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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小道十分阴暗,四人又都怕惊动绑匪,不敢用魔法照明,只得靠着贝尔法斯特一双夜眼领路,一人拉着一人,提心吊胆地向下走去。上官清容内力早已满提,只待一会儿一挡杀人,佛挡杀佛!
走到小路尽头,阴湿恶臭之感越发明显,两旁却似有些响动,不知是人是鬼,听得四名人类毛骨悚然,拘拘缩缩,几乎要抱成一团。唯有贝尔法斯特淡定如初,除了不时舔舔嘴角的口水,再无其他异常。
上官清容虽没练过暗器,眼力却也不俗,离那些声音近了,才发现两边竟都被挖成了山洞,外面架上铁栏杆,里面或卧或躺的都是人,有的还被铁链锁住,身上莫不带伤,情形极为凄惨。
难道这些都是被那劫匪绑来的人?那兰斯学长也和他们受了一样的苦?想到那位似兰斯馨的学长被锁在山牢中生死不知,上官清容心中一阵阵酸涩难抑,急切地追着贝尔法斯特的步子,往地道更深处走去。
又转过几个弯子,他们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既然有光,他们就很难隐藏身形,四人对视一眼,都定下了强攻的意见,上官清容暗叫贝尔法斯特到前面突袭,尽量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敌人,若是做不到,就叫一声,他们好冲出去与劫匪撕杀,趁乱救回兰斯前辈。
贝尔法斯特却不把几个人类放在眼里,咧嘴微微一笑,鲜红的舌头舔上了唇角,身形一闪,便看不到踪影。又过了一阵,一道浓烈的血腥气弥散开来,贝尔法斯特脸上糊满鲜血,一脸骄傲地跑回上官清容身边讨赏。
四人见事已谐,又跟着贝尔法斯特前行,走到灯光亮处,便见到一地尸体,上面横七竖八都是利爪痕迹。贝尔法斯特献宝似地让主人看这些尸体,却没得到什么称赞,那四人全是脸色铁青,一副将要呕出的模样,弄得贝尔法斯特十分无趣,叫他们躲在门后,自己先去门外探道。
四位魔法师一分钟也不想在这血屋里多呆,纷纷表示贝尔法斯特的贡献已经够大了,接下来他们应当齐心合力,共同应对敌人,不要再偏劳它一只了。不等说完,上官清容已打开大门,率先闯了出去,此时诺顿的脚也不软了,科林的腿也不抖了,米洛奇跑得比豹子还快,眨眼就都把贝尔法斯特甩在了后头。
出了门之后,几人都有些傻眼,外面竟是一个极大的大厅,四围都有高达数十层的观众席,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当中一个高台,数道灯光打在其上,映得明如白昼,而在高台上冲起一道光柱,竟比周围灯光还亮。
光柱当中,正立着神情凝重的兰斯学长。他身上倒没见什么伤痕,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对面一个肌肉鼓得几乎要爆烈开来的强悍斗士正不断地用各种词汇辱骂他,激他与自己动手。观众台上也是声浪连天,不细听也知是嫌兰斯不肯动手,只用魔法防御撑着站在场中。还有些情绪激动的观众已开始向场中扔东西,不时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上官清容自见了兰斯,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管之前拟定了什么作战计划,脚下施力,几步便跳上当中的台子,对着圣光障壁中的兰斯高声喊道:“学长,我来救你了!”身旁那名斗士还想向他动手,被他一把抓住拳头,直扔下台去。
兰斯此时脸上才现出几丝脆弱,神情似喜似悲,收起魔法,刚要拥抱上官清容,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推他离开:“你快走,这种地下斗技场的背后都有很强的势力的,你一个二年级学生,哪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保镖。快走,再不走就连你也要被他们逼着角斗了!”
上官清容正要说什么,下面却传来科林的叫声,眼角余光扫去,贝尔法斯特和三位同学竟都被人团团围住。他心一急,也不顾解释,一把抓住学长手臂,拉着他往下就跳,瞬间从埃姆拉之链中掏出了红晶法杖,一道龙卷风打出,卷着三名同学和一只魔宠飞过人墙,到了自己身边。
“贝尔,快找出去的路!”来路已被人堵得水泄不通,上官清容手执法杖,挡在四名同学身前,连诵法咒,先在身外布下了火系八卦阵,独放了这个最可靠的十级魔宠为他们寻找生路。
在熊熊火墙的阻隔之下,场中打手都不敢近前,就连观众都为他们主动让开通道,好让这坐移动火城离得自己远一些。
抢人行动顺利得出乎众人意料,直到最后才有几名魔法师追着过来施水系魔法灭火。不过贝尔法斯特的魔力本就相当于十级水系魔法师,那些人放出的小小水龙根本不放在它眼里,未及接近他们,就被贝尔法斯特指挥着反噬主人,又造成了那个地下斗技场新一轮的伤亡。
出门之后,上官清容吸取了来时的经验,每人加了个漂浮术,直接把五人衣服系在了贝尔法斯特手上,由他牵着众人,如放风筝一般跑回校园中。到了学校,他们才敢相信自己安全了,俱都感到全身发飘,手足酸软,飞得有些不大舒服,也不及回宿舍,就在进门不远处的花廊里坐着歇了一气。
待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打算各回寝室时,兰斯学长突然拉住上官清容的手,对那三人一豹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崔斯特单独说。”
他神情极为严肃,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手也紧紧握住上官清容的手,不肯放松半分。
孝子
人都散去后,兰斯紧紧坐到上官清容身边,揽住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崔斯特,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上官清容只顾得上在意他们二人之间挨得太近,姿势过于暧昧,兰斯学长呼出的气息暖融融地吹在他耳边,哪还听得见人家说的是什么,将身子往空地缩了缩,羞涩不已地应了一声:“嗯?”
