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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有些想笑,这位皇帝陛下是在警告她不要对宁寿宫的主人不利吗?
“皇上请放心,但凡身怀异能者皆不会参与俗世之事,如徽音这样不隐世的已经够奇怪了,世间因果循环,一切自有天道,徽音只求一片立足之地而已。”
这句话,是徽音与康熙交谈期间,唯一一句从头到尾真真实实的话,其他的……关于身世,关于自身能力,关于灵力,皆是半真半假,从小到大,司马徽音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将事实摆在他人面前!
面对康熙,为了寻求一丝丝信任,徽音已打破她的人生信条,做到了半真半假的程度,委实超出了想象。
一缕发丝掠过窗边少女的唇角,她叹息了一声。斗篷下的手腕翻转,手掌上正是那枚内含阴阳五行阵的龙凤佩。徽音忽然间有些迷惑,跨越时空到达康熙三十七年,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如今她有地有房,除了引起当朝皇帝怀疑监视之外,日子比在现代要过的舒服很多,回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哪怕撇开自身能力不谈,单随身带着须弥境,徽音就有自信会生活得很好,那么所谓的司马家唯一继承人,这种头衔她还需要吗?
想到老头子多年来的种种手段,虽然旨在磨练出足够支撑司马家的继承人,可是那样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打心眼里一点都不喜欢,比起几百年传承之下越来越复杂的司马家,那些古董文物更令她亲睐,哪怕因为龙凤佩一头扎在研究室里几日几夜,也好过面对错综复杂的家族。
徽音随意转动手中的龙凤佩,嘴角翘起一个疏懒的弧度,语声低喃道:“罢了,暂时放下回去的念头,还是想想怎么破阵吧,现在须弥境才更有思考的价值。”
拉上窗户,将披着的斗篷顺手丢到一边,反正地板天天都会擦,脏也脏不到哪去,徽音这么想着,身形一闪就去须弥境了。第四层阵法属性为火,她在空中飞过整个须弥境的时候猜测,这个阵法封存的恐怕是中间那两片雾气笼罩中的一个,至于是大的一块儿还是小的一块儿,就不清楚了。
因为之前已破过三个阵法的缘故,徽音很轻易就找到了第四个阵法的入口,并根据寻到的蛛丝马迹推测破阵需要的条件。也许是她本身对阵法机关之类的东西钻研得不错,又或者是运气实在太好,竟在捣腾了七八天(须弥境中的时间)后,真的发现了破阵的关键之所在……
正月初一,李生一家和六个丫头上岛给徽音拜年,尽管某女子从来没有节日概念,可该给的红包还是分了出去,小小的损失了一笔钱财。特别是李生的三个孩子,最大的李瑜因被徽音教导过的缘故,顶着自家爹爹严厉的眼神,跳来跳去地逗乐子,还声称姑娘的红包给少了,唬得秀娘不安地揪回他,赏了几个爆栗。
“秀娘,孩子哪能这样教?”徽音宽容的笑笑,抱着李生最小的女儿,拿着旁边桌上的点心给她吃,因为以前营养不良,这个孩子很是孱弱,这段日子被好吃好喝喂养着,身上脸上渐渐多了些肉,可还是比正常小孩孱弱,都快两岁了,还不太会说话。
“姑娘,这三个孩子都被您惯坏了,以后啊,我们夫妻俩可管不住!”秀娘一点也不拘束,一副唠家常的口吻。
“哪里就惯坏了,树树和草草是男孩子,该学的不是都在学?回头让你家男人寻个会武的师傅,教男孩子们习武,强身健体也好,磨练意志也好,日后我还是要用他们的。”徽音一心多用,脑海里想着须弥境破阵的事,心上盘算着忽然想到的一些安排,嘴上说的却是请人教学的事,“至于小丫儿……一个女孩子,不娇宠着,日后你们可就没机会宠了!”
“李叔、李婶,你们就听姑娘的吧,树树和草草听话着呢,小丫儿又是个乖巧的,怎么也不会惯坏了去。”诗言在一旁开口,拉着李生的次子喂果子,脸上全是笑模样。
“过年嘛,你们也别拘着,在这庄子上都是没亲没故的,好好过个轻松年,等出了十五,请的几位师傅回来开始教课,这三个孩子哪还能常常陪着你们?”徽音靠在椅子上,逗弄着怀中吃得小脸鼓鼓的女孩。
像这样的闲话家常,但凡她在,李生夫妻俩和六个丫头有空,就不会少,或说一些庄子上的各项事宜,或聊聊三个孩子,再就是吃用嚼头的琐事。
“听姑娘的,如今过的日子,以前哪敢想,我们都知足了!”秀娘笑着抱起树树,慈爱地揉着他被打红的额头。
“对了,我明日起可能会出门,有些安排我会写下来,回头让诗言给你们,估计事儿办完到二月里了,正好赶上春耕。”徽音将怀中的小丫头递给一边的诗情,抚着裙摆道。
“姑娘放心,庄子里的事自有奴婢们在,京城里的院子出了十五就能继续修,奴婢和李婶会盯着的,等姑娘回来定修好了。”诗语认真地回话,想是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脸颊微红不由得躲了躲,“奴婢……教奴婢医术的秦夫人说,过年后她家药堂会忙,就没法到庄子上教人了,诗言姐说奴婢可以去京城住着,也方便些,所以……”
“害羞什么,咱家的丫头,就是大大方方才好。”徽音忍俊不禁,这个诗语,恐怕只有对着药材之类的东西,才能从容不惊。
