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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客气地唤了她一声:“许小姐,新年快乐。”许连臻也微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话音还没落,便看见管家先生从楼上提了蒋正楠的旅行箱下来,交给司机。许连臻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的日子,他多半是要去阳光普照的地方度假的。
初四那天,蒋正璇约她吃饭。那天天气阴冷阴冷的,蒋正璇进了餐厅一边脱外套一边道:“唉,这阴冷的鬼天气,早知道就跟我哥去澳大利亚了……”
蒋正璇的话音在半空中紧急刹车。她见许连臻神色平静,大约是没有听见,暗自庆幸自己至少没有说大哥是和钱小姐一起去度假的。急忙扯开话题:“晚上有xxx的新年音乐会,我们去听吧。”
许连臻微笑:“好啊。”
事实上,蒋正璇第一天知道大哥蒋正楠跟钱会诗在约会的时候,趁某天蒋正楠回蒋家大宅,便拉着蒋正楠道:“哥,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蒋正楠跟着她上楼,含笑问道:“怎么了?”蒋正璇没理他,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蒋正楠见她极为慎重地关了门,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到底怎么了?”
“昨天我跟连臻一起吃饭,我看到她最近瘦了很多……”
蒋正璇说到这里,带着谴责的神情认真地看着蒋正楠,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大哥,你跟连臻到底是怎么回事?”蒋正楠倒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件事情:“什么怎么回事?你想问什么?还是……”还是许连臻跟正璇说了什么?
蒋正璇追问他:“大哥,连臻她知不知道你跟钱小姐的事情?”蒋正楠没有回答。
“连臻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知道你跟钱小姐是通过家中长辈介绍认识,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不对?”
一想到许连臻每次看到他时都低眉垂眼的那副永远淡然的表情,蒋正楠无声扯了扯嘴角,冷声:“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么样?”
蒋正璇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道:“大哥,请你不要这样对连臻。
“我跟连臻也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她的为人。大哥,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请你不要伤害她。
“哥,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少她一个也无所谓。换了别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跟你谈这个问题。但是连臻,连臻不行,她是我的朋友。”
蒋正楠看着自己的妹妹,久久没有言语。
蒋正璇轻声道:“大哥,既然你准备跟钱小姐好好谈恋爱,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跟她结婚。那么,你又何必……”
蒋正楠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你放心吧,大哥知道怎么做。”自己这个妹子一直这么地单纯善良,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让她这么单纯善良下去。
拥着不情不愿的蒋正璇出了房间:“走吧,我们下去了。否则,妈要上来了。”
蒋母陆歌卿见两人下楼,笑吟吟地嗔怪道:“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兰姨待地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鱼。”
儿子居然真的在跟钱家的小女儿约会,蒋母陆歌卿自然是又惊又喜。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爱玩,最讨厌的便是所谓门当户对的交往。以往多少次相亲,到最后都无果。这次原本蒋母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却来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许连臻其实是从蒋正楠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中,知道蒋正楠去了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阳光明媚的海滩,不知道他会和谁一起海钓?又会是谁和他在一起手牵着手漫步沙滩?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沙滩上一遍一遍写那个人的名字?
许连臻知道自己执念了。不应该去想的。
那天晚上,她默背几十遍的《心经》,才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春节后正式上班第一天,看到蒋正楠,大约晒了过多太阳浴的缘故,肤色已呈古铜色。
W省各个公司上班第一天都有老板给下属发红包的惯例,盛世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总裁办这一层,据说每年都是蒋正楠亲自发的。今年亦是。
蒋正楠递给她红包的时候,重复着同样的话:“许小姐,新年快乐。”目光扫过许连臻的时候,并无半点停顿,仿佛她就是手下一名极其普通的员工而已。
许连臻低垂着头,她的视线唯一可以看见的是他拿着红包的那一只手,手指修长。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过:“谢谢。”没等她的话音落下,蒋正楠已经把红包递给了边上的人员:“李小姐,新年快乐。”
红包正面有一条迎风起航的帆船,寓意着一帆风顺的吉祥。以往每顿年夜饭后,父亲许牟坤都会给她封一个鼓鼓的红包。她嘻嘻笑着接过,然后搂着父亲的脖子,来回地晃:“就知道爸爸最好了,最疼我。”惠姨就会一边递给她一边打趣:“哎呀,这么说来,我这个红包就省下了……”她当然知道惠姨是逗她的,于是便会甜甜地卖口乖:“惠姨对我一样好。”
许连臻回过神的时候,蒋正楠已经发完红包了。陈秘书在边上说话:“我就倚老卖老一下,代表大家谢谢老板今天的开门红。也希望我们盛世在老板的带领下,越来越红火。我们大家呢,也跟着水涨船高!”
