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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曾听说过,当年雄鹰关大捷时候,霍行允身边有一员小将极是勇猛,箭法精准,曾一箭射死匈奴右贤王,又武艺精湛、力大无穷,一杆龙胆亮银枪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匈奴损失惨重,想来就是此人了。
梁肃本不善言辞,被萧泽一夸,也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是我该做的。”
腼腆的举动让霍行允和萧泽都笑了,霍行允又指着那名给萧沂、萧源看病的俊雅少年道,“这位是我弟弟行云,排行第五。”
“五郎君。”萧泽冲着他拱手,幸好自己刚刚没把他当成真得大夫看。
“萧郎君。”霍行云向他见礼,之后也同梁肃一样,默默的站在了霍行允身后。
萧泽道:“等我弟妹身体好些了,我一定带他们登门道谢。”
霍行允道:“泽弟不必多礼,我也有一个妹妹,年岁同令妹差不多大,两人到可以作伴。”
萧泽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小妹刚到冀州不久,正愁找不到手帕交说话呢。”元儿在江南的时候,结交了不少手帕交,据说还参加了什么诗社,每月都要出门游玩踏青,可到了冀州后,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的上香之外,平日绝少出门,估计连冀州有几名贵女她都不清楚,更别说结交手帕交了。
萧泽和霍行允说得投机,刘夫人也将残局处理的差不多了,萧家大夫也乘着牛车匆匆赶来,因萧沂、萧源身体并无大碍,刘夫人又和郑娘子约好了,不好失约,就让萧源和萧沂先回家,自己依然前往佛寺。
萧泽见弟妹受伤,哪里还会在乎去佛寺的事,转身就想回家了,幸好随身小厮一把拉住了萧泽,“大郎君,夫人都没有回去,你好歹要送她去佛寺吧?你忘了,无尘大师和卢郎君还在佛寺等你呢!”
萧泽冷哼一声,心道刘氏与他何干?但想起无尘大师,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去一次的,不然这次见不到他,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萧二郎君萧清走到萧泽身边说:“大哥,不如你去佛寺,我送三弟和五妹回家。”
萧清从小跟随萧泽一起长大,名为兄弟,实为半仆,萧泽对这个庶弟颇为重用,听他这么一说,便微微颔首,分了一大半家仆出来,要护送弟妹回府。萧沂和萧清却怎么都不肯,最近接连大雪,冀州附近出了许多流民,分了那么多家仆出来,万一萧泽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萧源没话语权,但听到萧泽要让大部分家丁护送他们回家,她就留在了房里无论萧泽怎么哄,都不肯出来,让萧泽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霍行允解决了他们的难题,他让梁肃亲自带了一队家丁护送萧沂和萧源回家,又分了几名心腹护送萧泽去寺庙。梁肃带领那对人马,名义上是家丁,实则都是霍家精兵,各个武艺高强、身经百战,萧泽焉有不受之理?吩咐萧清给梁肃领路,两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才依依不舍的相互别过。
刘氏隔着雕花车窗,冷眼瞧着萧泽同霍行允依依话别,拒绝了自己亲弟弟要送萧沂和萧源回去的提议,反而让两个毛孩子带着一队粗汉护送萧沂和萧源,心中冷哼,对前来请示是否现在去佛寺的萧泽道:“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庶族而已,大少爷何须给他们如此脸面呢?三少爷和五姑娘年纪尚小,又受了惊吓,怎么能让那些粗汉护送呢?”
萧泽躬身道:“太太教训的是。”说着垂手站在刘氏车前静候她的吩咐,却绝口不提换人的事。
刘氏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暗暗咬牙。萧泽是嫡长子,又是身份高贵的原配所生,平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态度总是恭恭敬敬的,她吩咐的事,他没有一件是不依的,每日晨昏定省也从未断过,但刘氏心里明白,那只是面子上的事而已,萧泽打从心底就从来没把自己和刘家放在眼里过。
不对!应该是整个萧家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刘氏埋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揪住了丝帕,面上神情分毫不露,她可不想在庶女面前丢脸。随着萧沂、萧源分出了两辆马车,刘氏和余下的萧家四位姑娘只能窝在一辆牛车上。
刘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早点去佛寺吧,不然就赶不及回去了。”谁让自己娘家没法子给自己撑腰呢?她暗暗苦笑。
“是。”随着萧泽一声令下,牛车在路上飞驰起来。
牛车上萧家几位姑娘心思各异,三姑娘一脸的惶恐,又有庆幸,幸好自己刚刚下马车了。四姑娘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心里实在是痛快之极,这是萧源飞扬跋扈的报应啊!
六姑娘惊魂未定,紧紧偎依着大姑娘。大姑娘其实也想跟萧源一起回家,但被刘氏驳回了,见刘氏此番举动,她隐约知道刘氏这次去佛寺估计是和自己有关,望着随着牛车颠簸不断颤动的车帘,大姑娘垂下了眼睫,她不是傻子,能让刘氏如此为自己大张旗鼓行事的,唯一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婚事了,她默默的转动着手腕上佛珠,我心安处便是家。
11
11、大车 。。。
萧泽和刘氏一行一路不停的赶往佛寺,萧沂和萧源也在梁肃的护送下,回了萧家。萧家的下人早已经接了吩咐,早早备好了春凳火炉,候在门房处,一见远远的驶来两辆牛车,忙迎上去,连声呼唤,“三少爷、五姑娘回来了!”
