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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架子端得越发地沉稳。
小兵顿时就吞了口口水,这人看来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样一想,他就又大着胆子举起长矛对准谢攸,“随便说两句自已是谢家的人就有人信了?哼?”
谢攸的表情越发的寒冷,伸手就握住了那长矛,任那小兵想要收回来却是怎么扯也扯不回来?小兵这时候额头都冒细汗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安阳的李太守最近烦得很,正好出来巡视,却见这城门口热闹得很,遂不甚高兴地道。
“太守大人,这人冒充是谢家的人拒不受检查?”另外的小兵禀道。
“什么?”一提起这个,李太守就窝了一肚子火,他朝洛阳上疏了奸几次的加急军事,都石沈大海,然后给那爱指手划脚的王恺也去了几封言辞恳切的私人信件,结果也了无音信。“把这个人轰走,洛阳的人都是一群王八蛋,哼,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到这边塞来……”
谢攸朝侍从努了努眼,侍从冷笑一声地把牌子掏出来,然后上前在那短视的李太守面前扬了扬,“这回看清楚了吧?”
李太守一看果然就是谢家那独特的今牌,惊了一下,小眼珠子转了转,方才挂上了笑脸,上前朝谢攸道:“这位郎君是谢家哪一房人?”
“家父乃黄门侍郎,伯父乃当朝一品大员。”谢攸冷声道。
李太守的肥脸颤了颤,当朝一品大员只有太保谢怿,看来他还是谢家的嫡系子孙,于是满脸堆笑地上前亲热地拉着谢攸的手进城门,“谢郎君,这可是一场误会,来,来,来,我们联络联络感情……”
“攸郎君,这个侮辱我们的小兵该如何处置?”侍从一把抓起那欲逃的小兵道。
谢攸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太守,“没想到这城门边关现在倒是查得比洛阳城还要严密?这小兵辱及我们谢氏门庭,太守大人也要视而不见?”
小兵这回不敢再造次,忙跪下来道:“谢郎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这事情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说完不停地磕头。
李太守怒道:“拖下去打三十军棍。”然后更加热情地看着谢攸道:“谢郎君,唉,你恐怕不知道吧?现在那被冉溥打怕了的匈奴人屡次犯我边界,我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啊……”然后就是不停地诉苦,肥脸上的小眼睛却是紧盯着谢攸看。
谢攸的眉头皱了皱,对那被拉下去打军棍不停求饶的小兵视而不见,虽然在冉溥的军营里听过这些传闻,但没曾想这里的气氛倒是紧张得很,遂道:“洛阳没有再派军队来吗?”
李太守得了这句话,赶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真的是有苦难言啊,我给洛阳上了数道奏疏,可都没有回音啊?谢郞君,你说我这太守当得憋屈不憋屈?……”
谢攸听着这太守“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眉尖紧皱,洛阳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没有?随着这李太守在城里走着,这儿万一挡不住匈奴,这北方的大好河山又会落入匈奴的手中?洛阳的人都在想什么?
李太守看到这年纪轻轻的谢郎君虽然表情不善,但看样子不难说话,于是更加哀声叹气地道:“谢郎君是谢家的嫡系子孙,若能帮我带上封信给太保大人那就好了,我们这儿实在需要洛阳的支援啊,不但我,长沿等地的日子都……”
谢攸看这李太守说了半天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本来不想应下的,但这关系到天下大势,遂把那私心收起,“李太守尽管把信送来,我一定会送达大伯父的手中。”
“哎哟,谢郎君真是大大的好人啊,我代表安阳的百姓谢谢你……”李太守顿时眉开眼笑,他在洛阳没有熟人,这回好不容易有人答应了要帮他带信给朝廷,那脸上的肥肉颤个不停,这才命人准备房间,好好招待谢攸休息。
谢攸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就入住到太守府。
吃过丰厚的晚膳,李太守亲自领谢攸到客房去,待把谢攸一群人安置妥当之后,他这才带着人笑着离去,一出客院,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起来。
他朝自己的院里而去,正好看到妻子同样肥肥的身影,忙喊道:“过一段日子,你带上子孙及族人们先行离去。”
“郎主,这是何意?今天我们不是款待了谢郎君吗?怎么还要我此时带上族人们先行离去?” 李夫人不解丈夫之意。
李太守长叹一声,“夫人不知这里的局势越来越险,万一洛阳不支应我们就危矣,还是趁现在赶紧走,不要到海阳去,嗯,到南方去,我们也趁那机会在南方弄一些土地当退路,若北方守得住,再回来也不迟,若守不住,我们的家族也还保得住。”还是要未雨绸缪啊。
李夫人听得不禁悲从心中来,“郎主啊,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们离乡背井地到南方去,岂不是要看人脸色?”哭了一阵,仍是点头应下,转身去吩咐人开始整理行李,这少说也要花上好几个月才能带上家当往南去
李太守却又加了几句,“夫人,府里的姬妾及侍从等人都不要带,你们到南方后再买重新买仆从。”
李夫人点点头,这道理她懂,这样过于引人注目了,举族南迁不是件易事啊,再说那些低贱的侍妾谁还管她们的死活?
冉溥与谢芙没有在这名山胜景过多的停留,而是准备回平阳,还有一些后事要处理,他们都有几分等不及要赶回北地郡见女儿。
冉溥抱紧那坐在他身前的美人,前些日子的担忧害怕令他现在不敢松开手,每天都只想抱紧她在怀里,他这举动常惹来谢芙的仙笑,“好了,你日抱夜抱也不腻啊?”
