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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联系起来。
那到底是谁事先向碧如歌泄露了这一件事,以致碧如歌事先在窦漪心身上种下剧毒,公然挑衅圣驾。
窦祖年和窦祖安面色不郁,思索良久,窦祖安的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一个揣测在他心底若隐若现,他虽不愿相信,可此时大局为重,若不能消除了君王戒心,今后窦家,就举步维艰了。
“皇上,微臣曾告诉过微臣贱内皇上要在今日驾临窦家之事。”看到夏桀锋芒眼神射过来,窦祖安一凛,急忙又道:“皇上,微臣告诉月容之后,已将她限制在府中,不得出行,左右也有窦家暗卫看护。只是,只是……”
“只是如何!”
惊雷质问向窦祖安压来,窦祖安面容惨白,他和月容,乃是出于两家利益需求,方才联姻,可月容虽娇蛮,但心性纯良,绝不是一般的贵女,他心恋慕,从不曾多所为难,反而是多方维护。没想到当初为了试探七嫂,告诉了月容此事,要她帮忙唱出戏,却惹出了这等事情,真叫他好生懊恼。
看到窦祖安不说话,夏桀神情,逐渐变得森冷起来,窦祖年急忙道:“皇上息怒,月容不曾出府,也绝不敢有谋害皇上之心,只是月容和太子妃交好,前日宫中曾有一嬷嬷,以太子妃之名,前来看过月容,微臣等当时也觉惊疑,毕竟太子妃……”
窦祖年想了想,还是避话道:“毕竟太子妃如今在藏漪宫暖阁中休养,轻易不能派人出宫,可月容认得来人是太子妃身边的李嬷嬷,所以臣等虽派了两名小婢女在旁边,还是让她们见了面,兴许,就是那时,月容不查,泄露了皇上今日要来微臣家中的事情。”
夏桀锐利的目光停驻在窦祖年兄弟二人身上良久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漪房,才淡淡道:“花夫人寿宴,以碧如歌之狡黠,不管如何,即使没有十成把握,也会派窦漪心过来,此事就此作罢。”
随着夏桀一语落地,窦祖安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夏桀看到他明显放缓的神情,唇角舒展,脸上神情几分飘渺,徐徐道:“昔日你姐曾言,要你寻一知心人,现在看来,月容虽未必是你的知心人,不过,也是你放在心上之人。”
窦祖安霎时哽咽一声,朝漪房看了看,见她依旧一派天真,对屋中方才所发生之事,半点都不知晓,不觉难受的摇了摇头。
夏桀只是随心而言,见到窦祖安和窦祖年脸上都凄凄不语,心中也有几分萧瑟滋味。这么多月以来,他辗转难眠,盼着怀中之人醒过来,又惧怕着怀中之人醒过来,怕她醒了,会恨,会难受,会不痛快,又怕她不醒,若自己真是有朝一日,不甚事败,她将成人脚底之泥,任人践踏,半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好不容易知晓她似是有意激起夏云深和他之间的矛盾,以此来报复他,可到底,还是镜花水月一场,什么都没有发现,只不过,将他的心,搅得更乱,更痛而已。
夏桀凝视着漪房倾城的容颜,一寸寸梭巡,奈何还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只得一叹,冷然道:“你们找寻那人的事情,须得抓紧,再不能耽搁下去。”
窦祖年当然明白夏桀所指何人,说起来,那人当年从窦家夺了东西离开,本也是他们窦家的失职,不仅是窦家丢了一件护命的宝物,更是他们做事掣肘。
“皇上,那寿国公府和康王府之物,何时才能收回。”
夏桀抬眸静静的望着窦祖年,宛如利剑剖开窦祖年的心肺,看穿了他潜藏于心中的每一寸想法。
