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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面上十分犹疑,宫中妃嫔,最忌和其余男子传出一星半点的私情,如今又不是他们动的手,有别人代劳了,为何不能将计就计,反而要帮那位柔贵人辟谣,难道娘娘是要做给皇上看,可皇上,大抵都不记得这位柔贵人了,为何娘娘还要如此作为。
“怎的,觉得本宫这决定太仁慈了些。”
翠儿虽未回话,但漪房已看出她眼底的不赞同,她就抿了抿唇,粉色的唇瓣上绽出如花笑意,“你若是去查查这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就明白本宫为何要如此做了。”
翠儿眼睛一亮,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漪房望着翠儿远去的背影,想到刚才的那些话,脸上,满满的都是讥讽。
想要试探,李柔福,你的手段,果真比你姐姐更厉害了些,如此厉害之人,不尽早除去,本宫怎能安心啊……
第二十一章(4071字)
漪房从来不是多言之人,在窦祖年的急迫之下,立刻就明白了窦祖年要她回宫的意图,她深深的看了窦祖年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了花飘零的屋中。
此时花飘零的房中,仅有几名奴仆守候在那里,花飘零身份贵重,可人已是垂死之兆,窦老太君历经大夏三朝,是正经的县主身份,是窦家的天,闻得窦老太君中毒,守候在这里的窦威早已奔向了老太君的院落。
窦家接连遭逢大变,没有了前一段时日的欢天喜地,奴仆们惶惶不安,不知道主子们的身体病危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劫难,会否像以前一般,用奴才们祭天,说是奴才们的命数相克。
正值此时,见到漪房走进,跪在地上,皆不敢言,漪房对地上一干人等的畏畏缩缩恍若未见,挥了挥手,眉宇间一片疲惫,吐出三字。
“都下去。”
奴仆们如闻大赦,纷纷退避之后,屋中就只剩下了漪房和花飘零二人,漪房坐在花飘零的床边,看着曾经那张最温柔的脸苍白无色,干涩枯萎,喉头里像是挤了一团棉絮,无论如何难受,都哭不出来。
她伸出手,为花飘零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发梢枯黄,漪房眼中一酸,眼睛胀痛。
身居高位又如何,拼尽一切努力到最后又如何,终还是逆不了天意。
“孩子……”
颤颤巍巍的两个字,似断未断,轻微的像是飘在空中的碎雨,若不是漪房心细,决不能听出来。
“娘亲……”
漪房初始心喜,母亲已经数日未醒,如今终于醒了过来,还能唤她一声。可当漪房看到花飘零温柔如水的那双眼中突然点亮的光芒时,心,不断地沉到了最底。
回光返照……
传说中人死之前,就会有这样的景象,拼劲人生最后的一点精元,宛若最康泰的人,精神奕奕,面色红润,但在这最后一点精元耗尽之后,就是前往黄泉路了。
就算她再如何期满自己,也知道,娘亲如今的这种明显诡异的精神,是临去前的流星,只待陨落了。
心口缩了缩,漪房转过身,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压下那份不可自已的痛,才回过神,笑颜如花,撒娇巧笑道:“娘亲,您醒了,可是要吃什么东西,女儿叫人去给您做。”
话虽如此,漪房却没有动,她心知肚明,这只是一种安慰,安慰面前垂死的娘亲,也安慰自己的心,这个时侯,无论做什么佳肴,娘亲也是吃不下,也是无用的了。
果然,花飘零伸出干枯如老树的手,拼劲全力,在漪房全力的配合下,摸上了漪房的脸,缓缓的笑了起来。
她的女儿啊,她拼尽全力,在无人的院落中,自己接生,生下的女儿,从那么粉粉的小小的一团,长到现在的倾国倾城。
从窦侯府中最不起眼的庶女,一路为了她,为了兄长,走到如今的高位,真让她心酸心痛又自豪。
如今,这个女儿收获了帝王新,在后宫独宠三千,她终于慢慢的放了心,只不过,有些事情,在她能够做之前,还是要尽力交代她的,这是窦家和花家的绝密,也是大夏朝的秘密,帝王恩宠,从来飘忽不定,也许有一日,她的女儿,能够凭着这些秘密,保下一条命来,至于会不会违背花家和窦家的利益,会不会损害到那些人的谋算,她已经顾不得了。
她花飘零一生,背负私奔之名,抛弃了身为世家嫡女的尊崇和尊严,来到窦家,成为一个妾室,可却什么都没有换到。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女,走上那条路!
