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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面对着赵母,赶忙点了头要去扶秦晓晓起来。秦晓晓背对着自己婆婆,听着数落那一张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可是碍着礼数有不得不起身转过去请安:“婆婆,这还没到三伏里头呢,再说了,晒着太阳多暖和,孩子也暖和不是?”
“救你有理是吧?”赵母一眯眼秦晓晓就知事态不妙,赶忙开口截住后面那些又臭又长的老生常谈:“婆婆,媳妇这就带着两个丫头回屋。这不是看着太阳好想在外面补补钙么,这妒霜来了我们不能叫客人在外面吹着风不是?”
“能叫客人自己去找凳子是吧?”赵母把秦晓晓肚子里那点儿小九九外加花花肠子摸得一清二楚,“算了算了,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好好叙叙旧,老
身去看看,做点儿好菜。”
“怎么敢劳动老夫人?”妒霜跟凌寒两下都变了脸色,就连秦晓晓这个自打再次怀孕害喜怕油烟味儿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婆婆,您只管坐着,叫她们两个去做就好啊。”
“妒霜这算是新嫁娘回娘家,你还真好意思。”赵母剜了秦晓晓一眼,“要不是你受不住那油烟子味儿肯定叫你去做饭,这家里就你手艺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不如去富春楼叫个厨娘过来?”秦晓晓右手拳击左手掌,计上心来。
“潘妈妈那儿能放人么?”妒霜撇撇嘴,她对潘老鸨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她可是很抠门儿的。”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相公——!”秦晓晓抱着胳膊,想着书房的方向大喊道。
“娘子何事?”赵明佺撂下笔就急急忙忙出来,却把院子里女眷聚齐的架势撞了个满眼,“哟,妒霜回来了?这是干什么,聚会?”
“相公——”秦晓晓满脸堆笑缠上赵明佺的胳膊,“劳烦您了去富春楼,随便请了个妾身教过的厨娘来,如何?”
“娘子说什么?”赵明佺刚刚出门不知道几个女人家刚刚在规划什么,听见秦晓晓的话一头雾水,愣了一小下。
“妾身叫你去富春楼借个厨娘回来啊。”秦晓晓挑挑眉毛,“这不妒霜回来了嘛,婆婆要下厨做饭,然后妒霜和凌寒又拉着不让——可是妒霜是客,怎么能让客人下厨做饭呢?妾身现在害着喜,不能闻见油烟子的味道,更别提做饭了。虽说妾身好久没有下厨手很痒……”
“晓晓你要是敢进厨房,当心等你坐月子时老身给你天天吃红鸡蛋!”本来吧,秦晓晓跟赵母连撒娇带耍赖,商量好了等生完了孩子坐月子时隔一天吃三个红鸡蛋,就是把红鸡蛋的摄入量就常规而言减了一半的量。架不住秦晓晓的软磨硬泡,赵母算是勉强点了头,可是眼看着秦晓晓又要踩自己的底线了,赵母便把这道杀手锏搬出来。
“婆婆,媳妇只不过是这么说说……”秦晓晓转过身子满脸都是纠结的笑,“您别往心里去,就是说说、说说哦。”
“没事儿,你要是敢去,你月子的时候别想下床了。”赵母很是不以为意,口中却吐出叫秦晓晓再不敢造次的话,“反正老身不在意。”
您了不在意我可在意,秦晓晓表情很是“好看”。虽说知道在卫生条件并不如现代的古时候,在月子里别说洗澡了,就连吹点儿风都是会坐下病的,所以赵母显得格外的在意。可是秦晓晓在家养成的就是一天一个澡的龟毛习惯,要是让她再像上次似的整整一个月不能受风不能洗澡不能出屋甚至不能下床(虽然她经常偷偷下床站在窗边晒隔了窗户纸的太阳),别说一个时辰,就连一
盏茶的工夫都不许少,秦晓晓尝尝纳闷儿,自己婆婆是怎么掐算的,竟然把时间记得这么准?
