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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倪公子还有别的见解,不妨直说!”
倪杰微微一笑道:“从何兄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何兄父亲八年前过世,这八年来何兄一人独自生活。而何兄靠以为生的是帮人搬运茶瓷货物为生,从四川进入乌斯藏地界,因为地广人稀道路曲折,往往要几个月一个来回。再从卖屋的文书来看,这房屋才卖了五两银子,即使是在偏僻的四川,五两银子的房子可以看得出是十分破落狭小的屋子。何兄,对吗?!”
何必达被人揭破家底脸上有些红,不过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叶大人,学生说这个的意思是这位何兄在当地的生活相当困顿,而且经常外出时常不在家中,试问,八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从少年长成,容貌不知改变多少!学生以为,以何兄这样的生活起居,就算是在甘朵思的当地人也没有多少个真正记得。”
“那么。。。”倪杰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人冒充何家公子,当地的里正也很难辨认出来!特别是何家少爷过世后,此人得到了房契文书等等物事,更加难以辨认。而买卖文书上的指模并没有何必达之前的旧模,单凭一个新的指模还是难以确认此人就是何必达。”
啊的一声,众人都被他的另辟蹊径的推论惊讶了一把,但仔细一想,倪杰的说法也是对的。像一个破落小子常年都在外边,一年之中不过是偶尔回来,八年的变化确实可以让邻人都认不出来,若是有人冒充也可以骗得过去。
叶廷秀明白了倪杰的意思,皱眉道:“你是说有人熟悉何家的底细,也知道这么一场婚约,所以冒名顶替来攀亲?!”
“学生是说有这个可能,先前张员外曾经接到沧州的家人报信,说是何家父子失去下落,所以学生才觉得有冒充的可能!”
不想说到最后还是说自己是假的,跪在地上的何必达赶忙申辩道:“大人,我是真的,不是冒充的!”
倪杰却道:“是否冒充由大人明断,不过冒充之人熟悉何家底细,学生以为此人必是跟何家少爷极为熟悉的人,有可能是他一起运货的伙伴,也可能是他路途中结识的朋友,不过可以推测的就是此人的家境也不好。何家少爷过世后,此人便想通过这个途径娶得张家小姐,以此摆脱劳力的命运。”
叶廷秀沉吟了会后道:“嗯,倪公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张员外见倪公子扳回局势,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劲的在那傻笑。
倪杰继续道:“学生以为此事需细细查证,最好是将何兄的画像画下,然后分别派公差去沧州,甘朵思等地查探,昔年何兄是在何人手下贩卖陶瓷,若得到此人的证据便可明白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叶廷秀眯着眼睛,别有意味的缓缓道:倪公子的意思是将眼前此人收监,然后再慢慢查访?”
“学生觉得这样最为妥当!”
“大人!”何必达无力的唤了一声。
叶廷秀道:“你也不焦急,不是说你就是冒充的,本官自会查证!”
事实上叶廷秀心里也很矛盾,倪杰虽然说得四平八稳,但其中却包含着另外的打算。倪杰提出这样的办法似乎是为了知道真相,但按照他说的办法去查证的话,没有一年半载都不能水落石出。而张家的婚约规定何家必须在张家小姐满十六之前来迎娶,否则婚约将无效。而何必达此时启程来京,必是离那期限已经不远了。再加一年时间的话,可以说无论眼前这个何必达是不是真的,他都不可能娶到张家小姐。叶廷秀已经知道何必达极大可能是真的,但为了一个万一的可能性就破坏掉人家的姻缘,而且是在对方设计下失去,这多少让叶廷秀反感。
虽明知如此,但叶廷秀又没有办法可想。自己若是不行事严明,都察院便会马上告他一状,就在这京师里可有五个巡城御史。叶廷秀盯了倪杰一眼,才转而聊以尽人事的向何必达问道:“你若不想蹲在牢房里等查证的话,那就快点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者什么人可以证明你是何必达的?”
何必达再钝也明白叶廷秀是在帮他,自己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那么叶大人只能按照这个公子说的那样办,真若是扯上半年,自己还有时间娶张家小姐吗?!何必达马上陷入了深思,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
张员外在一旁窃笑不已,在这个时候如何能够证明呢,就算是去沧州找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着倪杰道:“倪公子,此事还多得你出面,不然说不定就给这无耻之徒给骗了。”
“这是小侄应该的,毕竟张小姐跟小侄有婚约在身。”
“是,是!”张员外满脸的笑容。
叶廷秀见何必达还在皱眉思考,心里顿时叹了口气,知道事情解决的希望不大了。他又温言询问了句道:
“还没有想到吗?”
何必达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自己贴身挂在胸口的护身锦囊。他小心打开锦囊,里头却是一张三方寸大小的纸张。何必达看了几眼顿时大喜的向叶廷秀道:“大人,大人,这个就是证据!”
“哦,拿上来!”叶廷秀见事情有转机也很是高兴。
叶廷秀拿着看了两眼顿时明白了,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对张员外他们道:“倪公子,张员外,这里有一张纸可以证明此子就是何必达!”
倪杰不由脸色变了两变才恢复道:“凭一张纸如何证明他的身份?”
叶廷秀将纸张一伸,道:“你自己看吧!”
倪杰结果一看顿时傻了眼,呆在当场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张员外好奇凑过去一看,发现纸张上写着:吾儿何必达,左胸三寸处有黑痣一颗,右臂肘一寸处有痣三颗。以此特征证明!
