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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袂央后背,安慰道:“放心吧,师父没有怎么样,他受的罚,在我们眼里是平常小事,但对师父来说,可称得上要他老人家的命了。”
袂央咦了一声,同是蹙紧了眉头,好奇道:“是什么罚在我们眼里视为平常,可在师父眼里,就是要了他的命呢?”
秦昼又沉默了片刻,这下午后时分,烈日之下,夹杂些许冷风,倒也有些舒爽。
“你可知师父平日最爱什么?”秦昼开始拐弯抹角起来。
袂央沉吟了片刻,细细回想这半年来师父的一些举动,想了半晌,依然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于是只好作罢,摇头道:“秦师兄,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秦昼眉毛微挑,笑意连连,“喝酒啊,师父他老人家最喜欢喝酒。”
“这么说来,师父他受的罚就是不能喝酒吗?”
“你猜对了,你面壁的这一年,师父也得戒酒一年。”
袂央身子微微颤抖,有些自责道:“师父他这般爱喝酒,若要他一年不喝酒,真是有些难为他了。”她轻轻一叹,苦起脸来,“都怪我,师父受我连累了。”说到这里,袂央话语竟显得有些悲凉。
“也不怪你,云玑派门规你不知道,无知者无罪,一年时间,对于修真者来说还是很快的。”秦昼又轻轻拍了拍袂央的后背,又是暖入人心的安慰。
许久,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气,颔首道:“这一年我也不能偷懒,等我出这后山的紫亦崖,定要在修为上有所进步,或许那样会令师父高兴些。”
秦昼欣慰笑了笑,“师父他老人家和其他几位首座不同,他不求名利,也不强求弟子在修真上发光发亮,威震天下,他希望的是,自己座下的几位弟子能好好保护自己,不受危难就好了。”说到这儿,秦昼的脸上浮现出往日难以表现的正经,“小师妹,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有些修为的事情,若是难以突破,莫要强求自己。”
听完秦昼的话,袂央顿时心里一热,重重点头,道:“师兄的话,袂央谨记于心了。”
秦昼起身,收回袂央吃剩的残羹冷炙,准备回青木苑去了。
“秦师兄要回去了?”见秦昼要走,感觉到自己又要面临一人的孤独,袂央连忙起身拉住了秦昼的胳膊。
“小师妹,这几日门下有些事情还得帮忙师父打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不上来了,不过大师兄、方不知还有小穹穹他们会有一人过来的。”秦昼连忙安慰住袂央,因为此时的他发现袂央神色变得有些委屈。
秦昼环顾下四周,而后道:“这紫亦峰,清晨有日出,傍晚有日落,到得夜晚,若是不怕,你可以出来看看天上的繁星,我想那也定是极美的。”
袂央嗯了一声,松开了挽住秦昼的手,道:“我夜晚会出来看星星的,秦师兄这几日也别太忙了,身体要紧,还有师父他,若是实在想喝酒,也别叫他一直忍着……”
到底是个女孩子,此时的袂央眼里还噙着些许泪水,秦昼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一股怜惜之前浮上心头,柔声道:“好啦,莫要难过,又不是生离死别。”想了半晌,他又道:“我得走了,记得啊,若是闷了,就玩玩我给你的信翅鸟,还有那醉墨花也是不错的,嘿嘿。”笑容浮上了他的眉梢,转身,缓缓下了紫亦峰。
第五十五章 繁星璀璨
夜幕时分,月光正好,想起白日秦昼说的话,袂央便走出山洞,独自坐在紫亦峰顶上,任由晚风浮荡,衣裙轻扬,这样的感觉,倒是有几分惬意。
周遭一切,皆是那般的安静,绿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而袂央,连自己的呼吸之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紫亦崖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感到一种空前绝后的孤寂和些许恐惧。
崖底下传来狂风的呼啸,空旷不已,不停回荡,许久之后才渐渐隐去。
这样的日子,有些单调,但无论如何,袂央还得禁足此处,静心思过,过了一年,才可被允许下崖。
袂央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放松起来,她躺在崖边的草地上,双手交叠垫着脑袋,两眼看向浩瀚苍穹,万里银河,星空璀璨,月影轻柔。
这夜繁星璀璨,万千的繁星,迷乱了袂央的双眼,星辰闪烁,袂央看得有些痴迷,她很想知道,天上的星星会不会是死了的人变的。袂央从小到大都无父无母,她很想知道,双亲至今是否还在人世,抑或是早已离开世间、神游太虚?若是这样,那么天上的哪两颗星星,会是自己爹娘变的?眼下,他们会在天上看着她吗?
