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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香盈袖-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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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受了委屈喜欢偷偷躲起来哭鼻子,最讨厌的东西是臭虫和……”回忆着往事的先任西参君看他一眼,顺口还是说了出来,“……东商君。”

    殷肆望了望屋顶,暗忖着究竟是何时就招惹上了那女人。

    “一晃好些年,连玄苍都有了中意的女孩子,才觉察自己真的老了……也不知小阿姻如今是何模样,可还像从前一般,尽做些可笑的事情?”微笑着低头,白驰的侧脸当真有着学不来的沧桑,环顾四下,姻姒的闺房早已不似当年布置的那番模样,捧在手心中的明珠女儿,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扶桑神魔口中那个他所不熟识的西参娘娘。

    屋中一片静谧,两个男人同时为一个女人而沉默着。

    “前辈可知诏德泉?”殷肆忽而开口,提及之物着实叫人始料未及,“我父王临终有言,命我此生不得踏入诏德泉半步,只是十年前我陪阿姻为浮台寻水,未能遵守与父王的承诺私自前往,还害得玄苍吃尽苦头……”

    白驰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声沉若水,面若冷冰,“东商君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你、你与小阿姻一并去过了诏德泉?”

    果然不大会掩饰情绪呢,这一点,倒是与那个心思颇多的女人大为不同。殷肆暗忖,握紧手中折扇;或许这件事他本不该说出口,然如若错失这个机会,他便再也不知能向谁讨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上前一步,他又行礼,直言不讳,“请前辈明示,父王为何制止我前往诏德泉?前辈明知那里万年冰封,妖风肆意,根本无水可取,又为何教导阿姻屡屡与我争夺?”

    白驰被他如刀如刃的目光所逼迫,不得已退了一小步,宽袖拂过桌面,不小心将刚离手的茶盏打翻在地,望着地上的水渍男子陷入沉思,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其实,来浮台之前,我曾去过一次诏德泉。”

    殷肆转身替他重新取了茶盏,斟满青茗,静静等候。

    白驰接过那茶,又望他一眼,“诏德泉地低冰窟中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在东商君这里?”

    “是何物?”东商君蹙眉。佘青青与玄苍自诏德泉而回,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那冰窟里面可有蹊跷,只是那二人皆说未有,两人相互扶持着避开浊气,沿地底曲折小径前行,便可从另一端出来,除却混沌浊气和严寒饥饿,再无其他威胁之物。

    先任西参君看了面前男子一会儿,确定他的神情中没有故意隐瞒,这才摆手道,“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先帝的一点遗物而已;你父王他是怕你多心,才劝你不要接近,至于我劝阿姻自诏德泉取水……”他耸肩,语含无奈,“不过是给她个念想,你知道的,总要有什么支撑着她独自一人坚持下去,不是吗?诏德泉有水可取,便是最好的最善意的谎言……”

    难得没有动心思,说了大通大通的肺腑之言,不想换来的却是半真半假的答案——殷肆勾起唇角,腹诽着白驰的城府——当年叱咤风云能与勾陈帝君殷笑天相抗衡的,不管生性如何,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既然前辈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过于叨扰。”殷肆退至门边,恭敬如初始,“方才听得侍从提起,浮台还有些许玄苍不能决断的事情需由我传话予勾陈帝君斟酌,晚辈先行告退,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谅解。”

    殷肆拂袖而去,高挑背影与白驰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慢慢重合,他的眼中没来由地氤氲出水雾,在许多年后的今日,想起许多年前葬礼上他为他所流下的泪水。

    “对了,忘了和你说。”他朝着殷肆的背影伸出手,一句话出口后才知失态,“烤茄子配芝麻酱挺好吃的,真的。”

    “什么?”东商君转身挑眉。

    “没什么。”白驰愈发不自在,因尴尬而微微泛红的脸欲盖弥彰,“我、我随口说说……说说而已……”

