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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自若的神情黯淡下来,她整张脸上布满困惑跟迷茫,这样的她,让宁王向来狠硬的心,也瞅得生疼,这样的凤卿,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她一向坚强淡定、镇定自若,连生气都很少见,本以为逼她偶尔生气已经是罕见了。没料到,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凤卿。
到底是谁说她坚强?
☆、宁王的故事
她明明就是一个纤弱的小女人,她仅仅是用坚强跟淡定来伪装自己,作为自己的保护色,长久以往,或许,连她自己都迷惑了,她本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们是很相似的一类人,自己习惯戴着邪魅来面对世人,让世人看不透自己的真心,永远也无法把握住自己;而她,则用坚强,淡然地面对这个世界。
宁王默默品味着她那句酸涩的话语,思索良久,才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最喜欢的,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有些怅然,又有些气恼,似真亦似假,沉浸在对逝去日子的缅怀,凤卿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拧眉想了很久才问道,“你最喜欢的不是荣登帝位吗?”
密道里的寂静,让两人和平地可以问出所以,凤卿好久没跟清容之外的人敞开心思说过话了,就算连清容,有些话,即使凤卿愿意说,清容也无法理解。
“帝位?”宁王呢喃道,低低的声音,顿了顿,他神色一凛,“那不是我最喜欢的,那只是我活着的目的。”
凤卿一时愕然,宁王自问自答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帝位不是我最喜欢的,外人眼中,或许我就是一个很有城府的野心家,一心想要万人之上。虽然帝位不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却一定要达到目的。”
“为什么?”
凤卿斟酌了许久,她才咬着唇轻声问道,“不是最喜欢,还想要,还说你不是野心家,这话,说出去没人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相信了。”
或许是此刻宁王的表情,他表情中认真的不掺和一丝虚假,晶亮的双眸,清澈见底。
宁王闻言,有些惊讶,又有些错愕,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连我自己都很迷茫,觉得该不该相信,我有时很坚定地认定我并不喜欢这帝位,有时有很迷茫,我这样拼死拼活要得到那个位置,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证明我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吗?”
“孝康他对不起我,我该让他在黄泉之下不得安心,我找他的儿子报复回去,这样才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吗?”
凤卿闷了许久之后又问道,“你不是有你父皇留下的传位遗诏吗?你拿出来,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凤卿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又何必弄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呢?
虽然宁军跟天朝的军队,对于百姓都采用安抚的态度,但是战乱,还是弄得人心惶惶的。
“我知道你不屑我这个样子,我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自己这个样子的。”
“或许是母妃的背叛造成的,她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父皇,还偷去了父皇留给我的遗诏,不然我根本就不用挣扎,那遗诏,我寻觅许久,一直没有再找到。”
宁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充满愤懑,又饱含心酸,“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背叛我,我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都说亲情是骨肉相连,可是为了一个利用她的男人,她竟然硬生生的背叛我,若不是我命大,我哪能如此幸运逃过一劫,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宁王的母妃
宁王似乎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了,他下意识寻找寄托,攥住了凤卿的双手,捏得很紧,凤卿有些吃痛,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不能阻断。
对他,她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错觉,也就罢了,但是她,从没比此刻更加清醒,这一点,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
“你说,她为什么背叛我?若是那个男人对她珍惜也就罢了,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她为了那个男人,还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伸出毒手。而我……”
宁王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有些不忍地阖上了双眸,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而我,竟然还不想杀她,她是我的亲生母妃,骨肉亲情,我都下不了毒手,而她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对我说‘我不后悔’。”
“我只是等她一句道歉,从鬼门关捡回性命的我,都不计较了,她竟然还不后悔,一点悔意都没。”“她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凌厉跟不屑,似乎我是她人生的污点一般,那一晚,我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她说她生不如死,让我杀了她,不然她还会下毒手害我。”
宁王松开了对凤卿禁锢的双手,搭上她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狭长的凤眸中带着激狂跟脆弱,巴巴地望着她,问道。
“你说,我残忍不,你说,我残忍不?我,东方泗,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妃。”
“那一晚,看着那把锋利的宝剑刺穿她的胸腔,她如释重负,还说谢谢我,我笑了,在她温热逐渐褪去的身体前,附在她耳边发誓,那个她不想我荣登的宝座,那个她为她心爱男人所做的事,我都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她缓缓闭上的双眸,诡异地睁开了,死不瞑目,她最终死不瞑目。”
“她让我不好过,她背叛了我,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原谅她。”
“这么说,你要荣登帝位,是为了报复你的母妃,是想要登上那个宝座,让你的母妃在九泉之下还不能瞑目。”
他胸口的喘息未平,他的言语更加激愤,眼神中带上了一抹疯狂的凌厉,“我还要让那个男人一心保护的皇帝,失势,我要那个男人一无所有,他一心拥护的皇帝,我也要让他一无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不该有好下场。”
不知不觉,他由晃着她,变成了紧紧地拥住她,凤卿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禁窒的拥抱令人窒息。
“你依旧爱你的母妃,你不让她在九泉之下阖眼,是怕她忘记你。你恨愈深,就表明你爱的愈深。”
凤卿皱着眉,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内心剖白。
他在逃避,更确切的说,他是个渴望被爱的男人,却经受了人生最悲惨的一段刻骨经历,他二十九年,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日的亲情。
怜惜,胸口涨满了一股奇异的情绪,凤卿的纤手反搭在宁王的身后,状似安慰地拍抚了两下。
“你在干什么?”