想着想着,袂央的思念之情愈发浓烈,当下取出平日里经常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这玉佩正是多年一直养育袂央的白发婆婆赠予她的。
玉佩托在袂央的手心上,想来这玉佩定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所制,星空之下,晶莹剔透,触手温润,袂央想起了白发婆婆的那句话:“若是想我,可以拿出这玉佩来看看。”
袂央苦笑,自言自语道:“是啊,不知不觉,我离开婆婆已然有半年多的时日,也不知她现下过得怎样?袂央啊袂央,她养你这么多年,总该抽个时日去看看她吧。”说到这里,袂央又不禁觉得好生惭愧,自嘲道:“说抽个时日去看看婆婆,唉,这下被罚思过紫亦崖的我,又怎能随意下山?”
适才看着夜空景色,袂央心情还是极好的,但是心里想了这些事情之后,情绪也就变得有些低落,她无力的甩了甩头,躺在草地上,紧紧闭着双眼,尽力克制住自己这些负面情绪,打算先睡上一觉再说。
入秋之后,虽然夜里有些清凉,但这样一边吹着崖底传来的清风,一边入睡,倒也有些舒服自在,时间不知过了许久,袂央竟是睡着了。
只不过,在袂央的梦里,却不似那般快活,她梦见了赶尸客栈,又梦见了那具发狂的尸体,她还梦见了那尸体口中掉落出来的珠子,种种过去的回忆碎片,一一重现在袂央的睡梦中,情不自禁地,惊得她大叫一声,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额头之上,冷汗涔涔,衣衫也被汗水浸得湿淋,晚风吹在身上,袂央有些瑟瑟发抖。
回忆梦里的那颗珠子,袂央立即伸手从挂在腰间的布包里,随即便将那珠子取了出来,细细揣摩,除了发现这绿色珠子比往日要光亮些许,便再无其他发现。
“梦都是很怪异的,或许是我多想了。”袂央又自言自语,说罢,又将珠子收回布包。
袂央准备起身回山洞歇息,但却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股凛冽的寒气往自己逼来,袂央一惊,四下环顾,但除了发现繁花绿草随风摆动之外,再没有发生什么端倪。
“自己吓自己。”袂央轻轻耸肩,撇起嘴来,又自嘲了一番。但在她转身那一刻,眼前倏然闪过一道白影,那速度之快,及得上闪电疾风。
袂央更加觉得今晚的紫亦崖一定有古怪,心中便有些害怕,但还是壮起胆子来,大声道:“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袂央的声音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崖顶空旷,她的声音不停回旋,听起来,令袂央还感到有些惊悚。
依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话,袂央暗道:“莫不是我眼花?想来定是我被梦吓怕了罢,我还是别胡思乱想的好。”
“你在害怕?”
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袂央心头大震,立马转身瞧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到底是谁?为何不现身?”袂央咬紧拳头,手心全是冷汗。而今她修为尚浅,对方是敌是友还不可知,袂央自然会感到有些害怕。
清风拂过,袂央忽然发现前方的空地渐渐现出了一道白影,“是你!”袂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翼望之城的神风使者——烽寂。
“不可以是我?”烽寂轻身一跃,跃到一树枝枝头上,双手抱着胳膊,俯视着袂央。
袂央吓得瞳孔微缩,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你来这里做什么?”袂央大声询问,烽寂却是闭口不答。袂央又道:“还有,我云玑派不是设有迷幻法阵么?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烽寂面目毫无任何表情,或者有所表情,但是左半边的脸被银白色面具所掩,自然是难得瞧得真切。他不温不热地说道:“云玑派的法阵又不是厉害得很,我又为何进不来?”