“就是这点儿事情,就要把为夫叫出来?”赵明佺挠挠脑袋,看样子是想打呵欠却碍着自己母亲还有两个丫鬟在这儿不敢像只有在秦晓晓跟前那样肆无忌惮,“简单做点儿完了,横竖都是个家常饭嘛。”
“是呢,姑爷说的是,若不是小姐,奴婢现在还是一个小丫鬟。”妒霜点点头很是赞同赵明佺的话的样子,“若是去请了厨娘什么的来,反倒显得见外了,不如就像以前那样,奴婢和凌寒两个人做点简单的饭菜,小姐姑爷只管像以前没有回来那样,老夫人只管带着小少爷来指导奴婢和妒霜——这嫁出去了好几个月,这样其乐融融准备晚饭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了,倒怪想念的。”
☆、怀了孕的女人撒娇是不是很诡异?
“既然如此,那就遂了妒霜的意思吧。”赵母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们几个,真真都是受累的命啊;连个福儿都享不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习惯了呗。”妒霜耸耸肩;“倒是小姐,从前那么娇生惯养的命;这一换了人倒成了个真正的贤妻良母了不是?”
秦晓晓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妒霜真是,嫁出去了嘴上更是没有个把门儿的了!看着秦晓晓变了脸色;妒霜自觉失言;赶忙想往回找补;却被凌寒用眼色制止住。
之间凌寒瞥了眼秦晓晓;又偷偷看了眼赵母;嘴角向上跳出完美的公关弧度,向赵母道:“老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做饭吧?”
“等一下——”赵母喊了停,那若有所思的样子让秦晓晓不寒而栗,“刚刚妒霜这丫头说什么?什么换了个人啊,晓晓?”赵母转向秦晓晓,眼神满是探询。
“那个,狗不理应该醒了媳妇去把他抱过来。”秦晓晓表情僵硬,说着便转身向卧室去企图转移话题,却被赵母拦下:“老身这疑问很久了——自打你上次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都跟您说了么?媳妇做了个梦——”秦晓晓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以前扯的那个谎话来,“是佛祖……”
“没那个必要搪塞老身。孩子,你才多大,老身吃过的盐粒子都比你吃过的米粒子多。”赵母有时候咄咄逼人的叫秦晓晓很是不舒服,可是人家是长辈,她又无可奈何。
“母亲,娘子这站了这么久想是累了,您就别再审问她了。”赵明佺赶忙过来帮着秦晓晓打圆场,“儿子读了半日书,也饿了,再说好久没有吃到妒霜的手艺,儿子还馋了呢。”
“罢了罢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赵母摆摆手,瞥向秦晓晓,“等你坐月子的时候,老身有的是时间审问你。”说罢,转身到屋子里去看狗不理了。
妒霜和凌寒见威胁接触,也双双吐着舌头心有余悸地跑了。尤其是妒霜,生怕秦晓晓发威吃了自己,溜得那叫一个速度,还没等秦晓晓反应过,人就已经消失在厨房方向了。
“这才什么时辰,你就饿了?”秦晓晓虽说知道赵明佺只是找个由头给自己搭台阶下,却还是忍不住较起了真儿——谁叫他刚刚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娘子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赵明佺白了秦晓晓一眼,“若是现在把娘子的真身都出来,母亲那里一害怕把你拖去烧了,岂不可惜了我赵某人的骨肉?”
