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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顾子喻对邵瑕,真没有一丝感情?
“你们两口子的事,自己看着办,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想清静清静呢。”聂海甩甩衣袖回房。
他的女人他都不关心,哪轮得到老骨头来管。爱冷战的冷战,受闹腾的闹腾去。
一连几天的雨,潮湿又阴冷。顾子喻没有出门,每日除了针灸脚伤之外,便是在书房翻看医书。
待到第四天时,顾子喻有事到镇上一趟。他取了把伞踏出大门,下意识地望向大门角落。
那道身影蜷缩成一团,脑袋歪靠在墙角,双眼紧闭脸色徘红,呼吸粗重。
“相公……”风夹雨吹来,刺入骨髓的冷,意识不清的邵瑕不由缩紧了身体。
顾子喻侧身,撑伞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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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喻这一走,就是三天后再回来。回来时,门前角落已经没有那道身影。
没有高兴,失望,顾子喻平静的似邵瑕从没出现过。
“回来了?”聂海在药房炼药,听到脚步声时问了句,连头也没回。
“嗯。”顾子喻拍拍身上的雨。
“对了,跟你说个事。”聂海转身,正色道:“那个女人死了。”
顾子喻一怔,手中的伞掉落在地。
“又风又雨在外边冻了四天四夜,她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你离开的那天我就将她接进了屋子,想不到还是没挺过去,前天死了。不知你何时回来,怕尸体发臭,我只好先将她埋了。她在临死前都叫着你的名字,若是有心,你就到后山去看看她吧。”
聂海转身,继续炼药。
顾子喻回了书房,望着窗外沥沥大雨,心还是难受了。
心不是早死了吗?为何听到她已死的消息,心还是会疼?
他去了后山,站在那堆孤寂的黄土,望着木牌上刻的字,怔怔失神。
三年前,因为她,爷爷死了;三年后,因为他,她死了。
爷爷的死,他没恨她,只是彻底失望了。他以为,一辈子,两人都不会再有交集。想不到还是相遇了,然后…彻底分离,阴阳相隔。
邵瑕,希望下辈子不要再相遇了。
顾子喻紧攒双手,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心还是会疼,渗入骨髓的疼。
“相公?“冰冷的手自身后紧抑住顾子喻,邵瑕将脸贴在他后背。
顾子喻一怔,良久之后才伸手硬生生地那双抱住他腰身的手掰开。
他转身,扬手给了邵瑕一个巴掌。
邵瑕捂脸,透过雨水望向顾子喻。
“邵瑕,你还是这么自私,永远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顾子喻决然地转身离去。
真的回不去了吗?邵瑕跪倒地上,放声大哭。
“回来了?”见顾子喻进屋,聂海忙迎了出来,高兴道:“人带回来了?”
顾子喻冷道:“不知师傅想我带谁回来?”
“邵瑕啊。”聂海望向门外,却没见到任何人影。
“她不是两天前就死了吗?”顾子喻反问道。
“你刚才不是去了后山吗?她没出现?”聂海一头雾水。
一场生离死别,不是该冰释前嫌吗?
“师傅真是煞费苦心了。可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了。我跟她,回不去。”
“你……”聂海急了,“非得这么固执,非弄得大家都不好过。你若是心里头真没了她,会去后山吗?既然心里有她,为何不放下过去呢?非得偷偷种满园的红玫瑰去留住那段你跟她的记忆,然后再对顾老的死耿耿于怀,你在折磨谁?”
聂海越说越气,不由骂道:“如果今天你能放下以前的一切,你们会过得很高心。一个姑娘家,发了疯的满世界找你,为你挨冻受饿。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装的?她在门外病得奄奄一息,若不是我将她捡了回来,那座黄土坟就不会是空的。为了爱你,她放下所有自尊,跪在地上求我,才会有了后山的那一出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让你自己看清自己的心。”
顾子喻没有说话,转身回房。
到底为了什么?聂海恼怒地将药勺掷在地上,颓废地坐在地上。当年他若是不那么顾及面子,早就跟师妹在一起,岂会沧落到现在仍孤苦无依呢?
只要退一步,幸福触手可及。
当局者非得这么固执?
第五十三章 沦陷
顾子喻回房,一页页的翻着医书试图静下心来。可那平静的心湖被投进一块石头,哪怕再怎么压抑,它也会泛起涟漪。
四年了,他在山间过着平静的日子,平静到他早以为忘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敌。他以为,他可以很平静的面对邵瑕,可事实并非如此。看到坟前的那堆黄土,心还会疼,尖锥疼。
当被尘封了四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无法抵抗,被淹没在记忆的画坊,她的喜怒哀乐,那流浪狗般可怜无助的眼神。
虽然地处偏僻,可四年来,前线的消息或多或少还是传到了耳边。墨辰战绩斐然,竟然在短短三年间攻下株琅、畅阑,继而三面出兵围攻香宛。
百姓欢呼,墨辰统一天下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墨辰灭亡的时代,真正开始了。
楼雨,在镇北军营朝夕间出现的良将,犹如当年的慕林。关于他的不死传说,他偶然在茶楼间有所听闻,据说他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次次在战场上化身为嗜血的恶魔。
隐约觉得,楼雨,应该就是她吧。
一年前,一次战役中,楼雨死于乱箭之下,他的神话,经过一年的风蚀,慢慢从这个世界消失。如同当年丞相府的一把火,将一切烧成火烬,试问世间还有多少人能记住当年的顾子喻跟邵瑕,病死宫中的苏柔心。
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消逝,会被风沙掩埋,
他以为,这一生,他跟她阴阳相隔,永不会再相见。
可世事,永不如人所料。她再次苍凉的出现在他面前,说,她满世界的找他找了一年,然后,她再一次死在他面前。
顾子喻一夜无眠,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那一滴滴的雨,带着挥之不去的回忆重重打在心坎,让人锐痛而慌乱。
邵瑕,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命中注定就是擦肩而过的人,所以,别再挣扎了好吗?否则,只会让人更加痛苦。
天微微亮,院门被人敲着砰砰响。
“顾大哥顾大哥……”慌乱的声音自院外响起。
顾子喻拉回思绪,站起身走向院子。
刚打开大门,霍思思慌然的神态闯入顾子喻的视线。
“霍小姐?”霍思思头发凌乱,神态焦急的模样让顾子喻诧异不已。
霍思思拉住他的手,急道:“不好了,叛军已攻破涪川,很快就会打到镇上来。顾大哥快去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吧。”
顾子喻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前反叛墨辰的慕林竟然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休整好军队,进而全面攻打墨辰。
“顾大哥,叛军杀人不眨眼,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我们一起走吧。”霍思思催促道:“我是偷偷瞒着爹出来的,只怕走迟一步,叛军就到了。”
顾子喻推开她的手,淡道:“霍小姐,你快回去吧,我没打算离开。”
霍思思惊讶道:“为什么?”