窦祖年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回避,迎着夏桀的目光而上,一片坦然,直至夏桀满意的勾起唇角。
“你放心,昔日珍妃和淑妃对漪房所做之事,朕一一都记在心里,如今寿国公府和康王府手中兵权已削,朝中羽翼也被斩断,夏云深那里,因皇长子之事,也再不能容他们,只要等时机已到,他们自会奉上东西,到时,要如何处置他们,朕自有衡量。可是!”夏桀语气陡然一变,望着窦祖年,警告道:“可你要记住,淑妃朕留着还有用处,你绝不可在这之前,善动于她。”
窦祖年满心言语尽在夏桀的逼视下溃散无踪,讷讷垂首,应了声是。
夏桀满意点头,看看外间天色,想到今日事杂,低声道:“你去将花夫人请来,让她和漪房见上一见,朕好早些带漪房回宫。”
窦祖年闻言,就带着窦祖安退了出去,亲自去找花飘零,只是满腹的心事,让两人都缩进了眉宇。
第十九章(2054字)
装饰精美的马车,外表却极为普通,连一般世家那些镶着珠玉宝石的马车都比不上,可这辆马车周围,数列身着锦袍的侍卫环绕,让城中百姓一看即知,不是一般的豪门,不敢轻易招惹。
夏桀坐在马车之中看到漪房趴在窗口之前,兴高采烈的望着外面,心中软成一汪水,摸了摸漪房的头顶,左手从漪房腋下穿过,将她横抱着放在腿上,轻声问道:“漪房喜欢外面。”
漪房兴奋的点了点头,夏桀在她脸上啄吻几下,哄她道:“那我带你下去看看好不好。”
白玉脸儿上顿然晕出万千华光,仿若最美烟霞,看的夏桀心旌动摇,右手轻轻在车壁上拍了拍,马车就停了下来。
“皇上。”
夏桀一手搂住漪房,一手掀开车帘,吩咐道:“朕带着漪妃在街上逛会儿,你们十步外保护。”
“皇上,这……”
数名侍卫面面相觑,今日本就出了差池,加之没有经过周密安排,这街上人来人往,万一……
夏桀脸色一冷,“你等身为朕精心栽培的好手,难道还不能善尽职责。”
侍卫们就浑身一颤,恭敬的弯下了身子,“卑职遵命。”
夏桀这才满意,自己先下了马车,又把漪房从车上抱了下来,接过一名随侍宫婢递上的纱帽,带在漪房头上。
面纱遮住漪房视线,漪房拿手去拨,对着纱帽极不喜欢,夏桀握住漪房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一口,含笑道:“漪房乖,若是不带纱帽,就不带你去玩了。”
漪房只能扁了扁嘴,任由夏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夏桀拉着漪房一路行走,看见街边面人摊子,杂耍摊子,漪房都会悄悄地想要掀开那层纱罩,每一次,都被夏桀无情的拍开手。
街边的百姓,只看见面容如玉的男子周身散发出高贵的气势,嘴角的笑意温柔无比,细致的拉着身边女子的手,耐性十足的陪着。女子的面容虽然看不见,可从那窈窕的身段上,也看隐隐看出是个绝色佳人,一时之间,众人欣羡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注在两人身上,只因夏桀周身华贵不可接近的气势阻止了众人探询的脚步,否则如今只怕已然寸步难行了。
漪房第一次见到这个新奇的世界,欢喜不已,她无心去顾及其他人的目光,随性而走,夏桀纵容的陪伴在她身边,看她轻笑,看她惊呼,看她脸上露出带着清心甜美的笑容,一身的浊气,仿佛都散尽了。
若是可以,他愿意带着她这样走一辈子,就在着俗世红尘中,二人漫步天涯,只可惜,他终是天子,这样的欢喜,也只得一瞬。
明亮的眼神黯了黯,夏桀低低吐出一口憋闷的气息。
“这个,这个。”
夏桀看着漪房一个小摊前的傀儡面具,戴在脸上,还伸出脑袋吐了吐舌头,忍俊不禁,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喜欢?”
