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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姨娘冷笑道:“都已经被赶出府了,你还要咒我们么?报应?没做亏心事,我们怕什么报应?不要再啰嗦,快快走,我们候府门前都不容许有你这等贱妇停留,没的脏了我们屋门口!”
九雅已经不想与他们进行口舌之争,和雨蝶四个上了一辆马车,青衣魅影坐另一辆马车,包袱和他们放一起。
“少奶奶,我们这该上哪里去?”春菊很是担心,问道。
九雅给她拉了拉被踹脏的地方,“以后别那么傻了,那些人有什么好求的?要知道,你们就是我的家人,被他们打骂,就跟打骂我一样。我们虽然是女人,活也要活得有尊严。”
春菊懵了,有些感动道:“少奶奶别这么说,奴婢也只望少奶奶好。”
“要为我好,也要能审时度势,当时那种情况,老夫人和萧姨娘明明是谋划已久,她们怎么会放过我?”九雅笑道。
裴妈妈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叹口气道:“少奶奶是准备回宋府吧?”
九雅摇了摇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宋府现在肯定不太平。我们先把马车停到那边,裴妈妈去看看情况,如果真出了事,我们就更不能回去了。”
裴妈妈依言让马车往宋府行去,过得一会,马车就靠边停了下来,已是到了宋府附近。但是还未下车,就看见道路上有不少衙役走来走去,九雅尽管心里有了底,仍是让裴妈妈下去打听了一下。过得一会,裴妈妈回来一说,果然,是宋府那边出了事,但是具体也不知是何事。
九雅沉吟了一下,现在她掺和进去也不起作用,只有等待时机再将宋府的人救出来。虽然,她对宋府里的人并无多大好感,但是除了肖氏一人,里面也有好人。而她现在占了原主的身子,那么宋家就是她的根,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还会以她的出身来论她的高低,这里就是这么个现实的社会。
于是她便吩咐前往静慈庵,她手里有钱,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可是她现在想静一下,再想想将来与傅誉的路该怎么走。而佛门静地,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地方。
终于将瘟神送走,萧姨娘大感心里轻松,笑着将老夫人扶进厅堂里,傅璟雯身边的那个嬷嬷才又上前催道:“若是姨娘没有什么事了,现在可否随奴婢去太子府?怕是现在主子还在哭着呢。”
老夫人见她又来说话,奇怪地看了萧姨娘一眼,“你不是说是设的一计么?怎的璟雯还要哭?”
萧姨娘也是满心不悦,对那嬷嬷道:“戏都已经演过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回去吧,别等下你主子叫不到人。”
那嬷嬷愕然,“姨娘在说什么?演戏?奴婢没有在演戏。今天快天亮的时候,太孙殿下就接到人传回来的话,他说世子出事了,二十多个护卫被杀,世子坐的马车也翻到了山涧里,太孙殿下已经带了好多人去,也不知还能搜寻到世子爷?”
萧姨娘蓦然失色,站起来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嬷嬷点头,“奴婢绝无半句虚假,太孙殿下是今早才将这个消息让人传回府里,太孙妃听得当差晕过去,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孙妃正哭得伤心伤肺。”
萧姨娘腿脚一软,踉跄着尖声叫道:“怎么会这样?绝不可能会这样?我们清言那么样的人,怎么会死,我现在就要过去看看……清言一定还能救回来……”
老夫人这才知道清言出事的消息是真的,大口喘着粗气连连颤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是真的?”
而顿时之下,整个屋子里就传来了萧姨娘的痛哭声,她赶紧叫人备了马车,急急往太子府赶。老夫人如何能坐等这噩耗,亦是与萧氏同哭着前往太子府。她们两人这般痛哭失声,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立即就把才刚回了院子的人都惊了出来,刚才看了一幕好戏,待到这时才想起傅清言遇歹人的事,也不知他安危到底如何。
老夫人和萧姨娘哭丧而去,才进得太子府,就能听到傅璟雯还在啼哭的声音,太子妃在旁边劝解着。见她的娘家人终于来了,太子妃亦红着眼圈道:“老夫人和姨娘都节哀吧,如今越儿正派人在打捞搜寻,世子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
老夫人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个确切的消息,当即就唤了一声“我的儿,”然后眼一翻,晕了过去,下人们又是好一阵忙乱。
萧姨娘走到傅璟雯跟前,傅璟雯一下子就哭倒在她怀里,“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哥,如果不是我让他去武德,他也不会出这等事,姨娘,都怨我……”
萧姨娘只觉撕心裂肺的疼,嚎啕大哭道:“昨儿都还好好的人,怎的一下子就出了这等事?昨天他爹叫他去和他说几句话,我都等不及,就把他催了过来,哪里想到要出这等事啊?给他准备的夏衣,还有两件忘了拿,如今还留在那里没来及穿,这人怎的就出了事?老天,是不是我前世做了什么恶人,一定要这样惩罚我啊……”
她和傅璟雯一起又哭又数,整个屋子里都是哀声一片。而过得一会,安平候才得了消息过来,待得了确切消息,立即就叫人赶了马车前往出事的地方查看。
山道边,拓跋越迎风而立,不少人被他命令着往山涧下去搜寻,下面甚至还扎上了木排,挂着渔网四下刮划着。
傅誉就站在他身边,脸上一夜之间就长出了胡渣,眼球上布满血丝,紧抿着嘴角,低头盯着半山腰一块突起岩石上已经被山风吹得干涸的血迹。
“我昨晚得消息往这边赶的时候,地上全是血迹,二十多个护卫全已死透,不见大哥的尸首,我便和寒子鸦誉着火把沿这附近找,在半山腰就见那里有马车翻滚的痕迹,同时还留有一大块血迹,如果照你所说,大哥是坐着马车被这二十多个护卫护送过来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已坠入山涧,对吧。”
拓跋越一脸冷肃,“昨日让他出来前,和他一起喝了些酒,可能不胜酒力,人也睡着了,结果遇到歹人,竟是不知反抗,被人赶着马车掉了下去。”
傅誉眸子黯沉,点头,“如若不是喝了酒,大哥断没有被人这般撕杀而不逃走的道理。可是,为什么来给我传消息的是太子府的人,结果太孙殿下却要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到?我想了这么老半天,一直都想不通这么个问题。”
拓跋越手指暗勾,淡道:“是我有事给耽搁了。”
本来的计划,他已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就设了清言出事的样子,好叫人引傅誉过来。然而现在清言出事的地方根本与那里还有一段距离,就被人截杀住,完全是出人意料之外。在前面的地方,他已安排人在那里假意查看,傅誉去的时候,定然会以为他的人先到,不会产生怀疑。可是傅誉来这里时,这里除了死尸,根本没有一人,那么肯定会感觉蹊跷。如果不是自己安排的人在前面老没等到傅誉,因为奇怪才回头,方知道世子在此处出了事,这才着人立即去太子府禀报。可是就这一处地方的破绽,分明已叫傅誉看出端倪。
只是,清言向来亲厚待人,不曾开罪过谁,是谁要对清言动手,非要致他于死地?又有谁知道清言今日会来此地而布下了杀局?