“小丫头,你可是我的珍宝,若没了你,我这老头子就真的没人要了?”冉溥故意说得可怜兮兮。
谢芙把背部靠在他的胸膛上,脸上笑得甜蜜蜜的,“你出事的那个地方我事后派人也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阿一说的那种黑黑的一点就着的水,溥郎,那玩意儿倒是不错,可惜只是昙花一现。”说赶这个,她倒是万分可惜。
冉溥拥着她腰际的手顿了顿,失笑道:“我还道你可惜什么?却是那玩意儿,不错,若能弄来倒也能在战场上起不少的作用,可惜那好像是老天用来捉弄我的。”他也派人去寻过,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好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
“溥郎,怎么了?”谢芙赶紧伸手握紧他的手不解地道。
冉溥却是反手抓紧她的手,“好像远处有人骑马赶过来。”转头朝阿一道:“阿一,做好准备。”
阿一也察觉到有人正骑马赶来,早就把武器拿好,他身旁的众人也都进入戒备状态。
冉溥也赶紧抽出武器,看了看这把欧阳家主亲自给他冶炼的剑,不禁叹息道:“小丫头,我把你向帝王讨来的步光剑给弄丢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满是自责。
谢芙也掏出腰间的长鞭,“我还道是什么呢?不就一把剑吗?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回头趁人没注意,小手指了指他心脏的方向,“别再把这儿弄丢就行了。”
冉溥单手拥紧她的腰,趁机在她的耳背印下一个吻,“不会再丢了。”他承诺道。
待双方人马遇上的时候,均怔愣起来,真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蒙着面纱的乌兰珠顿时把那九节棍捏出声响来,冷笑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这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我们就把帐算一算。”她摸了摸脸上的疤,现在明显她的人数占上风,这才微抬高头傲气地道。
狭长脸的巴尔珠王也看了看那坐在马上的冉溥夫妻,这对大妻他再熟悉不过了,先是冉溥再到谢芙,这两人让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顿时抡紧手中的大刀,“这回长生天真的是眷顾我。”
“是吗?我看倒是想让你早点去地府向阎君报道才是。”冉溥嘴角咧开一笑道。
“溥郎,我觉得你这话说得蛮有道理,巴尔珠王怎么沦落到要乌兰珠那种货色的女人?看来羯族的威风真的是每况愈下啊。”谢芙轻笑道,然后转头朝夫婿甜甜一笑,“溥郎,你知道吗?昔日我攻进羯族的王庭之时,那大批的美女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哪是现在破相的乌兰珠可比的?”
“你,谢芙,我饶不过你。”乌兰珠听到谢芙那奚落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看到巴尔珠王看向她,她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王”你别听那个女人在桃拨离间,我长什么样,你心里有数。”
巴尔珠王想想也是,乌兰珠可是匈奴第一美女,他现在能天天睡她,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遂也绽开一抹笑道:“乌兰珠,我明白,不会上那诡计多端的女人的当。”
冉溥看着这两人哈哈大笑,“你们俩真不愧天生一对,简直是臭味相投,正好,我也要跟你们算一算帐,哼,别以为人多就能稳赢我们。”手中的长剑已经是举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小妻子,她回他一个自信的笑容,他这才放开手脚朝巴尔珠王攻去。
阿一看到冉溥冲上去了,他也不含糊,握紧手中的大刀朝那匈奴与羯族人攻去。
“杀!”
顿时杀声震天,刀与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虽然匈奴与羯族人占优但是冉溥这些手下却是精挑细透的,那战斗力非常的惊人。
乌兰珠与巴尔珠王两人都与冉氏夫妻对抗上,冉溥手中的长剑正攻向巴尔珠王的胸口,巴尔珠王急忙回刀挡住那长剑的攻击,“锵”地一声两人的武器撞在了一起,冉溥的手劲比较大,震得巴尔珠王虎口发麻。
谢芙的长鞭却迅速与乌兰珠的九节棍缠上,长鞭的刁钻角度与九节棍的强悍劲儿碰上,一时倒也难分高下。
来回缠斗了近百个回合,巴尔珠王不敌冉溥的长剑,渐渐地落入下风,而乌兰珠因频频回防,也导致自身被谢芙的长鞭几次挥到,身上的衣衫也破损得厉害,那眼中的凶光与根意更甚。
不过周围的胡人不停地骚扰,倒是令双方成犄角之势,一时间难分高下。
冉溥的长剑越发狠厉,凡是靠近他不敌他臂力之人都被他一剑挥到马下,渐渐地逼近巴尔珠王。
就在形势有利于冉溥这一方人的时候,突然有人看到远处有动物在跑,而那身后却似乎有东西在追赶,定睛看了看,顿时一脸惊慌,大喊:“公主,不好了,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像是龙挂(即龙卷风)要来了。”
巴尔珠王闻言动作一顿,正好被冉溥的长剑刺进了左眼,顿时血流如注,乌兰珠见状,顾不上与谢芙缠斗,上前搀着巴尔珠王,“王,你怎么样了?”顿时挡在他的身前,若这个男人死掉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冉溥,你这个该死的人。”巴尔珠王没想到只是一时不留神,就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
冉溥冷笑地道:“这还是便宜了你这等人。”若不是听闻龙挂要来,他也不会让那一剑刺歪,他那一剑可是直取他的喉咙地带。
乌兰珠一把拉住出离愤怒的巴尔珠王,急道:“王,我们还是快走,若被龙挂卷进去,我们都会没命的。”她见识过龙挂的威力,哪里还敢再多逗留。
冉溥也拥紧一脸不解的谢芙,那张刚毅的脸也严肃起来,虽然很想借这个机会取这对男女的性命,但是很显然现在时机不对,于是不再看向那对男女,朝阿一挥手道:“阿一,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