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照成这样做也正常,看来自己的动作的确触及了不少人的痛处,不过赵国栋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如果自己提前下狠手敲打一下,只怕今年各县,尤其是像青坪、武川、古楼以及靖县这些农业县就要出问题,而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一出那就是通天的大事儿,就是只为整个怀庆局面着想,他也得提前介入使劲儿敲打敲打,让他们头脑清醒一下。
赵国栋之所以没有先给钱元辉打招呼,就是考虑到钱元辉分管农业时间太长,和下边各县分管这一块工作的领导们都太熟了。真要和钱元辉一说,他保管又要替那个这个的说情缓颊,若是松口,那就没有意义了,这种事情你不让这些县里领导们长长记性,保不准这小春收获季节一来,那就要出事情,所以赵国栋宁肯得罪一下钱元辉,也得把这件事情力度拿够。
市政府督导室是以正式文件直接下发到各县,而且要和各县全年目标考核挂钩,这涉及各县干部的年终奖。而且通报中语气空前严厉,这大概也是引起各县震动和不满的缘故,但赵国栋却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要不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这通报还有啥意义?
赵国栋舒展了一下身体,仔细的分析着这大半个月来了解到的情况。
合金会清理之后基层乡镇的财政几乎一下子就被摧毁了,巨大负债压得这些乡镇喘不过气来,加上这两年乡镇企业的日趋不景气,可以说各县的情况都大同小异,就是一个字,惨!
各县财政都陷入困境,每年为了偿还从省市两级的清理合金会专项贷款就压得各县都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像青坪和靖县这种纯农业县,财政基础薄弱,还要偿还债务,而基层乡镇更是寅吃卯粮,现在更是有连卯粮都吃不上的架势,唯有变着方法增加各种名目的税费提留,干群关系已经到了极度紧张的状态,如果说再不想办法解开这个死结,只怕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基层村一级组织更是艰难,每年各种任务不断,收粮收款,刮宫引产,征兵修渠,各道路义务工,调处纠纷,村上就几个干部,全是得罪人的活儿,完全依靠村级提留来维持运转,村干部收入毫无保障,而且群众反感情绪浓厚,这种状态下,你很难激起基层干部的工作积极性。
而农民同样是怨气满腹。
赵国栋这一段时间走了不少乡村,甚至直接绕开乡镇一级直接到村上,面对面与村组干部和老百姓座谈,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方式可能有些出格。很容易引起县里的反感,但是他却不得不如此,否则就很难最真实的了解到基层第一线的具体情况。
农民的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乡村两级提留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种田已经成了一种根本不赚钱的行当,纯粹就是为了挣回一家人的粮食。
而现在乡镇企业不景气,外出务工也困难重重,缺乏必要技能培训,出去之后也是难以找到合适工作,而且外出务工每年来回的车旅费都是一笔不小负担,种种因素制约着农民务工的积极性。
赵国栋走了不少乡镇,沿途都看见乡村小茶馆里都是成群结队的中青年坐在茶馆里,打麻将,玩扑克,要不就是在一旁吆喝助威,大量剩余劳动力留在地方上,不但无法增收,而且沉迷于赌博酗酒中,极易产生社会问题。
VIP卷 第十一卷 只争朝夕 第三十八节 难题
赵国栋一边看一边思索。桂全友走了进来,“赵市长,武县长过来了。”
“噢,请她进来吧,正好聊聊,交换一下意见。”赵国栋放下手中资料,吸了一口气,靖县问题不少,县委书记罗耀祖和县长武紫杉关系不睦,靖县工作也因此受到一些影响。
走进来的武紫杉穿一身米色风衣,显得格外潇洒,白皙的脸庞微微有一丝红晕,浅浅的两枚酒窝笑起来多了几分妩媚,“赵市长,还在忙啊?按照您的意思,我和罗书记这两天可都没有来打扰您。”
“我倒是不怕你们打扰我,我就怕你们想要躲着我呢。”赵国栋似笑非笑随手抬了抬,“坐吧,你来了也好,我有个事儿也得和你说说,你也转达给老罗。”
武紫杉心中咯噔一响。知道多半就是那事儿,这位赵市长走了好几个县,据说每当离开这个县时,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满头大汗,据说市政府督查室的通报已经发了好几期,她今天来就是专门来说这事儿,陪着赵国栋调研的副县长今天回来就说事情恐怕要糟,所以她才会选到晚上来拜访,希望靖县能逃脱这一劫。
“赵市长,有啥事儿能不能先沟通沟通?”武紫杉口不应心、
“怎么了,紫杉县长,心中有鬼?”赵国栋漫声笑道:“有问题通报出来是好事儿,要不怎么能引起你们县委政府的重视?厚此薄彼不是我姓赵的风格,你也甭来说情,我已经让督导室回去整理通报了,明天通报就要出来,你们这儿是第五期专题,你别阴脸,都这样,不敲打你们,我看这情势还得越来越糟。”
武紫杉脸色一脸几变,话还没出口就被对方封死,让武紫杉心中也是一阵难堪。
“紫杉,坐吧。”赵国栋没有理睬武紫杉有些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拿起手中这两天调研所得,脸色也严肃起来,“今晚先和你初步交换一下意见。明天上午与你和老罗整个县委县府班子交换意见。”
武紫杉听得赵国栋话语语气似乎有些严厉,一丝难堪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紧张。
靖县工作不尽人意,她也知晓,罗耀祖在人事上大包大揽,让这个县长插不进半点手,为此两人经常在常委会上掰腕子,只是罗耀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油子,自己这一年来虽然处心积虑想要掰回些局面,却始终难以如愿。
不过她也知道罗耀祖也一样不好过,谭书记年前来考察班子建设对罗耀祖就没好脸色,这让罗耀祖也收敛了不少,这两个月县委县府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些。
今日听得赵国栋这般一说,自然是对靖县工作不大满意,她心中顿时又有些忐忑不安、
赵国栋见武紫杉坐下,正欲启口,却听得门外一阵喧闹,令狐潮的声音和三个女声闹成一片。
“怎么回事?”
