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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走!让那个祖宗看见了可没好果子吃……”
扶笙被拉回了神志,他有些踉跄地被刘老三拉扯。
“那、那个人是、是谁……?”
“他是锁云……少爷。”刘老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手上毫不含糊。“是教主的……那个……”
扶笙呆愣在原地,他带着无措和慌乱地抓住刘老三的衣服,哑声追问。
“他、他是教主的……”
“对啊!萧公子你就别为难老刘了,快点离开罢!让那个人看见了可就没法离开了!”刘老三急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扶笙刚想再追问下去,却见刘老三猛地变了脸色,他回过头来,却见那名绝色少年正看着他们,然后毫不迟疑地向这边走来。
刘老三神色灰败,只得松开了手,趁那名绝色的少年还未过来时,飞快地低声交代。
“他原先是东魏国青荆城楼中楼的一名小倌,在灯会上正好救了教主。后来教主把他收为男宠,这期间他又以身救过教主一次,教主很喜欢他。他……”刘老三顿了顿,然后义无反顾地道:“他的性子不太好,仗着教主的宠爱无法无天,把轮回教大大小小的人都得罪了遍……等下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
刘老三的话戛然而止,扶笙抬眼看去,发现那名少年已走得十分近了。随着距离的拉近,少年那惊心动魄的美越发艳丽,而神色中那毫无掩饰的高傲也看得真切,但是在那绝色的粉饰下,却不会让人有丝毫不悦和不满。
绝色少年大约十五岁上下,神色倨傲地站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扶笙,扶笙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他不喜欢他的目光,即使这样他也依旧会沉迷在少年绝色的容貌不可自拔,这让扶笙感到难以形容的愤怒和难堪。
“那个谁……”少年的声音也软软的,柔柔的,扣着化不开的香甜,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他指着刘老三,似乎为难地想不起刘老三的名字。
刘老三谄媚地笑,眼神左飘右飘就是不敢落在对面少年的脸上。“锁云公子,小的是……”
“管你是谁了。”少年似乎不耐地打断了刘老三的话,指着扶笙。“喂,他是谁?”
刘老三噎住,听到少年的问话后脸色越发苍白,笑容开始僵硬。
“这、这个是……”刘老三结结巴巴,然后心一横猛地道:“这位是萧扶笙,是萧风炙道主的弟弟。”“萧风炙”这三个字被刘老三有意无意咬得很重。
“行了行了,就是那个阿猫阿狗道的小疯子整天夸得上天入地的弟弟吧。”绝色少年似乎很不耐烦地打断,斜着眼瞅着扶笙:“也不怎么样啊,传言果然不可信。”
扶笙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拳,刘老三看势不妙,连忙点头唯诺。
“那是那是。萧公子是最近加入神教的,小的正要带萧公子去萧道主那里,望少爷……”
“新来的?”名为锁云的绝色少年又看了几眼扶笙,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主意笑得开心:“这样吧,我那正好缺一名小厮,你让他过来。”
刘老三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大惊失色。“这不可!这不可,这……”在锁云的瞪视下声音又小了下去,讨好地笑。“可是萧道主他……”
“小疯子又怎么了,他那阿猫阿狗呆的地方哪有我这好。”
刘老三几乎快昏厥,轮回教六道之一的畜牲道被说成阿猫阿狗呆的地方,他只求现在怎么不真昏过去一了百了,到时候畜牲道主找他算账的时候也好有个说辞。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扶笙说话了,淡淡的声音不卑不亢。
“承蒙锁云少爷厚爱,在下不才,受单道主的关照才能前往饿鬼道……”
“你要去饿鬼道?”锁云睁大了他那双漂亮的眼,打断了扶笙的话,似乎更加起劲了。“你会医理?”
“略懂一二。”
“我有一个叫洛绎的小厮,他也是会一点医术。”锁云笑开了眼,眼角的蝶开始翩跹:“有时候他会去饿鬼道晃晃,有时候老找不到他呢,所以我才想再找个小厮。你过来后,我可以准许你寻空去饿鬼道。”
“原来是这样啊。”刘老三见状赶紧插上来。“我马上去禀报教主为您增添一群新小厮。”
“不用了。”锁云看都不看一眼刘老三,霸道地指着扶笙:“我就要他。”
说完打了个哈欠,少年眯起了他那漂亮的丹凤眼,绝色上是一副慵懒的妩媚:“你叫人教完他规矩后送到我那里,我明天要见到人。”
语毕后锁云也不管扶笙和哭丧着脸的刘老三,懒懒地向罂粟花海的另一端走去,消失在绯色之中。
3、第二骗 误解X面具X回忆
锁云向小院中走去,周围没有任何人影,所有人都远远地避开了。傍晚的霞映红了半边天,为天上地上铺上一层黄金色,似胜仙境。锁云在这绝色中,提高了唇角,那是只有他知道的,冷笑。
不会有人接近。这是你所希望的吧,季佩绝。
不会有人靠近。这也是我的目的呢,季佩绝。
小院中一竹屋一水池一凉亭,凉亭伫立在水池旁,从那里一眼便可以望见整个小院。竹屋简洁而又别出心裁:上好的赤木被镂空,雕刻成赏心悦目的图案;屏风出自名师的大手笔,画上的鸟几乎快跃出来鸣叫;床上的被子是用千年的冰蚕丝和火绒织成,冬暖夏凉。
竹屋里简单随意的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竹屋的主人却无心将注意力放在其上。锁云进屋后反手将门扣上,待在有些昏暗的竹屋中静静地呼吸着,时间像是越走越慢,几乎将近停滞。良久,确定没有人在周围的锁云缓缓松懈下来,绝色的脸上没有了微笑,没有了高傲任性,有的只是满满的疲倦。
他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呢,洛绎?
