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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儿整理好了衣服,半靠的软垫上休息,隔着屏风,只听外面传来了萧瑾的声音:“有请杜将军。”
一阵靴子响由远及近,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紧接着传来杜浩轩的声音:“参见主帅。”
“快快免礼,请坐。浩轩因何事前来?”
“是这样的,临江王派了一伙人偷偷跑出了被我大军团团围困的临江城,现已被我军发现了踪迹,特来禀报。”
“能否查明他的意图?”
“据我们的人报说,他们是想要抓一个人回去当人质。”
“人质?现今能当做人质的还有谁?难道是想要来抓本王吗?”
“依末将的猜测,只有一个可能。”声音犹豫了一下,“廉王妃。”
珑儿微微一惊,但是她一路受人追杀,早已猜测是临江王的人了,如今他们又特意想来抓自己,倒也不稀奇。只是,她这一路都没能让他们得逞,难道他们还能在这保护得风雨不透的军营里把自己弄走吗?
萧瑾哈哈一笑,道:“狗急跳墙吗?他倒是想得很好,想抓我的王妃,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本王定让他们有去无回。你继续派人监视那伙人,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末将遵命。”接着,又一阵靴子响,杜浩轩退出了大帐。
珑儿绕过屏风,款步走到萧瑾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子瑜,我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问你。”
萧瑾一把将珑儿拉进怀中,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有什么事就说吧。”一边还轻吻着她的小巧圆润的耳垂,上面带着一个精巧的水蓝色宝石耳钉,闪着晶莹的微光,仿佛一滴剔透的泪珠。
“我们一路上受到了黑衣人的袭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也不知是否是临江王的人。”
“这事我已经听承修禀报过了,”萧瑾若有所思,“这件事还需要仔细调查,我怀疑,也许不是临江王派的人。”
珑儿道:“只是,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要对我不利。”
“放心,交给我就好了,我正在派人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萧瑾的面上闪过了一丝阴霾,胆敢对珑儿动手的人,恐怕除了那几个之外,再无人有这样的胆量了。可是……他看着珑儿娇美的面庞,又觉得不忍心让她承担这些纷扰。
珑儿察觉到了萧瑾的情绪,想要回头,却因为被他抱住了,动弹不得。
“就交给我吧,别担心了。” 萧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而坚定,“终有一日,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我保证。”
珑儿浑身一震,子瑜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萧瑾再也没有容她有时间多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床上走去。
次日,当珑儿醒来,发现萧瑾已经离开了。唤来丫鬟取水梳洗,想了想,换了一身素服,取了轻纱遮面,打算走出大帐去透透气。来了这么多日子,她都没离开过主帅的大帐,连卫兵都没看见过几个,不由觉得白来了一趟。
走出大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畅快无比。军营不比寻常处所,周围有盔甲鲜明的士兵来回巡逻。离大帐十几米之外环绕着小一些的帐篷,应该是萧瑾的亲信或者将军们的住所;再往外,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小帐篷,几乎看不到边际。在重重营帐之外,能看见用木头搭建起来的高高的“护墙”,上层可以隐约看到士兵们在巡逻放哨,冰冷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派肃然之气。
层层危机,阵阵煞气,原来这就是军营,珑儿心中感叹。看了这么多古装片,终于体验了一把真实的氛围。这些士兵手里拿的可不是塑料道具,全都是真刀真枪的冷兵器,每一把上面可都是沾过人血的!珑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继续向前走去。
门口把守的萧瑾的亲卫见珑儿要离开大帐,便也跟在后面护卫。
周围巡逻的士兵都知道廉王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却不知道她的确切身份,只猜测是廉王的随军侍妾一类的,也并不理会。
珑儿没什么目标的信步前行,忽然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走过去一看,只见两个士兵架着一个女子朝一个帐篷走去。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一个擦着一脸白粉,穿着绸衫的老妇走上前来,对着那女子就甩了两个耳光,喝骂道:“小娼妇,进了军营的门就给我放老实点,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到时候哥几个一起上,你这条小命估计就没了!”
那女子听了此话,吓得停止了哭泣,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恐惧。
“当军妓也只能怪你命薄,谁让你老子娘不争气,犯了大罪!”那老妇放缓了语气,“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盼头,你瞧那梁红玉不就是咱们这行当出身的,还不是照样当上了将军夫人?只要你伺候的好,到时候被哪个官老爷看中了,纳了你也未可知。”
此刻,那女子已经瘫倒在地了,妇人一使眼色,她立即被士兵拖进了帐篷。
珑儿心中不忍,她差点忘记了古代军营还有军妓这一类人。她们大多数是罪臣之女及其亲属,从小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唯一的担心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否疼爱自己。哪知道温室娇花一朝竟被扔进了泥坑里,任人羞辱,甚至连寻常的娼妓都比不上——她们生活在战场,动辄甚至会失去生命,这种痛苦自不必言语。
陆陆续续的,又有士兵赶着十几个姑娘走过来,大多数人都哭哭啼啼的,还有几个目光呆滞,衣不蔽体,甚至裙子上还沾染着血迹,一看就知道曾经遭遇过什么。
珑儿转过脸去,不忍观瞧。
这就是现实,令人痛苦而又无力改变。
回去的一路上,她的思绪都乱糟糟的,该救下那个女孩吗?只要她的一句话,那女孩的人生就会完全改变。可是,其他人怎么办?她们也和那女孩一样无辜,难道要放走所有人吗?随之而来的,还会有更多的新人被补充进来,顶替她们的空缺,难道自己也都要一一救下吗?