经过半年的调养,当初如同难民的李家人和六个丫头,如今都大变样了。李生和秀娘就不用说了,吃好了穿好了,还里里外外忙着,身体底子立刻就硬朗了不少。六个小丫头这半年里也没白费徽音加强伙食,此时十三岁的诗言身体已经抽长开了,模样好了些,再加上管着阖府上下的银钱用度,性子沉稳谨慎了不少,虽然平日里免不了笑闹,可遇到正事时却一点也不含糊。
十一岁大的诗韵,诗情,诗才三个,各自所学不同,诗情又是捣弄吃食的,平日里厨房那边从来不缺什么,是以她们快速地长高了许多,营养又跟得上,看着都似有十二三岁大的样子了。诗语跟着医馆坐堂大夫的夫人学习医术,想必从中受益良多,不仅气色红润,看起来也结实了不少,诗涵大多数时候都在带孩子,反倒是她们之中常常能看到徽音的一个,自然免不了被主子催着养生,比起另外五个丫头身子骨差不了多少,且常常陪树树、草草玩闹,心思越发细致了。
也许是徽音无意中流露出的自身喜好,丫头们都清楚,她们家姑娘喜欢健康、大气、有主见的丫头,所以诗言带头,潜移默化地培养大家向这个方向努力。经过温泉庄子从无到有的过程,不管是李生一家,还是六个丫头,都似乎褪去了本身那股上不得台面的寒酸气。
正月初一齐聚一堂,徽音自然看到了每个人的变化,她本人是很乐见于这种状况的,本来嘛,但凡能为她所用的人,无论是秘书还是保镖,都必须能独当一面,否则根本没有收揽的必要。来到清朝,初始的忙乱过去后,她可不希望再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亲自解决,如果那样的话,恐怕累都要累死了。
正月初二,别院中的人还沉浸于过年中的气氛,而我们的主角大人,穿着新裁的淡青色简洁汉服,交袵的领,绣制了宽约三指的压边,腰上是有精美刺绣的腰带,因随身藏着软剑的缘故,腰带约有四指宽,下身着裤,为了骑马方便,衣摆呈前后两片,上有银线绣成的朵朵梨花,其实这种衣饰风格,有些像现代武侠剧中的男装,此时的徽音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在清朝改服制度下尽可能地方便自己。
脚蹬白色软靴,披着那件烟青色斗篷,提着鞭子领着黑帝就去马棚找神风了。起初神风对黑帝的气味是极为恐惧的,奈何相处久了,发觉人家这头猛兽压根只吃熟食,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怕了。
脑后青丝半数盘髻,因发髻盘得低,是以剩余的青丝飘扬得并不凌乱,只见那一骑青衣黑马,神骏地飞射出去,宝马身边还紧追着一头黑色的兽类,一直盯着徽音的暗卫没办法,支了一人回去报告康熙,剩下的策马跟随,心中还在庆幸人家没有起念甩了他们。
……
正月初二,皇宫里的康熙接到李德全的禀报后,乘着更衣的间歇召见了武丹。
“启禀皇上,司马姑娘骑马出门了,据说是要去狩猎。”
康熙系纽扣的手顿了顿,眉头不禁皱了皱:“为何去狩猎,可知缘由?”
“奴才未曾查到,望主子恕罪。司马姑娘年三十晚上并未宴饮守岁,而是如常就寝了。正月初一与身边下人闲话家常,今日一早用饭后备了弓箭便策马而行,看方向约莫是房山方向。”
“继续盯着,等她回来立刻上报。”康熙任由李德全系好披领,戴上吉服冠,抬脚就往外面走。
“是,奴才遵命!”武丹叩头恭送主子离开,心里却在不停地思量着那个查不出任何线索的女子。
算起来他领着的暗卫盯着她,已经有几个月了,可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奈何主子不放心,他们也只好继续盯着了。希望快些到南巡后吧,一旦她进了宫,想必暗卫们就能轻松许多了。毕竟她这样时不时往外跑,实在是让人很头疼啊!
这边厢还在与臣同乐的康熙,脸上保持着礼仪性的浅笑,脑海里不断思量着某女子大年初二就往外跑的行径有何意味,最终不得其解的皇帝陛下,决定挑个嬷嬷给送过去,好好教教规矩什么的,省得她有那么多空闲。明明他过年都没个轻松的,怎么能让别人那么悠闲?
好吧,康熙爷乃是嫉妒了吧?
……
北京这个地方,即使是在现代都是一块福地,不仅历史价值悠远,自然资源也甚为丰富。徽音在来到清朝前,到过北京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次都是因为一些公事,来去匆匆的,要说这就有些奇怪了,按道理说她喜欢古董之类的东西,往北京跑该是家常便饭的,可惜……事实正好相反。
对于徽音来说,要研究古董,自有手下人搜寻,她只喜欢研究,并不喜欢去寻找。现代的北京没有帝王之气压制,有些阴气过重,本来各种污染让身有灵力的她就很不舒服了,如果再常往阴气旺盛的地方跑,对身体的负荷就更大了。
此时此刻,她还处于康熙的监视之下,即使打算去太行山山脉也无法明目张胆地冲过去,只好取巧选择了房山。房山算是太行山山脉的分支,有些东西想必上面应该也有,更何况17世纪末期,并没有怎么开发过,原始程度大约较高吧。
徽音行至房山脚下,让黑帝暂停等待,找到户人家寄养了神风,问了问当地的具体情况便打算上山了。至于后面跟着的暗卫,她现在还没心情理会。须弥境的第四层阵法,有些难度,因为它不似一般的阵法有许多关节和弯弯绕绕,它需要的破阵条件是药材,且必须寻到对应的正确药材,否则阵法实难破除。
对于设置这个阵法的前辈,某女子是极为不满的,天知道她学的时候,只掌握到能辨认有毒与否的程度,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