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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缓缓退了出去,敛眉沉思,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她猛然抬头,发现了原寒,他眼角带着深意,凤卿心头一窒,便欠了个身,绕转开去。
擦肩而过时,她耳边飘过一句话,冷冷的钻入她的心扉,“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不希望你伤害到他。”
他们这辈子,看来,还真做不成朋友。
凤卿唇角缓缓牵起一抹讥诮,连原寒都不信任自己了,曾经的欣赏,犹如清风吹拂,叶落归根,何处才是她自己停驻的港湾呢?
原寒不信任自己,那么瑾王呢?
他没有说出来,对自己又万分小心,他对自己,或许有了打算?
或者又是皇帝帮他盘算好了,才会有此次进宫的行为。
其实,他们的怀疑也是正常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对宁王,存着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思,她跟他,明明牵连甚多,明明是敌人,却都不希望看到对方死去。
他最后离开时,说假扮他人,会时常出现,却不知他的当下离去,就有意外出现,他能够胆大包天,混入瑾王府,但也是因为瑾王不在,人家畏惧瑾王一时的威严而不慎严防。
但是那个满是内侍跟宫女的深宫院内,他能够如此侥幸混入吗?
凤卿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决定不要想了,他若真的大胆,定也是算计好了能够成功而退,不必为他担心。
而面前需要自己应付的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那里有对自己愤恨交加的莫雪雁,还有潼歆,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对宁王情有独钟的淑贵妃,前面两个是明的,最后一个是暗的,防不胜防。
两个时辰后,凤卿已经入了皇宫,入眼的是,亭台楼阁,雕栏画栋,琉璃瓦硕,殿阁错落幽深,宫阙万间,明明是满目沉醉的景物,心头却没有拂上片刻的喜意。
她宁可独自坐在梅香居内持书观景,也不愿入宫面对层起叠伏的暗流涌现。
雪白狐裘在出门时,被她披上了身,她虽然不愿意多穿,但是瑾王看到了,定要多说,出来时,顿了顿,还是披上了身,不管怎样,能够做到的,她还是不愿意拂了他的心意。
穿过雕梁砌玉的暖阁,寒梅根节盘曲,绽出芬芳花朵,香气沁人心扉,高士在这边停了下来,凤卿怔然,错愕地抬眸对上他肯定的眼神。
“王妃,陛下吩咐王妃大病初愈,体虚,特容许住入暖阁。”
高士双眸带笑,说了这番话,对凤卿不由更加尊敬起来。
暖阁,这是后宫妃子最期盼的梦想,这暖阁里头,四季如春,外头梅树萦绕,里头姹紫嫣红,百花繁茂,芳香馥郁怡人,是防寒的圣地。
当今陛下登基以后,后宫嫔妃无一有幸入住,陛下跟太后偶尔前来住上一宿。
如今,陛下让瑾王妃入住,除了另眼相看,另外也多了一层字面上的涵义,不容宫内人对她放肆与不敬。
陛下看重的人,高士自然是尽本分,但是这面前的瑾王妃却依旧是不冷不淡的表情,似乎不甚领情啊!
☆、瑾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高士蹙眉,不知如何令眼前冷淡的瑾王妃高兴,却听到瑾王妃轻问,“王爷住在哪里?”
高士轻拍额头,暗骂一声,原来把这个忘记了,也是,人家夫妻好不容易团员,自己却忘记了这点。
不过,消息封锁紧,除了瑾王府中人跟皇宫中人,外头百姓并不知道瑾王妃失踪,这是秘而不宣的事实。
“王爷住在紫金轩,”高士声音有些不自然,顿了顿,又接着道,“王妃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紫金轩是一处偏殿,离御花园跟藏书阁都太远。让王妃住暖阁这过建议,是王爷提的,陛下也点头答应的。”
闻言,凤卿黛眉轻拢,不知瑾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住暖阁,到底是将自己推到了矛盾激化的前端,亦或是让暗中操纵的敌手不敢光明正大地陷害于自己?
