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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夏日里最清爽宜人的地方就是湖边的柳树下,看着树叶飘入湖中,漾开一圈圈淡淡的波纹。可是她身在宫内,处在珍稀繁花的姹紫嫣红处,无法品味这一方恬淡带来的绿意盎然、清新舒适。
驻足看到了三两片树叶飘入如潭的碧湖中,他才安心离开这片静地。
*
大厅内,瑾王早已喝完了一杯茶,管家脸上也焦急难耐,也想到相爷动作这么慢,让瑾王等久了可不好,虽然瑾王脸上还没露出不耐。
可是,从他动作中就可以察觉他的不耐了,他放下茶杯时,食指轻弹了下杯沿,浅浅的一声,却在管家心中敲响了警钟。
幕帘拂动,进来一成熟稳重的身影,瑾王抿了抿唇道,“相爷。”
映入凤相眼帘的是一抹浮沉的暗影,瑾王刀削般坚毅的轮廓笼在其中,喜怒难辨,唯见他紫色蟒袍上一条盘根错节的巨蟒,森然迫人。
唇畔逸出一抹惯有的浅笑,客气有礼地恭维道,“不知王爷今日有空来我这相府,所谓何事?”
凤相历经两代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能够爬到今日的高位,自有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岳父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婿今日登门拜访,当然是有事,而且是重要的事。”
瑾王声音还是平淡无波,凤相眉心骤然蹙拧,恍惚间,觉得瑾王眸底那无边无际的深黑似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带入那个漩涡,再也爬不出来了。
岳父?小婿?
凤相怔然过后,眉梢逸出一抹自嘲,他们之间,何时承认过各自的翁婿关系了?
“小婿希望岳父大人能够娶黑轩玉。岳父不到而立便已丧妻,数十年来,一直为天朝费尽心血,是该想想清福了。黑玉国郡主不介意续弦,愿意委身下嫁,岳父不会推脱吧?”
凤相迎着瑾王面无波澜的刚毅脸庞,听着他削薄的唇畔抿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声音却是极其平静。
“你凭什么要我娶她?”
凤相若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就不是他自己了,喉咙滚动了两下,挑了挑眉头道。
哼,享清福?
真娶了那个女人,家里不搅个天翻地覆才怪,那个女人就等于麻烦两字。
☆、真品跟赝品
况且,他心中的心魔早已扎了根,那个位置,错了一次,就不想再错第二次了,宁可让它荒废着。
“凭这,够不够?”
瑾王眸色深沉,沉声冷哼,带着淡淡的不屑,从容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卷轴,砰地一声甩开,卷轴被打开了,是一卷少女图。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凤相,也忍不住一惊,嘴巴微张,错愕的双眸瞪着唇角挂着一抹浅笑的瑾王。
“你……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书房的暗格明明只有自己知道,而且刚才他由管家陪着在大厅,不可能分身去取画。
而且,书房门口,有东溟守着,凤相绝不相信瑾王有这个插翅的能力隔空取物。他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问道,脸上的惊讶还未褪去。
“如果本王说本王手中的这幅画是真的,而相爷书房里的那幅画赝品,相爷会不会相信呢?”
瑾王眼底眸色流转,如五色光彩洌横斜,令人琢磨不透,声音淡淡的,却直接让凤相眉心拢成一团。
“赝品?”
凤相眯起眼睛,低喃道。两鬓的几撮白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凌厉的目光。
“赝品。”
眼睛眨也没眨,瑾王重复了凤相的呢喃。
“你当初得到这幅画是从谁那里得到的?”
瑾王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凤相却惊了惊,想起了这幅画当初是从自己妻子的棺木中取出来的,这是晋元皇太后刚入宫时,画师所作,一直保留在宫内,后来凤卿母亲去世,皇后便将这幅画送到相府,希望自己的妹妹在黄泉路上并不孤独。
这幅画的珍贵在于当今皇太后极其讨厌他人为她画像,这是唯一的一幅,或许也会是她今生唯一的一幅纪念。
“内侍是我的人,他给你的那副就是赝品,那副赝品还是我临摹的,你撬开卷轴,会发现卷轴上有几滴墨汁,那是我不小心滴上去的,幸好被卷轴遮挡着,看不出来。这些年,这幅真品,一直在我手中。我当初保留着这幅画,就想着也许有一天会派上用场。没想到,今时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瑾王神色清平,并不打算给凤相逃避的空间。
凤相唇被咬得发白,恨恨地道,“好,我答应你,画给我吧。”
瑾王脸上拂开一抹寒笑,声音冰冻三尺,“岳父大人,等你娶了黑玉国的郡主时,这画就是你的了。”
凤相的眼底微微一波,挑了挑眉头,语气带着不甘。
“没想到老夫活了这么年头,还会栽在后生晚辈的手中,本以为会栽在陛下手中,没想到是王爷你。太后还真是为老夫选了个好女婿啊!”
幽幽一叹,叹出了心声。
凤相不得不再次打量起瑾王冷峻的面目,颇有感慨,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自己就算为难,也不能将他怎样。
爱屋及乌是不起来,就当买了个教训吧。那幅真品,能陪伴自己度过后半生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岳父大人,小婿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风相的淡漠
瑾王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视线迎上凤相的双眸,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虑。
看得凤相疑窦丛生,不由打起精神应付,这小子又想出什么陷阱,要逼自己跳下去。
瑾王唇角噙着一抹苦笑,语气却是从没有过的沉重,“凤卿本来的性格是怎样的?”
