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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更没有露出鄙夷或者唏嘘。
花飘雪初始还有些浮动的目光就在夏桀这样的表现下,逐渐的散去,恢复了恭谨和小心翼翼。
漪房在心中暗自点头,这个花飘雪,的确很会看人眼色,不仅如此,审时度势方面较之许多男子,都更加出色。也许一开始还是指望着夏桀这位叔叔有些不同,不过当意识到没有这种可能的时候,立刻就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思,不管是心里是不是真的接受了,至少能够做到表面无痕。
心里这样想了想,漪房就微微笑道:“姨母用过膳没有,若是没有,不妨就在这里跟皇上和本宫一起用些。”
花飘雪先是谢了恩,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看夏桀的神色。
这,是想要看看她说的话能不能做主,她擅自让人一起用膳夏桀这个皇上会不会动怒?
漪房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笑着坐在那里,任凭花飘雪去打量夏桀。
夏桀身为天子,在很多方面,比漪房还有敏锐,至少他主政多年,朝臣集会时,在下面会不会交换眼色,会不会暗自腹诽,他比谁都看的清楚。
当注意到花飘雪的小动作和漪房的笑意时,夏桀放下手中的筷箸,望着花飘雪,望着望着,夏桀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你进京这么久,可曾见到过太子?”
花飘雪身子一颤,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又抬起头,颤颤巍巍的看向漪房,充满了恳求之意,漪房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明白夏桀为什么一句话就将花飘雪吓成了这样。忽而又想起了花飘雪的身世,暗自叹了一口气。
夏桀手指曲起,轻轻敲在桌案上,一下有以下,就好像有一把大锤正一下下击打在花飘雪的心上。
花飘雪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哭喊一声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臣女并非有意,实在是想见一见太子殿下,才,才……”
“哦?”
夏桀却勾唇一笑,嗤了一声道:“你的身份,当初满朝文武几乎都是尽知的,天下间也不止你一个人有这样的身份,朕也懒得去做手脚瞒着谁。不过,既然如此,你想要见见太子,也是人之常情,朕也不会拦着,为何偏偏要叫人送信去东宫,将太子约到宫外去见?”
夏桀说完这句,见到花飘雪浑身颤抖不停,又是一笑道:“太子身份高贵,乃是将来的天子,若是在宫外有了闪失,就算你的身份特别,朕也饶不了你!”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桀的话音陡然上扬,花飘雪一个激灵,差点扑倒在了地上。
花飘雪进来的时候,小心翼翼,但脸上还带着飞扬的自信,出去的时候,却是浑身瘫软,漪房叫了两个嬷嬷搀扶着,还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稳。
漪房目光复杂的看着花飘雪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夏桀一说到夏云深,花飘雪就会吓成这样?
就算是花飘雪是按照花家的意思,去和夏云深这个皇兄见面,试图将花家和东宫之间的联系拉紧,花飘雪也没有必要这般的不安和惶恐。
在这个朝廷上,左右摇摆,两边下注的世家大族多得是,月容的家里,瑞和的家里,甚至是窦家,不都是如此。有些事情,夏桀和夏云深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就算是身为君王和太子,也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对这样的状况,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心里清楚谁才是真正可用的人就是了。不可能一一的去铲除。
何况依照花飘雪的身世,去见夏云深,实在是有一个在光明正大不过的借口了。景安帝的女儿,在世家中养大,身份处在黑暗之中,对于皇家有天然的血脉之情,因此在父皇辞世后,好不容易进了京,想要见一见亲大哥,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是花飘雪去寻求夏云深的庇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花飘雪偏偏会在这件事情如此害怕,甚至,从头到尾夏桀都没有用什么严厉的词句,花飘雪就吓成了那样?
漪房一脸的若有所思,坐在桌边上看着夏桀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悠闲自若的样子。
夏桀知道漪房心里有一个个疑问,就放下杯子,挥退了身边的人,然后捏了捏漪房的鼻尖,根本就没有等到漪房去问,自己将根由说了出来。
“花家到京之后,京中的几大世家,他们都去拜访了。夏云深那里,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不过,前朝的时候,我那位皇兄和花飘雪娘亲的事情,就让当时的皇后,我的皇嫂,甚为不满,所以东宫之门紧闭,花飘雪因此写了密信,将密信放入金水河中,送进了宫中。当夜,夏云深就出宫了。东宫的密探,回来禀告,说夏云深手里,拿到了一份西北的布兵图。”
漪房听到布兵图三字,又听到是西北,终于明白花飘雪为何会如此害怕了。
布兵图一直是大夏的机密,只有边关的统帅知道。花家在西北根基深厚,西北统帅的严将军听说和花家也是姻亲,花家能够拿到布兵图也是大有可能。
可花家自己拿到,和花家交给夏云深,就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花家这是想要做什么,要将西北的兵力策反帮着夏云深,还是仅仅想凭着这样一份布兵图表明对夏云深的支持。可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夏桀所能容忍的。
而更令漪房惊奇的是,夏桀在东宫的暗线。
夏桀在东宫埋伏有人,她并不惊奇,她惊讶的是,夏桀居然对夏云深出宫一趟后回来带着些什么都能迅速的知道,这是不是表示,这么多年来,夏云深自以为隐秘的安排其实可能一直都处在夏桀的监视之下!
