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谁提议让我和孔秀担当伴郎伴娘,真是雪上加霜。这件事被我以“这是昆兰号和柯利桑号两条船共同的喜事,伴郎伴娘也应该让两艘船一起出”为由推掉了。最后伴郎定为迪生。——让我在别人的婚礼中穿着引人歧义的服装站在孔秀身边,会比杀了我更让我难受。
好日子一天临近了。
一件我们意想不到的事,也临近了……
正文 第38章 太空婚礼
希格拉地面时间回归历15年6月22日,银河标准历9525年6度12分37秒,萨木塔昆兰矿船队史和萨木塔科学院院史上共同的首次太空婚礼,在昆兰号1号、2号多功能厅隆重举行!
本来婚礼计划只在1号多功能厅举行,高腾号、柯岚号和柯利桑号三艘船看实况转播,后来那三艘船的船员强烈要求亲临现场,最后只好把1号和2号多功能厅之间的隔断拆掉,并成一个大空间,一起作婚礼场地。(多功能厅也在昆兰号的重力区,房间形状随筒体外壁而成弧形,两个大型多功能厅并在一起后弧形更是弯得厉害,从1号厅侧墙看2号厅侧墙,几乎就是垂直地横在头顶。这种奇妙景象,是在地面上的任何会场中都无法体会得到的。)高腾、柯岚和柯利桑三艘船都跟昆兰号对接上,各船只有少量船员留守,大部分人都到昆兰号上来了;昆兰同样只在紧要部门留下必要的一两个人坚守。四艘船共三千多人齐集会场,共赴盛事。
两个大厅虽然都不小,但也架不住人多,三千来号人挤在一起,真是摩肩接踵。挤虽然挤了点儿,但这种亲密无间、热热闹闹的气氛却是很让人兴奋的。
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婚毯步道和礼台设在弧壁的最低处,天花板上悬挂着几个大屏幕,放映着各船坚守岗位的兄弟收看直播的情况。各种样式的彩带和挂饰纵横在人们头顶上方,布置会场的船员用灯光营造出浓烈的气氛,萨木塔传统的喜庆颜色天蓝和乳白色灯光迷离多彩地交织在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传统吉祥符号的光影不时在人们身上脸上晃过。有音乐特长的水手自己演奏录制的欢快音乐一直在耳畔跳跃。会场气氛已经渐渐高涨,然而新人迟迟没有入场,与会众人便以整齐的节奏向婚礼台上身为主祭礼的我喊着:“开始!开始!开始!”声音越来越大,不过千万别以为这是他们宣泄不满,实际上这是萨木塔式婚礼必不可少的程序之一,祭礼要借势将婚礼气氛推向高潮。身着蓝色长袍的我初时不为喊声所动,后来见人们情绪慢慢接近最高点,便与旁边的副祭四木进喜老哥互视一眼,觉得时机已到,可以开始了。我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吉时到!——新郎新娘入场见宾朋!——”话音刚落,场内所有灯光瞬时熄灭,刚刚还放开喉咙拼命喊叫的人们变得鸦雀无声。几秒钟后,当人们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时,突然对着婚礼台的正门大开,光从门外射进来,两个人影朦朦胧胧地从光芒中走出,正是身着婚礼服的木兰爸才和冯丽姮,二人脸色红润,不知是因为幸福、兴奋、还是羞赧。两人手牵手迈上金边蓝底的婚毯步道。他们向前走了两步,紧随其后在门外的光芒中又走出两个人,正是伴郎四木迪生和伴娘孔秀。迪生手持鲜花,孔秀手捧冯女士的披纱。周围一片昏暗,只能看到被门外光线照亮的婚毯,那就好像天堂之路,一对幸福的人儿悠悠地走在上面。四周仍然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新人在地毯上轻微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一下,一步步走向幸福的圣殿。
新人和他们的伴者终于走到婚礼台前。爸才和冯女士显得很紧张,既因为害羞而低着头,又不甘心似的不住偷偷抬眼看我,搞得我比他们还紧张。
等二位新人稍稍平复了情绪,我尽量庄重地道:“木兰爸才·;萨木塔,冯丽姮·;萨木塔。”二人闻声抬头。当他们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交时,我不禁感到一阵眩晕,真是荒唐啊,明明还没结婚的我居然要给人当祭礼主持婚礼!但谁让我是船队的最高长官呢,责无旁贷啊。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照着小时候参加小舅婚礼时的模糊印象,以及电影电视中看到的情景,装模作样一番:
“天穹其苍,天父其煌;无棱无涯,其情无疆。木兰爸才·;萨木塔,冯丽姮·;萨木塔,请将你们的手放在喜卷上。”说着,我把婚礼台上的喜卷【1】双手捧出,爸才和冯女士各自把左手跟右手放在上面。
我说:“你们现在所说的话,都将被天子加库铭刻在天宫石碑上,它们将永世不灭,印证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发誓么?”
