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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了抬手,想要拿手去捂住伤口,可剑还在闪着凛凛寒光,刺透夏桀的身体,她望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一点一点的流出,泪流如注。
夏桀却捧住了漪房的脸,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漪房的下巴,不顾周遭侍卫和百姓惶恐的眼神,妖娆一笑,猛的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漪房的因担心而冰冷的唇瓣。
似乎是隔了一世的距离,他猛烈的吸吮着那苍白的唇,贪婪的回忆记忆里芬芳的气息,喃喃念,“漪房,漪房,我的漪房,你终于,认出我了。”
漪房被夏桀密实的吻刺痛心扉,担忧着夏桀的伤势,想要推开他,可她一动,就被夏桀更紧的搂在怀里。
“漪房,别推开我,别推开我,原谅我,原谅我。”
夏桀脸上的神色因为失血而极具的变得越加苍白,可他依旧搂紧了漪房,辗转吸吮她脸上的泪珠,不肯有丝毫的放松,神情竟是无比的愉悦欢喜。
好不容易,漪房才轻轻在自己和夏桀中间隔开一个距离,她低头看了看夏桀的伤势,迅速平稳了呼吸,对着周遭早已凝注视线的侍卫下令道:“准备马车,立刻送皇上回宫。”
眼神又落在那名持剑伤了夏桀的少女身上,看到她此时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早已说不出话来,漪房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将她带回宫,再行定夺。”
少女闻言一软,跪倒在地上,从听到皇上二字就已然不堪重负的心神终于在此时彻底的崩溃,晕倒在地上。
漪房厌恶的看了一眼,未发一言,招了一名侍卫过来,和她一起将夏桀扶上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宫中而赶。
马车之上,漪房紧张的握住夏桀的手,看他努力的睁着眼,额头上满是汗珠,可依旧望着她浅笑淡淡,但墨玉一样的眼中,分明写满了恐惧和担忧,漪房的心,不自禁的揪痛起来。
她当然知道夏桀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再度疯癫,担心她会恨他,可这一切,又何尝是她所愿,此刻,夏桀必然以为,她以前的那一切,都是装疯了吧。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疯还是假傻。
她失去自己的骨肉,被夏桀亲手喂下落胎之药,她怨极恨极,她想过再不复醒,逃离这个残酷的人世。可她在冥冥中,听到了夏桀的呼喊,她站在了转生桥边,却狠不下心饮下那王清之水!
她只能听着夏桀的声声呼喊,一次次犹豫挣扎,彷徨不已,直到那一句活着看我的报应,似从天边传来,她仿佛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活下来的理由。
是啊,她要活着,那些害她的人,害了她骨肉的人,还潇洒的活在人世间,她怎能就此死去,夏桀,这个害她断心绝望的男子,她更要活着下来,看他的报应!
可她醒了,还是不够坚决,她狠不下心,断不了情,于是她的灵魂锁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心智萎缩成幼儿,去留在夏桀的身边。
她一直知道,只是身体里仿佛有分裂出了另一个单纯的灵魂一般,就好像那个痴傻的漪房,是她曾经的求而不得,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夏桀,就任凭那个漪房主管了她的一切,她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看着夏桀的悔恨,看着夏桀的痛楚,看着夏桀凝望着她时,忧伤的面庞,她本该觉得快意,可终究,心,还是隐隐作痛。
她想,她不是真疯,也不是假傻,她是半醉半醒,身处梦中,她清醒的那一半,想要报复,疯狂的报复,所以她去抓夏之恪,她喊孩子,她想要夏桀亲手对付他的儿子,毁了淑妃,可没想到,夏桀却不是夏之恪的父皇,她在沉睡的一角,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就觉得好笑,但她不担心夏桀能看出来,只因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清醒,何时癫狂的人,别人又如何能够查出端倪。
直至她喊出那句夏云深,她在一旁,看见了夏桀的怀疑,她就想要冷笑,她嘲讽那个痴傻的自己,窦漪房啊窦漪房,你是真的疯了又如何,你爱的那个男人,仍在怀疑你,试探你,不管你付出了多少,他对你,终究不曾真的相信。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场试探,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她想了千万次,若是夏桀以为她装疯会如何,会把痴傻的漪房彻底毁灭,连带着她这个锁在角落里,偶尔出来做些坏事的窦漪房一起诛杀。还是将这两个灵魂都打入冷宫,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生死那一刻,她终究战胜不了自己的心两个灵魂合二为一一,仍旧为这个男人跳动,然而,面对清醒过来的她,夏桀的眼里,竟然满是欢喜和宠溺,他会不顾一切,不顾性命,欣喜若狂的吻她,再不肯放手,却没有一句责备。
夏桀啊夏桀,你的血,让我从昏睡中彻底醒来,可今后,你到底要我如何面对于你,爱你或是恨你,对我而言,都不容易。
“漪房,漪房……”
夏桀看出漪房的出神,那脸上浮起的忧伤恐慌了他的心,他只能努力的睁着眼,和疲倦抗争,用尽力气抓住掌心的手,不肯放松,仿佛这一放,就是永别了。
第二十一章(2107字)
“皇上,你松开臣妾的手吧,臣妾为您擦擦汗。”
听到皇上二字,夏桀心头突突一跳,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漪房,望见她脸上依然转作一片平淡的脸,不顾一切,顺势一带,就将漪房拖到了胸前,漪房惊叫一声,双手撑在马车之上,小心的避开夏桀胸前的剑柄,看鲜血横流,面色顿时一百,复又恢复了平静。
夏桀忍住剧痛,抚摸上漪房的脸颊,喃喃道:“漪房,漪房,你还恨我,是不是。”
漪房眼角一酸,别开眼,淡淡道:“皇上多虑了。”
本以为等到的是一场质询,可夏桀却问她是否还在恨,叫她该如何回答,到了如今,是恨是怨,又能如何,她终是爱他,终是爱他,就在刚才,那一拉一扯的惊变之间,她还能想到避开他的伤口之时,她就知道了,或许,在那一剑此来,她忍不住从梦中惊醒之时,她就知道了。一切逃避,都是惘然。
“漪房。”
夏桀咳了一声,勉强用手撑在两边,要坐起来,漪房见状,急忙去扶住夏桀,将他安靠在车壁之上,等到一切打点妥当,漪房的手,重又被夏桀握在了掌中。
漪房欲躲闪的神情被夏桀看见,攥的更紧,他捏着漪房的手,气息浓浊道:“漪房,原谅我,原谅我。”
漪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怨恨难消,可看到夏桀此刻的样子,往日意气风发的容颜憔悴苍白,她心头的恨意,就一时被消融一时又被翻浪而上,她只能移开眼,不去看夏桀渴求的眼神。
夏桀固执的又将漪房的脸别过来,着迷的用手指抚过眉梢眼角,当触到眼角那一滴晶莹时,夏桀一颤,“漪房,漪房,这是为我而留的眼泪么?”
