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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宁王欺负得这么惨,还觉得他会是一个谈情说爱的人吗?”
凤卿莞尔,不由反问。
清容一愣,怔然良久,呐呐地道,“也是,宁王除了恐吓跟威胁,还有邪笑,好像什么都不会,不是一个好情郎。”
凤卿叹了一口气,唏嘘不已,清容还真是一针见血。
若是被宁王听到了,估计会气得直接掐死清容的小命吧。
那个时候,天雷不知会否跳出来呢?
“可是姐姐不喜欢宁王,难道喜欢瑾王。也对,毕竟姐姐是瑾王的王妃,而且瑾王也说过是喜欢姐姐的,如此一来,还是瑾王比较适合姐姐。”
☆、抱着睡了一晚而已
清容低喃着,还不忘点头附和,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凤卿失笑,这叫自作聪明好伐?
她勾起一抹浅笑,“清容啊,不要以为自己有了情郎,全天下女人都该有情郎了,幸福的滋味是不是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来分享一下啊!说说,天雷平日里都是怎么对你呢?”
凤卿调侃道,清容一羞,头埋得越来越低了。
心头一窒,这两人不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手脚还真快,只是,这样的关系僵着也不好,对清容来说,她都是吃亏的一方。
“清容,天雷……天雷……不会对你……那个了吧?”
凤卿装似随意地问道,只是发觉吐字艰难,饶是她往日镇定,此刻也觉得一个女人问另一个女人这话题,有点咋舌。
“哪个?”
清容还低着头,看不到凤卿此刻的表情,觉得凤卿有点怪,脑海中却装着满满的天雷人影,一时半刻转不了弯。
“就是那个么。”
凤卿心里暗暗焦急,希望清容能够听得出她话语间的潜台词。
清容还真没往凤卿希翼的那方面想,声音越低,“不懂。”
“你们有没在□□打滚过?”
凤卿在心底估量了好久,终于捡出一串勉强谈不上淫秽的词藻来。
打滚?
清容脸色潮红,回想起来,两个人抱着在□□一起相拥而眠算不算打滚?
“算有吧。”
她终于抬起头,脸上的红晕加深,退不去似的。
打量着清容赧然的表情,凤卿自作主张,认为他俩八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讶然的同时,还不忘警告道,“那你有没喝药?”
清容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她终于听懂了,“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抱着睡了一晚而已。”
“一晚也是有危险的。”
凤卿眯起眼睛道,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自己可是一晚就怀上了,凤卿的目光落在清容的小腹上,迟迟没有收回,仿若想要盯穿里头有什么多出来。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清容急忙挥手,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有感而发,解释真的累,人家还以为自己解释就是掩饰。
“姐姐,明明问的是你,怎么绕到我身上来了?”
清容愠色,嘟着小嘴不服地指责道。
凤卿干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道,“我这是在为你担心。”
清容略微感动,但是还是不太服气,“姐姐,我跟天雷好好的,依我看,你的情况才不容乐观。”
清容偷偷瞄了凤卿一眼,发现她没有生气,才问道,“你真的不喜欢两位王爷?”
“不知道,我没想过。”
凤卿很想举双手双脚附和自己的言语,却发现清容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忙武装起自己来。
清容努了努嘴,眯起眼睛,目光炯炯,如同审问犯人一般,盯着凤卿,声音也是迫切地,“姐姐,那你现在可以想了?”
凤卿沉默,没好气地吱声道,“我怕。”
还不忘点了下清容的额头,她那双好奇的双眸靠得太近了,几乎贴上自己的脸了。
☆、甜蜜的折磨
清容被推开,倒是没吓到,反倒是被凤卿的“我怕”两个字给吓到了。
凤卿说出“我怕”两字,也不惊愣了下,没想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还隐藏着这么一抹忧虑。
“那姐姐怕什么呢?”
清容果真如牛皮糖一样黏上凤卿了,觉得此刻凤卿的话一如猎户下套子捕捉猎户一般,好奇心泛滥起来。
凤卿暗暗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我怕爱,若是不爱,就可以一辈子平静地生活下去,若是爱上,那就是水深火热的生活。”
清容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这么形容爱情的,眨了两下眼,眸底清澈透明,“为什么是水深火热的生活?我怎么没感受到,我觉得反倒像是甜蜜的折磨。”
甜蜜的折磨?会是这样吗?
凤卿这下倒是哑然失笑,以凤卿之见,娘跟师父都是生活在折磨之中,不过这是旁观者的心态,谁能保证当局者不把折磨当成甜蜜呢?
“姐姐,你这是爱情恐惧症。”
清容像个大夫一般下了结论,还老神在在地伸手为凤卿把起脉来。
爱情恐惧症吗?
或许,凤卿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身边没有一对完美的模范夫妻,都是貌合神离的,让她拿什么来相信所谓的爱情?
“姐姐,没有爱过,就如同一杯白开水,生活索然无味;若是爱过,就如一杯上好的龙井,生活其乐无穷。”
清容劝道,振振有词。
凤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容,天雷就是这样将你拐到手的吧?”
清容脸色潮红,声音变得柔柔的,“姐姐是怎么知晓的?”
“你不像是能够说出这么一句有见解话的人。”
凤卿站了起来,便笑了,明眸微睐如弯月,露出少女般促狭神气,忙远离清容一丈远,免得她恼羞成怒。
“姐姐自己不敢爱,还来取笑清容。”
清容瞪了凤卿一眼,鼓着双颊生闷气。
爱过会如何?生活掀起惊涛巨浪后,还能拍拍衣袖潇洒而去吗?