爸才和冯女士齐声道:“我发誓。”
我说:“木兰爸才·;萨木塔,你愿意与冯丽姮·;萨木塔相知相爱,相扶相依在这痛苦的世界上么?”
爸才:“我愿意。”
我说:“冯丽姮·;萨木塔,你愿意与木兰爸才·;萨木塔相知相爱,相扶相依在这痛苦的世界上么?”
冯女士:“我愿意。”【2】
我收回喜卷,说:“你们的誓言已被镌刻在天宫的万年碑上,它们就是你们结合的见证。拜见过神灵与父母,感谢过他们的恩德,你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然后我向旁一让,让出身后供桌上天父萨尤克的牌位。我高声道:“感谢天父,拜!”二位新人行跪拜礼。副祭进喜老哥一旁慈祥地道:“祝福你们。”副祭在婚礼上的职责,就是代替神灵祝福新人。然后我按下手中握着的一个无线开关,天棚上的投影仪在婚礼台后面投下了卡拉克的影像。这是心理顾问孔邵云的建议,她认为图像比简单的牌位更能调动人情绪。爸才和冯女士有点意外,不过当我高声说:“感谢大地女神,拜!”后,他们还是很激动地拜了下去。进喜老哥:“祝福你们。”在新人低头下拜的时候,我又按下了开关,等他们抬起头时,黄色的卡拉克换成一个蓝色的星球,蔚蓝是天空的颜色,是海水的颜色,是生命的颜色,也是家的颜色——是的,展现在大家眼前的就是我们的家园,希格拉。四周众人短吁一声,新人也怔怔地看着希格拉的投影。我高声道:“感谢家园,拜!”这是应孔邵云的要求增加的程序,传统的萨木塔婚礼是没有的,“我们对家园的感情,需要用行动表示出来”。爸才跟冯女士眼角含泪地拜了下去,大家情不自禁打破婚礼规矩,鼓起掌来。
我示意停下掌声,道:“感谢高堂;高堂不在,进喜老哥代!”一旁的副祭进喜老哥吓了一跳,惊呼:“哎?哎!这,这……”这是我们在筹备婚礼时想到的点子,独独隐瞒了老哥,就为了看他吃惊的样子。大家鼓掌大笑。四木进喜老哥是整个船队年龄最长的,甚至在现在的希格拉也是辈分最高的一代人,以他代父母受此一礼,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两位新人想得明白,便即拜倒。进喜老哥慌忙拦住,道:“这怎么使得!”爸才道:“使得,使得。”接着拜,老哥是总工长,年纪虽大,一身子力气却丝毫不输年轻人,他架住两人,两人还真动不了。我拍了拍爸才肩膀说:“拜一半也算是拜了。”又对老哥说:“你就受了吧,老哥。还不祝福新人?”爸才和冯女士收礼,进喜老哥老脸涨红,笑得眉弯眼细,无奈又高兴地说:“祝福你们,孩子。”
我又高声颂读了萨木塔萨对两位新人的祝福。不止是爸才和冯女士,所有人都非常激动,在千里之外还能得到萨的关心,我们这些太空游子全都感动得唏哩哗啦。
最后,我高声宣布:“萨木塔基斯,木兰爸才·;萨木塔、冯丽姮·;萨木塔,从即日即时起,正式结为夫妇!”话音才落,背景伟丽的婚礼序曲、四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大厅里的灯光也在一瞬间闪亮起来,虽然很多人一时无法从黑暗适应光亮,但正是这种反差与刺激象征了新人结合的伟大。天花板垂下来的彩蛋“噼啪”破裂,彩带彩屑飘飘而下,落在新人身上,落在团团围住他们给予热情祝福的人们身上。