兰斯又往他身边挤了挤,警醒地看了看周围,重又凑到他耳边,严肃地说道:“昨天绑架我的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当时我到你宿舍去找你,正好遇见两个打扮成仆人的人,他们就问了我一句‘崔斯特少爷?’我当时没有反驳,他们以为我是你,才会绑架我的。”
“什么?”上官清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眼中充满愧疚:“学长,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仇人?那些人把我打晕之后不久我就清醒了过来,只是没办法挣扎,他们以为我没醒,说了很多话,都被我听见了。他们说,是有个女人要他们杀你,幸亏他们知道你是个斗士,打算把你卖到斗技场赚笔钱,我才能活到现在。”
说到这里时,兰斯的身体微微发颤,放在上官清容颈上的手也变得冰冷潮湿。
也不知学长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只一想起来就怕成这样子。上官清容再也不顾得害羞,立刻反握住他的手,右手搂住兰斯的背后,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学长,你受苦了。”
他的手握上时,兰斯僵硬了一下,旋即用力回握住他,身上慢慢地停止了颤动:“没关系,我没事。我被他们抓走时的确有此怕。”他咽了口口水,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很庆幸,被抓走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温柔地看着上官清容,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我毕竟是个六级魔法师,而且从小就在神殿长大,掌握的魔法比你多得多。我那时,被关在那个斗技场的地牢里时,就一直在想:要是当时他们抓到的不是我,而是你该怎么办?你才刚掌握了初级圣光术,连防御术都没学过,能撑得下来么?虽然你是个斗士,可那里参加角斗的人也都是斗士,而且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对不起,学长。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兰斯越是温柔,越是不肯责备他,上官清容心中就越愧悔难当。人家明明是为了他才受苦,如今还颠倒过来安慰他,叫他保重自己。这般关切,他真不知该如何报偿,唯有——上官清容脸一红,转瞬又白了下来。奥伦学长不是教过他,这世上的男子都不好男色,兰斯学长对他这么好,多半也不是为了他这么报答。
他若就这么献身出去,也许反而令人家心中厌恶。可是除了这副身体,他还有什么,可以给人的呢?
兰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蕴含着深切的激动和感怀:“不要再道歉了,你没做错过什么,而且你救了我。啊,还有你的室友们,你们把我从竞技场救了回来。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时有多紧张,多激动,多害怕……那种竞技场背后的势力都很强大,我生怕你们也都会被他们扣下,也像我一样留在里面当角斗士……”
上官清容轻拍着他的后背,陪他在夜光下坐了许久,等到兰斯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才送他去了宿舍,自己孤身离去,徘徊在校园中的小路上。
那些来绑架他的,会是什么人呢?他猛地想起在校长室听到过的,昨晚有休伯莱家的马车进入学校一事。休伯莱家,一个女人,雇人杀他……这几项要素凑在一起,几乎立刻就在上官清容心中,拼出了凶手的肖像。
不是他的继母,又还能有何人?
父母要杀子女,子女理当引颈待戮,否则便是不孝。继母若要杀他,只消告诉他一声,他难道还敢跑么?又何必兴师动众,叫这些人来绑架他,最后弄得兰斯学长受了这般苦?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是去官府控告继母,替兰斯学长报仇,还是揭过此事,保全他一家?子不言父母之过,可父母犯了大罪,子女也该大义灭亲……毕竟兰斯学长为他受了一场罪,他无论如何,也该做一点事补偿人家。为了兰斯学长,担下这个不孝的罪名又有何妨?今日就算为他死了,又有何憾?毕竟兰斯学长在那个可怕的地下竞技场中,一直替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该受这罪的人,原本是他啊!可学长不仅没有怪他一句,还要他保重自己,千万别被人害了。
一直到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才赫然意识道,自己已经出了校园,走上了回家的路。虽然他每次都是坐着车在家与学校中往返,但也还记得回家的路,刚才纠结之下,竟不知不觉地往家中走去了。
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后,上官清容并没有掉头回校,而是继续往家里走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该回家一趟,将继母的所作所为,告诉父亲,请他主持公道。
就算他想回护继母,兰斯学长将来在官司处说了那些人的身份来历,官府岂有查不出幕后主使之人的道理?不管继母当时要杀的是谁,那些人确是绑了外国公主的儿子,此罪之大,说不定整个休伯莱家都要受其牵连。
可是以子告母,其罪也不小。母亲罪发当诛,自己这个儿子身犯不孝大罪,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都是要死,就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一点,至少让父亲早做防犯,知道妻子犯下的滔天大罪,早些休弃了她,好保住休伯莱家,和他两个弟弟的生路吧!
眼前已看得到休伯莱家的大门,屋内灯火通明,显然主人还未睡下。上官清容推开大门,在仆人异样的目光下,满身杀气地沉声问道:“夫人在哪里?”
他的脸绷得几乎有些发青,那名休伯莱夫人的贴身侍女见了他,吓得惊呼一声,把手中的花瓶都扔到了地毯上。另外几名不知真相的仆人也被他的气势吓着,抖抖索索地指了指休伯莱夫人的卧室门:“夫人……正在,正在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