    殷肆立在原地候了一会儿,迟迟听不见下文,竟是莫名笑了一声,“烤茄子不是该配老干妈么?我听侍候过父王的侍从说起过,他很喜欢这种听上去有点诡异的吃法。”

    语罢他便消失在门口,留下白驰一人站在房中,久久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解释下吧,设想的时候是佘青青因为体质特殊才能安然入冰窟来找玄苍,并不是因为西参东商找不到,他们知道玄苍在诏德泉底下,但就是进不去,解释完毕。

    下面章节要回归男女主角了,顺便多了个孩子。白驰和殷笑天的故事见番外三。

    顺便,正一下三观,烤茄子当然是配孜然和辣椒粉!老干妈和芝麻酱纯属为了文学需要随便杜撰,茄子君千万不要生气呦【作者脑进水,已弃疗】

第63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上

    东商君曾幻想过无数次与姻姒相遇的场景;无一不是盛大的重逢;浓墨重彩似心尖上泣血的朱砂痣。

    即便争吵;即便哭诉,即便有万般憎恶;他也要紧紧拥她在怀,封住她所有的恨意。

    然而那个女人的出现;平静地如同秋日里毫无预料落下的一场绵雨,莫名就沾湿了他的眼眶。

    正值勾陈帝君寿宴,扶桑神魔齐聚把酒言欢,金红色的华丽绸子高高挂在滚龙蟾柱上;依旧招摇无比;高台上的仙娥身姿妖娆;眉眼如画,彼时的歌舞升平并未因为西参娘娘的缺席而有任何改变。

    没有谁的漫漫征途会因为姻姒的消失而改变,除了他的。

    与东商持平的坐席已经空了许久,或许,还要一直空下去。

    琵琶丝竹声还在萦绕,殷肆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犀角杯中甘冽佳酿盈盈泛光,任由思绪飘摇,忽听得耳边有仙童传唤,“西参娘娘到——”

    原本喧嚣欢畅的院落忽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庭院入口小径,姻姒一身红紫色锦凤团花云锦裙缓缓而入,长裙逶迤及地三尺,妆容精致,琥珀色双眸一如既往地人前凌厉。殷肆紧攥着手中杯盏,好不容易才压下双肩微颤,薄唇紧闭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提起裙摆款款走上石阶。

    她在静谧之中从容入席,如同血色的艳丽牡丹绽放摇曳,抬眼间声音有些清冷,“抱歉,迟了些许,来的匆忙也未有备礼,待回去浮台一定给补上,勾陈帝君莫要见怪。”

    殷泽还是往昔青涩,端坐在勾陈帝君王座之上显得局促不安,面对许久不见的西参娘娘又是欣喜又想责怪,表情很是复杂,末了竟是一句话未说扭头望向殷肆。

    对于兄长,身为扶桑神魔尊长的殷泽一直都很尊敬,偶尔也会玩笑般问起他的个人问题,总得到近乎于玩笑的答案;东商西参二人关系日益明朗,年轻的帝君却因种种原因惆怅不已,终决心去为殷肆争取些什么,扶桑之上,已再无那个女子的身影。

    勾陈帝君欲言又止,他身边的准帝后安淑仪眉眼间却充盈着欢喜,顾不得其他起身就迎了上去,“阿姻姐,阿姻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呜……”她一遍一遍唤着姻姒的名字,末了竟带起声哭腔。

    “都快作帝君后妃的人了,哭什么哭。”姻姒嗤笑一声,抬手替她抹去面上泪痕。

    殷肆不远不近的看着,默然想起西参娘娘泪流满面的样子——她逾是在人前逞强,就愈喜欢躲在暗处哭泣,想清楚了,理明白了,下一次又会变得更尖锐,受更重的伤,哭得更厉害。

    她便是那样的女子,从来不知道妥协。

    她会想到逃离浮台躲到别处,约莫是受了无药可医的伤。他给她的。

    安淑仪依旧紧紧攥着姻姒的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女子又要消失。勾陈帝君这才回神,轻咳两声开口询问,“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差人将扶桑寻了个遍,也未见西参娘娘的踪迹……”

