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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镯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流产了,一面全身冷汗,肚子里一阵的绞痛,喊道:“大夫来了没有啊,痛死我了。”
此刻她的丫头们几乎都集中在了她的屋子里,听见她喊,也不知道怎么办,一些只得回答道:“嬷嬷已经去请了,估计正赶来了,姨娘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一些则去院子门外,看嬷嬷跟大夫来了没有。
“四爷呢?给我找四爷来。”小镯越来越觉得下身的疼痛加深,不禁一面喊着丫头去找夜狂澜。
两个丫头愣了下,方才跑出屋子,去寻夜狂澜。
可是院子如此的大,她们要哪里去寻啊。
第二日,皎月便离开了永平公府,她的卖身契本来就在刺史府的,而陆尔雅也早就给了她,现在想起来,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把小镯的也给小镯。
不过是一连五六日,陆尔雅都没有外面的信息,也不知道交给皎月的事情她办得怎么样了?小宝有没有长大了许多。
而这些天从容也没有在来,听说那边近几日是贵客连连,也是,离这荷花节没几天了,那些贵胄们也是要到了,自己父亲作为东州的刺史,现在应该有的忙吧。
但陆尔雅却是越来越心急,虽然旁人这几天不再来管她,可是夜狂澜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几乎每天来拜访一次,不,应该说是监视自己。
“你又来做什么?”看着对面凉椅上坐着的男子,陆尔雅满是不悦的问道。
“哼,我来做什么?这是我的家,难道你不知道么?”夜狂澜就不明白了,原来她不是整天都巴着自己来么?可是如今自己真的来了,她却没有一副好脸色。
不过自己还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来做什么,如果是因为子轩的话,可是这几日他也没发现陆尔雅哪里好,而且还是很凶悍。
但是,每天却都会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凌云居来。
陆尔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正因为是他的家,所以她要赶紧离开。
半响见她又不说话,夜狂澜只得放下脸,问道:“你还因为那个丫头气着小镯?她昨日还说要来给那丫头道歉,不过我怕越描越黑,所以没准她来,你看,她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何必为一个下人跟她生气呢?你们原来虽然是主仆,可是在一起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是有感情的,如今你却因为这件事情而疏远了她,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原来你这几日来,就是来做说客的?”陆尔雅面上有些恍然大悟的看着他。
“那倒不是,只是为了一个下人,妾室之间闹成这个样子,难免叫人笑话,如今府中的客人也多,你该不会是你的脸面也不顾吧?”夜狂澜试着跟她解释,因为现在小镯有了身孕,他是真的怕陆尔雅去做个什么,害了那个孩子。
冷笑一声,“我还有什么脸面,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
跟她怎么也说不清楚,夜狂澜也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子来,走到她的身边,再次警告道:“我告诉你,既然如此,我警告你,如若是小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定饶不过你。”
所谓是无巧不成书,夜狂澜这话音还没落完,便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一个十分着急的声音,询问着,“四爷在么?我是小镯姨娘的丫头。”
陆尔雅院子里的丫头们听见她自称是小镯的丫头,都恨不得扑上去好好的打她一顿,哪里还会回她的话,幸亏她的声音算是大声,夜狂澜也听见了,便出来问道:“怎么了?”
那小丫头看见夜狂澜,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便喘着气,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嬷嬷蹲在地上给姨娘剥葡萄跟枇杷,后来姨娘要吃酸梅子,就喊嬷嬷去厨房那边找去,没曾想,嬷嬷蹲的时间久了,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摔倒把案几打翻了,而那案几又把旁边躺着凉榻上的小镯姨娘给压着了,嬷嬷奴婢来找您的这会儿去找大夫都还没有回来呢,小镯姨娘躺着床上流了好多血,喊着要见您。”
夜狂澜心头一冷,只将这丫头的那句,流了好多的血,听进耳朵,这不是明摆着的小产了么?想到此,连忙拔起腿,风风火火的朝那小镯的院子去。
陆尔雅终于是忍不住笑起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嬷嬷我估计早就跑了,若不然还等着他们来不是。”
于妈妈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的,这小镯若是让那嬷嬷找个凳子坐着伺候,也不至于摔倒压了她。”
“活该,可惜刚才没好好的打那个丫头一顿,真是便宜她了。”蔷薇却还惦记着那丫头就这样跟夜狂澜跑了。
“怎么样了,小镯贱人那边可有什么信没有?”白婉儿一面绣着摆在面前的屏风,一面问道。
雏菊一脸的喜色,“正要来告诉夫人呢?果然成了,胖王婆趁着混乱的时候,假装去请廖大夫的时候就从副院子跑了,这会儿那里更是一团乱,最可笑的是,她们竟然还傻傻的等着胖王婆给请大夫呢。”
白婉儿眼角微微的抬起来,“果然很好,只是后面你安排好了么?”
“夫人放心,胖王婆若是真的给拿住了,一口咬定的也会是柳夫人。”雏菊当初去暗中找胖王婆的时候,就是易容去的,当时她装的正是柳惜若身边的得力大丫头棋如。所以就算是胖王婆倒霉给抓住了,也不会认出她来的。
“既然是如此,我倒是希望胖王婆给早些抓住才好呢”白婉儿很好奇,当柳太君跟柳太太知道这背后的指使人是她们家的人,会怎么处理?
雏菊当下就明白白婉儿的话,“夫人放心,既然夫人想让她被抓住,她自然会被抓住的。”
白婉儿放慢手中的针线活儿,很是满意的看着雏菊道:“你这个小蹄子,倒是样样都给打理得好,对了,那药你寻到好的了没有?”
