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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的是晋时卫夫人所创书体,本来就适合女子书写。这个时空没有这种书法,独特一点是正常的,但虽说苦练多年,甘状元也太夸张了吧,让她有点无地自容了都。
不过看过那么多网络小说了,很多女猪都惊才绝艳,常私下以为哪有那么多有才有貌的美人,看起来忒假,如今她干脆效仿,也惊才绝艳一把吧反正她是依靠古人,又不是自己真的天纵奇才,她表示毫无压力。
张秦见过石中玉的字,虽然也很喜欢,却没那么讶异,可石中玉写的诗词,却令他备感惊艳,禁不住轻轻念了出来。
咏梅、赞月、吟雪,石中玉分别写的是王安石的《梅花》、苏轼的《水调歌头》和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分别应了景,意境又深远了些。
第九十八章 各种混乱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甘绍廉细细品味诗句,摇头晃脑,如痴如醉。而慕容长天和张秦惊艳的目光都望向了石中玉,前者隐有爱慕,后者隐有怀疑。
“句倒是好句。”太子妃吴氏终于发话,“不过体裁太过随意,又是五言,又是七律,诗不成诗,调不成调的,未必算是佳作。”她这话违心,慕容长天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张秦也能理解其意,所以都没有反驳。偏偏甘绍廉是个认死理儿的,当下反驳道,“太子妃殿下,恕下臣不敢苟同。诗之高下,应以意境而论。下臣等三人的诗作固然字句工整,却绝对没有堪称为绝唱的精句。这位小兄弟的诗就不同的,首首可为千古传颂。所以臣以为,既然高下立分,今日赏雪赛诗再不必比下去了,其中之冠,当属裕王殿下的家丁所作。”
吴氏心里恼怒,脸上却仍然端庄贵重,不过加了少许寒霜之色,转头问道,“长天,张先生,你们也这样认为吗?”
慕容长天犹豫片刻,终于垂首道:“小甘大人此评公允,儿臣等甘拜下风。”
张秦弯下身,表示完全赞同。吴氏脑筋飞转,又拿过诗作,貌似细看,实际心下盘算,片刻后展颜笑道,“本妃细看之下,倒也觉得裕王府的诗作确是上佳。”她不说石中玉,而指裕王府,一听就是没安好心。
果然,她继续道,“裕王府人才济济,连个小小家丁都让前科状元,当今才子折服,真是了不得呢。本妃本来为赛诗加了彩头,也不值什么,不过图个意思罢了。既然小甘大人对这三首诗如此推崇,本妃倒不好意思拿出手了。不如由我禀明圣上,再加赏赐如何?”
她这就是挑拨嘛。本来慕容长天储位不稳,就是因为慕容恪的存在,他争不争位都被人当成了敌人,现在太子妃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说裕王府卧虎藏龙。所谓帝王心术,求的就是个平衡,如果有人打破平衡,或者让皇帝感觉到威胁,那就糟大糕了。
“母妃,那家丁不过做几首好诗,又不是治世经济文章,也算不上多了不起,用不着惊动皇祖父吧?”慕容长天是吴氏的儿子,哪能不知道母亲的意图。他本不该开口,却不想石中玉受牵连,因而忍不住说。
可没等太子妃吴氏开口,甘绍廉又多嘴道,“不然不然。如此好诗,自当刊印成册,让天下士子文人共赏之,才是道理。”
石中玉一听就急了。
她要低调,因为她越为人所注意,将来隐居的可能性就越小。今天是被逼的没办法,慕容恪是开着玩笑说要脱掉衣服打屁股的,不过那人喜怒无常,说话听不出真假,她不敢冒险。本想着惊艳一下别人,给慕容恪挣了脸就算了,哪想到还要出诗集这么可怕。
本能的,她看向阿忘,好像阿忘就是她的主心骨儿似的。正好,阿忘也向她望来,并瞄了一眼慕容恪,虽然暗示的程度很浅,但血浓于水,兄妹两个心有灵犀,石中玉立即明白,上前几步,跪倒尘埃。
“草民回禀太子妃。”石中玉高声道,“其实那诗作并非草民所作。想草民出身低贱,能识得几个字,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哪里会做诗?这些,都是我们裕王殿下平时所作,草民听得多了,记在心里,今天不过随便拿出几首,由众位品评罢了。”
慕容恪没有动,但听得皱起了眉。特别是别人没看到,他却看到了阿忘示意的眼神,心里又恼火又起疑惑。
他是故意要石中玉出风头的,一来想激得太子妃加紧动作,毕竟让小人物驳了面子,破坏了计划,以吴氏的心胸来说,是断不能容忍的。二来,他总隐约觉得石中玉会离开他,特意让那小子扬名立万,因为名声大了就再难偷偷离开。
结果,居然被那个马夫轻巧的破了他的想头。这时候,他若说诗不是他作的,石中玉这顿板子就逃不掉。欺瞒太子妃一次就够了,到底还有他顶着,若是两次,那小子就要屁股开花。
“大胆!让你做诗,不会就干脆言明,怎可弄巧骗人?”吴氏借机发作,“你家殿下就这么教你做事的吗?”
石中玉低下头,知道慕容恪会保护她,自不用她多嘴。
果然,慕容恪懒洋洋地道,“皇嫂息怒,刚才我说由我的贴身家丁我‘出诗执笔’。并没有明说一定是由他亲作啊。”
吴氏被慕容恪噎了下,但马上眼珠一转,冷言道,“老七,奴才们不服管,就得好好教育才行,不能回护,不然主不主,仆不仆,成什么体统?你说这三首诗是你的,可能背来?”因为诗作没被慕容恪看过,吴氏才有些一说。
石中玉跪在一边,心中暗松了口气。
第九十九章 到底什么意思?
