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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重重,尚未弄清,下一刻,那传来的话,彻底让一干人等的脸上神情冻结,无人再敢挪动半步,也无人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窦漪房,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还敢来见我,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窦漪房,你别得意,你害了我的孩子,皇上的龙种,皇上现在是被你蒙蔽了,等到皇上知道实情,必然会将你打入冷宫,让你不得好死!”
“窦漪房,你还我孩子命来!”
“李才人,李才人,您冷静一点啊。”
争吵声断断续续,被凉风吹入众人耳中。
人们屏气凝神,纷纷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李才人口中不得好死的漪妃娘娘,却只看到一张倾城绝丽的脸,在凉寒秋风中,盈盈而笑,仿佛是水中青莲,哪管外面万千污迹,兀自高雅独立于清流之中。
白芷早已骇然变色,她是最担忧的,当听到李才人喊出来的那些话时,她的心都被吓得裂成了两半!
这是早就排演好的一出戏,原本是该在昨晚让李才人在落胎之后,用最憔悴的容颜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加上皇上昨晚歇在藏漪宫中,于情于理,不管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还是身为六宫掌权之人,漪妃都会随着皇上一起过来探视。到时候,只要李才人殷殷哭泣一番,事先拿出她们准备好的东西,就算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皇上也要看在李才人流产的份上给李家和谢家一个交代,将漪妃暂时打入冷宫。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们没有猜透天子之心,皇上根本不在意李才人的落胎之事,甚至不打算给李家和谢家留任何的情面,连过来探视都没有,就下了惩处的旨意,皇上没有来,漪妃也没有来,她们准备好的东西就没有用上,一切都成了空谈,李才人白白牺牲了一个骨肉,还让自己被贬谪打入冷宫。
今日本是一个转机,只要能让漪妃进去,李才人就可以抓住漪妃,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用上,没想到,漪妃到了胭脂宫的门口还是不肯进去,她找了人进去通知李才人说漪妃到了,却被漪妃临时换成了翠儿!
有了,翠儿,眼前忽然一亮,漪妃没有进去又如何,谁都知道翠儿是漪妃的心腹,只要把翠儿扯进去,哪怕不是漪妃本人,即便是皇上,也难掩悠悠众口!
她怎忘了,宫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真是糊涂了!
白芷自以为想明白了一切,从开始的萎靡颓丧重又变得气势惊人起来。她抬头,灼灼的看着漪房道:“娘娘,若是李才人有任何冒犯您的地方,奴婢愿意代才人偿命,只求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李才人吧。”白芷说完,在地上爬了几步,额头上的血迹一直往地上滴滴答答流个不停,和着先前的眼泪,混成了一条血河。看在众人的眼里,触目惊心。
漪房冷冷的望着地上的白芷,目光锐利如同沙场的兵刃,带着凛凛寒意。
白芷被漪房看的心头一颤,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甘放过这最后一次的机会,继续哭道:“娘娘,奴婢求您了,你看在以往和李才人的情分上,放过她吧,李才人已被打入冷宫,再也不能威胁到您的地位了。”似乎是觉得自己泄露了什么天大的机密一般,白芷把话说尽后,自己先行捂住了嘴,楚楚可怜的又在地上磕起头来,“奴婢多嘴,奴婢多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从头至尾,漪房只是冷冷的看着,对于白芷自顾自的表演,她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看见白芷已经磕的再也无力时,漪房才扬起笑容,缓缓道:“你方才还说本宫最关心挂念李才人,和她姐妹之情甚笃,此时为何又说让本宫饶过她的话,李才人做了什么,需要让本宫这个暂设六宫之人饶过她?”
漪房的话音很轻,不带任何情绪,神情也极为平静,但她说出来的话让白芷浑身颤抖不止,面如死灰。
漪房满意的看着白芷终于停下了磕头,朝四周又看了看,将众人的神情收在眼底,记在心中,才又笑道:“白芷,你今日说话,如此没头没脑的,倒真是叫本宫弄不明白。”
弄不明白吗,不,她心里清楚的很!
漪房心里满是嘲讽,她如何不知,白芷刚才的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在李才人喊出了那样的话之后,白芷再说出这些意味不明的话,分明就是要配合李才人,让所有人都认定是她下手谋害了李才人腹中的龙种。
她们敢这样说,是他们自以为已经得计,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没有中计,但是此处的人实在太多,她何必要白白担了一份污名,所以,她才会问白芷李才人犯了何罪!
没有犯罪,何来请罪呢,白芷,你以为你是宫中聪明而无人可比的女子,难道我这个漪妃,就是面糊做成的?
漪房冷笑过后,听到胭脂宫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笑容也越来越盛,她在等,等这一出戏落幕的时候,她是真想看看,当李才人发现自己空演了一场好戏,却认错了看戏的人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景象,也许,那时才是真正的好戏上演呢。
漪房的手,就在鬓边轻轻的抚了抚,状态悠闲,也不再去理会唇瓣不停抖动,似乎随便准备拼死一搏的白芷,在她眼中,此时的白芷,经过了今日这样一番不知进退,忘记身份的胡闹之后,大概,在夏桀心里,已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她还是有份度量去暂时容忍的。
第五十三章(2218字)
果然,漪房的等待没有多久,那些传出来的响声已经让她满意的微笑起来。
“你不是窦漪房,怎么会是你,你这贱人,你进来做什么?”
