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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一口气说完,继而望着林非抱歉地笑:“对不住了,林公子,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林非摇头苦笑:“婚姻本就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我看上了小姐,小姐却没有看上我,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姐也不必太过自责了。”又起身含笑道,“已是快到日落时分了,小姐的店也快上门了,不若在下送小姐回去?”说完忙又补充,“只是送小姐到门口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关系竟因了她的拒绝而变得自然起来,安晴也笑道:“好,那请公子稍等片刻。”
简单收拾了铺子,安晴便和林非一道往顾家的方向走,几个回家的媳妇子在两人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缀着,一路只听到切切的脚步声,竟是无人说话。
林非轻咳一声开口:“欢迎小姐日后常到林家来玩,看得出来,凤儿很喜欢小姐。”
安晴点头,不自觉地软了笑容:“凤儿这孩子乖巧可爱,又不失天真,我也喜欢她得紧。若是……若是林家不嫌弃的话,我能否认凤儿做干闺女?”说完略偏头看了看林非脸色,心里有些惴惴。
林非展颜道:“那感情好,却是我家凤儿有些高攀了。”
安晴假嗔道:“若是林公子替凤儿认了我这干娘,就莫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啦,没的让人听了心里别扭!”说完自己先笑了。
林公子也陪着笑了一会,然颇有些口不对心的意味,似在忧心着什么。
安晴察言观色,便也柔声劝慰道:“公子的那位表叔恐不过是不愿做小辈的顶撞于他,其实未必是非要结这门亲事的,公子不妨另寻个日子,同表叔好好说说,把你的担忧都讲与他听听,他未必就还要坚持结亲了。”说完又笑着补充道,“公子也是一时意气罢,这样贸贸然就另结一门亲事来堵了你表叔的口,不是把你表叔的心和面子都给伤了个透?”
林非叹了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原是想着,若是单这样说,我表叔心里总是先入为主,若是能让他与小姐见上一面……”说到这里便也说不下去了,面上带了十分的惭愧。
安晴摇头笑道:“这事确是公子的不对,不过公子可曾想过,是否有些人,因为太过亲近了,让公子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而忘记考虑她的感受,思索与她在一起的可能?”
林非脚下微滞,看着安晴颇惊异地接口:“小姐怎会如此想?——不可能的,柳氏向来谨言慎行,在下从未对她产生过任何非分的想法,想必柳氏也是如此。”
还待再说,却被安晴抢先截了话头:“是不是,有没有,公子若是不注意,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同是女人,我却对柳小姐的心思理解得多。若是公子有心,不妨多注意下柳小姐,说实在的,我是真心觉得,公子所希望的那几条,柳小姐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非张着眼睛,似乎花了好大力气才维持住一个得体的微笑,安晴知他是在拼命消化这一重磅消息,不由笑道:“甫一听到这一消息,自然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公子不妨将此事藏在心里,回去好好琢磨,仔细观察,几日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林非轻蹙眉头,似乎要张口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安晴苦笑,再次抢先开口:“就算是我给公子的一个建议,就算是为了不驳我面子,公子千万莫要现下便说出什么不行不可的话,可好?”
林非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笑道:“在下还能说什么呢?”
说话间,不觉顾府已近在眼前,林非于是驻足,向安晴拱手道别,安晴也含笑还礼,道:“待我回去挑个日子,咱两家简单行个认亲礼如何?凤儿我看着喜欢得紧,叫柳小姐常带着她来我家玩呀。”
林非含笑应了,又道:“凤儿还需小姐多看顾着些,我心里时常惶恐,就怕一时疏忽,这孩子便走了歪路。”
安晴摇头笑道:“公子多虑了,管教一事,柳小姐已是做到最好,我这个当干娘的,只需把凤儿捧在手心儿里疼着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林非不知怎的,眼底竟有一抹赧然一闪而过,想是于管教凤儿的问题上有些歉然。安晴权作不知,与他点头道了别,目送他转过巷子口之后,才带着媳妇子进了顾家大门。
刚一进门,便见裴靖如同尊黑脸门神一般,沉默地负手站在影壁前,面沉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路边社》关于沈庭及裴夫人为啥还不出现的问题对两位当事人进行的无责任采访,如有雷同,或是与剧情走向相悖,纯属作者脑瘫
沈庭:本人虽说了要去落霞,可总要等闲时才去。俗话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我堂堂沈家当家人,又怎能为了一个女人误了夏忙的大事?不过是个弃妇而已,她守节三年,亦是她的本分,我肯亲去接她回来,既往不咎已是给她面子,要我放下手头急事赶过去?诸位未免太高看她了。
裴夫人:我自然是对这个未来儿媳不满的,但是我能怎么样?我儿子天生倔脾气,本来也许还有些许转圜余地的,我巴巴跳出来反对,说不得促成了他们,到时我抱不上孙子,谁赔我?此事自然要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再者,诸位怎知我还没动手。呃,不说了,导演说再说就剧透了,要扣分红的。
以上。
第三十四章
安晴刚进顾府大门,便见裴靖如同尊黑脸门神一般,沉默地负手站在影壁前,面沉如水。
媳妇子见两位都没有个笑模样,心里也知是不好在一旁碍眼的,知趣地向裴靖行了礼之后便不动声色地纷纷散了。
安晴暗暗叹了口气,内心挣扎半晌,终于还是选择由着性子,目不斜视地绕过裴靖,向自己闺房的方向慢慢挪着步子。
待两人错身之际,裴靖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侧头沉声道:“我有话说,你房间还是院里?”
