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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小大人似的摇头:“皇玛法说得不对,万一您这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不地道,皇玛法不就吃不到最好的了吗?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咱们爱新觉罗家,无论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才是?
康熙一怔,被小丫头气势冲天的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也感动了:“李德全,带她去收拾收拾,那方子送去做了吧,玲珑这番孝心,朕心甚慰啊!”
“嗻!”
李德全抱着颜颜离开,小丫头临出门前还冲康熙挥手再见,可人得不一般。而无心看奏折的康熙,望着正在被清理的小食盒和点心屑,整颗心只觉得暖融融的,仿佛晒在了阳光下似的。
颜颜再度回来时,殿阁里多了一个人,她意识到时没敢直接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大声问:“皇玛法,颜颜可以进来吗?”
康熙听到这声音,慈爱地笑笑,对一旁的裕亲王道:“这是老四的三女儿,可是个招人喜欢的丫头,刚刚还跑来给朕送点心呢,就为了怕朕食冷伤胃,一路小跑过来的,直摔得掌心都擦破了,但愣是没哭一声,是个好丫头!”
裕亲王连连应声,他听得出来,皇上对这个孙女打心眼里喜欢,对这位小格格,他其实并不陌生,毕竟保泰和九阿哥关系近,见得次数并不算少。
“进来吧,你那伤可让奴才处理了?”康熙扬声道,难掩关切之意。
颜颜进来规规矩矩给长辈请安,行止间全然一派皇家格格的出众气度,看得康熙和裕亲王暗自称是不已。
“皇玛法,颜颜的伤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阿玛说了,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爱新觉罗家没那起子娇气的,颜颜不做娇气的格格!”
“是吗?你阿玛说得好!”康熙高兴了,“咱们满人马背上得天下,确实不是娇气的。”
这两句说完,裕亲王和康熙继续交谈,颜颜乖乖坐到一边,一点儿也不乱动,当然了,那些交谈内容她也听不太明白,所以并没有多加留意。
良久,大人们谈完了,颜颜小手支着下巴,半天望着裕亲王没动,就在裕亲王忍不住要问的时候,她忽地开口,一脸迷惑地道:“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除了皇玛法外,地位最高的人了,是不是?”
这……如果从爵位上来说,确实如此。和硕亲王,已是大清爵位的最高一级了,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完全可以这么说。
裕亲王看向康熙,两个大人同时将视线移到一副懵懂模样的小女孩身上,裕亲王点了点头,笑着承认了她的说法。
“裕玛法,阿玛说裕玛法是皇玛法的亲哥哥,最是亲近不过了,是不是?”颜颜又问。
一君一臣的兄弟俩相视一笑,这个问题承认得很容易,他们确实是很亲近的兄弟。
颜颜笑了,从坐着的地方滑下来,直奔着裕亲王蹭了过去。康熙看着自家二哥笑着抱起了小丫头,那份亲密劲丝毫不亚于他和小丫头之间的感觉。
颜颜毫无隔阂地窝在裕亲王怀里,扳着手指开始念叨:“裕玛法是皇玛法最亲、最亲的哥哥,那就是阿玛最亲、最亲的二伯,还是颜颜最亲、最亲的玛法,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康熙和裕亲王皆是浑身一震,年过半百的兄弟俩视线相交,均是百感交集。康熙眸中浮现了期盼、亲近、依赖、信任等等的含义,而裕亲王则是满眼的怀念、爱护、相信、感动等等的情绪,这一对视中,竟是囊括了半辈子的千言万语。
二哥年幼时的一句“愿为贤王”,成就了康熙今生的帝业。西征葛尔丹时,也是二哥领了圣命,身先士卒。
裕亲王豁然惊醒,是八岁的三弟,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大清的江山,承担了他逃避的责任。这么多年,也是他的三弟,封他为王,给予尊荣和维护,让他掌兵事、立军功。
康熙脉脉无语地直视裕亲王的眼睛,心里暗道:二哥,正如玲珑说的啊,咱们是最亲的兄弟,日后不管是谁即位,你都是最亲的皇伯父,哪一个又敢掳了你的爵位,伤了你的体面?为何要掺和皇子争斗呢?
裕亲王清醒了,他不着痕迹地向九五之尊的弟弟点了点头,彻底明白了:我已是亲王之尊,保泰自能袭爵继承裕亲王府,下一个皇帝是谁,不都得叫我一声皇伯父吗?为何还要谋那劳什子的从龙之功?
颜颜不晓得自个儿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欢喜地搂住裕亲王的脖子,表达着多了位长辈的愉悦:“裕玛法,裕玛法,保泰叔上次欺负颜颜了,裕玛法要给颜颜报仇,打他的屁股!”
童言稚语,心结渐消的康熙和裕亲王都是为此失笑,谁能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兄弟俩,这几年来的心结,居然是被个小丫头无知的几句话给化解的?