天气一直没有大幅转暖的迹象,积雪也没有融化,不过大批侍卫早就把上下山的通路清静干净了。照理说,快年关的日子,小家小户都忙得不可开闪,何况偌大一个东宫?繁杂的事物肯定很多,忙得人脚不沾地,但东宫的掌宫人……太子妃殿下就跟没事人似的,一派要在山上会安心多住些日子的模样。
她不提离开,金小姐就不能走。金小姐不走,别人也只好陪着。毕竟,都是为金小姐来的么,不管什么目的,也不能在这时候泄气。而石中玉对这样的安排倒是挺高兴的,因为可以天天见到她的哥哥阿忘。
奇怪的是,她本是重生的灵魂,却从心底对阿忘产生了最真挚自然的亲情来。这种情况非常奇妙,根本无法解释。或者是因为不管灵魂如何,毕竟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吧。
并且,虽说她被抓回到不语轩侍候,但慕容恪对她基本上是放羊的态度,白天不管,晚上点名。她顶着贴身小厮之名,但裕王殿下似乎有意疏远她,几乎不召见,饮食起居都是四大美婢侍候的,她插不上手。四大美婢都很高傲,本来就看不上她,甚至连话也不乐意同她讲,她倒乐得清闲,少在人家面前晃。
呃,她说几乎不召见,而不是完全不召见,是因为不知道慕容恪什么时候会找她。见到她后不是找茬,就是呵斥,反正总要折腾人的。
那感觉……好像……似乎……大约慕容恪很不想见她,可又容不得她远离。对此,她的态度是,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山岗,只要给她见哥哥的机会,别的全是浮云。
为了不太显眼,她硬缠着阿忘要学武功、学驯马、金旖晨也天天陪同。阿忘开始时百般推托,后来实在被缠不过,就言明既然要学,就不能敷衍。石中玉考虑到以后出府生活,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险阻,居然不怕苦,学得很用心。
而金旖晨本就有武功底子,虽然全是唬人的花拳绣腿,好歹也能和石中玉喂喂招,两人肢体接触增多。石中玉迟钝的没发觉,金旖晨却每回见到她都面带红晕。
至于慕容长天……她本来不想太接近,倒不是不喜欢那个少年,是觉得有了瓜葛就会惹麻烦。毕竟她现在的“主人”与慕容长天分属不同党派,而那个太子妃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自然少沾为妙。可是在诗会的转天,去她冷香阁的路上,与慕容长天不期而遇。
以她的身份而言,就算身边没人,在这明月宫里也是要行跪拜之礼。毕竟太子妃是厉害的女人,万一派了人监视,拿她一个大不敬之罪,趁着慕容恪不在,拿小针扎她,就像容嬷嬷似的,她可就遭大罪了。
“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慕容长天没有称孤,向四周看了看,想扶石中玉,半途手又缩了回来。好在石中玉也不是那种太惶恐的人,自己站起。
“一饭、一宿之思,长天……不会忘记的。”慕容长天看着石中玉,目光一时挪不开。
石中玉大大咧咧地笑笑,“殿下不必如此。别说是殿下,就算普通人遇到难处,我也不会不管的。呃,怎么啦?”当她终于发现慕容长天深切的目光,不断巡视在她的身上,还以为自己的穿戴有问题,连忙上下检查。
“没有破绽。”慕容长天连忙说。
石中玉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那……我先告退了。”
她转身要走,可慕容长天却下意识地拦住他,然后吞吞吐吐地问,“他,我七皇叔,没有发现你……什么吧?”
石中玉笑魇如花,“殿下,记得,我是男人哦,有什么好被好现的。”
慕容长天到了明月宫后,一直心情抑郁,不知怎么,看到石中玉的笑脸,还有她坦然睁眼说瞎话的模样,心头的阴霾像一下子被吹散了似的,点头道,“是我多虑了。那他……对你还好吧?”
“吃饱穿暖,不打不骂,应该算好吧?”石中玉抓抓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慕容恪对她是纵容的,但如果这还不算好,那世间就没有更好的主上大人了。关键是,他偶尔会欺侮她,她也不能让自己觉得他好,那样她会陷进自己编织的情网里。
而她回答完这个问题,慕容长天又没有话了。其实,他胸中有千言万语,但却在见到她的那刻,全体化为春风细雨,再也说不出来。
石中玉感觉到慕容长天的尴尬和挽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说又有点不忍心,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露出小鬼样子,贼笑着道,“皇长孙殿下和我们裕王殿下同时求娶金小姐,您可要加油哦。”
“那非我本意。”慕容长天急急的解释,随后又觉得这话多余,因为没有必要。他的亲事,为什么要对石中玉说呢?人家未必爱听。但话已经出口了,他又没办法补救,一时就愣在那儿。
石中玉不以为意,凑近了些,低声道,“金小姐是个好姑娘,不能放弃,要争取。有句话说得好,输不丢人,怕才丢人。殿下您不会怕了我们殿下吧?”
慕容长天有些意外,心中又有些不明所以的酸楚,“难道你不是希望七皇叔成功吗?”
“我当然希望。”石中玉回答得很快,掠过心头真实的感觉。理智上,她愿意慕容恪娶到金旖晨,可情感上,她不能忽视那点子小小的妒忌。人就是这样吧,明知道不可以,却仍然会在内心深处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奢望。
“不过一家女,百家求,有竞争才有筛选,从金小姐的角度来说,您和裕王殿下各有各的好处,最后芳心许谁,还不一定呢。”她继续说,压低声音,“但是如果金小姐问我意见,我会建议她不要选小甘大人。”
“为什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