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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安排好,卓扬秘密联系过卓缘,最后对着旁边的阿义招招手:“义哥,走吧,我们去严氏总部坐镇。”
阿义看了看表,与凌彩衣交换了一个眼神:“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天亮我再送你过去吧……”
卓扬站起身一摆手:“来不及了,等天一亮,逼宫的人就上门了!”
☆、视死如归
早上九点;亮白阳光从钢筋水泥丛林上空播撒下来,将喧闹忙碌着里岛照耀得斑斑驳驳、忽明忽暗。亦如这个复杂世界,善恶交织;悲喜无常。
坐落于皇廷大道严氏总部依旧居高临下,藐视着周边鳞次栉比楼宇。可是气派而辉煌玻璃幕墙底下;却笼罩着令人窒息阴霾。
从大门口到电梯,到各个楼层,都有不同人马进进出出,紧张奔忙着。涉及到公司机密文件被分批转移了;天还没亮;各部门主管便纷纷下了封口令,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都知道这一次事件非同小可。
从昨夜严耀钦失踪消息传出;每个人心底里便开始打起自己算盘。像严氏这样家族生意,大家长安危有着举足轻重影响。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严耀钦真回不来了,那将意味着有些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而有些人荣耀即将走到尽头。
整座严氏如同一座坟墓,死一般静寂。而静寂之下,是翻滚沸腾岩浆,只要一点点震荡,寻到个出口,就会激烈地喷薄而出,铺天盖地,将所经之处一切摧毁殆尽。
该来终于来了。
一队人马气势汹汹杀了进来,带着骇人戾气,尽责秘书小姐迎上去试图询问身份,却被一把推开,重重撞到了桌沿上,疼得当即流下眼泪。为首男人冷漠地扫了一眼,鼻孔轻哼:“看清楚是谁!以后这里,就是来做主了。”
保安们应声冲了过来,却在一群高大凶悍保镖面前胆怯地缩了回去。
带头几个都是严氏本家,从前负责泰国方面毒源或里岛散货,捞得盆满钵满,谁知严耀钦当家之后逐渐洗白,致使这些人断了财路,又没有正当本事,仅仅靠着所谓严家人身份每年吃到些花红,根本满足不了早已养成奢靡习性,于是怀恨在心。
从前他们摄于严耀钦威严,都是敢怒不敢言。早盼着有人能揭竿而起,将严耀钦置于死地,好得以翻身。因此一经得知严三休养生息之后卷土重来了,无不跟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并纷纷起誓,只要严耀钦一死,他们绝对双手赞成严三上位。
而正当中,被这些人簇拥着,正是蛰伏已久严家老三严耀宗。他脸上挂着狰狞冷笑,亮出锋利獠牙,如今严氏在他眼里,已经是一块案板上肥肉,大可以漫不经心地撕咬,咀嚼,吞咽入腹。
就在昨夜,他眼睁睁看着恨之入骨仇人严耀钦与其手下一起被困在了废弃隧道之中,全部炸成灰烬。狂喜过后,他已经不耐烦再等待了,连夜发起这次家族会议,只要会上超过半数人支持他做新一任当家,这半生颠沛流离与忍辱负重,就算是熬出头了。
他为这一天等待得太久,失去得太多,在漫长痛苦煎熬之中,整个人几乎疯魔。此刻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他想要发出满足微笑,却止不住嘴角抽搐。
脚步声锵锵作响,兴奋“暴徒”们以“主人”姿态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人们都抬起头默默注视着,却没有谁敢出声询问,更没人敢出面阻止。生意是严家生意,所有姓严,自然都是主人。不管主人家是争权夺利还是自相残杀,都没有外人插手余地。
会议室外,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头。隶属各家保镖,律师,秘书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负责东区治安郭督查和警民关系科冯科长都为了严耀钦事一早赶了过来,也只能耐心等在外面。
严耀宗一到,所有人自动避向两侧,让出一条通道。严三仿佛一个即将登临绝顶王者,踌躇满志,得意非凡,大步前行。
一只脚迈进门口,却顿住了,他没想到,在大理石会议桌上首正中,那个本该属于他位置上,端坐着一名早已被他遗忘掉了小小少年。
…
望着那张与爸爸有着三分相似脸孔出现在门口,卓扬像是被剥光了丢进冰水之中,全身汗毛嗖一下竖了起来,连心脏都被冻结了,忘记跳动。
从凌晨到现在,他一直安慰着自己,那个男人是严耀钦,半辈子水深火热,九死一生,早已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身,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栽在躲躲藏藏严三手里。说不定他是被什么事、什么人绊住了,或者是故布疑阵迷惑对手……
可是所有猜测与希望,都随着这张脸孔出现,而彻底破灭了。
严耀钦与严三之间,是死活宿敌,严耀钦在里岛势力盘根错节,绝不容小觑。严三敢于大摇大摆现身,那只能说明,他已经确认严耀钦再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了。
整个世界嗡嗡作响,卓扬脑海中反复盘旋着一句话——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那个叫严耀钦男人,他死了……
卓扬知道自己是喜欢严耀钦,却不知道已经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如果那个男人消失了,那么从今以后,再没人细心地为自己研究加了肉桂粉清汤饺,再没人一边严格看管又一边纵容着自己,再没人背起自己沿着湖边石子路散步回家,再没人入睡之后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温柔地亲吻额头……
短短两三年之间,能回忆起喜怒哀乐,全部都有那个人身影。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严耀钦,没有了属于自己老严,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
大理石桌面冰冷坚硬,真皮座椅宽大厚重,卓扬整个人深陷其中,被衬托愈发苍白瘦小,似乎只需要伸出几根指头,用一点力,就能将他生生捏碎。
严耀宗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目中无人地径直走了进来。除了严耀钦本人,再没人有资格被他放在眼里。
而会议桌两旁满满严氏族人,各自显露出复杂表情,对于严三出现,他们也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会场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恐怕很多人早已做好了调转枪头准备。
卓扬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这位就是三叔吧,久仰大名。让奇怪得很,爸爸昨晚刚刚出了事,三叔就突然现身,还大张旗鼓召开家族会议,可真是有备而来啊!倒像是准备许久了一般从容。如今爸爸暂时失去了联系,连警方都认为他只是失踪,可是看三叔神态,是笃定爸爸已死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本人就是杀了爸爸凶手,因此比谁都知道实情!”
