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兄弟们呢?”马丫头又大声问。
“赞成!赞成!赞成!”一众人跟着起哄,就连哑小姐和大猴子也一脸笑容着拍手。只是哑小姐眉眼弯弯的笑看着灵动,大猴子吱吱唧唧的笑,看着有点邪恶诡异······
“诶!”二斧一急,瞪大了铜铃似的眼睛,闷雷似的声音道,“马疯丫头,我说的是你哥要娶媳妇儿!”
“哈!我哥可没说他要娶媳妇儿!你说的,不是你想的还是谁?”马丫头大笑道,“还有,你再叫我马蜂,小心明儿我就抓一麻袋马蜂蛰你!”
“啧啧,最毒妇人心呦,兄弟,你说是不是?”小猴子一边给他的宝贝大猴子梳毛,一边摇头咂舌地叹息道。
“吱吱,唧唧。”宝贝大猴子似乎很享受被小猴子顺毛的的感觉,舒服地闭着眼睛叫了两声以作回答。
“小猴子你再说一遍?”马丫头大眼一瞪,作就要捋袖子。
白面书呆子赶紧拉住她,安抚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哼!”马丫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姑奶奶不和你计较的模样”。
杜嫣笑呵呵地看着,觉得亲切有趣。
十几天前,她行至滨州地界,遇上了这个四海为家、卖艺糊口的杂耍团。正巧这杂耍团也是一路东行,她便加入了他们的团体。杂耍团里的人个个都爽朗有趣,心无城府,不过几天,杜嫣就和他们熟了。
团里的大哥叫大刀,是个三十出头的高壮大汉,使得一口好刀。平日里言语不多,却极得众人敬重。据小猴子所说,大刀原是江北的人,第二次北伐的时候被抓了兵役,撤退的时候跟着军队糊里糊涂地来了江南,又服了几年劳役,之后托人办了伤病,才算脱了身。
二哥叫二斧,皮肤黝黑,眼若铜铃声如洪钟,一脸的络腮胡子,明明不足三十,瞧着却像个四十的大汉。很像以前景裕皇后的码内阁出的那套故事里面那个名叫张飞的人物,现在有的茶馆儿里的说书先生还讲着。二斧的双斧耍的虎虎生风,看的人每一个不拍手叫好。据说他逃过荒,杀过人,跟野狗抢着东西吃着长大。也因为杀过一个胥吏,才不得不蓄起大胡子躲避官府追捕。
接下来的就没什么排序了。娃娃脸的小伙子叫吕卫,和哑小姐是夫妻,夫妻俩脾气都是极温和的。俩人年纪都不大,吕卫明年才到二十,哑小姐,杜嫣估摸着顶多比她大两三岁的样子。哑小姐虽然天生聋哑,但是心底聪慧,一双眼睛特别亮,似乎能看懂别人心底。小猴子说哑小姐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吕卫是她家家臣的孩子,打小儿一起长大。吕卫从小就对哑小姐好,后来哑小姐家里遭了难,全族流放,吕卫护着她逃了出来,之后俩人就成了亲。杜嫣推断,这个“难”,八成是受了千禧党禁的牵连。
算盘之所以叫算盘,是因为他喜欢打算盘。算盘今年十七,瘦高。没名字,跟着家里人逃荒的时候太小,就连最后是家里人都死光了还是走散了他也记不得了。好在最后他活了下来,后来有户开当铺的人家招他做小徒弟,他随了那户人家的姓。可是那户人家对他不好,动辄打骂,他逃了出来,也不要那个姓了。
马老三和马丫头是一对兄妹,客户出身。一个是二十出头,一副三十多的老实庄稼汉模样,一个十七八岁,泼辣爽朗,浓眉大眼的浑身透着股英气干练。小猴子说马老三跟着父母给主户种地,马丫头进了地主家做丫头。后来爹娘都没了,怎么着的,俩人也跑了。具体怎么着,小猴子也没说。马老三会赶马车,还会变几手戏法儿。平日里充当车夫,偶尔在大刀二斧不方便的时候也变几个小戏法儿撑撑场子。