傅誉目光微抬,里面泛着冷冷的光,“这武德之行太过迅速,昨日大哥出门之前都没说这事,难道是殿下临时起意?”
拓跋越揉着太阳穴没有出声,有些事情可能越解释越容易露出破绽。
下面的人不断来报,时有挂到马车的断木,但就是没见傅清言和易之的尸首,下面如此急的水流,如果马车被摔烂下去,两个无力之人落水后哪里还会留在原地?不知被冲走多远了。而这山涧如此之高,截杀的人个个都心狠手辣,又岂会让两手无力的傅清言有活命的机会?
等到这个时候,傅誉已经完全绝望,寒子鸦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你除了之前有过不适外,已经一夜未睡,要不要回去休息?”
他提醒他的意思,他昨晚居然奇迹般的只打了一个盹,浑身忽然抽痛了一会,然后就一直等到现在,该回去看看怎么个情况。因为他的毒就是让他嗜睡,忽然只打个盹痛上一痛熬一夜,已经是两三年未出现过的事。
然而傅誉根本没想那么多,只在思索着,从拓跋越的神色,他隐隐猜到拓跋越突然支走大哥和半夜自己先来定然有什么不可预知的阴谋,忽然之间,他甚至怀疑大哥的遇害与拓跋越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再回头一想,他完全没有害死大哥的任何理由,那么那些蹊跷究竟是为了什么?
直等到下午未时末,安平候也来了,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当即就又组织了更多的人进行搜寻,有的人已经下涧搜寻到了十里开外的地方。
傍晚的时候,此事根本无果。
傅誉不得不将此处全权交给他父亲和拓跋越,他转身就回了候府。
然而才一进门,熊妈妈就把她所看见所听见的事一一告诉了他,傅誉当即就跳了起来,什么?九雅居然被赶出候府了?还说要休了她?此时老夫人和萧姨娘已经回了府等消息。他不管不顾就冲到了荣福堂,猛然踢开荣福堂的门,进门就吼道:“是谁准你们把我娘子赶走的?是谁给了你们权利?”
此时荣福堂围了一大家子人,老夫人头上捆着头额才缓过气来,萧姨娘还在旁边抹着眼泪,嘴里仍数着清言的好,三夫人和明瑶姑妈都在旁边劝着。老夫人的心还没安定下来,傅誉一声吼,她又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抬眼斥道:“你这孽障,如今你大哥生死不明,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吼?还不快把你大哥找回来?”
傅誉已经怒得眉毛都纠成了一团,三两步逼了上去,“我娘子究竟哪里碍了你们的眼?为什么要一再针对她?你们为什么要趁我找大哥的时候把她赶走,你们赔我娘子!”
已经哭了好半天的萧姨娘肚子里的火莫名被提了起来,她忽然记起九雅临走前说的报应,那杀千刀的,居然是个乌鸦嘴,她才出门,这报应就来了。不对,这不是报应,是失误,是人祸,难道是那宋九雅着人使了手脚,将清言暗害了?
她此时无处杀血,就一股脑把错处堆到了九雅身上,听到傅誉过来质问,她当即就怒了,拍桌而起道:“傅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大哥对你向来不薄,你一回来不向我们禀告他的情况,竟只追问着你那个扫把星的淫妇,你的心是铁做的么?”
她双目圆瞪,身板挺直,仍是颇有气势。傅誉已忍她多年,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毒未解,她平日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她一再欺负九雅的时候,他早就想把一拳打翻。
他咬着牙,紧握双拳,强忍怒意一字字道:“扫把星的淫妇?我娘子哪里是扫把星,哪里是淫妇?今日你不给我说清楚,少不得我今天也要开开杀戒!”
他像要择人而噬一般,萧姨娘怒不可遏,她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挥去,傅誉岂会让她打中,横臂一挡,随手一挥,萧姨娘就受不住力的坐在了椅子中。萧姨娘顿时掩面大哭,“候爷,您也看到了,妾身养了这么些年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的人,他居然为了一个淫妇向妾身动手,反正清言也不见了,妾身也跟着一起去了才好……”
她左一个淫妇,右一个淫妇,听得傅誉又要去揍人,被寒子鸦抱住。他瞪着眼亦大骂道:“你才是淫妇,你们全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