【1】萨木塔的古老习俗,认为镌刻有尊神天子加库笔迹的星金卷轴具有记录语言、使之铭刻于天宫万年碑上亘古不灭的功用,所以在婚礼上常常找一些形似的物品来象征星金卷轴,作为新人发誓永不分离的道具,这种星金卷轴的代替品即叫“喜卷”。据考,昆兰号上的这次婚礼所用的喜卷是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一块硅板。
【2】这是萨木塔从古流传至今的婚礼誓词,从中明显可见卡拉克残酷的自然环境对古人的种种生活具有多么大的影响。
正文 第39章 婚礼惊变
新娘子冯丽姮接过爸才送上的花束,扬起手来,宾客中的女性都尖叫起来,因为等一下谁会接到新娘子抛出的花束,谁就将是下一个穿上婚纱的女子。冯“夫人”扬了几扬,终于将花束高高抛起,一旁的我发现这绝对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因为花束正好落向孔秀那里,孔秀想躲开,周围的女宾客们不仅没有争抢的意思,反而挤住孔秀直至花束落入她手中。这时我身后不知谁大力推了一把,我踉踉跄跄向孔秀那里跌去,好在人多,跌了几步就被堵住了,不过众人还是一阵哄笑。我尽力掩盖住尴尬,向周围人笑骂别挤,一边偷眼看不远处的孔秀,她显然故意背对着我,手中捧着花束,与女伴们说笑着。
婚宴开始了。往日船队上下的大部分食品都是由爸才领导的食品合成与供给分队利用矿石中提炼出的各种物质合成的,至于婚宴这么特殊的事,当然不能劳动队长兼新郎动手啦,是由副大队长负责张罗的。而准备婚礼这十来天,船队里每个人都节省着绿蔬配给,等着大大狂欢一番,所以那顿婚宴在太空中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丰盛至极。【1】
尽管只是在宇宙中的一叶方舟里,物质上无法尽情挥霍,但大家还是极尽狂欢之能事,觥筹交错,欢歌笑语,好不热闹。本来萨木塔有个习惯,婚宴上的男宾一定要合起伙来把新郎灌醉,但对于爸才来讲这是不适用的,因为他的酒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几年前一次回到地上,船队众人一起喝酒,商量着灌倒爸才,结果喝到最后,爸才端着酒杯到处抓人:“你喝白水,我喝白酒,咱俩干!”但已经没人喝得动了。既然灌酒不成,大家另想办法,琢磨出种种小游戏,“新郎不许用手,把新娘的丝袜脱下来!”“新娘不许用手用脚,嘴也不许沾酒杯地喝光一杯酒!”“不许用手,两个人从一根面条的两端吃光它!”……爸才喝酒很难脸红,但如此这般玩将下来就红得关公一样,至于新娘子,本来脸皮就薄,一直红得跟大苹果似的!
说实话,我一直害怕他们想出鬼点子搞我和孔秀,那可就尴尬透了,好在那是人家的婚礼,主次明确,不会伤及无辜。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两位新人已被取笑得差不多了,大家约摸着可以罢手了,就开始起哄,催两人入洞房,这一下,两人本来业已羞得无以复加的脸蛋又红了一层。估计两个人是很想入洞房地,(嘿嘿。)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好意思流露这意思呢?结果只能坐在那里低头嗫嚅;他们俩不动弹,大家就哄,他们越发只知道羞得低头。最后,两个人终于在大家的推搡中向出口走去,大家的哄声和欢笑声一浪盖过一浪。
正在这时,我耳机里传来声音:“老大,稍稍有点情况。”那是福门康,他留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