书呆子就是个白面书生,名唤陆玉,今年整二十。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了杜嫣一跳,那个看起来小胆的书生居然还是个举人。本来是要参加今年春闱的,却在半路上丢了名证,急匆匆回了老家补办,结果还是差了一天没赶上开考。绝望之下他差点投了绿水湖,幸好被路过的马丫头拦了下来。
最后的是小猴子,人长的又瘦又小还黑。杂耍团里他负责耍猴,他的猴子名字随他,叫大猴子。一人一猴亲的哥俩似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至于他的名字,小猴子讳莫如深,对于出身也是一字不提。后来还是算盘悄悄告诉杜嫣,小猴子家里是掘墓的,他们这行,向来不许提真名,怕以后被鬼魂缠上。
最后还有一位成员,就是大猴子。大猴子极通人性,机敏聪明。因为哑小姐听不见说不出,平时交流大部分要依靠手语。哑小姐和吕卫两人自创了一套手语,杂耍团的其他每个人也只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手势。只有大猴子,唧唧吱吱地居然跟着哑小姐把手语学了个全,一人一猴的交流比人跟人的还流利。这让小猴子吃味儿不已,缠着吕卫把手语学了个全,然后乐滋滋地跟他的宝贝大猴子交流感情去了······
板子大车上的人哄笑着,老马慢悠悠地拉着车,不紧不慢地晃着。白云也慢悠悠地挪着,两边绿禾黑水,小桥人家,远山青旗,像是一幅悠长的画缓缓地拉开。清甜的稻子香味儿荡过心头,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清凉的水洗过一样,干净轻飘的舒服。
杜嫣笑眯眯地弯起眼睛,这样,真美,真好。
第十七章 杭离入京
更新时间:2014…5…21 0:14:27 本章字数:3727
明楚历1008年,八月初三。悫鹉琻晓
当杜嫣笑眯眯地坐在大车上慢悠悠地在田间古道上晃着的时候,两道飞奔的人影扬鞭呼喝着进了京城巍峨的城门。
恢律律地两声长长的马嘶响起,两匹高头大马陡然人立而起,稳稳停住。杭离把马缰在手上一挽,抬头只见蓝天朗日下,镌着“岭南杭府”四个金灿灿大字的漆黑匾额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公子,是这里。”魏小五轻踢马腹,凑近杭离,也望着高高的屋檐,嘴角一勾,笑道,“二公子倒是找了个好生气派宅子!”
“岭南的水深,京城的水更深。杭震自以为入了京便是蛟龙入深潭,东奔西走联络各个世家重臣,却不知道其实是入了泥潭,被别人操控了还不自知······你自己,还要多加小心。”
少女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杭离眉头微蹙,仰头只见眼前的浩浩的府邸,黛瓦层层,向里面望去,视线却被一面巨大洁白的大理石照壁挡的严严实实,照壁上雕着威风凛凛的猛虎,瞪着铜铃似的圆目,周围雕刻着灵芝云纹,显得气派里不失精细。当真是他二哥的风格。
杭离从两边看去,只觉庭院深深,暗影重重。他长舒一口气,点头道:“终于到了。”
两人走进府中,便有小厮跑向老王爷和杭震禀报。
杭离被引着走向书房去,转过垂花门,不期然碰上了个人——袁沛。
袁沛一愣,赶紧迎了上去行了一礼,杭离虚扶他一把,笑道:“袁叔,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多礼?”
袁沛笑着摇头,道:“公子您是主子,老奴是老奴,礼不可废。”接着他凑近杭离,小声道,“三公子总算是到了,王爷等您都等急了呢,发了两次脾气了!”
杭离眉头一皱,把袁沛拉到一边,弯腰小声请教道:“袁叔,怎么回事?”