漪房点点头,眼神若晶亮的宝石一般望着夏桀,满眼的渴望像是乞食的小狗儿,夏桀忍不住揉搓了几下手中的柔荑,才低头淡淡道:“漪房喜欢,咱们就买下来好不好。”
说完,转身看着那商贩,问道:“多少银两。”
商贩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得一辈子也未曾见过这样妖娆的人儿,禁不住一愣,直至夏桀瞳色渐深,才回过身来,想起面前的男子仿佛是姓夏,那可是大夏皇族的姓氏,心中暗道以为乃是皇室的网页带着宠姬驾临,急忙赔笑道:“夫人喜欢,五十文钱就是。”
夏桀嗯了一声,将面具拿在手中翻开几下,就放到了漪房手中,问她道:“可还要些别的。”
漪房大概明白夏桀话中之意,是要她再选一些,登时笑颜如花,眸光转动出碧玉色泽,看的夏桀一愣,忍不住怔怔出神,而那商贩,早已被若隐若现的倾城笑容所惑,恨不能眼珠子都看出来,就连夏桀身边暗卫前来付账都未曾发现。
正出神时,远处一辆马车,忽由远及近而来,穿城而过,卷起声声惊叫,道边人等,尽皆避让,数十名侍卫见状,急忙一拥而上,围在夏桀和漪房四周,形成保护之势。
夏桀眼明手快搂紧了漪房,退让到旁边一绸缎铺子店下,冷冷看着引起骚乱的马车横冲直撞过来,再看到马车上的银狼标记时,瞳孔一缩,怒气从周身肆意蔓延。
蜀国公府!
怒气未散,感觉到怀中漪房的颤抖,心知自从神志失常后,胆子就格外小的漪房又受到了惊吓,夏桀脑中一把怒火登时燃起,冷冷令道:“把那马车拦下来。”
“卑职遵命。”
三名侍卫好手即时飞跃而出,沿着街边道路轻纵两下,跃到马车前辕之上,一名侍卫骑在马上勒住缰绳,一名侍卫掌风一扫,就把马车顶棚掀开,另一名侍卫则是从街边推过几个小贩的摊子,拦在了马车之前,如此数管齐下,马车歪歪斜斜几次之后,就停了下来。随着三名侍卫回到夏桀身边,马车之中,也传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大胆,谁敢拦我蜀国公府车驾!”
夏桀冷声一哼,正要上前,惊变再起。
一名女子从马车之中飞跃而出,空中寒光一闪,笔直剑光直直朝着夏桀飞来,侍卫们都抢身要上前去拦,就连夏桀都下意识的避让一步,哪知道那剑光陡然转变方向,诡异一折,竟朝着呆立在那里的漪房飞去。
夏桀登时肝胆俱裂,怒吼一声,和身边的侍卫抢身要去护住漪房,随着夏桀足下一动,那剑光再次如风变幻,这一次,比任何人都快得剑,似蛇弯曲之后,又转回了夏桀身上。来来势如风,令夏桀退无可退。
“皇上!”
“夏桀!”
夏桀本欲侧身避过身子的要害,在漪房的喊声中一顿,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漪房,那双近日来总是盛满天真幼稚的眼眸此时写满了焦急,担忧,正盈盈的望着他。
第二十章(2056字)
此时的夏桀,望了转眼就要刺入他身体的利剑,忘了要去躲避退让,忘了周遭的一切,他的眼中,只留着那双印在记忆里的眼,曾几何时,那双眼中装着他,念着他,想着他,只看着他一个人,可他一手毁了这样的眼神,如今,终于又回来了。
夏桀的心在渴叹,在这惊乱中,他的薄唇轻轻一掀,竟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容。他望着漪房,前所未见的专注,随着利剑刺入身体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飞扑过来的身影,笑容越见扩大,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漪房。”
“夏桀,夏桀。”
漪房飞奔过去,到了夏桀的面前,看着他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再看到他唇角边上的笑意,泪水,如珍珠一般,坠落满地。
她抬了抬手,想要拿手去捂住伤口,可剑还在闪着凛凛寒光,刺透夏桀的身体,她望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一点一点的流出,泪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