问。我会让她安静地等到第二阶段结束。你先回去吧。”
当天晚上,蓝鲸准备去“处理”银蛇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咬舌自尽了。
白虎来到雪狸的住处,对她说:“你提前通过了第二阶段的考核,但是为了不让其他小队的学员着急,所以你不可以到处乱跑。从今天开始,你就乖乖待在自己的宿舍里,吃的用的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嗯,”雪狸穿着小碎花的睡裙,点点头,“爸爸说过要听你的话,所以我一定不出宿舍。队长,爸爸什么时候会来看我?爸爸说过,如果我听话,他就会来接我。”
白虎看着这个孩子,心里充满矛盾,只能黯然地摇摇头说:“苍狼会有他自己的安排,怎么会告诉我?你只要按他说的做,他就会很满意。”
“嗯。”雪狸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白虎离开后,雪狸钻进被窝睡觉了。白虎却一夜未眠——雪狸有着十六岁少女的身体,内心却还是一个十足的孩子,对苍狼这个“爸爸”格外依恋,另一面却又如同来自地狱的凶兽,将生命踩在脚下。难道……这就是最优样品的真面目?
苍狼,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试管里培育出了什么吗?
—第十六章 … 忌日独白—
纪梓鸢躺在救护队的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今天,是湛晴的忌日。
还记得当年夕照湖边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橙色外套,深蓝色牛仔裤,咖啡色皮鞋,深绿色的画板,满身阳光,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还记得那幅名为《温度》的画——生长在光与暗交界处的树,稚嫩单薄,但是不屈不挠,每一根枝条都努力地生长着。
还记得那幅名为《阳光》的画——阳光透射的白梅林中,有一个专注作画的背影,白色的毛衣,浅咖啡色的围巾。
还记得那具失去生机的躯体,曾经鲜活的面孔变得青白。
还记得……
今天,是湛晴的忌日。
也许隔得太久,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气血上涌的愤怒和悲痛欲绝的伤心,平静下来的心再也没有那种痛得如被刀割的感觉,只是整颗心都被浸在了一种名为回忆的水里,能够呼吸,头脑清醒,却更加感觉到那种浸透每一个细胞的伤感。
一遍又一遍回想关于湛晴的点点滴滴,尹轩用回忆来刺激心里最柔弱的地方,才能痛得清醒——他害怕忘记。
湛晴,我从不相信有天堂,可是我此刻多希望天堂真的存在,而你就在那里。我看不见你,你却能看见我,甚至能听到我的声音。十五岁那年在湖边写生,我们初次见面,那时,你也许无法想象,两年后的今天,我改名换姓,以一个杀手学员的身份在一个雇佣杀手训练基地,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湛晴,你是否能够相信——我这样一副普通人类的身体里竟然有三个灵魂,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我注定永远不得安宁。
在星影,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东西。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是纪梓鸢,为了寻找能够掌握命运的力量而努力着。不管受多少伤都绝不放弃。
我知道——只要我退缩,就会消亡。不管是链禁轩重生还是神噬重生,我的本我灵魂都会灰飞烟灭。但是,我如此自私,不愿意为了什么世界平衡选择光之力,我只想做自己……
窗户上传来轻轻的声音,扭头一看——是棕熊在外面。
“你刚才在想什么?”棕熊从窗口跳了进来,拉过一张板凳坐下。
“在发呆。”纪梓鸢浅浅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归队?”棕熊换了个话题。
“伤好的时候。”
棕熊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狡猾——灰鼠要取你性命,你一味的防守,不考虑进攻吗?”
纪梓鸢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棕熊说:“他不是我的敌人,虽然他把我看作敌人。我没有进攻的必要。何况……把他作为我的磨刀石不也挺好吗?”
“你……你的思维方式果然很奇特。但是你真的不怕死?”
纪梓鸢笑着答道:“怎么可能不怕死?我怕得要命。但是正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才使我努力地活下来。”
“你很想活着?不觉得活着很辛苦吗?梓鸢,如果你经历了真正人生,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自己活着的理由是什么吗?”
“理由呐……棕熊,其实活着是不需要理由的。”
棕熊听到纪梓鸢的答案,有些吃惊,看着纪梓鸢一脸平静的表情,他苦笑着摇摇头:“活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灰鼠不杀你誓不罢休。”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杀掉的。喂……”纪梓鸢看着棕熊跳出窗户,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棕熊,我在向自己的命运挑战啊。
***
“白鱼,那小子怎么样了?”蓝麒看着白鱼给自己包扎伤口——今天训练的时候,队友黄鹤的枪走火了,他肩膀上被子弹擦伤。
白鱼一边裹绷带一边说:“这一次灰鼠伤了他的左臂动脉,还好抢救及时,所以活下来了。醒来以后只是问了护士一下日期,就什么也没说了,眼神恍恍惚惚的,没什么精神。这一次伤得太重了,修养时间大概会长一点。”
“灰鼠呢?梓鸢用什么回报他的?”蓝麒饶有兴致地问。
“差点死了。梓鸢的匕首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最后放了他,结果被反咬一口。梓鸢太仁慈了。”白鱼把绷带缠好,整理了一下。
“梓鸢没有杀手必备的心理潜质。”蓝麒把袖子放下来,试着活动一下胳膊。
“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当心回去晚了被导师‘加餐’。”白鱼转身收拾药箱。
蓝麒自言自语道:“知道,知道……哎,真想去看看雪狸,可惜白虎不让我们串队。”
白鱼手中的纱布卷落到了地上,她不着痕迹地捡起来,背对着蓝麒说:“第二阶段训练完了以后大概就可以见面了。蓝麒……你喜欢她?”
“嗯……这倒没考虑过,总之很有好感就是了。说不定哪天真的会爱上她。”蓝麒开玩笑似地说。
白鱼转身看着他,戏谑地笑道:“你们可都是星影的杀手,万一那天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看你怎么办。”
“那就要看她是不是真的要杀我,又为什么要杀我了啊。”蓝麒摸摸脖子,“这脑袋只是寄放在脖子上的。话说回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白鱼,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怕我爱上别人?”
白鱼的回答很简单——一脚把蓝麒踹出救护队。
看着蓝麒远去的背影,白鱼的眉头渐渐皱起——蓝麒似乎真的对雪狸上心了,不过他还不知道雪狸的真面目。那天去给翠蝶收尸的时候,现场的惨状令白鱼整整一天没吃下东西。谁能想象得到,那样的场面竟是由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创造。
雪狸的身体各项机能数据都超过正常人类,应该是从胎儿时期就进行了改良。据雪狸的导师蓝鲸说,她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也没有明确的生死观,只是绝对服从白虎的命令,像一个活着的杀人工具。
如果蓝麒知道雪狸这个真面目,还能那么潇洒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