“唉?”袁沛似乎很惊讶,一挑眉,显出眼角几道皱纹,“你还问我?何家初六的喜事,王爷叫你早些把贺礼送来,你却拖到现在······”
“哦?”杭离眸色一深,淡淡的不辨喜怒的声音拉长,一个音卷着调子在袁沛耳边绕了几绕。
袁沛心里一紧,“咯噔”一下直觉不妙,似乎不对······
“呵呵,还多谢袁叔相告,呵!”不待袁沛说话,杭离嘴角一弯,眼瞳漆黑如墨,冷冷地大笑一声。放开袁沛,转身大步流星迈向书房。
袁沛愣愣地看着杭离健拔的背影,只觉一阵寒意满上心头,暗道不好,低头快步寻杭震去了。
书房很大,点着上好的岭南沉香,桌椅书架皆是黑檀木料,窗户开得却有些小,显得屋子里有种肃穆沉重的的感觉。
“父王,孩儿来迟了,请父亲责罚。”杭离推开门,对着高坐的岭南王恭恭敬敬地一拜,懊悔地请罪。
岭南王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头发半白,梳得一丝不苟。若是没有深深浅浅的皱纹,依稀能看见年轻时英俊的相貌。眉目间有几分慈爱的笑意,一年多后,当杜嫣第一次正面打量传说中的岭南王时,总让她有种感觉,杭离和鄢霁俩人是生错了爹。
岭南王摇摇头,摆手道:“罢了,还好赶上了。这次就算了,记得,没有下次!”
“是,孩儿记得。”
“起来吧。让父王看看,你带来了什么?”
······
“二公子!”袁沛气喘吁吁地找到杭震,喘着粗气禀报道,“三公子回来了!”
“嗯,我知道。”杭震点头,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投入水池中,引得一片彩鲤争抢。彩鲤是上好的品种,条条都有半尺多长,鳞片鲜红,好像名贵的血玉。浮在碧青的水里,碧水映着白石栏杆,分外好看。
“这鱼饿得久了,见到鱼食就争着扑抢,唯恐晚一步没了机会。知道早一步游过来的,倒是聪明。”杭震自言自语着,声音不大不小。他身着一身墨色便服,金银线绣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猛虎。衣服略有些宽松,却不损人显得英俊挺拔。
接着杭震嘴角一勾,把几粒鱼食捏在指尖,啪啪的几声轻响,朝着抢的最狠的锦鲤头上弹去。只见湖面荡起几圈涟漪,被打中的几只鲤鱼尾巴一弹,没入湖中。杭震似乎有些同情,似是惋惜又似嘲讽道:“来的早了一步又如何,该吃不到的,还是吃不到,平白还要再讨一顿打,何苦呢?”
“二公子!”袁沛急道,“你还是去看看吧,小的觉得,二公子不像是凑巧赶来的!方才小的在外面遇上了二公子,他似乎,似乎对何家婚事很清楚!”
······
书房大门敞开,杭震未曾进入便听见了屋里父子两个谈笑的声音,眉头不禁一皱。但是随即立刻舒展开,朗声亲热地笑道:“我刚听闻三弟赶来了,父王,您看,我就说嘛,三弟做事向来稳重,怎么可能耽误了时间!来,三弟,让二哥看看!······”
杭离闻声,面色一喜,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惊喜道:“二哥!”
“哎!哈哈,三弟!你总算来了!”
两兄弟亲热地抱在一起,杭震笑道:“哈,三弟,大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
“二哥,你瘦了。”杭离眼睛一涩,兄弟俩抱上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杭震身体不如在岭南时壮实。
杭震眼底一抹异色一闪即逝,玩笑地拍着杭离叹道:“唉!京城饭菜到底不比岭南的可口啊,呵呵······”
“二哥——”一听此话,杭离心下不知为何突然一酸,忽然又想到珃儿的话:
“······至少现在杭震已经折进去了······”
折进去了?如何个折进去法儿呢?
杭离深吸一口气,喉结一动,直视着杭震的眼睛,沉声道:“二哥,咱们是兄弟,咱们岭南人,出了事情,都是兄弟们一起扛的。”
看着杭离黝黑干净的眼睛,杭震心底一突,面上却点头笑道:“是啊,岭南人,从来没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