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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清醒后的两天,她尝试过用各种法子脱下它,却怎样也无济于事,这镯子仿佛有灵气,认定了主人似的,怎么脱也不下来。
费尽力气后,她就决定放任不管了,反正这镯子也挺漂亮别致的,她身上基本不佩戴什么首饰,如今,这镯子成了她唯一的点缀。
荧光透亮,皓腕生辉,它总是能够时刻吸引他人的目光,这也是她欲要摘下它却不遂愿的苦衷,低调,她不喜欢招摇。
记得清醒过来后,瑾王虽然每日匆匆忙活,但是却偶尔会盯着她的镯子发呆,欲言又止,那神情真令她很苦恼,却又觉得这是自己的隐私,没必要件件向他交代。
回来之后,凤卿明显觉得自己跟瑾王之间生分了,不知是否前一段时间或距离造成的。
瑾王不敢开口,她也不屑于解释的人,他对自己越小心翼翼,仿若对待上好的珍惜陶瓷一般呵护,却对她另有想法。
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隔膜,撕不开、撕不裂的隔膜,虽然很薄,却成功阻挡了他们之间的进一步沟通。
回来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瑾王大多都在皇宫度过,商讨军机要事,宁军都围攻京城了,京城危及于一旦。
身为国之栋梁,君之左膀右臂,凤卿知道这是他的使命,也没有强求他留下来多陪陪自己。况且,就算他每次来看自己,风尘仆仆,疲惫倦怠的模样,凤卿有点感动,却发现两人除了默默对视,却没有共同的话题。
他愈希望对自己好,自己愈不甚喜欢,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对。
他的确是对自己上了心,但他那态度好像自己是一出即碎的琉璃一般,晶莹得不堪一击。
凤卿骨子里的坚强根深蒂固,她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被对待,但是每每触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这句话又不自觉被吞了回去。
仿若这般出口,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一般。
毕竟,他现在两头忙,每天抽出见她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她暗想,还是过段时间,等这风波过去再说。
☆、宁王假扮瑾王来见她
又是一天,梅香居内,凤卿在院落南边的一处水榭处旁边的石椅上,手持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淡金色的阳光投射于她身上,浸染开来,她白皙恬静的五官,略微清冷,却跟她一身素蓝极为搭调。
凤卿自从回到瑾王府,就没有再回吟人居了,瑾王也没有让她入住紫金轩,或许是在给她时间适应王府的生活,毕竟在外头奔波一段时间了。
她殊不知那天瑾王提及紫金轩,自己略微迟疑,却在他提及梅香居时,双眸闪过一道欣喜,她那细微的表情,全被瑾王纳入眼底。
“卿儿。”
一声低低的呼唤,凤卿忍不住抬头,映入眼帘的则是瑾王一袭衣襟跟袖口都滚了斜条金线的紫黑色锦袍,锦袍缓带,于他的英气逼人外,平添了几分风度翩翩。
凤卿讶然,秀气的眉头不由打了个结,他不是每天傍晚才回来吗?
没料到今天才午时,就出现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可是看他一身清爽,没有往日的疲态,若是出事,也不会有这闲情逸致来自己这边。
“什么事?”
凤卿仰起脸,唇角微牵,悄然绽开一丝笑意。他心情不错,也仿若带给了她。
瑾王缓步靠近,醇厚的男性气息越来越重,他手指一挑,缠上凤卿直垂腰际的长发,轻轻笑了,“卿儿的头发越来越长了。”
凤卿睨了一眼他的,他今日束发玉冠,的确是短了点,就视觉上而言,不着痕迹地追问道,“王爷这是故弄玄虚,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临门?”
凤卿颦眉,轻问,今日的瑾王变得有些不同,让她还真是捉不到痕迹。
猛然,他的手紧裹了她的发,凤卿一吃痛,他趁机压住她的背,逼她紧挨在他胸前。
皓蕴融融的双眸,近在咫尺,朦胧迷离,近乎飘渺。
微微上挑的眼梢凝了无限浓情,让人沉醉。
凤卿一时看呆了。
额头轻轻被敲打了下,瑾王附耳下来,在她耳边咬了一小口,宠溺的语气,却饱含怒意,“喜事?你竟然还没认出我来,该打!”
手被抓住,重重拍了一下,还真有点疼痛,凤卿尝试性收回,却被攥得愈来愈紧。
腾地一下,她整个人被抱起,坐入了他的怀中,而他轻轻一提,自己坐了原先她坐的那张石椅上。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凤卿刚才是由于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他哪里不同,这一刻,她忍不住错愕地瞪大眼,愣愣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唯独一根指头指着他,惊愕蒙上她清冷的双眸。
饶是她再镇定淡然,也被他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瑾王,是宁王假扮的,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如今宁军跟天朝的军队开战在即,他竟然还有这闲情跟胆量潜入敌营,假扮人家的主帅。
“除了假扮他,没人怀疑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来假扮谁才能光明正大见到你呢?”
他眼中满是兴味,明明是瑾王轮廓分明冷漠的一张脸,却硬生生让他轻佻的言辞给生出三分邪魅来。
☆、警告跟戏弄自己一番
凤卿一怔,心生恍惚,这个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怎么潜进来的?难道瑾王府的守备不严?”