赵国栋皱起眉头,正欲起身,桂全友已经先行出去,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人影已经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个匍匐便跪倒在地,身后桂全友和令狐潮也被另外两个女子死死揪住脱不得身,一拥而入。
“妈,你这是在干啥?!”后面跟进来两个女孩子中一个见到自己母亲匍匐倒地,顿时眼睛一红,泪水便滚落下来,也是半跪在地,想要扶起地上女人,“咱们凭什么跪他们?这不是封建社会,他们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官?!”
赵国栋早已经站起身来,帮着那女孩子一起扶起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那个中年妇人,一边皱着眉头问道:“大姐,快请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把我们一家人逼得走投无路,我告诉你们,真要逼得我们走绝路,我们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到京城去告你们!”少女泪流满面,恨恨的用仇视的目光瞪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是啊,阿姨,不用跪他们,我看他们也承受不起!”走在后边那个女子目光澄澈如水,言语如刀:“七品芝麻官也要玩格耍派头,外边居然还派人守着来骗我们说不在,难道你们就这么怕见老百姓?是心里有鬼还是觉得解决不了事情?共产党怎么会有你们这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禄蠹?!”
赵国栋见令狐潮脸一红,知道是他撒谎被别人戳穿了,脸上却是神色不变,“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既然你们能找上门来,肯定就是有啥事儿要反映,不急,慢慢说,令狐,全友,你们再去抽两张椅子过来,房间里挤了一点,将就着吧。’
令狐潮和桂全友见这副情形,估计也不可能把反映问题的三人劝出去,只有去隔壁房间端来两张椅子,让一直哽咽着不言语的那中年女子和两个女孩子坐下,还提三人端来三杯水,二人也寻了个旮旯坐下。
被两个女孩子扶起来的中年女人看样子也就是四十来岁,穿着打扮也不太像是纯粹的农家妇女,长得也是文文静静,不知道咋突然情绪变得这样激动,赵国栋很有些纳闷儿。
“大姐,有啥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想你既然找到这儿来了,肯定也就知道我是谁,我姓赵。赵国栋,怀庆市副市长。”
能找到这儿来,肯定是有人点了水,不过赵国栋不以为自己是什么包青天,现在下边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按照正理,该哪个部门管的事情还得哪个部门来管,那种清官情结大包大揽只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作为领导你可以关注盯着一件事情,但是未必需要你亲自去处理,在赵国栋看来这就是境界和分寸。
“赵市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找你来了,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们解决,如果你都不能帮我们主持公道,我们一家人就真的没有办法活了。”中年妇女的语气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但是眼睛中露出的绝然表情却表明她决不是在说虚言吓唬人,这让赵国栋还真有些怕了,难道真是怕出事儿就专门来事儿?
“大姐,不急,不急,你说,你说!”赵国栋鸡啄米的一样猛点头,“只要符合法律政策的事儿,我一定管!”
“赵市长,我是青坪县郭店乡人,我和我丈夫都是郭店乡民办教师,。。。。。。”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武紫杉先前也有些紧张,这娘仨一看就知道是来告状反映问题的,但是听得对方说她们是青坪县人,武紫杉心中顿时放了下来,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中年妇女反映问题。
中年妇女叫郭芙蓉,丈夫董良才,都是青坪郭店乡民办教师,按照省里边政策民办转公办每年都有政策指标,两口子都已经通过了民办转公办教师考试,按照县里边的规定,如果两口子都是民办教师且过了考试关的,去年就该转一个,但是报上去到县教育局就没有了音信,一直到九月,指标已经占完,两口子也没有看到有自己两口子中任何一个名字,两口子就急了眼,每年指标有限,县里政策也是多变,好不容易轮到一个硬指标,怎么又泡了汤?
后来两口子跑到县里通过熟人打听。才知道原本是董良才的指标被教育局局长的弟媳妇给占了,这还不算,据说根据县里的政策,鉴于财政困难和教师指标严重超标,县里决定展厅民办转公办,这也就意味着今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民办转公办,而郭芙蓉和董良才两口子年龄也不算小了,再拖几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年龄又会被卡下来,所以董良才就不服这口气找到教育局,问为什么自己会被搁下来。
教育局的理由是,乡里反映两口子不服从乡里管理,所以就给搁下,两口子又找到乡里,而郭店乡政府的理由就是修路集资,两口子没有交,而两口子却早已经在学校里交了一份儿,而村上却还要他们交一份儿,理由就是他们户口还在村里,两口子就没有交,于是也就成了不服从管理的依据。
于是乎,这一个民转公指标就从董良才头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