少年伶牙俐齿、语带机锋倒真有些出乎严耀宗意料,他挑挑眉,嗤笑道:“就是那个连亲老爸是谁都不知道野种小侄子?哼哼,真是胆大,这正中间位置,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哪能够什么杂七杂八人都在上头大放厥词!看在二哥给当了十几年便宜老爸份上,就替他教导几句,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他漫不经心扫视着满座人等,高声喝道,“是严氏子孙,上个当家人亲弟弟,上上个当家人亲儿子,来接手严氏一切,名正言顺!谁再把和二哥失踪扯上关系,就是居心叵测!可别给外头郭督查、冯科长几位增添不必要麻烦!”
左右严耀钦已死,区区一个毛孩子,碾死他比碾死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力气。之所以耐着性子与之周旋,不过是还不想过早撕破这张斯文假面皮罢了。严三是有恃无恐,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他杀了严耀钦父子,只要警方手里没证据,照样奈何他不得。就像当年夺权失败之后,严耀钦四处追杀他,害死他老婆孩子,逼得他不得不远走马来一样无从追究。
这个世界除了法律和道德之外,还有一种不得不遵守世俗法则——强权。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肆无忌惮将弱小者践踏在脚下,蹂躏凌|辱或者拆骨食肉,不用负任何责任。
此刻即将接收权利严三,望着即将失去权利卓扬,眼中便绽射着吃人凶光。卓扬在这目光威逼之下,双手止不住战抖起来,只有紧紧扣住扶手边缘,才不至失态。这种强硬对峙他本就不擅长,而严耀钦离去,更是抽走了他所剩无几力量。
可是没办法,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已经没有退缩余地了。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如三叔所言,野种是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更何况,爸爸早已登报和脱离了父子关系。但无论如何,还是姓严,和大哥,是实打实兄弟。严予行是严家太子,这毋庸置疑,那做弟弟帮哥哥守着位置,有何不妥?”
他一扬手,将连夜找出遗嘱摔在桌面上,上面清楚记载了严耀钦死后留给严予行一切。会场上传来了交头接耳沙沙声。
看着这份遗嘱,卓扬心被狠狠拉扯了一下,疼得想哭。就在昨夜,当他打开书房保险箱翻找遗嘱时,看见摆在正当中,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财务票据,而是一张自己随手画出速写图。那张图里,爸爸站在公寓露台上打着电话,只有简单勾勒几笔,线条粗糙而潦草。
像那样画,自己随手就可以涂抹出无数张,可就是如此平淡一张小画,却被整齐地裁剪掉毛边,用硬塑膜封好,如同稀世之宝一般,被单独摆放在保险箱上层正中位置。
无意间反转过那幅画,看到自己随手记下文字,卓扬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睛。上面记载,正是那间位于墨尔本私立中学。原来从那时候开始,爸爸已经知道了自己打算。那么之后他决定放自己远行,并不是什么逃避和退缩,而是宁愿压抑住心中情感,去满足自己一个心愿。
他无法想象,当自己满载着喜悦与希望远走高飞时,老严又是抱着怎样心情,目送儿子离去。
真后悔,为什么那时不留下来!不留在老严身边!为什么不呢!
现在什么都晚了……世上再没有老严了……
看着众人传阅着那份遗嘱,议论纷纷,严耀宗面带不屑:“哦,替大哥守着?哈哈哈,那可要告诉个不幸消息了,刚刚听说,今天凌晨大少爷坐了胡家飞机往回赶,谁知刚起飞没多久,就失去了联络,很可能……现在已经掉在太平洋里喂了鲨鱼了。不相信话,就打开电视机看看,新闻说不定还在播呢!”说着戏谑地大笑起来。
话一出口,举座哗然,形势再次发生了戏剧性扭转。谁也想不到,叱咤风云严家父子会死得这样容易。
严耀宗仰着脖子笑了几声,却干巴巴收住了,因为在他对面,那个少年并没如他所想一样,表现出惊慌失措,反而比刚才更多了一份平静与坚定。严三干咳几声,制止住场中喧嚣,胜券在握地宣布:“大家长和太子双双遇难,耀宗深表痛心呐。但是蛇无头不行,总要选出来个决策人,带领大家做事。现在就都表个态吧,有人反对严耀宗吗?”
严氏族人彼此交换眼神,迟疑着各自表态——有人早有异心,当即倒戈;有人见机行事,曲意逢迎;有人垂首沉默,敢怒不敢言。
看够了这形形色|色嘴脸,卓扬把他们一一记在心里,冷冷说道:“大哥出事了正好,省得麻烦。三叔啊,这样简单事,就不需要多费唇舌了吧,按照爸爸遗嘱,他死了,一切由大哥继承。那大哥死了呢?这个同母异父弟弟,和身为叔叔一样拥有继承权,所得到一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