“你——!”秦晓晓鼓起腮帮子,指着赵明佺的鼻子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秦晓晓本来是想勾搭赵明佺陪自己说话儿的,结果反倒被埋汰了。可是秦晓晓
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转过身作势要到卧室去,口上还念念有词:“那好,我便把我的来历向婆婆和盘托出去,要审我也别等到我月子以后了,早说出来早托生,把姐烧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汉?”赵明佺失笑。自己娘子还真是不禁逗啊,这就认了真动了气。话说回啦,这次有孕,他的脾气可真是时好时坏,没个准头可以摸。
“对!好汉!下辈子我可不当女的了!要当就当男的!我还祈祷你投生个女的,然后我娶你,你试试生孩子有多难受!”秦晓晓转过身,叉着腰跟赵明佺吵起来——其实吵不起来,赵明佺权当这是陪自家娘子玩儿呢。
“好好好,娘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赵明佺怕秦晓晓真生气动了胎气,不敢逗她逗得太过火,便赶忙凑过去把她圈进怀里,“娘子莫生气啊莫生气。”
“我哪里有生气?”秦晓晓这里也演不下去了,“扑哧”一声儿笑出来,“不过是恼你今天都不陪我说说话儿。”
“娘子可好生纠结,既然要为夫好好念书考功名,就不要嫌弃为夫冷淡了你啊。”赵明佺说着把秦晓晓抱起来,“娘子可是没少重啊。”
“废话!现在我可是两个人!可不重呗!”秦晓晓微笑着把脑袋低下来将额头抵在赵明佺额上,“带我出去遛遛吧相公,那养狗还要一天出去遛三次不是?你娘子现在过得还不如狗呢。”
“胡说!”赵明佺小心翼翼地把秦晓晓放下来轻声呵斥,“哪有这么作践自己的?什么你不如狗,你不如狗你把你相公放在哪里?”
跟秦晓晓在一起久了,赵明佺不经意间就染上了秦晓晓说话的语调和语气,对秦晓晓也不叫娘子了,常常以“你我”相称。按理说秦晓晓应该觉得这样亲切些,可是怪就怪在,秦晓晓反而觉得这样别扭。
“那就带我出去。”秦晓晓嘟着嘴开始撒娇,拽着赵明佺的宽大的广袖晃来晃去,那样子倒像是个找爹爹要糖的小姑娘。
“好好好,我们出去。”赵明佺拗不过她,刮了秦晓晓的鼻子一下,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
☆、狗狗过周岁了
“来来来,快请进。”妒霜和凌寒满脸的喜气洋洋;招呼着来给狗不理过周岁的乡亲邻里。她们俩都换上了一水儿的粉色衣裳;看着很齐整,不过一个脑袋上顶着个发髻一个脑袋上顶着两条辫子;昭示了她俩本质的不同。秦晓晓托着腰;倚着门框站着,跟进进出出的的人们打着招呼。
“恭喜恭喜啊。”不断有人来跟秦晓晓道着喜;可是秦晓晓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赵明佺和许九跑到镇上去接梁羽娘和徐焰,顺便要再去置办点儿东西,便把家里的这一大堆烂摊子丢给了秦晓晓跟两个丫鬟。赵母抱着狗不理在院子里接受来宾们的道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是精神。
“这日子过得多快啊是吧?”一位不知道是赵家的七大姑还是八大姨的(人太多秦晓晓记不住)逗着狗不理,看着他的笑脸同样喜笑颜开;“这都周岁了;还叫狗不理?你们家明佺这么有才,怎么会给儿子取这么个名字。”
“不是说贱名儿好养活么?”赵母陪着笑;抻了抻狗不理新衣服的下摆;“今儿这饭怎么样?”
“实在是不错。”那位点点头;“真想不到你们家明佺本事这么大,富春楼招牌的四位厨娘竟然全都给他请来了,真真有面子!”
赵母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可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劝着客人“好吃便多吃点儿”,然后心不在焉地看向懒懒地倚着门框的秦晓晓。她的肚子很是突兀,隆得比一般同样月份的孕妇都要大些——大概是因为她说什么都不要往自己肚子上绑红布条儿勒着吧,她坚持要让孩子自然生长,死活儿不同意。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个秦晓晓身上的各种疑问:这四位厨娘哪里是自己儿子请回来的,明明是她秦晓晓挺着个大肚子蔫不溜秋自己跑到镇上去请来的,赵明佺从地里面干活儿回来不见了她记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她才和凌寒有说有笑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