凤卿思索不透,只得作罢,却听到高士的目光越过自己,望向自己的身后,“陛下。”声音微微尖锐,带着些许激动。
凤卿顺着高士的目光转身,迎上皇帝若有所思的黑眸,而皇帝却觉得眼前的凤卿冷静如古井水,无波无澜,深不见底。
白裘飘飘若行云霞,衣袂迭迭逶迤月华。
“皇上。”
凤卿虽然心中惊讶,但也没有过多外露,下意识地微微欠身,礼节优雅周到无比。
皇帝迥然的目光自她身上的雪白狐裘,掠过她露出的莹润的皓腕,飘荡在狐裘外垂曳的袖,噙着一抹浅笑的唇,最终落在那双清冷的眼里。
“弟妹不必多礼,”伸到半空的手欲要去扶,想着不对,只得尴尬地收回,见高士跟凤卿不着痕迹地装作没看到,皇帝干咳了一声,神情一凛,淡淡地道,“弟妹叫朕大哥即可,一如在萧然城时的称谓便罢。”
皇帝俊美如昔,不似萧然的轻装简便,身上一身刺眼的明黄,凤卿双眸暗了三分,中规中矩地答道,“在萧然时,可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如今身在宫中,礼不可废。”
宫中明的、暗的,从自己入宫的这一刻,有多少双泛着敌意的眼睛盯着自己、防着自己、隔岸观火的不知道。
一步错,步步错,繁琐的礼节,得体的举止,在这点上,凤卿不想犯错,也不想让人握住把柄。
梅香飘溢,芬芳扑鼻,风轻轻吹拂,粉色、白色花瓣轻晃,或者无声无息坠落地上,如织锦毛毯一般,染上一层暖色。
暖阁楼廊依旧四下幽谧,皇帝见眼前女子黛眉轻颦,清目幽幽,修颈削肩,别有一番婉转韵致。
悄然挥退了一旁的高士,敛了笑容,郑重道,“来者是客,好歹皇宫是朕的家,让弟妹站在廊檐,若是让碎嘴的家伙瞧到,少不得要去别处搬弄是非了。”
皇帝率先迈开步伐,看到凤卿尾随其后,唇畔间才逸出一朵笑容。
擦肩而过时,鼻尖萦绕一缕若有似无的酣甜余香,似细微的丝线,缓缓钻入心头。
暖阁院落内,鸟语花香,花团锦绣,绿树成荫,清幽宜人。
☆、你欺负她了?
正门装饰华丽,门为朱色,缀以金钉,屋顶为铜瓦,在红艳艳的霞光中,闪着金灿灿的亮光,那光芒耀眼无比。
暖阁宽敞的大殿,殿内结实的高柱上镌镂龙凤图案,金碧辉煌,光耀夺目。
毕竟是皇宫,凤卿暗想,哪里也少不了奢靡的本性,不过此处的气候温馨,恰如其好,怪不得是冬日避寒、夏日避暑的圣地。
推门进去,内殿最大的一间寝殿,高高的房梁上,明黄的锦缎帷帐铺天盖地落落垂下,角落蟠龙金鼎内燃着皇帝专用的龙涎香,青烟袅袅升起,整个大殿肃穆而安静。
凤卿有刹那的恍惚,觉得此处适合议事,而非小住。
“此处是建造年代过久,朕有心改建,祖宗规矩,也破不得。弟妹就先住在此,有什么需要的,跟高公公说即可,他会为你办妥的。不满意的,直接跟朕言明,呆会,会拨几个手脚伶俐点的宫女过来。”
凤卿猛地抬眸,皇帝冰雪剔透的双瞳里,明澈得丝毫没有掺和杂质,语调却象极从前的瑾王,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隐约,凤卿有一种错觉,眼前那精致无匹的眉目,与瑾王,竟是惊人的相似。
也对,他们是兄弟,他们是亲兄弟。
凤卿笑得虚无飘渺,眉梢隐隐然一股捉摸不定的暴戾之气,“送三餐即可,凤卿不需要宫女。她们只会碍手碍脚,打扰我的清净而已。”
皇帝一怔,心思敏锐,当然也看出了苗头,她不悦,她脸上那笑,带着满满的悲伤,乍然想起了她身边的清容已经死了,那小丫鬟还是从宫内出去的。
估计是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没必要在小事上为难,蓦地语调一转,语声温柔若涓涓溪水,“也好。”
暮色渐浓,晚霞浓得好似化不开。
眼前的这抹纤细,只要映入眼帘,犹如秋天的清风吹走了夏日烈阳的沉闷;又如秋天满园的菊花芬芳馥郁浓烈,沁人心脾。
此刻,眼前的人浑身圈上了一层淡金色的伤感,弥漫了空荡荡的奢华寝殿,极为不搭,却又脆弱令人心头一窒。
那样清雅的人儿,该是带着和煦霏霏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而非平添伤感,让人心中堵塞得无处可以宣泄。
“皇兄,”冷漠的声音顿了顿,柔和了三分,“卿儿?”
