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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茄弥陀香”迷晕,脑中却在计划着如何带梓婼逃离西域人的掌控。
当时麴智盛命仲长柏痛下杀手时,仲长柏犹豫不决,并未出手,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不择手段的小人。殷峤徒生一个大胆的计谋,但这个计谋需要有人相帮……
仲长柏此番跟随麴智盛前往唐朝,一路之上深入了解到麴智盛的为人,亦矛盾于他报恩三年的约定。还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一向重承诺守信用的仲长柏只能咬牙坚持。
麴智盛虽然出身尊贵,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仲长柏将殷峤关进货舱后,便在自己的舱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麴智盛为了一已私欲而草菅人命,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梓婼为殷峤伤心难过一辈子。仲长柏已然与爱妻阴阳相隔,又怎能亲手拆散一对相亲相爱的眷侣,令相爱人的痛苦!不,仲长柏办不到,他已然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下去。仲长柏决定找机会救出殷峤和梓婼,放他们远走高飞。
只是,倘若麴智盛知道他将他们放走,定不会善罢甘休。经此后,麴智盛恐怕亦再难信任他。仲长柏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以麴智盛的个性,他必定会追寻他们到天涯海角。
眼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既能使麴智盛放手,又能救出殷峤和梓婼?至于仲长柏他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毕竟他有一身的功夫可以防身,二来,他有恩主的庇护,想来麴智盛也奈何不了他,顶多不再信任他罢了,不信任反而更好,亦免去了仲长柏为他去做违心之事。
踱来踱去,仲长柏思前想后,蓦然心生一计。
当仲长柏再次来到货舱时,殷峤决定冒险赌一把。谁知,不同立场,看似敌对的两个男人竟然不谋而合,想到了同一个计策——“假死”!
殷峤用闭气功,使心、脉逐渐停止跳动。待麴智盛信以为真,令仲长柏处理殷峤的“尸首”时,再由仲长柏解点打通殷峤的合谷、膻中、听宫、翳风等穴位,使其“起死回生”。
殷峤“死后被沉入河底”(实际已脱离了麴智盛的掌控),仲长柏再以梓婼殉情溺河身亡为由,将梓婼偷偷放掉,这样,便可帮助他们二人“死里离生”!
当然,这个计划存在很大的风险,如若仲长柏失信,最终未能解开殷峤的穴位,那么,待到天亮时,殷峤不死亦要死了!另外,即便殷峤的“假死”瞒过了麴智盛,但想要顺利带走梓婼尚有一定的难度,稍有闪失,不仅“假死”一计失策,令他们二人均无法逃离麴智盛的掌控,还很有可能将仲长柏一同拉下水。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令麴智盛信服,他们决定暂且不将“假死”的计策告之梓婼,于是便有了梓婼“寻死”那一幕……
梓婼听闻殷峤为救她脱离险境,甘愿冒着闭气假死的危险,心里说不出是甜蜜感动,还是余悸后怕。
殷峤讲述了整个事情的来笼去脉,却独独未将他“死”前的“心愿”说与梓婼听。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若死了,我亦不会苟活!”梓婼这个虽不同生,但求共死的个誓言令殷峤无比欣慰和感动!也坚定了,待安全返回后,他不计梓婼“卑微”的身世,亦要娶她为妻的决心。
若说之前因她失身与他,而令他自责内疚,故而留她在身边的话,此时想娶她的念头,则完全因他明白了梓婼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他要娶她,不为自责,不为内疚,只因他爱她!
娶梓婼为妻的想法令殷峤感觉到无比的愉悦与幸福,他那冰封了二十八年的心,终于寻找到了温暖的寄托!
☆、第37章 昨日种种,我心深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在清晨时分渐渐停歇。麴智盛摇摇晃晃的回到商船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着,“云裳,云裳!”
仲长柏从舱内出来,扶住醉玉颓山的麴智盛,关切的问道:“小主,您怎么喝成这样?”
“让开,我要去找云裳!”麴智盛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仲长柏,东倒西歪的走向梓婼之前所在的船舱。
“怎么不见有人守门?”麴智盛倏地转头质问仲长柏。
仲长柏回想起昨夜,那两个把门的西域人下跪求饶的情景,垂首回道,“他们畏罪自杀了!”
“死了?”麴智盛摇晃了几下不稳的身子后,一脚踹开舱门,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小主,云裳姑娘她……”
仲长柏跟在麴智盛身后,欲将编排好的谎话说与他听,熟料麴智盛一见舱内无人,转身一把扯住仲长柏的衣领。
“人呢?人呢?”
冰冷的酒气喷向仲长柏,令仲长柏不由的侧过脸,不愿正视麴智盛因酒醉与愤怒而扭曲的脸。
“请小主息怒,是仲长疏忽,要打要罚全凭小主作主,仲长绝无怨言。”
“少废话!”麴智盛强压下呕吐的冲动,赤红着脸催问道,“我问你,云裳她人呢?”