漪房没有说话,可本已停住的泪水,在此时,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漪房,你还是恨我。”
夏桀舔去指尖沾染上的泪水,上面苦涩的滋味让他的心,痛到抽搐。
他等不到漪房的回答,眼角亮起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忽而,他释出一抹笑,在漪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她的手强行按在穿胸而过的剑柄之上,重重往下一压。迸裂的伤口登时血如泉涌,夏桀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
“皇上!”
漪房一声惊呼望着夏桀,只见到一张笑脸。
“漪房,你恨我,我不怪你。”
夏桀一笑,压住漪房的手,又用力的往下一刺。感觉到掌下那只手的颤抖,夏桀的笑容,更加盛了。
“夏桀!”
这一次,漪房抬起头,几乎是咬牙狠狠地看着夏桀那张笑脸。而夏桀,望着这样怒气冲冲的漪房,听到一声熟悉的夏桀,却笑的肆意起来。他的眼中,流转出幸福的光芒。
“漪房,我说过,你要活着,看我的报应,如今我的报应来了,你可有些许的欢喜。”
他的嗓音轻柔无比,仿佛是怕吓到漪房,带着淡淡的缠绵悱恻,绕在漪房的耳边,漪房的心,在这样绵密的话里,一寸寸的颤抖,曾经高筑的城墙,仿佛也逐渐被夏桀的鲜血淹没了根基,开始缓缓倾颓。
泪水不断的往下跌落,宽厚的大掌抚上漪房的脸,夏桀沉醉的看着这一张铭刻在骨子里的脸,倾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了上去。
“漪房,漪房,你可看到我的报应,你可欢喜。”
辗转齿间的呢喃,击中漪房心中最软的那一块地方,猛烈的情绪激荡之后,漪房的哭声,从呜咽到嚎啕,慢慢的弥漫了整个车厢。
夏桀温柔的擦去她点点泪珠,抚摸她红艳的唇,轻笑道:“漪房,让我再吻一次,可好。”
漪房再也忍不住,她恨这个男人,总是在她脆弱的心头插上一把刀,当她爱他到不能自拔的时候,给她致命不能承受的一击,可他又总在事后,给她不能拒绝的甜蜜,让她的心,左摇右晃之后,还是不能自已的投向他。
世间若有孽缘,若有入障,夏桀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劫,躲不开,闭不了,只能沉浸其中。
漪房抬眸,忽而死死咬住夏桀的肩,用尽力气去咬,夏桀却只是一声闷哼过后,就轻轻拍了拍漪房的背,满面的宠溺和纵容。
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之后,漪房搂住夏桀的颈项,埋在其中,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夏桀,你若再欺我瞒我,骗我伤我,你我之间,再无回转,碧落黄泉,永世不见。”
夏桀当然明白漪房此时话中之意,他满面笑容,搂紧了漪房,亦是一字一句,决绝道:“夏桀立誓,若今后再负漪房,则大夏国祚不稳,死后轮回,永坠地府。”
漪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笑意。
她知,夏桀此时,用了苦肉计,用了他的伤,来让她心软,让她动容,夏桀,始终是那个精于算计,掌控人心的夏桀。可那又如何。
缘聚缘散,经了这一场变幻,她若不是爱了夏桀,不是爱到追魂蚀骨,夏桀又如何能够算计她原谅他,又如何能够让她心软,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她的心,系在他的身上。
何况,当初的一切,都发生在进宫初始,夏桀想要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开始想要算计夏桀,只不过,她不能原谅的,是夏桀事后的隐瞒,是夏桀事后依旧将那些所谓的秘密看的比她重。
然而,当这些日子,她沉睡在一角,看到那些隐秘的真相之后,她的心,渐渐的安然下来,将心比心,若是她背负了这许多沉重的秘密,她又能如何做。
既然一开始,谁都没有用一颗澄澈的心来面对对方,那么今后,就从这一刻开始,她们回归到最初,彼此坦诚吧。
漪房脸上笑意初绽,如同破茧化蝶一般的美丽,震慑了夏桀的心,漪房见到夏桀出神的样子,掏出怀中的绣帕,为夏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俯下身,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淡淡道:“夏桀,你要活着保护我。”
夏桀就一笑,握紧了掌中的手,闭上眼,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他带着最真诚最幸福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2124字)
漪房带着夏桀马不停蹄的赶回龙阳宫,立刻下令将所有的御医都诏了进来,并且差人立刻去将在京郊练兵的慕容艺带回。
夏桀心智坚韧,在马车上沉沉昏睡一会儿过后,等回了龙阳宫中,神智已然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