不可能吧?大敌当前,以防奸细或者刺客入内,守卫增加了起码三倍有余,没料到他还如此胆大包天。
“光明正大从大门走进来的,”宁王一只手极不老实地欺上凤卿的下巴,细细摩挲着,凤卿伸手去拍,他却眼尖地睨到她伸手皓腕上被自己强行戴上去的紫色荧光手镯,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轻拍了下她莹白的手心道,“还戴着,不错。”
凤卿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她是想尽法子,也脱不下。
“不过,”他放开她的手,又缠绕上她黑软的秀发,意犹未尽地把玩着,“我刚才好像碰到原寒了,他被我捉弄了一会,估计就要找来了,我得走了,这下真要被发现了。实在太不小心了,这瑾王府除了原寒,其他人,还真不会怀疑我这个假冒的瑾王。你住在这里,没住在紫金轩,我倒是放心了。”
凤卿对他略微无语,手不自觉往后一捣,却听到他一声抽气声,凤卿从他怀中不着痕迹地退了开来,闻到点点血腥味,皱了皱眉,问道,“还没好?”
宁王面带愠色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唇角又上扬开来,“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伸手很快地一抱,又在她耳边警告道,“不要忘记我,记得,不准脱下我的定情信物。还有,我还会偷偷来看你的。你要猜猜身边哪个是我?下一次,就不会是瑾王了。”
宁王放开了她,翻墙而出,凤卿望着这堵墙,若有所思,却听到身后传来原寒的声音,带着一抹迫切,“刚才冰山有没来过?”
不知为何,凤卿摇了摇头,原寒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说了声抱歉,匆忙离去。
凤卿知道原寒在怀疑自己,原寒是瑾王最好的朋友,两人异常熟悉,他刚才盯着自觉看了半晌,若不是她自制力惊人,或者是他再多盯着自己会儿,自己定然会心虚,从而路出马脚。
心头松了一口气,还沉浸在宁王刚才的乍然出现中,她忍不住低头瞧着皓腕上的手镯,还是猜不透他千方百计混进来,就是为了警告跟戏弄自己一番?
这被抓住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吗?不能不说,宁王这人胆子忒大了点。
不过,这些天在瑾王的小心翼翼下,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宁王的肆意,倒是让她自然多了。
一惊一乍之间,凤卿又坐了回去,却又听到脚步声传来,略微急促。
螓首微抬,发现管家正往这边而来,看到她忙道,“王妃,宫内来人了。”
“噢,”凤卿淡淡地应了一声,发现管家还恭敬地垂首而立,不解地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大门口,侍卫说看到过王爷回来的,但老奴找不到王爷,可能他又出去了。可是现在宫内来人是找王妃你的,高公公还在大厅候着呢!”
☆、凤卿进宫
凤卿眯了眯眼,暗叹,这宁王出没也太狂妄了,根本就不把这瑾王府当一回事,堂而皇之而入,个个都见过他,幸亏跑得快,不然保不定就会被乱箭刺死。
不过他混入京城来了,这京城内部那一边的防守松懈了,他能够在京城来去自如,而京城外围的宁军,却没见到主帅。
这到底是宁王的有心隐瞒还是他另有妙计?
不过他伤口未愈,估计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凤卿暗暗思附,她哪里知道宁王是刚刚到达,还未来得及去军营就先来见她了。
“王妃,高公公在候着呢!”
管家还不忘重复提醒道,王妃神思恍惚,也想不通王妃都深陷敌营那么久了,还能平安回来。宁王没有为难她,这让大伙都不得不怀疑,王妃是否已经失身宁王了。
只不过自家王爷吩咐,不准碎嘴,他们只好将满肚子疑窦都埋在腹中。
凤卿对人心有一定的了解,这些天伺候自己的丫鬟嬷嬷,经常会用异样的眼神关照自己,这让她不自在的同时,又喝斥不得。
澄清,她不想,也没想过向世人澄清。
她失身于宁王,这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不是他人以为的这一段时间,而是早在新婚洞房花烛夜,唇畔牵出一抹苦笑,她料定没人会相信。
他们也绝不会猜到他们的王妃曾及一时,身怀五甲,而腹中的骨肉却不是他们家王爷的,而是他们王爷的死对头—宁王的。
“走吧。”
瑾王不在,这整个王府她这个王妃最大,吟人居那帮女人据说全部都遣散了,下人就算再多疑,也会慑于她瑾王妃的称号,至少会掩饰下,不会无法无天起来。
凤卿翩跹而去,也不管身后的管家有没跟上。
大厅内,高公公正在喝着茶,目光炯炯,余光不时掠向门边,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不过毕竟是伺候皇帝的,耐性自然比常人多的多。
凤卿倒不是摆显,高公公也不敢怠慢她,他是聪明人,早就发现皇帝对这个瑾王妃特别好,自然对凤卿也就态度阿谀起来。
凤卿倒是不吃这一套,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高公公,麻烦你了。不知所谓何事?”
他手上没有圣旨,这倒是怪了,一向皇帝身边不离身、最受看中的高公公来这里,还是因为自己而来的,连王府的管家都对他小心翼翼,凤卿还真猜不透所谓何事。
“王妃,咱家是奉陛下口谕,让王妃即日进宫去的。”
“陛下都说了,王妃刚回来,而王爷忙着部署逆贼宁王的篡位,忙活得你们两夫妻都几乎没有团聚的时日。陛下最为体贴,让王妃进宫,王妃若要见王爷,也方便,王爷见王妃,也不用来回奔波皇宫跟王府了。”
高士振振有词的一番话,表面上挑不出什么刺来,凤卿却觉得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既然皇帝这么说了,她是推脱不得,圣旨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来,重的根本就令人喘不过气来。
☆、皇帝的私心
“那公公稍等片刻,容凤卿收拾点东西前去。”
凤卿缓缓退了出去,敛眉沉思,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她猛然抬头,发现了原寒,他眼角带着深意,凤卿心头一窒,便欠了个身,绕转开去。
擦肩而过时,她耳边飘过一句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