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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画在最后的那根装满液体的试管。
经过辨认，朱利安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份实验报告，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药剂的配方。
会被细心藏在书桌暗格里，过了上千年却依然保存完好的文件，一定很珍贵。
朱利安不是炼金术士，这样的古文书对他而言只有历史价值，却完全没有学术研究价值。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到了艾维。
如果是艾维得到这份古文书，没准会如获至宝吧？
想到天真友善的小精灵，朱利安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夜辉女神，我愿意永远信奉您，只求能为她换来一点点庇佑。”朱利安低声祈祷着，手里拿着一小片瓶子碎片，划破手腕，用手指沾着流淌下的银灰色液体，在书桌上画上用永恒爱人之称的夜辉的圣徽——一只张开的手掌，上面带着心形的洞穿。
他的信仰转换，在祈祷声落的瞬间便被神明所接受，透明的光晕笼罩住朱利安整个身体。
夜辉的教义并不苛刻，比起其他不死系神明视一切鲜活的生命为挑衅，将收割生命写入教义的严苛，这位女神要求信徒的只是宣扬永不消失的爱情，虽然她主张的是用不死来维持生命中最美的时刻。
对于依然把自己视为人类的朱利安来说，这位相对其他不死系神明显得异常温和的女神的教义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作为信徒，朱利安所要供奉给夜辉女神的祷文和日常祭典则是赞美女神永恒完美的爱情诗。这对贵族出生的朱利安而言，也不算什么难题。
朱利安将羊皮文书重新卷了起来，用绸带扎好。他知道艾维现在在遗忘之都中，盯着羊皮文书看了半天，他拿出一包蓝宝石粉末，一瓶粘稠到感觉像是快要干涸的血液，一支乌蒙石作笔尖的魔法笔。他将蓝宝石粉末和血液倒出来调和在一起，然后用魔法笔在书房中间的空地上画了一个不大的魔法阵。
画完魔法阵后，他又在魔法阵的左右两边点燃了两支用地底寇人鱼的油脂制成的蜡烛，这才向魔法阵中心洒了一把库塔尔叶子的粉末，低声念动咒语。
魔法阵两边蜡烛的火焰随着咒语无风自动摇曳个不停，魔法阵以逆时针方向慢慢整个亮了起来，一道黑影一点点拉长，最后化作实体，是一只长相丑恶的类人型小恶魔。
小恶魔嘴角挂着流涎，双眼闪着红光死死盯着朱利安，让人觉得仿佛它下一秒就会向他扑过去。
看着小恶魔不善的样子，朱利安冷哼一声，全身强大的魔法威压不做收敛地向小恶魔压去。深渊生物历来欺软怕硬，感觉到朱利安可怕的魔法威压后，小恶魔脸向下四肢着地匍匐在地上，不停发出刺耳的叫声求饶。
自从变成亡灵法师以后，他和“亡者骸骨”的精神终于同调了，现在他的精神力比起“亡者骸骨”中的灵魂只强不弱，在两者之中占据着优势，这个也就是那个亡灵大法师的灵魂不停诱惑他合作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按照法师塔中法师的等级划分来计算，没变成亡灵法师前他是九级魔导师，那么现在的他相当于十四级大魔导士。
朱利安稍稍收起魔法威压，手凭空一抓，变出一只青蛙丢给小恶魔。小恶魔双眼发亮，暂时忘记了对朱利安的恐惧，伸出利爪扑过去将青蛙抓住，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连连咀嚼。鲜红的血顺着它的嘴角淌下来，它仔细地用爪子将血迹擦去，然后伸出舌头把爪子上血舔得干干净净。
对于它这样的生活在深渊最底层的小恶魔来说，这只青蛙能让它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多活两天，所以哪怕是一滴血也不能浪费。
“这个是定金，将这份文书送去给一个叫艾维的精灵。回来后，你还可以得到这枚红宝石作为报酬。”朱利安扬扬手中的古文书，又拿出一枚红宝石在小恶魔面前晃了晃后收回袖中，他将古文书和一块碎片一起用漂浮术放到小恶魔的面前，“碎片上有艾维的味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允许你借用我的魔法通道去找艾维。”
拇指大的红宝石让小恶魔欣喜若狂，在物资贫乏的深渊中，这样的魔法材料就算是大恶魔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尤其是眼前的这个法师，居然还允许它使用他的魔法通道去送信，他真是太善良。
难怪深渊的恶魔们都希望被召唤出去，异位面的物种不但大方，还很善良。
小恶魔一爪子抓住羊皮古文书，一爪子抓起碎片，放在鼻子上使劲嗅了嗅。碎片上有好几种味道，它有些为难地冲着朱利安叫了两声。
朱利安皱了皱眉头，不舍得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瓶子给小恶魔。瓶子已经空了，这是以前艾维让黑杰克传给他的用来装绿水竹水的瓶子。
小恶魔又嗅了嗅这个瓶子，结合碎片和瓶子上的气味，终于从众多的气味中分辨出了艾维的味道。它叽咕叽咕叫了几声，爪子牢牢抓着瓶子，不肯还给朱利安。
这是一个十分符合精灵审美的琉璃瓶子，这样精致的瓶子哪怕只是一个空瓶，对小恶魔来说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朱利安摇摇头，威吓道：“这个不在代价之内，你必须还给我。如果你不还给我，我会杀了你，然后重新召唤一个听话的小恶魔来取代你。”
小恶魔瑟缩着身体，恋恋不舍地把瓶子放在地上，推出魔法阵。
朱利安收回瓶子，这才伸出手指冲着小恶魔的背后比了个圈，一道黑色的门凭空出来。