第七十八章(有点像夏云深番外)(5226字)
这章有点像夏云深番外,同时也是交待一些线索,大家自己选择是否订阅在夏桀向漪房讲述花飘雪不可信的理由时,东宫太子书房里面,正跪了一地的大臣和谋士,夏云深皱着眉头,端坐在上方,面前众人的请求,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沉默的坐着。
一名将军就爬出来道:“太子殿下,您若是还不能痛下决心,您的宏图大业,可就要败了。”
夏云深抬眸,打量说话的将军一眼,依稀记得,这人还是华家举荐过来的。他抬了抬手指,面色不改道:“孤说过,这些事情,乃是国事,和后宫无涉!”
“殿下,这不是后宫之事,漪妃解了身上的毒,又有了身孕,殿下却还无子,若是漪妃生下来的是个皇子,殿下如何和皇上对抗。到时候,岂不是辜负了……”
“不必再说了!”
夏云深一抬手,眉峰之间已经隐藏了暴戾!
不知道为何,听到漪妃有孕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口,扯得生痛!
心上的那个女子有了身孕,却不是他的骨肉,而是他的堂弟,何其可笑。而眼前这些人,却还要在这个时候,来逼迫他或者尽快宠幸东宫的妃嫔,早日孕育子嗣,或者想办法出手除掉她的孩子!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能接受,不管是去抱着别的女人,将自己的精血留在她们的体内,还是去伤害她!
“殿下!”
数名将领齐齐跪在地上,一下下的磕头!
他们是真的着急,或者平时有些党派不同,提议当然也不同。可在此时,不管是否是华家的人,他们都希望太子能够将太子妃放出来,好好和太子妃生下一个嫡子,这与拉拢华家无关,最重要的是,朝堂上那些支持太子门的朝臣,已经坐不住了。一个是皇叔做了皇上的太子,一个多年无子嗣的太子,这样的太子,别说将来登基为帝,就算是要保住太子之位,也缺乏说服人的凭证。
无子,无子!
如果太子实在是厌弃太子妃,至少东宫美人无数,太子也该和东宫的那些有名分的妃嫔同房,生一个儿子出来,没有嫡长子,庶长子也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啊!
以前是为了顾及和华家那边的关系,为了太子妃的颜面,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的前面,所以太子妃无论如何处置东宫的那些妃嫔,是有孕打胎还是如何,太子不过问,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也不过问。
但此刻不同了,形势逼人啊。
既然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再无回旋的余地,华家也已经不得不绑死在太子这边,太子却还是迟迟不肯和东宫的妃嫔生下子嗣,甚至在最近的一年里,几乎是绝迹东宫的后院了,这如何能行。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直到今日早上才知道,太子,昨日,居然瞒着他们,悄悄和皇上一起去救了漪妃!
太子妃在龙阳宫的大肆吵闹几乎是满朝皆知,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太子妃小产之后的小题大做而已。
毕竟太子身负重担,又是见过绝色的,也许只是一时见了漪妃的容颜,心生恋慕,但也决不至于就会误了大事。然而,此刻看来,恐怕是远非如此了。
真是笑话,东宫和皇上早就成了死敌,太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看上了皇上的宠妃,并且不惜性命的去救人,这,这如何可以!
一众将领想到这些种种,恨不能冲到龙阳宫,将那个迷惑了太子的妖姬生生剥皮拆骨。到底还是忍下了这份心气,跪在这里,期望着他们英明的主子能够及时想明白。
白日的光芒斜射进来,照在屋中众人的身上,夏云深望着下面一张张脸,耳边听到那咚咚的磕头声,轻轻地叹息一声,右手食指一扬,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殿下!”
有人不死人,还想要多说,被夏云深一个冰寒刺骨的眼神冻在了当场。
“下去,孤自有打算!”
今日来的人多是武将,也是景安帝留给夏云深最大的依仗,性子都极为憨直,听到夏云深的话,觉得这不是一个明确的答复,都不肯就此退下去,还是青山居士站起来,说了一句。
“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在下留下来,陪殿下说说话。”
这些人都知道青山居士在太子心中的分量,那是景安帝为太子留下的最能干也是最信任的心腹,听到青山居士如此说,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一个个对青山居士抱拳之后,告退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青山居士望着夏云深半藏在阴影里的身子,深深的叹气。
“深儿,值得么?”
夏云深久已不听到这个称呼,记忆里面,似乎自从他被正式册封为太子之后,这位从他启蒙开始,就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老人,才华双全的老人,就再没有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叫过他。此时听来,竟然有种岁月萧索的悲凉感。
“师傅。”夏云深的声音听上去有种缭绕的低迷,弥散在这个屋子里面,让人感觉心里发冷。
青山居士觉得心里钻心的疼,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答应了那个人好好照顾长大的孩子啊,到了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变成这副样子,真是孽缘!早知道,当初怀疑他为何派自己去窦家为那个花夫人看病时,就该及时出手,阻断了这段感情,也不用等着到现在情根深种,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青山居士正如此想着,耳边就听到夏云深幽幽的问了一句,“师傅,当初你答应我母后,留在宫里,守着她和别人生的孩子长大,还要将这个孩子教养成材时,您是何感受?您看着我父皇去母后的寝宫里时,您的心,会不会像我现在一样,拼命的痛?”
青山居士听到夏云深这样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