凤卿吃惊地抬起眼,水眸中顿时星光点点,绚烂夺目,正好映入瑾王漆黑如墨的眸中,他瞳孔一缩,轮廓分明的五官骤然拂上一层冰魄寒霜,薄唇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厉目毫不留情地瞪向皇帝,“你欺负她了?”
一字一句,带着一股浓郁的恹气,皇帝愕然不已,伸手指着自己,面露委屈,不平地抱怨道,“朕哪有?朕尽心尽力地在尽地主之谊。只不过提及拨几个宫女来,不小心触及弟妹的伤心而已。”
皇帝坦言交代,免得事后这个四弟要找自己算账,比方说,打着练武的旗帜,要知道,拳脚功夫跟功力,他这个成天安坐高堂的皇帝哪能跟他一介雄赳赳、气昂昂、闻名天下的大将军相抗衡呢?
☆、瑾王的心思
瑾王一愣,回想起是有这么回事,此事追究起源,自己也逃脱不去,便遂转了话题,“皇兄,这里有我就好了,你自便。”
言下之意,是赶人,皇帝却不是个识相的人,故意为难他,朝着凤卿笑眯眯地道,“朕除了尽地主之谊,还有给弟妹办了个洗尘接风宴,快开始了,你们先跟着来,呆会事后,你们想要促膝长谈,想要亲热暧昧,朕绝不强加阻拦。”
凤卿耳垂一热,瑾王干咳一声,警告道,“皇兄……”
皇帝飞快转身,装作没有听到,“跟上吧,皇后估计已经在等待许久了,自家晚宴,本来就朕跟你们一起,不知哪个奴才碎嘴,皇后偏要拉上潇潇、还有潼歆前来。这三人行顿时成了六人行,哎……”
皇帝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可惜,俊美的神情却有着些许幸灾乐祸,背对着两人的薄唇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听到一个个人名从皇帝的口中蹦出,瑾王刀削般的容颜愈发冷峻起来,寒光闪烁,冷冽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皇帝的后脑勺。
皇帝觉得后脑勺跟背脊一阵发凉,也猜晓是瑾王的杰作。他暗想,待会有好戏看了,也不枉自己旁催侧敲让凤卿入宫来。
皇宫真是许久不曾热闹过了,晚霞绚丽,五彩缤纷,有着别样的迷人风情,今晚,注定是一个月明星灿的清朗夜晚。
夕阳留下的温暖余晖撤出了他深邃的眼眸,一贯得寒冷卷土重来,瑾王浓眉紧蹙,心却一点一点儿地沉到了谷底。
开始反思起自己点头应和皇帝的邀请凤卿入宫的提议是否是正确的,虽说皇宫的守备比起瑾王府更加森严,而刚刚接到原寒的飞鸽传信,信中提及原寒的揣测,本来是坚定的信念,现在却多了一抹疑虑。
这么多嘈杂的人,喜欢清净的凤卿会喜欢吗?当初只顾虑到她的安危,却没有思及那么多有的没的事。
自己真的只是顾虑到她的安危吗?
瑾王扪心自问,自己都觉得此话拿出来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宁王为保凤卿危机一旦的性命,宁可自己跳入冰冷的湖中,饱受火箭四射,枉顾自己的性命,足见他是断然不会对凤卿下毒手的。
当初没有猜透,这几天,慢慢想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