视线再次交汇,康熙看不到裕亲王眼底的小心翼翼,裕亲王看不到康熙眼底的晦暗冷意,兄弟俩仿佛回到了幼年时玩闹的时候,相互间有那么些信任,有那么些亲近,还有那么些默契。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裕亲王去世时,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储君的话,还严令其子保泰床前发誓,绝不参与皇子的帝位之争,逐渐远离有野心的皇子,专心办差,安分守己。
这一结果,康熙很满意,胤禛也很满意。
第39章 给你快乐
康熙四十五年二月,徽音从别院回京,这一下惊住了不少人,不止雍郡王府的女人不解,就是旁的人都万分奇怪。
其实自康熙四十一年起,众人都已经习惯了雍郡王府有位体弱的侧福晋,一年中半年多在别院养病,这对于乌喇那拉氏等一干雍郡王的女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好事,毕竟少一个侧福晋在府里,其他人能够分到的侍寝的机会就能多一些。
东西都归置好了,徽音遣退了梅词等四个丫头,和莫璃坐下来品茶休息。
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诗字辈的六个丫头都配了人,有的是庄子上的人,有的是胤禛手下的侍卫,各自相继完婚,由她们教导出来的词字辈的丫头共有八个,如今接替了她们的差事,跟在徽音身边伺候。
“你真的打算回来住?”莫璃撇撇嘴问道。
徽音边看收拾过的卧房,边点头:“这还有假?回都回来了啊!如今府中有人怀孕、有人生子,我没之前那么打眼了,多陪陪胤禛也不错!”
“不就去年七月宋氏生了个儿子嘛,那也才一个庶子,和得宠的颜颜比起来,份量差太多了,你还是很打眼的。况且,胤禛跟着康熙出巡了,你这会子回的哪门子府嘛!”
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宋氏生了一个小阿哥,虽然接生嬷嬷、奶嬷嬷都是胤禛派去的,可是生下的四阿哥还是有些体弱,想来是在怀孕期间着了道的,不过经太医确认,养大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胤禛起了名字,叫作“弘晡”,只因孩子出生于下午申时,所以用了“晡”这个字。
徽音轻笑,毫不掩饰地回道:“我想多和胤禛相处,不行吗?”去年她一直在小汤山,胤禛策马赶赴别院好多次,他们玩玩闹闹得多了,似乎情分也增加了不少,她从不会逃避什么,既然想多相处,那就回来好了,没必要矫情。
“行,怎么不行?”莫璃泥一样摊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说,“只要你决定了,不会后悔就行了。”
徽音闻言一怔,随即神色变得柔和温融,完美的唇形扬出一抹悠远的笑容:“后悔?我怎会后悔?出世入道,一味的隐世并无助益,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你所说的‘爱情’,我也想尝尝的啊!”
“搞不懂,”莫璃睁眼摇头,皱眉瞅向好友,“什么道不道的,你还是多关心一下现实吧!”
她们回府没过半天,但是各处的情况已知道的差不多了。
四阿哥的出生,很多人都在关注,犹以乌喇那拉氏为最,起初这女人打着抱养庶子的念头,可惜被胤禛给否决了。由于府中现在的孩子们一过两岁(虚岁)全部要移到西南院去,所谓抱养,除了记到谁名下有区别外,旁的都没什么差别。而且,胤禛否决乌喇那拉氏所求的理由正当得很,只一句他想要真正的嫡子,就让乌喇那拉氏歇了抱养孩子的心思,还感动得不行。
而旁的女人们,叶赫那拉氏一直稳如泰山,眼下又传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完全没受到半点影响。李氏已有弘昀和弘时,且都是健康的阿哥,如今占了长次名分,她压根不急。宋氏殇了大格格,现在却有了四阿哥,操心都来不及,哪管其他?武氏、陈氏垂泪暗恨,要是她们小心谨慎的话,腹中的孩子早就诞生了,怎会轮到旁人欢喜?
至于郭氏,她怀孕已有五个多月了,不正经养胎,管别人的儿子干什么。耿氏、完颜氏、钮钴禄氏除了羡慕嫉妒恨,只得努力巴望着争宠,以求早日也怀上身子,何来闲暇理会已经生下来的阿哥?
雍郡王府里的女人们,经过去年那番内宅清洗,大半都意识到了,自家爷对后院争斗不是不晓得,只是懒得管而已,所以小动作可以有,但是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
于是乎,整个雍郡王府里,两位侧福晋从不见争宠、使手段,但是也没有谁能欺到她们头上,格格侍妾之流即使想要暗害谁的孩子什么的,还得盘算盘算够不够胆,而福晋乌喇那拉氏,外人面前的贤惠样子仍旧是要保持的,暗地里的手段虽然不断,可别人也不是没心眼、静等着被射的靶子啊!
嗯,雍郡王府的后院,表面看来一派平静祥和,可谓是安稳极了。
……
康熙四十五年六月,郭氏产下一子,是为雍郡王府的五阿哥,胤禛从太医口中得知孩子很健康,当即拟名作“弘晤”,两岁前都养在郭氏膝下。
五阿哥弘晤满月时,胤禛提了郭氏作格格,只是和弘晡一样,两位小阿哥生母身份太低,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就连乌喇那拉氏,亦不过保持着嫡母的风范,礼节性的关心关心而已。
最让满府女人们关心的就是侧福晋叶赫那拉氏了,可惜不管是乌喇那拉氏还是其他的格格、侍妾们,使尽解数也没能伤到她和那腹中的胎儿分毫,人家吃用的是陪嫁庄子里的,身边的人又是极有能耐的,所以平平安安到了生产的时候。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中旬,叶赫那拉侧福晋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孩,放心者有之,满意者有之,胤禛和叶赫那拉氏倒是不关心那些,如今府里已有四个阿哥了,格格只有两个,所以新添的四格格,胤禛还是很喜欢的。
叶赫那拉氏身边的陪嫁嬷嬷半点不觉得惋惜,反而分外小心四格格的一切,南院里沉浸在多了个小主子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因为是个格格而失望的。
四格格满月时,胤禛为这个女儿拟了名字,称作“璎珞”,意外的是,颜颜万分喜欢这个妹妹,凑在旁边就不肯离开。叶赫那拉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