人人都说须臾山上的锁云任性不堪,放肆跋扈,仗着季佩绝的宠爱无法无天。有人在暗骂少年假清高和不知好歹,自以为救了教主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在轮回教的传言中,一名小倌在灯会上救了他们英明神武的教主,一步升天。
“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后,锁云这样疯笑着对身旁的人说:“我看到河上生死不明的季佩绝,第一反应是离开,离开!”
“但你还是救了他。”那人道。
锁云敛了眉角,笑容变得痴狂起来:“啊啊……那是因为洛绎——‘少爷,救救他啊!’——我的洛绎他那样可爱地哀求着我啊……然后我救起了季佩绝,可是……”那上挑的弧度越来越冰冷,眼底的疯狂意味越发浓郁:“洛绎洛绎……你怎么能用那种目光看他呢……你只能看我……明明只能那样看着我的啊……”
“——季佩绝,是个很幸运的人啊。”锁云轻轻地叹息,声音冰冷:“在我支开洛绎准备杀死他的那一刻,他醒了。”
这其实是一场事故而非故事,小倌在灯会上蓄意杀掉轮回教教主未果,被强制带回须臾山。
再然后,锁云开始完美地扮演着季佩绝最喜欢的形象——清傲如莲。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让季佩绝对他感兴趣后再不着痕迹地变成那人最讨厌的恃宠而骄,最后再犯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使季佩绝对他彻底失去兴趣,将他流放在须臾山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锁云其实并不在意呆在哪里,反正家早就失去了,只要有洛绎便可以了。只是之前的洛绎不会离开楼中楼,所以锁云是绝对不会离开有洛绎的楼中楼。
锁云掩着眼,阴影将那惊世之容映得诡谲邪魅。是的,他只要洛绎,仅仅是洛绎。
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锁云是一个天生的戏子,他伪装成一个被攻陷的侍宠,由一开始的冷冰冰,渐渐转变成只对那人微笑和撒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样一来,季佩绝对他的兴趣也大大降低了,这是人的劣根性。
这是一场戏,一场由他导演的戏,锁云带着红白的面具,看着台上台下的事态百川。
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样了呢?
传言中,男宠以身救了教主,从此得到教主的青睐有加,飞升枝头做凤凰。
轮回教是魔教,魔教总是见不得光的,江湖中那些自谥为正义人士的侠客总是孜孜不倦地来找轮回教的麻烦。当白道得知季佩绝前往轮回教分部时——呆在须臾山的季佩绝他们动不了——他们组织了最为厉害的一次袭击。五毒门的药很有效,火麟堂的火麟弹也名副其实。恰好被季佩绝带在身边的锁云和洛绎同样被波及,季佩绝中了毒昏迷不醒,火麟弹将石窟炸得摇摇欲坠。
锁云毫不迟疑地抓向洛绎想要逃离,伸出的手却只碰到了洛绎最后的衣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厮奋不顾身地奔向快要倒塌的石窟、季佩绝的所在之处。锁云的脑中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洛绎跑向季佩绝的身影是如此决然,锁云近乎惶恐地追过去。刚来到季佩绝身边的那一刻,到了极限的支柱轰然一声倒塌,锁云只来得及抓住洛绎的衣角,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锁云马上就明白他们的处境并不太好。倒塌的石窟将三人与外部隔绝,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季佩绝,黑暗中隐去了他卸下面具的脸。
——杀了他。血液在隐隐鼓动着。杀了季佩绝,洛绎便只能看着他了呢。
锁云最终还是没有对季佩绝动手。还用着着向那人动手吗?他坐在黑暗中晦暗地笑,旁边是季佩绝深深浅浅地喘息和不适的呻吟——他快死了,快死了呢。
……真好。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锁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配着季佩绝喊渴的呻吟显得越发诡谲。锁云睁大眼,他凭着感觉扑上去抓住洛绎的手腕,掌心下是粘稠温热的触感。
“少爷,”他的小厮在他的掌控下畏缩了一刹,却非常坚持地道:“不给教主水的话,他会死。”
“我没关系的,少爷。”黑暗中传来洛绎憨憨的笑,锁云不用去看就知道他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饶着自己的脑袋:“教、教主他很重要,我比较皮粗肉糙……”
等回过神来,锁云已经打昏了洛绎。
洛绎不愿那人死。锁云抱着他的小厮呆呆地想着:在洛绎的心中,季佩绝……很重要?重要到他宁可伤害自己也要去救他?
锁云低下头,举起洛绎的手腕细细地舔着那溢出的红色液体,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的神情。
这些都是他的……都是他的……洛绎的血、洛绎的一切……统统都是他的——
至于季佩绝……锁云斜着眼瞅向脚边的那人,被血侵泡的嫣红唇角勾出没有温度的弧度。
困在那绝境中整整五天里,锁云用血肉供着季佩绝的命。
没有水。他划开结着痂的手腕,苍白的肉良久才涌出一点点血,像是所剩无几。
没有食物。他撕咬开手臂上原本就不多的肉,嚼碎了喂到那人的嘴中。
锁云在黑暗中听着季佩绝偶尔无助的叫喊和破碎呻吟,他将他最讨厌的人揽在怀里,斜靠在石头上——因为锁云不知道到最后他是否还有力气挪到季佩绝身边,提供所谓的食物和水。
“你不会死。”被吵得烦了,锁云用手堵住季佩绝的嘴,声音微弱而恍惚地自言自语:“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黑暗中闪过一丝光,是怀中的人睁开了眼罢?细细看去,却发现季佩绝依旧昏迷着。
直到有人将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