祝氏因这几天气太冷,早起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已经躺在床上歇息了好几天,今天也没跟萧源一起去佛寺,正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听到姑娘在路上出了事,连牛车都翻了,她惊得险些没晕过,后虽又传消息来说,三郎君和五姑娘没事,她也不放心,不顾自己还身虚脚软,硬是让小丫鬟扶着在二门处,等萧源回来。
一听萧源回来了,就径直往牛车上冲去,见恹恹躺在三姨娘怀里的萧源,眼泪就掉下来了,双手颤抖的把萧源抚摸了一遍,才将萧源搂在怀里颤声问:“姑娘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奶娘我没事。”萧源正是似醒非醒的时候,被祝氏一顿好摸,顿时清醒了不少,连忙安慰奶娘道,又对二姑娘道:“二姐,梁郎君是我和三哥的救命恩人,又劳他送我们回来,我让厨房送一桌酒菜过去,你让二哥陪梁郎君喝一会,行吗?”
照理应该是二哥、四哥一起出来陪客的,但萧源可不敢让四哥陪客,他年纪不大,气派却不小,平时连一些低级士族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是梁肃这种出身卑贱的寒门庶族了,她是要感谢梁肃的救命之恩,不是让他受气的。
“好,我让芳菲去和二哥说。”二姑娘微微点头。
祝氏叫了两个嬷嬷小心翼翼的抬着萧源进屋,二姨娘也跟着祝氏一起进去了,同祝氏说着路上发生的事,听得祝氏心都颤了。
刚进屋萧源就嚷着要梳洗,祝氏如何肯答应,哄着萧源道:“我的好姑娘,天气这么冷,你身上又带伤了,让大夫看过,他说你能梳洗了,老婆子再伺候你洗澡好不好?李大夫和童娘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她一听说姑娘受伤了,就遣人去喊李大夫了。李大夫是萧家在冀州的专属大夫,行医世家出生,医术非常高明,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同样精通医理的娘子童氏,每次上门大户人家给女眷治病的时候,他总会把自己娘子带上,这样就免了因男女之别而产生对病人病情不清楚的情况,故他们夫妻很受冀州大户人家的欢迎。
萧源知道不让大夫再看一次,奶娘是不会放心的,“好吧,你让他们进来吧。”
李大夫夫妻知道萧源是萧珣唯一的嫡女,又是大郎君和三郎君同母的胞妹,不敢怠慢,李大夫的娘子童娘子在丫鬟的帮助下,将萧源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一遍,又让李大夫隔着素帐给萧源把脉,确定无事后,才开了几剂养生的药膳给萧源调养身体。
“是药三分毒,姑娘没什么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就行,奴家也就不给姑娘开补药了。”童娘子是个爽利人,她将一张药方递给祝氏,对萧源解释道,“姑娘从江南过来,江南的冬天可比不上冀州,这几份药膳是让姑娘冬令进补用的。”
萧源对童娘子微微笑道:“多谢童娘子了。”说完后偏头望了祝氏一眼,祝氏会意的从内室取了一个精致的雕漆木匣出来,对童娘子笑着说:“我听说你们家二姑娘要出嫁了?这是我们家姑娘给她的添妆。”
童娘子受宠若惊的接过那木匣,对萧源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姑娘赏赐,等二妮出嫁后,我带她来给您磕头。”
萧源道:“不过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哪需要特地过来磕头?”
童娘子见萧源面露倦意,就识趣先退下了,萧府自是派了牛车送两人回去,在牛车上童娘子就忍不住将木匣打开,见里面是一对金灿灿的素面金镯子,慌得她拿起镯子就往怀里塞。等到了家里,拉着李大夫进屋,将门槛都堵上后,才小心翼翼的拿出这对金镯子。
李大夫见自己娘子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模样,不由笑着摇头,他医术精湛,但平时也只肯医人而已,对于高门后院一切阴私之事都不插手,故平时所得报酬并不太多,这萧五姑娘出手如此大方,真不愧是江南豪门出来的贵女。
童娘子拿起镯子放在秤上一亮,两个手镯足有三两重,不由咋舌对李大夫说道:“这萧家五姑娘出手也真大方!随手打赏就送了这么厚的礼。”她先开心了一回,又担忧的问:“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童娘子爱钱,但不想家里为了钱惹上什么祸事,内宅的隐私之事他们家可是不沾的。
“没事的,刚才五姑娘的奶娘和我说了,五姑娘身体不好,现在是长身体的关键期,让我每五天去一次,给五姑娘养身体。”李大夫说道,“回头我开几张药膳的单子,你给五姑娘送去。”
“好。”
李大夫道:“既然是给二妮的添妆,就给二妮送去吧。”
“这么多?”童娘子不乐意,“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阿文当聘礼都足够了!”
“眼皮浅!”李大夫教训童娘子道,“既然五姑娘都说了是给二妮的添妆,我们要是昧下不给,五姑娘会怎么想?”
“可是——”童娘子抚摸着这对金镯子,还是有点不舍,她都没有这么漂亮的金镯子呢。
李大夫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只要我们伺候的好,二妮成亲五姑娘都打赏了,将来阿文成亲她不送东西?你啊!不要老看着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
“这倒是。”童娘子转愁为喜,喜孜孜的捧着镯子就想去二女儿房里,门外传来了恭敬有礼的女声,“童娘子,您在吗?我家姑娘唤您过去。”
童娘子听到那声音,不屑的对李大夫道:“都穷的出不起房钱了,还整天摆什么士族气派,别人奉承几句,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一个破落户嘛!”
李大夫听她说的不像话,连忙打断她,“口没把门的!这也是你能评论的!”再穷的士族也是士族,只要有个能撑起门户的男人,就能一飞冲天!哪像他们这种人家,再有钱也是干服侍人的活,子子孙孙都翻不了身,万一惹了什么大户人家不高兴了,人家随便按个罪名,就能把他们一家子全灭了。
“我不也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