凤相一愣,全副武装的身心顿时松懈下来,没想到瑾王有此一问,对自己那个女儿,他确实是太过淡漠了。
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根本就没那闲情逸致去理会,儿子也就罢了,女儿就更加不待见了。
这被瑾王这么一问,他居然发现自从凤卿出嫁后,他根本就一面也没瞧过她,归宁她也没有回来。
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努力回忆,却浮现不了凤卿的五官,模糊不堪,根本就一如路人甲乙丙丁。
看到凤相几乎被自己一句话就问倒,瑾王眸光清明,略微锐利,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嘲讽,“凤相对自己的女儿还真是一无所知啊,怪不得王妃归宁也不想回呢!有这样的父亲,本王也定然不要回的,还不如一个人清净。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凤相眉头皱起,不解地瞄了一眼瑾王,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又太过模糊,他这算是为凤卿不平吗?
凤相眉心拧得更紧,而瑾王嘴角除了一抹冷笑,轮廓分明的五官找不出异常。
“王爷此话何解?”
表情微微不自在,凤相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没别的事了,就算本王告诉凤相,凤相也不一定懂的。本王还有事要进宫面圣,这下就不打扰相爷了。改日相爷跟轩玉郡主大婚之日,这喜酒,本王这个女婿还是要来喝一杯的,借着这机会冲冲喜,最近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太糟糕了!”
状似有感而发,瑾王像是对凤相说的,又仿若自言自语,削薄的唇角仍似带笑。
“老夫送送王爷吧。以后王爷还是称老夫为凤相或者相爷好了,无需称呼老夫岳父大人。王爷的这一声岳父大人,老夫真的是承受不起。”
凤相也发觉了每回瑾王一说这几个字时,咬着出来的,带着一股内敛的愤郁,而且这股气,是冲着自己来的,令他百思不解。
同时,这“岳父大人”四个字,还真是太沉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用送了,这相府的路,本王还是识得的。”
瑾王睨了凤相一眼,眸色转深,别有深意道。
将手中的卷轴收好,放回了袖口中,甩袖离开。
凤相目送着瑾王颀长的身影离去,良久,长叹一声,“报应啊。”
*
御书房
瑾王到了门口后,皇帝的贴身内侍笑颜逐开地迎了上来道,“瑾王爷来了,皇上说王爷来了,不用禀报,就直接进去吧!”
瑾王嘴角勾起一道浅笑,客气地道了一声,“麻烦高公公了。”
高士一愣,没想到一向冷漠的瑾王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傻了下,忙回道,“王爷客气了,哪里,哪里……”
瑾王唇角的浅笑划开的弧度更大了,连带的,眉梢上,也沾染了斑斑笑意。
☆、皇帝也会撒娇
他倏然发觉人与人相处,有时候,多说一句话,便会有什么不同产生。
推开门,入内,发现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坐在御案前,时而凝眉盯着手中的奏折,时而提起朱砂笔在上头奋笔疾书。
似乎察觉到有人视线盯上了自己,明黄的人影抬眸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叹了口气,语气哀怨涟涟,“好累啊。”
瑾王笑意清峻,淡淡地看进他眼底,声音不高不低,“陛下不累才怪,这万民都还指望着陛下千秋万代,安居乐业呢!”
“少拍我马屁了,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说说真心话,敢抱怨累。要是被母后听到了,少不了一顿说教。”
皇帝声音淡雅,带着浓浓的抱怨。
瑾王对他撒娇的行为极为抗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陛下是不是又有事要本王代劳?”
“答对了,要什么赏赐?”
皇帝扬了扬眉,双眸带着湛然的笑意。
在瑾王带着询问的注视下,他缓缓道,“最近传来消息,萧然城有异样,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去那一趟,查探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异样?”
瑾王本来垂眸,听到这,不禁低喃抬眸,眸色变得幽深难测。
“最近那边动荡不安,萧然城的城主卫道高在家昨晚被刺杀了,这是八百里加急。”
皇帝转回御案前,从纷乱无章的奏折堆中准备捡起了一本,朝着瑾王抛了过去。
“这么说萧然城有猫腻,现在萧然城谁当家?”
瑾王目光深邃,落在手中翻开的奏折中。
“卫道清,卫道高的叔叔,此人贪财嗜色,容易被收买,我这边就算派人过去接替卫道高,也需要十来日。萧然城虽离京城不远,车马舟顿,还是需要时日的,毕竟也是隔着一座大山一条河。”
“先皇曾跟我说过,要想在京城安稳度日,萧然城断然不能失守。那城易守不易攻,失去萧然城,京城便失去了一道防线。这打仗行军的事,你估计比我还懂,我也不在你面前卖弄了。”
“不过这萧然城,让别人去,我还是不太放心,就算去了,他们也查探不出什么东□□,只有你可以胜任。”
皇帝昂然而立,眉头轻皱,看着瑾王道,目光中有着绝对的信任。
“这……我最近分不开身,”瑾王的声音慢悠悠的,却顿了顿,显然有后话,皇帝不禁一愣,这最大事件,他从来没有拂逆过自己,哪一次不是主动请命来着?怎么这一次……
“凤卿出了点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瑾王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心头倏然一窒,每每疑惑,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呢?
若是自己的,那多好啊!
“怎么朕不知道她出了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帝听后,语气开始着急起来,幸好瑾王似乎还在沉思中,没有听出异样。
皇帝自己察觉到了心急,便不由多加了一句解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