“李才人,一直是奴婢啊,是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手上戴着的明明是那个贱人的首饰,我刚才明明看见了。”
“才人,那是藏漪宫的翠儿姑娘,她是奉了漪妃娘娘的口谕,特意来瞧您的,可她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殿中只有奴婢等几个,这个首饰也是翠儿姑娘刚送给奴婢的。”
“不,不会的,不会的,是那个贱人,你们把窦漪房那个贱人藏到哪里去了,你们是我胭脂宫的奴才,竟敢帮着那个贱人来对付我,我要杀了你们。”
听到李才人的声音越来越狂乱,隐隐还有宫女哭叫求饶之声传来,漪房目色一动,芙蓉春面藏着道不尽的哀愁,叹气道:“李才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漪房没有点了名字来问话,可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白芷的身上,当白芷听到认错人三个字时,心已经彻底跌落谷底,在听到翠儿姑娘站在门外的时候,她已然是绝望到了极点,仿佛已经看到了头顶那把高悬的屠刀,随时都会落下来,要了她的性命。
是以她明知道漪房是在问她的话,也抽不出半分力气来回答,只是徒劳的跪在那里,嘴里喃喃念叨,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漪房眼神一冷,面色沉沉道:“你们是怎么伺候李才人的,她弄成这个样子,疯言疯语,居然没有半个人知道缘由!”
目光流转一圈,人们尽皆回避,漪房就深深的叹气,万般无奈道:“罢了,既然李才人成了这样,本宫也非得亲自进去瞧瞧不可。哪怕是皇上怪罪,也只能本宫自己一力担待着。”
漪房说完话,莲步迤逦,看上去轻缓的步子实则极快,片刻之间,已带着众人走到了胭脂宫内殿之中。
到了内殿门口,映入所有人眼中的,就是一副杂乱不堪的场景,曾经也是雕梁画栋的胭脂宫内殿,此时空气里到处充斥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和浓重的药气。
满屋狼藉,无数古董玉器,摆件,都被摔成了碎片,两三个粗壮的宫女正在内殿之内和披头散发,形容狰狞的李才人纠缠,宫女们唯恐伤了李才人,处处受到掣肘,而李才人,却像是疯了一般,双手在空中凌乱的挥舞,眼神狂乱,尖利的手指甲里,还能看到血肉皮屑。
“奴婢参见娘娘。”
翠儿带着几个藏漪宫的宫女,一直站在殿外,不管内殿之中李才人和翠儿才缠斗的如何激烈,都没有踏入内殿一步。
漪房凝眉看着里面的场景,因为漪房等人来时脚步极轻,也无人敢擅自说话,所以此时缠斗的正厉害的李才人和几名宫女都尚未发现漪房的到来,兀自纠缠在一起。
“怎么回事?”
翠儿看了看殿中的情形,压下心头的一丝畅快之感,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奴婢刚一到了这门口,又怕打搅了李才人,只是和守门口的宫女说了几句话,刚说到娘娘的名号,又在门口略望了一望,李才人就从床上起来,先摔了屋里的一匣子首饰,接着嘴里又开始大喊大叫,好几个人也制不住她。”
翠儿话说的万分委屈,但每一句都是实情。
她的确是只到了内殿门口,也只是在门口望了一望,不过她是故意和门口的小宫女交谈,也是故意提到漪妃二字并将说话之声放大,这些,都是来自于漪房的授意!
漪房听完翠儿的回禀,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她早已看出翠儿机敏了很多,但没想到翠儿仅凭她刚才望着手镯的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她的意思。
今日之事,实在太过悬异,她想知道李才人到底有什么安排能够置她于死地,可她也不想冒险,宫中生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前面就可能是万丈悬崖。
是以,她用手上的玉镯暗示翠儿,代她进去,可又不是真的进去,她手上的玉镯和翠儿的几乎一样,除了成色不同,花纹雕工都是一样,这是她对翠儿那日舍身护主的赏赐。
李才人就曾经在那日给她请安的时候,以她宽待宫婢,竟然愿意和宫婢佩戴一样的首饰讽刺于她。还道若是从背后看去,光线稍微黯淡一些。以翠儿身形和她的相像之处,再凭上这会发亮的玉镯,十有八九别人都会错认。当时翠儿也在她的身侧,是以今日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说起来,若不是李才人当时为了讽刺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也未必能灵机一动,就想到李才人如今正是小月,宫中规矩忌讳殿中太亮,加上如今的时节,只要翠儿站在殿外,以言语暗示,再刻意把这手镯一亮,李才人必然会误以为她已经到了内殿,正准备进去,等到李才人错认之后,再让翠儿把首饰送给进去探视李才人的小宫女,李才人必然会误以为是翠儿进去了,或者,其实是以为她窦漪房亲自进去了!说不定等不及翠儿进去,就会发难。因为李才人现在已是落于平阳之虎,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心急的人,往往会出很大的差错。
果然,李才人中了计,先行发难,想把一切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扔,也没看清楚人,已然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这一次,倒是她们自己算计了自己。
不过,原本不清楚她们到底想用什么样的法子,可现在看到了殿中那一地碎裂的钗环首饰,其中有两支都和她曾经用过的首饰相同,再闻到空气里一股麝香的气息从那碎裂的首饰之中传出来,又见那名小宫女头上的首饰都被抓的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漪房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们是想把自己引进去,然后把事先仿造好和她一样的首饰摔碎,如此就分不出是谁的,再提早在仿造好的首饰中藏上麝香之毒,这样,就可以告她一个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