    “我只是出门散心,这点小事何必惊动勾陈帝君?十年,西山剑炉铸不出一柄好剑,原罪老翁炼不出一颗仙丹,云裳织女织不出一匹赤锦。”姻姒红唇微扬,示意安淑仪早些归位,“不过区区十年而已,对扶桑仙魔来言算不得许久……”

    “……却足以叫一个人相思成灰,肝肠寸断。”殷肆接口,声音喑哑,神情亦有些恍惚。

    她终于看向他。

    好似刚刚才发现有这个人的存在。

    目光相触间她又躲闪开去,只捧起面前杯盏,冲着入席众神魔浅浅一笑,“擅离浮台,西参这赔罪了。”

    只那么一眼,便没了下文。他甚至从姻姒的眼神中看不见任何情谊。殷肆怅然若失,随着众人一起举杯共饮,在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将口中苦酒吞咽下去。

    或许是为了庆贺姻姒的归来,又或许只是为了看东商西参两人的笑话,宴席的时间较以往更长些许。他几番想寻姻姒说话,却一直被冷漠对待,几巡闷酒下肚,酒量素来很好的东商君也有些勉力,再看席间众人烂醉,不胜酒力的勾陈帝君早早趴着案几上睡过去,啼笑皆非令他极不自在的寿宴终于可以曲终人散。

    *

    “小安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单独说?”

    落花小径上两抹聘婷身子并肩而行,自成一道绝好风景。姻姒本想早些离席动身前往浮台,未料安淑仪却私下请了侍女来邀她入内殿赏花,小径两旁飞花阵阵而落,香气袭人,红粉色蔓延满眼,她陪她走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平静。

    面貌清秀的娇小女子侧目看她,似乎是斟酌了许久,才决心说些什么,“我、殷泽与阿姻姐自幼一起长大,我们一直将你当做最为信赖的人,扶桑大小事宜皆要征得阿姻姐意见,才好在众神魔面前下得诏令。”

    姻姒蹙眉,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想接下来的话题自己可能并不喜欢。

    于是她笑了一下,“可是殷泽到底是在慢慢长大,接任勾陈帝君之位至今,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令扶桑神魔信服不已。”

    “阿姻姐与东商君如此交好,十年前又在海泽小住过,那些个事情怎会不知?还是说,是故意安慰小安才?那些奏折殷泽是如何批阅的,他那些看似‘英明’的决断是依靠谁想出来的,阿姻姐当真不知?”安淑仪停下脚步,抬眼盯住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神情已有几分帝后的架势,再不是往昔抱着布偶跟在殷泽身后半袋糖果就许了一生的小女孩。

    是啊,是啊,他们都在一点点长大,只有她还怀揣着儿时关于东商君的妄想,走进一个又一个圈套。

    “殷泽心思太浅,我又不懂如何治理社稷,令众神魔甘愿臣服……这些年若不是你与东商君倾心倾力,我们根本就……”顿了顿,安淑仪咬紧下唇,一双眸子氤氲出水光,“阿姻姐这十年杳无音讯,扶桑上下事事仰仗东商君,他连浮台大小事宜也一并揽去,往昔屏星道,迎西参,送东商,尚有平衡制约之势,可是如今……我、我却是越来越害怕了……”

    “他们兄弟情深,你害怕什么?”姻姒驻足而立,故意逼她将话说尽。

    安淑仪轻声一叹,环顾四下无人,幽幽道一句,“众人皆知,东商君觊觎帝君之位,阿姻姐与他若结为百年之好,这、这着实令我和殷泽不知所措。”

    “我几时说要嫁给他了?”

    “这十年来,东商君待你的情意,扶桑神魔有目共睹,他也几番在殷泽面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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