“早就给弄到了,无色无味,便是金城里头的太医也难以辨出来,只是这个还不好找人来放。”说道这件事,雏菊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有药就好了,只是我倒是担心陆尔雅那边了,那个贱丫头如今没有了孩子,柳太君定然又会去好好的养着陆尔雅,又把希望放在她那里,不过我似乎发现,她好像是无心跟我们争这嫡子之位。”白婉儿想起几次跟陆尔雅讨论这个事情,她的态度都是比较懒散,而且也不怎么关心。
可是雏菊却不这样看,她虽然经常都在白婉儿的屋子里,不曾出去,可是却料定这个陆尔雅应该是不简单的,凭着前几日她那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不禁完全的指证出夜瑾娘的真面目,还使得自己身上的污点顿时洗清,自己的丫头也被放。
便摇头道:“夫人莫把她想得太简单,只怕此人是懂得韬光养晦,就如柳惜若一般,看她平日里是如何的温顺模样,上敬老,下疼各门妾室,可是暗地里,她还不是恨不得所有女人都死得干干净净的。”
白婉儿素知雏菊比不得其他的丫头们,她虽然身份是个丫头,可是不管是算计,还是心机,任是哪样都不是自己能比的,所以自己向来也愿意多听她的意见,如今事实证明,她的法子都是可取的。
便问道:“那你对这个陆尔雅是怎么看的?”
雏菊凝眉细思,“这个奴婢还不知道,只是小姐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别把她给看轻了才是,也许咱们所看见的不过是她表面罢了。”
“不如,此刻我去看看她,你跟我去,你向来看人是最准的,你看现在去找什么个理由才会不显得突兀呢?”白婉儿顿时提出来要雏菊跟着她去拜访陆尔雅,却一时间找不到个好的法子。
“她的丫头不是给乱棍打了,还留着一条命么?前几天听说身上的肉都快烂了,如此的话,夫人只管拿上一支清风露去给那个丫头,当然看丫头是个幌子,夫人也是永平公府的媳妇,跟她顺势讨论下那个丫头流产的事情也正好。”雏菊提着建议道。
听雏菊说来是极为有理,当下便喊了墨兰拿来了一支清风露,雏菊伺候她换了一件衣裳,便拥着去了凌云居。
白婉儿不过是往那前院的天池泉边,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白嫂嫂?”
顿住脚步转身一看,竟然是夜瑶,便笑着迎过去道:“妹妹怎么来也不去我院子里坐坐。”白婉儿说着,有些佯装生气道。
夜瑶见她不过是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又带上丫头,看着模样倒像是要去逛园子,便道:“嫂嫂这是要打哪里去呢?”
白婉儿指了指雏菊手里的白玉长颈瓶子,“我看我屋子里还有些清风露,不是给尔雅送过去么!你也知道,她们前几天的事情,那个丫头据说伤的不轻,全身的肉都烂了,唉!不说了,走,先到我院子去坐坐,我晚些再去。”
她都如此说了,夜瑶还能说去她的院子坐么?便道:“嫂嫂既然是要去凌云居,不如我也跟你去吧,正好我也没去过。”
“那敢情好。”白婉儿欣然答应,一面上前去挽着夜瑶的手腕道:“正好我们姑嫂去看看她,听说上次被瑾娘推进那个井里,可把她给吓得,最近都没到园子里来逛逛呢!”
那件事情,夜瑶也是知道的,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给上官南飞说了,自己的娘家如此薄情寡义,今日如若不是来看望母亲的身体,她是断然不想来永平公府的,虽然小叔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底肯定是至此看不起永平公府的人了,他好心救人,奶奶那里却还把事情瞒下来,若不是长亭短亭两个,怕是上官北捷和陆尔雅就此埋葬与井底下了。
有些埋怨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到这个事情,我都有些气奶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老了,竟然做事情如此的糊涂,撇去我这个嫁出去的孙女是上官家的不说,单是我婆婆那里,若是小叔真的在永平公府有了个什么事情,别说我们这才是几代世袭而已,便是那柳家她也照样不曾放在眼里边。”
话说这夜瑶的婆婆延平公主年轻的时候还带兵打过仗,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巾帼女英雄,而且做事情向来是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从不会像是小女儿家般的,因为一件事情而纠纠缠缠的。
白婉儿并未附和她的话,但是也并没有去说夜瑶口气夸大,只是劝慰夜瑶道:“你也得体谅奶奶,她毕竟是有些年纪了,不是事事都像年轻人般看得远。”
“好,那就算她真的老了,可是狂澜也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还枉然他们还是那交心的好兄弟呢”夜瑶越说越是生气,越想越是心寒起来。
姑嫂两人一路说着话儿,丫头们都跟在后头不远处,也没觉得多大一会儿就到了陆尔雅的凌云居。
来开门的是个做杂的小丫头,见着白婉儿跟夜瑶,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白夫人,见过三小姐。”
蔷薇正在院子里的树下绣花儿,看见来客,便连忙把针线收起来,一面倒茶招呼着白婉儿二人道:“白夫人快请坐,三小姐也坐,待蔷薇去叫姨娘来。”
陆尔雅本在流苏的屋子里跟着于妈妈给流苏按照廖大夫的吩咐换药,刚刚一换好,蔷薇便推门进来道:“姨娘,白夫人跟三小姐来了。”
“恩,我立刻出来,你去厨房让何嫂子弄些荷花糕拿去给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