“小主,昨夜您离船上岸后,仲长遵照您的吩咐将云裳姑娘送回舱,便去处理那男人的尸首,谁知刚把麻袋沉入河里,一转身,云裳姑娘竟跟着跳了河。属下未及多想,也纵身下河,想去救她,奈何昨夜风雨交加,河水湍急,属下在河里寻了半个时辰,仍未寻见……”
“你说云裳死了?胡说,我走前吩咐过舱外那二人,必要看好云裳,她怎会出舱?”麴智盛虽然酒劲上头,思路却异常清晰。
“属于确实不知云裳姑娘如何出的船舱,待属下从河里上来时,那把门的二人便当着属下的面投河自尽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麴智盛无法置信,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仲长柏的衣领,向后连连倒退数步。
“是属下无能,请小主责罚。”
仲长柏欠□子,埋首认罚,避开了麴智盛悲凄而狂乱的眼神。仲长柏终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
麴智盛根本没有看向因说谎而心虚的仲长柏,此时他的心头仿佛压着一块重石,令他憋闷难忍的无法呼吸。头重脚轻,一阵眩晕,站立不稳,跌坐于桌边的凳子上,“噗!”将憋忍不住的呕吐倾喷而出后,浑浑沌沌的依伏在桌边。
仲长柏倏的抬起头,见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麴智盛极其狼狈的歪在桌边,衣袍上尽是他呕吐的污秽。
一瞬间,仲长柏对麴智盛先前的不屑与不满化为了同情。眼前这个绵衣玉食的天之骄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至少由他此时的悲愤可以看出,他对“云裳”是真心的!
恻隐之心令仲长柏毫不避讳麴智盛的脏乱,将他扶上床,脱去污秽的衣袍,然后打来清水,为他清洗擦拭一番后,再为其换上干净的衣袍。
麴智盛已然醉的浑然不知。只是紧蹙眉头,嘴里含含糊糊不断的念叨着:“偶然出现的女子,你已然进入我的梦里,悄悄地推开我那渴望的心门,然后就消失在孤独的夜里!”
仲长柏好奇的凑向麴智盛,待听清他嘴里不断重复的“含糊其辞”后,拉过绸衾的手一僵,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将绸衾盖在了麴智盛身上。
麴智盛是长子,身份高贵,从小又聪明可爱,极受他阿答的宠溺。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愁苦的金贵人,从未尝试过失去的滋味。
如今,一夜之间,麴智盛不仅失去了他所爱慕的姑娘芳心,更失去了她这个人,怎能教他不恨、不怒、不恼、不伤、不痛?
仲长伯深深知道“失去”的痛苦,在殷峤、麴智盛和梓婼这三人中,必定会有人痛苦,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由一个人的痛去换取另外两个人的幸福。时间是医治伤痛最佳的良药,不是因为时间久远便可忘情,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忘了痛!
王顺心急如焚的苦守了一日两夜,除却孙大娘被张军救回,便再无任何消息。
殷峤和梓婼迟迟不曾回舫,不免令人焦燥担忧。
“王副,还要在此守候到何时?”一个士卒壮起胆子问向蹲靠在阴影里的王顺。
“听命便是,哪那么多废话!一边候着去!”王顺气不顺的斥责道。
士卒一缩头,闪到旁边,不敢再吭声。
另一个士卒此时却不怕死的低呼起来,“王副,王副……”
“叫,叫,叫,叫魂啊叫!一大清早,瞎嚷嚷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咱们猫在这儿?”王顺的邪火一瞬间被点燃。
“不是,王副,您快看,那边过来的,不是咱爷吗?您看,爷身后还有那姑娘!”
王顺听闻蹭的一下蹿到低呼小叫的士卒身边,探头张去,果然看到了殷峤和梓婼正朝他们急步走来。
王顺不管不顾的第一个冲上前去迎他们。
“爷、云裳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两日真把大家给急坏了!”
殷峤不急不徐的回道,“嗯!这两日辛苦你们了,都回舫吧!”
“哎!”王顺一扫先前的焦虑,愉悦的向暗处的士卒们一挥手,“兄弟们,回!”
三三二二分散开的士卒们听闻,都压低声音欢呼雀跃起来。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大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青雀舫”上,从冯兆卿到小兰,焦急等待的众人见殷峤和梓婼安然无恙的回来,无不欣慰的将心中石头落地。
殷峤借口因大雨,故而延迟回舫。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一旁的梓婼。
见殷峤眉宇间暗含深意,又绝口不提“假死”一事,梓婼已然心领神会,若无其事的点头附和。两人间无言的默契,将一场性命攸关的殊死较量一语代过。
只有坐在对守的冯兆卿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原本因梓婼被掳而暗自牵挂的心,终是稳稳的放下了。她有他在身边保护,再无需其他人的“多此一举”!
殷峤不在的这两日,冯光卿并非无所是事的苦等,而是督促留守的士卒将“青雀舫”与运输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因长途游弋而遭破损的地方也被仔细的整修过。忙碌可以使人暂时忘却烦忧,冯兆卿便是这样“充实”的渡过了那难熬的两日。
殷峤不在,梓婼不在,孙大娘亦不在,小兰既为孙大娘牵肠,又为梓婼担忧,甚至连平日见了令她胆怯的殷峤也成为了她挂念的人。
小兰原是孤儿,虽被孙大娘从小带大,与她感情深厚,但孙大娘平日在庖房的时辰多过陪她的,小兰总觉孤单寂寞,在这世上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然而在游舫“圈围”起的这一方“巴掌大”的天地里,与殷峤等人的“亲近”接触,短短时日里,小兰真正感受到了亲人与家的温暖。
她不再感觉自己孤独可怜,因为她知道,上至殷峤,下至张军、王顺,甚至包括后来结识的“云裳姐姐”,众人从未将她视为低贱的下人,她不该如以前那般拘着自己、看轻自己。
张军、王顺这对活宝,虽也经历了难熬的两日,却不曾改变他们一丁点、一纤毫爱互相伴嘴、磨牙、扯皮的毛病。
王顺回舫后,最想做的事,便是找机会询问张军有关他们之前约定的赌约究竟谁输谁赢!
初到汴州时,殷峤原是吩咐张军留于游舫之上,由于与王顺有赌约,张军极力想随殷峤上岸,以便于他与孙大娘“亲近”。王顺与张军多年交情,自然知道张军那点心思,知他想随殷峤上岸,便极力相帮。甚至不惜骗殷峤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