“墨辰这片土地很快就会沦陷,能逃到哪里去呢?”墨辰无可用之将材,加之司马逸急于统一天下而中了慕林的计,墨辰一半的兵力落入慕林手上。虽然墨辰仍有上百万的士兵,可是这里面,怕是有不少邵家军。他们隐于各大军营,只要慕林一个下命,等待已久的邵家军便会一拥而反,界时一夜之间,全国哗变,司马逸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
墨辰,终到了沦陷的地步。
“可是留在这里会没命的。”霍思思哀求道:“顾大哥,跟我一起走吧。”
顾子喻摇头。他走到哪都没有用,这些年来,慕林跟司马逸一样,都在派人找他。
霍思思咬牙道:“顾大哥不走,我也不走。”
“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活着要紧。”顾子喻劝道。慕林虽然心狠手辣,可是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他想统一天下,自然会有分寸。
霍思思固执道:“我想跟顾大哥一起。”这一生,她就喜欢过一个人,生要一起生,死也要死在一块。他不走,她也不会走的。
顾子喻明白她的心思,于是他回房通知了聂海,要他早些离开葛悉镇,之后他强行拉着霍思思,想将她送回霍府。
谁知一进镇,街上混乱不堪,百姓纷纷带着亲人背着行囊匆匆逃离葛悉镇。哭声,闹声,拥挤冲撞的人群,害怕写满每一张面孔。
霍思思跟顾子喻被人冲撞开,越隔越远。
大地忽然开始震动,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顾子喻当即色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慕林的军队会来的如此迅速。
“关镇门,一个都别放过。”如潮水般黑丫丫的铁骑似从天而降,迅猛地冲进镇内。
尖叫声响起,百姓疯了一般涌向镇门,想保住活命的机会。之前叛军攻打涌峰县,据说城中一万百姓被屠杀的一个不剩,现在叛军占领葛悉镇,意味着他们也会被屠杀掉。
惨叫声袭来,冲到最后面的数十位百姓被莫不是被马蹄踩死或是被刀刺死。一时间,百姓被吓怔了,纷纷抱头四处逃窜,数千叛军如潮水决堤,涌入镇内。
沉重的铁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只是叛军并没有立即对镇中百姓进行血腥屠杀,而是守住镇中各出处,将逃亡的百姓圈围起来。其余的叛军兵分八路,往各大街道镇府袭去。
混乱之中,顾子喻找到了被吓惨的霍思思,趁着叛军不备,他拉住她的手闪进阴暗小巷想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
“顾大哥,我怕……”霍思思吓的眼泪掉了下来,“你不要离开我。”
顾子喻一怔。曾几何时,某人曾对他说:相公,我怕,你不要离开我。
他拉着霍思思跑了出小巷,拐过两条街,刚想逃进一户破旧农家院将霍思思给藏起来,谁知空寂的街上突然响起铁蹄声,数十匹铁骑从街两头冲了过来。
“站住,再乱动小心老子格杀勿论。”铁骑将两人团团围住。
顾子喻护住霍思思。
一位士兵跃下来,刀架在顾子喻的脖子上,冷笑道:“逃啊,你要逃到哪去?”
“各位好汉,我兄妹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别乱来。”霍思思貌美如花,见几位士兵盯着霍思思不放,他不由有些担心。
果不其然,又有三位士兵自马上下来,其中一人一把将霍思思拉了出来,笑的很是玩味,“这么漂亮的姑娘,躲起来干吗?”
顾子喻想冲上去护住霍思思,谁知士兵一个厌色,手中的刀扬起,劈向顾子喻的脖子。
“啊……”惨叫声响起,鲜血喷出,整条手臂掉落在地,手中的刀“咣”当掉落在地。
士兵倒在地上,惨叫声不断。
顾子喻愕然望向三步开外,脸无表神的邵瑕手持一把刀,冷冷地望向各位士兵,眼眸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戮。
邵瑕望向顾子喻,“相公没事吧?”血顺着刀刃的流下,滴落在地。
如此快的刀法,能在瞬间将人的手臂砍下,绝非泛泛之辈。众士兵纷纷抽出刀,杀向邵瑕。
邵瑕手一伸,推了顾子喻一把,将他推出几丈之外的安全地方。
“小心!”一个没忍住,顾子喻的担心脱口而出。
身影闪动数下,马嘶蹄仰,数十名士兵被打落马,如烂泥般摔摊在地上。
邵瑕冷冷地望向他们,“别以为入了邵家军的营帐就可以胡作非为。今天不杀你们,只因为你们是邵家军的人。再不知悔改,信不信我将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她将邵家军给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