“漪房,娘亲有事,要告诉你,你要好好记住。”
花飘零将双手撑在身边,努力的做起来,看着面前的漪房,艰难的释出一个笑容。
“娘亲,女儿必然会让姨母成为窦家的主母,外祖家里,女儿也会竭力照顾,您放心。”漪房手中握住那双老树皮一样的手,仅有的一点怨愤,就烟消云散了。
姨母又如何,娘亲临死之前还想着为娘家谋算又如何,娘亲一生过得如此凄苦,当年若不是外祖家的接济,她和哥哥也不能顺利的活到如今,这一个要求,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她又何苦斤斤计较。
暗自揣度了花飘零的要求后,漪房就先一步开了口,换来的,是花飘零轻笑着摇头。
花飘零伸出手,将漪房搂在怀里,像是小时候无数个夜晚哄漪房睡觉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柔柔。
“傻孩子,你姨母的事情,不过是你外祖来信,娘亲顺便一提罢了,能做到便罢,做不到,也无甚大忧,横竖,二十多年的忍辱偷生,我早已不欠花家任何人了。”
“娘亲,您……”漪房急急的抬头,她不明白,为何从来和外祖家关系甚好的娘亲,居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到花家时,声线里,隐有愤恨。
花飘零自失一笑,了然漪房的惊讶,就连她自己,也未想到,自己心中还是有恨的,非是她当初以为的那般洒脱。
她以手掩唇,咳嗽数声之后,目中,流露丝丝复杂的微光。
“漪房,你可知道,当初娘亲跟你爹爹来到这窦家,实是你外祖父的意思。”
这一句话吐露,漪房顿然大骇,她琉璃琥珀般晶莹的眼,充满了压抑,若不是花飘零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中,她就会立刻从床边站起。
“你没听错,娘亲来到窦家,就是你外祖的意思。”花飘零轻咳一声,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映在漪房的眼底,有种凄婉的绝美。
“为什么……”
漪房终于隐忍不住内心说不出的震惊,质问出声。
这么多年来,娘亲一直是顶着聘则为妻奔则妾的名声,在窦家苦苦挣扎,即便是同样的妾室,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在前,娘亲也要比其它的女人低下很多。
就连窦威,不也是在失去了开始的新鲜之后,因了这一个名声,才会渐渐不再来此,也不再宠爱娘亲。
她对这样一个说法固然不以为然,但在大夏世家的人眼里,一个私奔的女子,简直就是罪不容恕的!而她自己,也因娘亲的这个名头,即便是入了宫,也饱受人的非议,花家更是因了这个缘由,多年来,花家的女儿在议嫁之时,都会被人看轻一层!
她一直以为,娘亲是为了爱,所以才不顾一切,明知道这个礼仪,依然选择了相信,飞蛾扑火,而外祖家,因和娘亲的血缘,即便在娘亲带给他们过多的羞辱之后,依旧愿意原谅,所以才会时时照拂她们。
难道,这一切,都彻底颠覆,根本不是如此,难道,娘亲来到窦家,居然是另外一个阴谋。
漪房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逐渐的混乱了。
“漪房,我和你爹,当年的确是真心相恋,我爱慕你爹,但,我深受世家礼仪教导,即使爱他如狂,又怎么轻易相信他那般年纪,那等身份的男子,会明知道聘则为妻奔则妾的规矩,会不顾一切的将我带回家,立为平妻?”花飘零苦笑一声,看到漪房眼中强行压制的平静,一块巨石,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她这个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即便是面对她,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刚才的一个失神,也很快的被压制了下去,也许,她也可以放心了些。
判断出漪房已然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之后,花飘零,慢慢的讲出了她曾以为会终身不向人言的那段过往。
“当年我身为花家的嫡女,在南边邂逅你爹爹,本是想要等到他征得家族同意之后,前往花家,明媒正娶,即便不是八抬大轿,让我入门,也要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娶。我知道你爹是窦侯府的少主,已经有正妻窦王氏,但我不求其他,一个平妻之位,于愿已足。”花飘零轻笑了一声,温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目光道:“当时京中时局翻滚,先帝病危,立下幼子继位的遗诏,朝臣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窦家站在如今的皇上一侧,而王家,则是当时的太子身边红人,为了两家利益,窦家和王家,才毫不犹豫的联姻,就是为了保证将来无论哪位胜出,两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等状况之下,你爹爹想要休妻,根本不能,想要让我做平妻,也要迫费一般周折,加上礼法在前,你爹爹要我随他先行回京之后,再商议我为平妻之事,根本就是哄我的谎言,我又如何不明!”
“既然娘亲明了,为何当初又……”漪房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她想说,明明知道一切,为何当初还不顾一切的跟了过来,是为了爱,还是为了其它……
可惜刚要出口,漪房就在心中自失一笑,刚才不是已然说了,那是外祖的意思,并非是爱啊,她又何必再问!
花飘零看出漪房未尽之意,不为所动的笑了笑,“我是不肯随你爹这样无媒苟合的离开,而你爹,也始终不肯松口答应来正式的迎娶我,事情就这样一日日的僵持下去,直到京中朝局再变,你爹要速速赶回京中,眼看我二人即将错过,你外祖和花家的长老,突然将我招进了宗祠,要我做一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寂静的屋中只闻几声咳嗽,仿佛气息都被凝冻了起来,漪房犹豫半晌,还是伸出手,在花飘零的背上轻拍了几下,服侍她喝下一口清水。
待咳嗽稳定之后,漪房面对着花飘零的眼神,只觉得,后面要听到的话,关乎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她的心,都跟着隐隐战栗。
“你外祖告诉我,说他们早已知道你爹和我常常私下相见的事情,并且要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到窦家,不管是正式嫁娶也好,还是为妾私奔也罢,都非要到了窦家不可,你外祖他们当时说的是会尽力为我谋划一个平妻之位,即便还是不行,为了妾室,也会想尽法子,不让我受委屈,护我周全。”花飘零冷笑了一声,凄凄道:“话虽是如此,但我只得知了你外祖他们要我无论如何进了窦家的念头,就知道,我这一生,算是毁了。”
漪房听见这句感慨,深以为然,娘亲,本来是为了至真至纯的爱,才想要嫁到窦家,更明白身为一个女子,想要在夫家立足,是何等艰难的事情,所以才会宁肯苦耗,宁肯放手。何况是背负了一个使命进入窦家,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一条死路。
“我震惊之下,不肯相从,你外祖他们,逼不得已,才告诉我一件皇室秘辛,说,如今朝局未明,唯有窦家,可以在朝局荡乱之下保得荣华,我若是能够嫁到窦家,即便不是正妻,只是一个妾室,只要和窦家有了瓜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将来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