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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钴禄嫔拟封号作“常”,完颜嫔拟封号作“康”,宁贵人武氏晋封为宁嫔,贵人乌雅氏拟封号作“隐”,安氏、张氏具晋为常在。
这次晋封,除了娴贵妃、宁贵人、安答应和张答应晋升了以外,其余的变动不过是给了封号,这让很多人意识到今上的“小气”程度。
而在前朝,凡大婚的皇子们全部给了爵位,还有两位皇弟,也晋了爵,这又让众人迷惑了,今上到底“小气”呢,还是不“小气”?
太上皇十五子胤禑,晋封为愉亲王;十七子胤礼,晋封为果亲王。
二阿哥弘昀康熙三十九年生,今年二十九岁,着封为定郡王。
三阿哥弘时至八阿哥弘暕的皇子们具封为多罗贝勒。
回想起康熙朝的封爵,第一次分封诸子是在灭了葛尔丹之后,虽然那次贝勒爵以上的皇子们都参加了西征,论实际军功并没有多少,但是好歹也有个名头啊。这一次就不同了,尽管除了七阿哥,其他皇子全部入朝办差了,可功劳并不是多大,最多只能称得上有苦劳,奈何皇上大方地一挥手,就成了现在的结果。
所谓恩封,这一次可真的是恩封呐!
前朝后宫的封赏引来重重波澜,这些胤禛没有投入更多的关注,他只是很遗憾,若非牵涉前朝影响,定然会把徽音晋为皇后,与他并肩而立,如今封了皇贵妃,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了。
颂音阁里,胤禛习惯了不通报、不问奴才,心情正好地直奔顶层的卧房,却发现里面根本没人?他出来后又看了书房等地,却仍旧没找见人,这下他忍不住了,冷着脸就吼:“人呢?一个个的都偷懒耍滑,高无庸,还不给朕滚过来!”
“跟谁发脾气呢?”徽音端着个托盘,身后跟着的诗涵等人手里也都端着东西,她没好气地递了个白眼,“我看啊,今儿这饭菜漏做了一样,早知道你火气这么大,应该炖个清火的汤才对!”
“你下厨了?”胤禛反问一句,情绪变好了。他找了其他的屋子,还真没想到厨房,所谓“君子远庖厨”,他堂堂一个皇帝,总不好去那里找人,不过……听这意思,是给他做吃的去了?
“诗涵,放好了就去休息吧!”徽音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点了下头,转而对诗涵说道。如今在她身边的丫头,是默默寻来的第三批,起了名字、符合要求了才送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很清楚,也不会向外传消息,有诗涵和小东子盯着,她不需要时时过问。
屋里没人了,胤禛才放松了坐下,放眼看过桌上的菜色,不由得问:“怎地想起来下厨了?奴才们做的膳食不合胃口?”他自己都没察觉眼底掩饰的期盼暴露了内心所想,说起来自弘冕出生后,就再也没尝到过心爱之人的手艺了。
“天气热了,你素来畏暑,我看你近日燥气太胜,便做了几道菜,里面加了调理的食材,配合着吃吃,总好过过些天用汤药。”徽音一边解释,一边取筷布菜,“主食是粥,解湿气、清热的,你若觉得胃里空,就先用几口。”
胤禛心底热了,眼底也热了,再不说什么,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给夹什么就吃什么,乖得像个孩子。
徽音有点奇怪,这男人吃东西一向很挑,味道重的不吃,油腻的不吃,口味不好的也不吃,今儿倒是罕见,她夹了好几样平日不怎么吃的也用了,虽然她做过去味的处理,但是往常见了就嫌弃地看都不愿看一眼,现在居然咽下去了?
“你……就没给自己做几样?”胤禛吃了七分饱就停筷了,这是皇家养生之法,他已经习惯了。望着被撤下去的盘盘碗碗,他不禁生出了疑问,顺口就问了出来。
“我可不像你,吃起饭来挑三捡四的!”徽音笑着道,从她辟谷后,这都好些年头了,如非必要几乎不怎么吃东西,有灵气的还好些,吃了可以吸收灵气,没灵气的就麻烦了,吃完还得把杂质排出来,太麻烦了。以她现在元婴期的修为,口腹之欲的要求已经到了无灵气不用的地步,寻常之物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了。
“凡人总有偏好,我就不信你没有不吃的?”胤禛不服气了,他挑食怎么了,又不是穷苦之家,没办法顺从喜好,只要不奢侈到酒池肉林,总没有人会来说他的不是。
“也有,不过没你那么挑剔,”徽音歪歪头,“我今天做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你不是生在皇家,会不会就是饭堆上饿死的第一人?”
“你这是笑话我呢?”胤禛挑眉,快三十年了,若不是从前经历过那么多,任谁也不敢和他这样说话,也正是因为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他喜欢她、爱重她,才愿意纵容、愿意亲近,忘记身份之累,任由自己享受三百多年孤苦岁月中从未得到的温暖。
“哪里是笑话,是由衷地庆幸,还好你生在皇家。”徽音双手合十作拜谢状,一副“感激苍天”的虔诚之态。
胤禛撇了撇嘴,不满地道:“假,真假,你这模样和当年成亲后回门那天一样,假得令人发指,却偏偏说不出半句指责来!”
“你是说……马车里的时候?”徽音也想起来了,可是马上不爽地嚷道,“还说呢,不晓得是哪个半路把我扔下的,回门回的就是场笑话!”