说完后,大家鼓掌,仪式结束。跟一切故事的结束一样,一点波澜也没有。
过年上班后,许连臻也再没有在别墅看到过蒋正楠。
最近这段时间的许连臻,连煮咖啡的工作也是偶尔为之。热恋中的人大都喜欢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而钱小姐冲得一手好咖啡,且会毫不吝啬地与办公室里头的众人分享。许连臻也曾有幸尝到过。奶和咖啡的完美融合,只要品尝过的人就不会忘记。
这天午餐时分,宣晓意偷偷拿了一本八卦杂志到了连臻的办公室。
宣晓意摊开杂志,推到她面前:“看,最新的杂志爆料。我们Boss和钱小姐过年在澳大利亚度假,杂志记者拍到了两人推着车从机场出来的照片。”
原来与他在沙滩上手牵手的是钱小姐!那他会不会也一遍一遍地写钱小姐的名字呢?他会不会在漫天星光下吻钱小姐呢?
许连臻知道自己不应该想这个问题,可是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这个,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于是,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杂志上。
照片里头的两人一身休闲装扮,俱戴了墨镜,俊男美女,气场十足,一点也不亚于明星的街拍照。蒋正楠一手推着行李车,虽没有特别的亲密动作,但杂志记者各种角度的偷拍,读者包括许连臻都能对两人的“热恋”一目了然。杂志甚至从两人戴的同款情侣戒指上得出两人好事将近的结论。
杂志放大了两人的情侣戒指,并作了详细说明,是某某大牌设计师设计的限量款,全球才十款。甚至列了很多蒋正楠过往佩戴的腕表等配件,标明蒋正楠对此设计师的偏爱。甚至还附了一张蒋正璇的照片,说她颈上戴的,也是出自此大牌设计师的设计,全球独一无二。
许连臻的视线落在杂志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条项链。那段时间他曾经送过她不少礼物,可是所有的物件中,就那条J字形的项链,是他亲自给她戴上去的,并说不准她取下来。
如今一对比,才有些了然,那条J字形的项链,大概也是出自这个设计师的。
下午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蒋正楠吩咐道:“许小姐,请过来一下。”
敲门而进,蒋正楠递给了她一张名片:“麻烦你帮我跟这位肖医生联系一下,他下个月从美国回来作交流,将在洛海待半个月,说我下个月底25日后都有空。请他排一个时间给我做手术。”
手术?许连臻抬头,慢了半拍地从蒋正楠手里接过名片。看清楚名片上的抬头,心底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整形医生。
他要去整形,要去把那场车祸所留下的疤痕都整去。
只有恋爱中的人才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看来他真的爱上钱小姐。他与钱小姐两人彼此相爱。
相爱!许连臻愣了片刻!多美好的词啊!
她从自己的舌尖尝到了难言的苦涩味道。
蒋正楠手术前一天的晚上,许连臻下楼用晚餐的时候,很奇怪地发现他居然已经端坐在餐厅了。
春节到现在,许连臻从来没有在他的屋子里见过他,更不用说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了。
两人都在的话,厨房按常规上五菜一汤,此刻已经热气腾腾地摆在餐桌上了。
许连臻坐了下来,心想:明天下午的手术,前十二个钟头是不能吃东西的。他这顿估计是手术前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忽然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最后一顿晚餐呢!多不吉利!
两人也不言语,也算真真应和了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许连臻像往常一样,只用了一碗饭,见蒋正楠还在吃,倒也不好起身。一直等到他放下了碗筷,她才起身:“蒋先生……”
蒋正楠抬头瞧着她,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倒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许连臻忽然觉得有些话实在无法说下去,就如同有一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一样,她停顿了数秒,说出口的只是:“晚安。”
蒋正楠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握着餐椅的手青筋突起。她明知道明天他要去做手术,居然可以不闻不问到如此地步。
蒋正楠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了,来的路上就明知道是这样子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一定要像头蛮牛一样撞到了墙上,才会知道疼。
那天晚上,许连臻一直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就会忆起当日蒋正楠满脸鲜血的模样,那种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的害怕,她至今清晰地记得。
在大雁的时候,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恨过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当时她坚决不离开,她说话不算话,她不履行诺言,蒋夫人又能如何呢?
可是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无声嘲笑自己那无比荒谬可笑的念头。
他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只是用习惯了而已。她又以什么身份恬不知耻地留下来呢?
许连臻怎么也静不下来,到后来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睡着了,索性就起来。在衣柜的最角落里头,找出压在最下面的那个盒子。打开,取出了那件染血的衣服。
如果说她曾从他身边带走过某物的话,那么大概就是这个了。这是他留过给她的唯一的真实。
她打开手机,点开一张从论坛上翻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头的蒋正楠身处在某个大型会议上,侧着脸,脸上的疤痕明显,视线落在远处,表情收敛。
明天之后,这样的他就会成为永远的过去。
蒋正楠去做整形手术那天,许连臻如常上班,后来辗转听说钱小姐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面。
许连臻再见到蒋正楠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已呈淡粉色,若不细瞧,绝对看不出他脸上曾有过那么长的一条疤。
贺君打了内线给许连臻:“许小姐,下午有没有空?”其实是客套话,许连臻怎么会没空。于是贺君在得到她肯定答复后,客气地道:“那可不可以麻烦许小姐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许连臻与贺君在等电梯的时候,便看到钱小姐挽着蒋正楠的手,缓步从办公室方向而来。
许连臻自动自觉地后退两步,隐在贺君身后。贺君恭敬地开口:“蒋先生,钱小姐。”
电梯“叮”一声到了所在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