宁王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不早点走
凤卿双手一滞,“你继续,虽然我喜欢你用安慰小孩子的方法安慰我,但是那个人是你,我就勉强接受下,想必你也不会安慰你。”
凤卿失笑,手不自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宁王的声音平缓,却一字一字透入她的耳里,“即使你是他的女儿,我也不会放弃报复的。”
“我宁可我不是他的女儿。”凤卿多少年来萦绕在心头的这句话,今日终于说出了口。
虽然地点不对,说话的对象也不对。
“这话,我爱听。”
凤卿的肩膀上,又传来闷闷的一声。
“很重,你起来先。”
凤卿终于受不了了,反驳道。
“不要,你要继续安慰我,我的心受伤了。”
寂静的密道内,却洋溢着一股温馨的氛围,凤卿从来没料到,她跟宁王能够和谐相处,宁王也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一人,能够倾听自己的心声。
醒来时分,只觉得手脚不同往日一般冰冷,似有暖炉在怀,凤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怀抱,却赫然对上一双带有笑意的狭长凤目。
宁王注视着怀中恬淡的容颜,她没有罗裳飘逸,没有珠玉装饰,没有胭脂淡抹,但她无华的气质,却依旧能够无时无刻吸引人。
凤卿挣扎着起来,没想到她轻轻一动,换来的是宁王一声低低的抽气声,原来,她不小心牵动了他的伤口。
凤卿暗想,宁王的伤口还真是大,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宁王没说他跟容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一个当场致死,一个重伤在身,但凤卿隐约猜到了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深入的纠缠。
宁王的大难不死,后福在哪里?
凤卿还真看不出来,她唯一看出来的是,眼下他们逃出去不被发现的机率很渺茫。
凤卿最终还是坐了起来,帮宁王包扎好他的伤口后,拿出水壶跟食物,两人将就吃了点,油腻的食物,对伤口不好,但是密道里,有的吃,已经是上策了,根本就不能挑剔。
两天的黑暗生涯,真正出去见到明媚的阳光时,刺眼的阳光照射的他们晃了眼,睁不开眼。
密道出来是海域,原来直接乘船就可以出萧然了,怪不得当初走这条密道走了很久,没想到延伸到这么远。
凤卿刚吃的食物是油腻的,看到船,就有想吐的冲动,努力将这难受给克制下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走?”
千算万算,凤卿没算到密道出口的通向,既然这么近,她想不通为何不早点走。
宁王声音放低,附在她耳边道,“我前两天一点力气也没,走也走不动,怎么走?”
“况且这两人人家布下天罗地网还找不到我们,估计会重点放在城内继续搜寻,这海边的放哨会放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宁王的分析,凤卿细想之下,也颇有道理。
宁王低笑一声,温暖手掌覆上她手背,将她轻轻攥住,两人往船家那边走去。
两人都是唬弄人的高手,三言两语,就骗的船家让他们上了船,清晨加上战乱,生意并不好,整条船上就凤卿跟宁王两人。
☆、私奔
本来还要等待,宁王出手霍绰,足足给了十倍的价钱,船家欣喜地载着两人出发。
“你刚才跟船家说了什么?”
凤卿眉头轻蹙,刚才宁王跟船家嘀嘀咕咕,根本听不到,这一上船,她肚内跟海啸一样风起狂涌,排山倒海般□□,一波又一波。
“说我们私奔啊,你肚子中有了,入内休息吧,想怎么吐就怎么吐。”
宁王满脸的戏谑,凤卿一时没有克制住,“呕”地一声,淤物喷薄而出,直接吐向了对面的宁王,他受伤在身,行动不似往日般灵敏,躲闪不及,衣衫上被溅到了不少,顿时臭酸味扑鼻。
凤卿倒是后退了一步,吐完之后,心中没有这么难受了,看着眼前被定住、满脸不敢置信的宁王,凤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又想到了原先失去的腹中骨肉,这唇角扬起的那弧度又不自觉地瘪了下去。
“哪里不舒服?”
本来还生闷气,皱眉低咒的宁王,看到她略微伤感的模样,忙上前问道。
凤卿伸手隔开跟他的距离,幽幽一叹,“没事,你先去换下衣服,臭死了。”
宁王知道她心中有事,但是什么事情,饶是他猜破脑袋,也没想出点苗头来。
凤卿背对着他,一双流波深眸牢牢定在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起来。
顺着心意走,现在的她,不知不觉,走到这一地步,不知道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那个说要自己等他回来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跟宁王一起离开了,没有再等他,或许会很失望吧?
宁王盯了她纤瘦的背影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离开,去找船家换一件衣服,他自己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换。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逼她太快,物极必反,她跟普通女子不一样,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