张员外越看心越冷,纸张后边更是有两个人的指印,很明显一个是何父的指印,一个居然是何必达小时候打上的指印。纸张陈旧的模样足以证明这是几年前的东西,而且有指印的存在根本就无法伪造。
有了这张东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脱开衣服检查,然后再让眼前这个小子打个指模出来比较,一切都可以明了。但是他能拿出这张东西来,那还需要检查嘛?!
难怪倪公子说不出话来,张员外也僵在了当场!
叶廷秀却不理会他们,他一拍桌案道:“何必达,此物从何而来?”
何必达道:“这是先父病后给学生的,当时先父让学生小心保藏。因为时间久了,学生一时间没有想起。”
“嗯!”叶廷秀点点头,不由暗叹何父居然早就做了准备,可见何父对张员外的品性多有了解,这才给儿子做了一个后备的证据。可是这样的亲事还要结吗?!叶廷秀摇了摇头,内心有些苦笑,他决定快点将这案件断了,于是对跪在地下的何必达道:
“你将上身衣服除了,给大伙瞧瞧是否跟那纸中所言一致?”
“是!”
何必达将上身衣服出来,果然他左胸三寸处有黑痣一颗,右臂肘一寸处又有三颗。同时何必达又重新打了个指模,比较之下,几张文书上的指模都是一样的,眼前此人是何必达已经明确无误了。
叶廷秀喝道:“好,既然案情明了,那本官就宣判了!”
在场的人中,何必达一脸的高兴,而张员外跟倪杰却是满脸的苍白。
“何家在十三年前跟张家欲结为亲家,约定在张家女子十六岁前迎娶,虽然何家后遭变故,但婚约仍旧有效。是以本官判定。。。。”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向叶廷秀喊了一句道:“大人,且慢!”
叶廷秀今天审案屡被人打断,到了判案的时候还有人来凑热闹,他顿时大怒,正要让衙差拿人的时候,他发现喊话的人他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待此人靠近后,叶廷秀忙站起身来低声道:
“方公公,你怎么会在这?”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判决
方正华笑吟吟的道:“可不单是我在,就是主子也在!”
“皇。。。”叶廷秀喊了一个字顿时停住了,他四处看了看马上就发现了皇上正在外围盯着这边。那方正华来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了,他又忙低声道:
“皇上有何旨意?”
方正华也压低声音道:“皇上的旨意是让大人准备个清净的地方,皇上想听下大人将如何判定此案!”
“哦,下官遵旨!”
听罢旨意,叶廷秀站直身,在众人的疑惑中喝道:“此案暂且停审,围观的百姓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叶廷秀一发话,衙差便动手赶人。府伊大人在审案的时候给人打断,围观的百姓虽然极为好奇后边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府伊一声令下,围观的人全都散了。张府的门口只剩下张员外倪杰何必达等人,这时叶廷秀转而对李员外道:
“张员外,本官想借用你家书房一用!能够行个方便?”
叶廷秀突然这么说,张员外内心十分惊讶,他顾不得去打量方才搅局的那个人,堆起笑脸道:“可以,完全可以!府尊大人要用,小老儿无不遵从!”
“那好,你命家人悉数回避,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出来!”
“是,是!”张员外连声应着,然后使了个眼色让管家去办了。
叶廷秀又吩咐衙差看好四周,安排妥当了才随方正华过皇上那边去。
我看叶廷秀过来,他刚要弯腰,我便拦住他道:“在宫外不必多礼!”
“是!”
我瞧了眼还在那边站立的倪杰他们道:“那个倪杰是倪元璐的儿子?”
“是,他是倪大人的次子!皇上,微臣让人在张府准备了间清净的书房。”
“好吧,咱们不要在这外边站着显眼了,朕也站了许久,就去里头坐坐好了!”
“是!”说着叶廷秀亲自在前头领路。
这下可把张家的人跟倪杰、何必达看得眼睛都呆了,叶廷秀是天下第一知府,正四品的官员,随时就可能外放作布政使大人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若是内阁大臣还有可能!倪杰蹙着眉头深思起来。
在他们的注目中,叶知府他们一行人进了自己家门,张员外他们却站在外头一时间不知道进还是不进的好。过了一会,一个衙差出来将他们三个人都叫了进去。
张员外进去后,发现年轻人坐在正中,而叶大人居然是站在下首。叶大人连坐都不敢坐,这年轻人难道是。。。
叶廷秀大声喝道:“见到圣上还不跪下?!”
嗡的一声,三个人都没有想到居然可以碰见皇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怔怔的愣在当场。张员外虽然捐了个虚职,但根本就没有陛见的机会,而倪杰才是一个举人,何必达是一个童生。三人都惊得有点傻,最后还是倪杰反应过来,率先带着跪下行礼道: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待他们三人在站起来后,我才道:“朕只是偶尔经过遇见叶大人审案,所以就在旁边听了一下,你们的表现都很精彩。”
因为没有直接问他们,也不知道皇上说什么精彩,他们都低着头不敢接话。我转而问叶廷秀道:“好了,朕问下你,若是朕不打断你,你将如何判这个案子?”
叶廷秀几乎想都没有想道:“回皇上,这个何必达是货真价实的,而何家与张家曾经有婚约,是以微臣以为张家应该即刻让张家小姐与何必达完婚,而张家与倪家的婚约无效。”
听到叶廷秀这么判,张员外跟倪杰顿时脸色便白。皇上就在上头,他们连一句辩白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嗯,按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