“胡说!我云玑派法阵如此强大,你一魔门之人怎会懂?”袂央愤愤说道,此时胆子也壮了不少。
“是么?”烽寂淡淡一问,“就算再强的法阵,也困不住我,你可瞧清楚了。”言毕,只见烽寂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袂央又惊又怕,慌忙道:“你去哪里了?”
半晌,只听烽寂悠悠道:“我在你后面。”
“啊!”袂央惊呼,转身看去,哪里有烽寂的身影?
“你骗我?你哪里在我身后?”袂央不信。
“那你睁大眼睛看好了,眼睛眨都不能眨一下。”烽寂话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生冷,顷刻之间,烽寂的身影便浮现在了袂央的身前。
袂央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烽寂,声音有些发抖地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法术?”
烽寂没笑,也没怒,他的脸上难以有个表情,淡淡道:“我随时可以隐身清风之内,透明一阵子,纵然你云玑派有千万阻拦,都奈何不了我。”
袂央冷笑,道:“不愧是魔门神使,法术竟这般高强,厉害厉害……”袂央当下只觉得眼前的这烽寂实在不好对付,她不知烽寂为何会出现在紫亦崖,便开口问道:“你亲自来这紫亦崖,是不是想杀了我呢?上次把我放走,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烽寂双眉微微一挑,语气忽然也变得有些缓和,“我做什么事,从来不会感到后悔。”
“那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袂央蹙着眉头,焦急不已,她害怕烽寂无形间会一招杀了自己,她更害怕烽寂会对云玑派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况且,烽寂能这般轻易介入云玑派,着实威胁很大。
烽寂沉默良久,跃下枝头,行至紫亦崖的尽头,俯首看向崖顶,崖风来回浮荡,他青丝往后飘飞,雪一般的白衣翻滚,衣袂轻扬,他竟是闭上了双眼,淡淡道:“我只是过来欣赏这云玑派紫亦崖的夜色风光。”
袂央一声冷哼,见烽寂静静地伫立在崖前,许久不见他有何动静,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即浮上袂央心头,眼下,若是在烽寂不备之时,袂央将他推入崖顶,或许就可解除这个对云玑派威胁极大的祸害了。
这般想着,袂央双肩有些发抖,当下竟是抽出腰间云笙剑,向烽寂袭去。
第五十六章 不会杀你
剑风凌利,袂央将云笙剑握紧在手中,这时的袂央,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敢和烽寂硬拼。
本是闭上双眼静心享受崖风的烽寂,忽觉袂央提剑刺来,当下睁开双目,但却也没作何闪躲,而是静静等候袂央长剑逼向自己。
“纳命来吧!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来到此处。”袂央一声轻喝,便瞄准烽寂肩头准备一刺。
“来势汹汹,你信心倒是很足。”烽寂抬起手来,轻轻一挥,袂央便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也凭空飘了起来,往烽寂飘去。
“可是你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法力不足,光逞强是不够的。”言毕,烽寂手猛地往后一收,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袂央感受到一股疾风驱使自己往崖边飞去。
惯性加上烽寂的缘故,袂央身子不受控制地越过悬崖,整个人竟向崖底跌落。
“啊!”袂央惊呼一声,惊慌之下不小心便松开了拿着云笙剑的手,“铿”的一声,只见云笙剑快速落入崖底。紧接着,袂央也是飞快地往崖底沉去。
耳畔边传来猛烈的疾风,划过袂央脸庞,有些生疼。袂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