安晴转头看着他强笑:“我今日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好不好?”心里却道,若是他当真答应了,她明日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罢!
如果让她现在来说的话,裴靖无疑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之一,虽然个中缘由她也不大清楚。
裴靖自然看穿了她心思,却没再说什么,依旧还是喜怒莫辨的脸色,握着她手腕的右手却慢慢松了劲。
安晴松了一口气,不由略略加快了脚步。
裴靖却没有如她预料那样转身而去或是立在原地,而是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也不说话,连落足的声音都好似刻意控制了,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
到了她房间门口,安晴兀自开门进去,回身想关门时,裴靖突伸手撑住了门,又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她的双眼,她也抬头看着他,同样的面无表情。
两人如此僵持片刻,安晴终于让步,撤开身子放他进来。
裴靖关上门,转过身子沉声问她:“为什么林家的人会送你回来?”
安晴笑笑,并不马上答话,而是转身走到桌前,顾自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呷了一口。
“他,是不是不日便要上门了?是不是?”裴靖见她不答,又上前一步,贴着她身后急切地问。
许是大热的天气,又被身后的热度烘得难受,安晴莫名地感到心中烦躁,于是闪烁其词,胡乱搪塞道:“我总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是他,也还有旁的人。”
裴靖强抓着她肩膀迫她转过身来,安晴虽身不由己,却感到他手下仍是有分寸的紧,并没有弄疼她,是以心中略略放松。
他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前几日,你不是才说过,你还没怎么考虑这些事情,不想这样早定下终身?”
安晴笑笑:“此一时彼一时,不得不承认,林公子确实是个合适的人。什么不想太早嫁人的话,不过是碍着面子罢了。别人没表明心意,我总不好巴巴地说些恨嫁的话,徒惹人笑话。现下既然他肯娶,那么早些晚些,又有什么打紧?”她也不知道她怎会将这些话说得这般流利,好像早打过腹稿,就等着这日冲口而出一般。
既然已经开了头,她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你也知道,我眨眼便要过二十七的生日了,别人像我这个年纪,即使是在落霞也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婚姻一事,拖得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最后拖成了人老珠黄,莫非真教我守着我爹娘过一辈子?就算我甘愿,我爹娘又哪会省心了,没的让他们操心上火。倒不如趁着现在我这一副皮相还勉强能够骗人,就这样沽个好价钱算了。林公子常住落霞,我娘家就在本地,也不怕他家就能欺负于我了。”
说完又赶他:“既没什么别的事,你便就此回吧。我有些乏了,想小睡一下。”
裴靖脸上仿佛罩了个冰冷的面具一般,虽看不出分毫怒色,然而就是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得发憷。他沉默片刻,忽一手按着安晴肩头,一手抬高了她下巴,迫她与他对视,口中平平板板地问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一句,你想要嫁给林非,你说,我立刻就走。”
安晴深吸一口气,也平平板板地复述道:“我想要嫁给林非。”
“你说谎。”裴靖苦笑,微垂了眼睛喃喃,“为什么要说谎?是你真的要嫁,还是只是说这些话来骗我?——你就这样不耐烦见到我?”
安晴拍掉他手,转身坐到一边:“你未免自恃太高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有什么理由要骗你?你这人也真是难伺候得紧了,我不答你你便问个不休,我答了,你却还指我撒谎。如此,你还问我作甚?你想什么便是什么罢!”
裴靖也走到她身边蹲下,抬头看着她,眼里已有了一丝笑意:“噢?那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可好?”
安晴因他眼底的那丝笑意而感到十分不快,好似她之前所说的不过是博他开心的几句戏言而已,于是有些口不择言:“再说几遍不都是一样?我已想开了,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天长日久,纵是山盟海誓,也难保证几年之后不会弃之如敝履。既然这样,不若就此放低了要求罢。只当是大家搭伙过日子,说不定日久生情,那固然是好;也说不定吵吵闹闹一辈子,细想一下,那也不算什么。我年纪大了,也没多少折腾的本钱了,不如就此认命,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就算没有林非,也会有李非赵非,想要找个一心一意的伴侣是难,但是要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另一半,我的选择未必就少了。如你所说,我并不是个蠢笨的人,既然已栽过跟头,自然知道以后应该如何处事,想我再嫁受气,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低头冲着裴靖微笑:“因此,我并无半点害怕嫁人的意思。因此,现下有了适合的人,我便想着,也是时候再嫁了。——裴公子,我说得可直白?如果已解释清楚,那么请裴公子就回去了吧,我今日确是累得狠了。”话赶着话的,竟然说到如此地步,连她都有些吃惊,然而她心里却隐隐觉着快意,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若是裴靖能就此远了顾家,不再见天的来找她,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裴靖抬头看着她,轻声问:“是否你一定要嫁,不管对那人有没有感情?”
“是。”安晴答得干脆利落。然而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好像把这些个谎话当了真似的,竟然开始隐隐抽痛。想象着自己以后,莫非真要跟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共度余生?不不,她忙眨眨眼睛,强压下胸口的那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