小恶魔冲着他五体着地做了个朝拜的动作，然后窜进魔法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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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遗忘之都的实验室中，艾维和黑杰克正在为了先用哪种植物做主材料而争论。贝斯特背靠着门，将他们的争论当成催眠曲，闭着眼睛养神。
突然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冒了上来，警惕极高的盗贼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实验室里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色的虚空门，一只尖锐的爪子率先伸了出来。
黑杰克将艾维挡在身后，面带警惕盯着虚空门，心中默念着咒语，随时准备将魔法丢出去。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虚空门里出来的通常都是来自深渊的恶魔。只是他很肯定他和艾维都没有做过任何可能会招来恶魔的行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虚空门是怎么会出来在这里的？
“这是……时空径窗吗？”艾维又惊又喜地问。
“时空径窗？是你们那里的称呼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召唤深渊恶魔的虚空门。”黑杰克稍稍分神对艾维解说道，他看到贝斯特冲进来，站在虚空门的另一头，心里定了定。
贝斯特身形一闪，悄然消失在房间里，这是盗贼和刺客特有的技能潜行。
小恶魔从虚空门中走出来，看到牢牢盯着它的死灵法师后，跪拜在地，爪子捧着古文书高举过头顶。
死灵法师的威压虽然远不如朱利安的强大，但对小恶魔来说，也是稍有闪失就会带来死亡威胁的。
“那个……它是不是要给我们？”看着它的动作，艾维低声问黑杰克。
“好像是，不过恶魔都是很狡猾的，面对它们要时刻保持警惕。我去问问它，你在这里别动。”说着，黑杰克用恶魔语询问小恶魔，“这是什么？”
【一位高贵的法师大人让我送这份文书给一个叫艾维的精灵。】小恶魔听到询问后，立刻回答。
“你认识会召唤恶魔的法师吗？”黑杰克将小恶魔的话翻译给艾维听，然后问。
“我唯一认识的法师就是朱利安，对了，黑暗精灵的祭祀应该不算法师吧！”
“黑暗精灵和精灵都不会使用这样的小恶魔，因为不符合他们的美感。”黑杰克嗤笑一声，嘲讽着精灵们近乎变态的审美。“朱利安已经死了，到底是谁给你送来的文书？要不要收？”
“收吧？”艾维自己也不确定，她实在想不通到底会是谁给她送东西来。
“没准会有危险，不过也可能是好东西。”黑杰克辨别出文书的材质是细羊皮纸，不由得也犹豫起来。
“哦？会是好东西吗？”艾维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抓。
“别乱抓！”黑杰克被她的举动惊出一头冷汗，连忙伸手挡住她。“别冲动！”
“不是你说是好东西的吗！”艾维嘟了嘟嘴，有些不满黑杰克挡住她。
“我只是说可能！”黑杰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拿也是我帮你拿，你的魔法常识太差了，万一文书上有魔法陷阱，你也发现不了！”
“哦。”艾维缩回手，干笑一声，有点不好意思。
黑杰克对着文书施了个漂浮术，将文书移动到面前后，给文书丢了个魔法侦测。
“没有魔法陷阱，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文书。”黑杰克伸手将文书拿住，犹豫着要不要给艾维。
看到文书被拿走，小恶魔冲着黑杰克叫了两声，转身走进虚空门，转眼消失不见。
“跑的可真快。”黑杰克有些傻眼，原本他还在担心这文书会不会是被做了手脚的恶魔契约，可现在小恶魔和虚空门一起彻底消失不见了，这让这份文书的危险性大大降低。
小恶魔是深渊中最低等的恶魔，根本没有能力自己制造虚空门前往其他位面。而有能力制造虚空门的法师，也不会让一只小恶魔借用自己的魔法通道来欺骗其他种族，他们往往有更多更强大的深渊恶魔可以做选择。
难道说，这只小恶魔真的只是被召唤来送东西的？到底是哪个法师会这么无聊？
“黑杰克，你好厉害，居然能和恶魔交流！”艾维一边称赞他，一边盯着他手里的文书，“我们打开看看吧！”
“很多法师都把恶魔语作为必学的语种之一。”黑杰克淡定面对艾维的夸奖。“相比恶魔语，精灵语更加深奥复杂。尤其是黑暗精灵的语言，在地表几乎没有一个种族敢说自己粗通黑暗精灵语。”
“我可以教你精灵语，但是不能教你黑暗精灵语，这个是地下王国的规则。”艾维认同的点点头，黑暗精灵的排外比精灵更加严苛，没有一个黑暗精灵会去挑战那些传承了上万年的规则，她也不例外。
“要不要把青叶大人和奥莱大人都叫来再看？”贝斯特显身，比起黑杰克，他对深渊恶魔更加警惕。
“也好，你去叫他们吧！”黑杰克点点头，不理会艾维的抗议，将文书拿到一边不给她碰。“青叶大人和奥莱大人见识广博，还是有他们在场再打开这份文书比较好。”
“黑杰克，你不听从导师的话！”艾维气呼呼地抗议。
“作为学徒，我是在为你的安全负责，亲爱的导师。”黑杰克撇撇嘴反驳道。
没多久，青叶和奥莱·幽影就和贝斯特一起赶到实验室。
一黑一白两个精灵从黑杰克的手中接过羊皮文书，分别用自己的方法检测后，和黑杰克一样，暂时认为这份文书是无害的，因为上面没有任何魔法波动。
在他们点头后，黑杰克小心翼翼地把扎着文书的绸带抽掉，打开文书将它平铺在桌上。
“咦？”作为第一个看到文书内容的人，黑杰克面对上面的内容，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个是精灵语吧，青叶大人。”
“是高等精灵语！”凑上来的艾维倒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