凤卿扪心自问,她若是真要爱,就要人家的一辈子,要人家身与心的忠诚,没有男人能够忍受一个女人一辈子吧?父亲即使爱太后,他身边除了母亲,女人还不是一个换了又一个。
哥哥爱嫂嫂,身体还不是一次次背叛嫂嫂。
瑾王说爱自己,谁又能证明他晚上能够甘愿忍受一个人的寂寞。
宁王,清容说他喜欢自己,自己是不信的,那样一个全身心满是权势的人,荣登九五之尊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对清容小女儿家的羞赧,凤卿倒是有点滴艳羡,她或许享受的物质条件比清容好,身份地位比清容尊贵,但是清容的无忧无虑、清容的恬淡幸福,都是自己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
凤卿心头莫名烦躁起来,清容瞧到了一旁有一把很精致的古筝,便转头问凤卿,“姐姐,你不会会这个?”
多久没有碰触过了,凤卿暗想,还是点头应和,起身,走到古筝旁,叹道,“绿绮的名贵,也只有王侯将相才能拥有。”
☆、孤寂冷然
缓缓坐下,纤纤素手,抚琴,清容倒了一杯茶,茶香缭绕间,琴声悠扬。
屋内,风平浪静,分外宁和,阳光跟琴声萦绕在一起,屋外,小院内花蝶嬉戏,分外热闹。直到余晖却已沉入烟水深处,天色已暗下来。她们还未意识到已经黄昏了。
她们不会去想外头雅落里大战是如何激烈,烽火迭起,死亡如同阴风阵阵吹过。
雅落里
位居山顶的宁王等到了傍晚,额头的青筋暴烈,一边的天雷都看得心跳加速,就怕他爆发。
宁王并未告诉他什么事,只是吩咐他在午时一刻安排好埋伏,等待即可。
他们等了四五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丝毫动静。若不是宁王的脸色阴沉,天雷早就忍不住问出来了。
宁王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有些士兵趴久了,心神都涣散了。
他伸手抚了下自己的额头,揉了两下,想要消去那抹隐约的疲惫,却毫无所获。
素白锦衣,轻袍缓带,没有穿上战袍,宁王慵懒地靠在大椅上,见他端起瓷盏,唇角带笑,眼光却淡淡垂下。
天雷半晌,也看不出宁王这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招,只好耐着性子假装镇定,但是眸光还是依旧时不时偷觑他。
宁王不动声色饮茶,沉了眸色,眼底锋锐夺人。
他剑眉入鬓,眼尾微挑,一张俊雅无俦容貌,在这个时候,益发邪魅飘忽起来。
缄默片刻,他搁下茶盏,声色已冷淡了下去,“万事有备无患。”
天雷跟随他的日子毕竟挺久了,当下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
宁王轻描淡写带过的一句,千头万绪却隐伏了缜密谋划与无边杀戮。
天雷惊了惊,就见宁王从容站起身,蓦然,身躯又高大了三分,令更他心悸的是前方入口涌入一批人马来。
这一刹那,迂回曲折,百转千肠,天雷脑海中一波一波谜都豁然开朗,如同冬日昏沉的脑袋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彻底清醒。
天雷望着雅落里内侧忽然冒起了浓雾,那是迷烟,他终于明白为何宁王吩咐每个士兵都随身携带防雾面罩的原因了。
心弦莫名触动三分,就听到身边的宁王轻描淡写开口,“戴上面具。”偏了偏头,发现宁王
眉色飞扬入鬓,目光微垂。
宁王缓缓步出,负手立在山崖边缘,淡金色的夕阳光芒模糊了面貌,惟觉广袖飘飘,素衣纤尘不染。
这一刻的宁王,让人感受不到他的邪魅,唯独全身孤寂冷然。
如苍茫大地的一缕孤魂,浸润着这天边的烂漫的白云彩霞,只是一陪衬的点缀。
“爷,要击鼓开战吗?”
天雷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里有种苦涩的味道。独霸天下,真的是王爷的心之所系还是他寻找的一种寄托罢了?
宁王眉睫一颤,浓重阴影旋即覆下,语声低哑涩砺,“再等等。”
天雷顺着宁王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雅落里崖底,浓烟阵阵了,厮杀早已喊成一片了。
☆、皇帝战败,宁王胜
骤然,天雷发现原来这周遭埋伏的军队不是来杀人的,是来助威呐喊的,“杀……杀……”
这一声声铿锵有力的杀字,跌宕起伏,都是从士兵们的胸腔传出来的,吼尽了浑身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刀剑。
天雷发现远处一个霓虹色的信号弹出现,愣了愣,就听到宁王语声却是如此清晰,一字字传入耳中,“羽箭,出击。”
霎时,搭弓,上弦,疾风而出,一轮一轮火箭往崖底射下,箭落如雨,四处乱射,因为迷烟阵阵,早已笼罩了这片谷中。
忽然间情势突变皆是措手不及,围困在雅落里的天朝轻骑瞬间便被射落不少,余下之人都提起横在腰间的马槊挥舞着遮挡漫天箭羽。
浓雾蔼蔼,漫天落箭,敌我不分,硝烟阵阵,出口又有宁王的军队守着,冲出一个杀一个。
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谷中响起的是阵阵哀嚎,如鬼魅般消散不去。
一股股血腥味透过秋风,几缕钻过面罩还是入了鼻中,天雷面色一皱,下意识伸手掩住口鼻。只觉胸中隐隐作呕,这不是单纯的血腥气,而是血腥味混杂着烧焦的尸体味道。
天雷心中剧痛,这生生不息的死亡之声,是如此清晰,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他,也不忍目睹这残酷的惨状。
猛然抬头,却发现宁王顿了顿,一手撩过额前,拂过碎发,沉眸一笑,“可惜了,里头没有东方铭。”广袖凌风朝身后一拂。
东方铭?不就是当今圣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