“站住!什么人胆敢在军营内乱闯?”
珑儿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黑盔黑甲,身形仿佛铁塔般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看他的样貌虽平常,却长了个醒目的酒糟鼻,红彤彤的,活像个大草莓,让人过目难忘。
珑儿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很客气的说道:“原来是陆将军。这位姑娘是跟在王爷身边的,并非乱闯军营。” 萧瑾嘱咐他们不许透露珑儿的身份,便只是含糊其辞。
“王爷倒是好兴致。”陆鹏打量了珑儿一番,只见她用轻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外面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迷离通透,泛着点点水雾,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再看身段,虽然纤弱了些,却也自有一种风流体态,眼中不禁泛起了色迷迷的光来,口里却道:“难道王爷不知道军营之内不许携带女眷的吗?”
珑儿知他此言不善。她曾听楚逸风说过,虽说军营之内规定不让带女眷,但是品级高些的将领身边都会有一两个女人伺候;即便没有,也会从军妓中挑选几个姿色上乘的留用,甚至过后会纳为妾室。即使品级低些的,身边也会跟两个面貌清秀的小兵伺候,即便不好这口,也能在关键时刻“出火”。毕竟,军营的生活已经够压抑和枯燥了,谁不愿意在漫漫长夜中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这也算是众人默认的事了。可是,这个什么陆将军竟然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但是挑衅,更是带着敌意。看来,他和子瑜之间应该有什么矛盾。
“陆将军请别为难小的们,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等过后,我们禀告了王爷,再去您帐中请罪。”侍卫毫不退让,似乎已经对他的态度毫不惊奇。
陆鹏瞪了那侍卫一眼,他也只敢说说而已,终究没敢找茬,只是贪婪的狠狠扫了珑儿几眼,转身走了。
珑儿被他的眼神盯的浑身难受,觉得仿佛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忙命人引路,回了大帐。
晚上,萧瑾回来时候,只见珑儿歪着身子躺在床上,面冲里,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索什么,便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轻轻环住了她柔软的身子,扳过来,亲了两口,道:“在想什么?”
珑儿此时仰面躺在他怀里,见他穿着一身便装,身上还带着风尘,便捂住鼻子,道:“好大的土味,快去洗洗吧。”
萧瑾详装生气的道:“好啊,竟然敢嫌弃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一边亲她,一边挠她的痒痒,下巴上微青的胡茬在珑儿娇嫩的小脸上乱蹭,刺痒痒的,惹得珑儿大叫:“别,别闹了!好好,好痒啊,哈哈哈……”
二人闹做了一团,笑声过了好半天才止住。
待萧瑾沐浴更衣完毕,躺在床上和珑儿聊天,珑儿只顾着想心事,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萧瑾感觉到她不太对劲,便问道:“珑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珑儿便把今天看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道:“那个陆将军到底什么来头?”
萧瑾道:“他是征西大将军陆圻的弟弟陆鹏。因为他哥哥在征伐蒙国的时候受了伤,临时由杜浩轩顶替他的位置,最后,所有的功劳几乎都归了浩轩,他哥哥却因为断了一只手臂,再不能上战场,只得告老还乡。因为是我向皇上提议令浩轩上战场的,他不但对浩轩有敌意,对我也是心怀不满,再加上还有别的一些小事,我也记不清了,就这样产生了矛盾。”他顿了一下,道:“他可有为难于你?”
拢儿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不过是多看了我几眼,倒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萧瑾搂紧她,道:“真的?”
珑儿忙拉住他的手,道:“他又没把我怎么样,你可别因为我惹出事端。我这次本就是秘密前来的,虽然皇上默认了,可也不能太张扬了,让人知道了,你和陛下再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萧瑾口上虽答应了,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于是,陆鹏很快尝到了苦果。先是虐待从人被人告发,然后是克扣了手下的军饷被查了出来,让人参了一本,很快就被调回京城,撤职调查。不过,珑儿并不知道这些。
“还有一件事。”珑儿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看那女子可怜,你能不能放了她?哪怕给了哪个将官当个侧室也好过任人蹂躏。”
萧瑾轻吻她的面颊,道:“没问题,我会去安排的。”
第二天,珑儿刚梳洗完毕,正窝在床上和萧瑾玩闹,忽听帐外就有人报:“启禀王爷,凌芳带到。”
珑儿一怔,自己并不认得叫凌芳的,便看身旁的萧瑾一眼,只见他冲自己一笑,对外面道:“把她带进来。”自己则走出了屏风,做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等珑儿看到那女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就是昨日那个娇花般的女子。只见她今日打扮得十分齐整,钗环首饰俱全,面色也红润了许多,使原本清秀的小脸显得更加秀丽,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
凌芳委委屈屈的向萧瑾行了个礼,微微一抬头,不禁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高贵温雅,俊美无匹,如美玉一般温润,却又带着一丝威严,令人无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