胤禛苦笑一声:“那不是有事嘛,况且,当时你怕是巴不得我别跟着吧?”若不是他重回过去,说不得又要落个子嗣调零、一生寂廖的下场,还好,他早早认清了后院女子的不可信,护住了他的儿女们。
“你那谨慎怀疑的性子,不这般,我该如何?”徽音道,现在有感情了、在意了,想起那些当然不爽了,那个时候不上心,自是不会介意这些。
“那不是年轻嘛!”胤禛企图蒙混过关,是啊,那个时候他年轻,刚刚建府没多久,皇额娘没了,额娘又疏远,心里渴望着能得到额娘的慈爱相待,朝中根基也不深,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怀抱着希望去努力做好,可……还是很孤独啊!
徽音没有再反驳,她想到的是这男人彼时的处境,的确很难很难。
“行了,我先去批折子,晚上再过来。”胤禛抿了口白开水,放下手中造型古朴的杯子起身。这般聊会天,也能让他的精神放松,心情好上一阵子。
“嗯,别太累着了,饿了用些点心,我已经交给你身边的人带着了。”徽音为他整了整衣服,叮咛了一句。
胤禛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忍不住在那脸颊上偷了个香,快步向门口而去,这一刻,让他有种重回年少的感觉,仿佛连面容也年轻了不少。
是夜,夏风徐徐,带着福海的湿润吹入颂音阁中,让那悬挂的素纱宛如轻羽,几近要飞离此间。
胤禛沐浴更衣后进了卧房,就看到一袭汉裙的女子摆弄着那管紫玉箫,神情若有所思的,仿佛遇到了什么问题。
“怎地了?这箫……不是跟了你十来年了吗?”胤禛坐到心爱之人身边,很自然地把她揽入了怀中。
“是啊,”徽音笑了笑,“用的久了,稍微出现了些磨损。”她的紫玉箫,默默的血箫,玲珑的白玉笛全部都是灵器,只不过她的仅仅是个飞行灵器罢了,不似儿女的可作攻击之用。
“我记得箫里面还有暗刃?”胤禛想到了默默的血箫,不禁露了一丝笑,这母子俩似乎都喜欢在乐器里安上刃子。
“嗯,这样方便些。”徽音让那暗刃露出来给他看,以前她都是随身带着软剑的,后来修炼了,在多宝阁找到了这管箫,因她学了炼器,便试了试手,暗刃就是那时装上的。
胤禛无意猜测那刃上沾过多少人的血,他仔细了搜索一遍记忆,有点不满地道:“你还从来没有吹过箫、弹过琴给我听,赶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来一曲吧!”
徽音收回箫中的暗刃,偏头凉凉地道:“我怎么听说皇上前些天还叫了几个乐师见驾来着?嗯,好像昨天还邂逅了一个唱曲的宫女?”
“咳咳,”胤禛干咳两声,笑了,“哪有的事,还不是十三弟跑来跟我借人,说是调回京城无聊的紧,想请众兄弟宴饮小聚一番。至于那个宫女……我不是处置了嘛!”
“哼,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徽音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走吧,咱们找个好地方纳凉!”
“哪里?”胤禛微怔,旋即状似无奈含笑,实际上很顺从地任由那小手拉着他往外走。
片刻后,胤禛笑不出来了,他低头看看下面紧张兮兮盯着他们两人的奴才们,再看看旁边坦然自若坐下来的女子,抚额大摇其头,他就知道,不该让她选地方,虽然……嗯,这里纳凉确实不错,但……
“怎么了,这地方你不喜欢?”徽音如坐屋中一样自然地坐在颂音阁的楼顶,完全无视楼下密切关注他们的众人。
上都上来了,索性随意一次。
这么想着,胤禛撩了袍子的下摆,很是从容地坐下,将左臂垫于脑后,干脆躺了下来:“喜欢,这里比什么亭子的要凉爽多了,视线也开阔得很,确然不错!”
徽音闻言轻笑,执箫抵唇吹响了一首唐代古曲,没有箫声特有的忧伤,这首曲子吹奏得很平静很平静,本来草鸣虫唱的夏夜,仿佛也因这曲子寂静了。福海上的水波映着天上的明月,闪烁出细碎的银光,伴随着轻轻的水声、悠远的箫音,逐渐驱散了空中的躁热,带来无比舒适的清凉。
胤禛半合眼眺望着蓬岛瑶台和福海的景色,听着箫曲仰望夜幕,整颗心都被渲染得宁静非常,他撑着胳膊坐起来,转头看向了吹箫之人,只见屋顶上一人卓然而立,轻薄的裙摆被夜风拂起,一轮明月正在她身后,那纤细的身影仿佛连轮廓也泛着缥缈的微光……他的心脏骤然紧缩,连瞳眸都瞪大了几分。
衣袂翩跹,乘风而起,以皎月为神魂,以华光为灵肉,执箫一曲,音断人飞。
“不要……”胤禛无意识地呢喃,患得患失、不安惶恐、慌乱无措……这种种的感觉在一瞬间汇聚于心间,让他几乎不能承受。
“嗯?”徽音垂头望过去,看到那人神情不对,连忙担忧地拉住了他,“哪里不舒服?可是惧高了?”
“徽音,你会在我身边,一直携手白头,是不是?”胤禛猝然将她扣在怀中,嗓音发紧地问道。
略有愣神的徽音双手自然抱住他的腰:“怎么突然这样问?要是无意陪着你到老,我在这里干什么啊?”她在意他、喜欢他,冒着巨大的危险结婴,不仅是为了自救,还为了能让身体支撑更久,不会将他一个人抛下,无论如何,这一世情缘她必然是要将之了结的。
胤禛紧抿着唇半晌,忽然道:“徽音,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了,不会了!
徽音表情停顿了三秒,最终点头应了:“好,再生一个孩子!”既然他想要,那便要吧,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楼下一直操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