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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男子猜测之际,突见前面的女子猛然停下脚步。男子连忙隐身于旁边的窄巷中。
两个男人挡住了梓婼的去路,唬了她一大跳,定睛细看阻挡之人,险些昏厥过去。
“云裳?!”麴智盛惊讶地轻呼梓婼,身后的仲长柏更是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云裳姑娘,你怎会在此?”
梓婼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麴智盛。
说来也巧,高昌国佛教盛行,早在隋炀帝时,便曾派遣僧人道乘到高昌为其国主讲解《金光明经》。此番麴智盛入唐朝圣,其父王麴文泰嘱咐他一定要到长安各大寺院拜佛听经。今日麴智盛于大兴善寺与方丈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方丈便留他们二人在寺内用过晚斋后再离开。没想到才出了大兴善寺,便遇上了梓婼。
真是冤家路窄!此时遇上麴智盛,回想之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梓婼不由得向后退去。她从心底里害怕这个麴智盛,他曾说过,要带她回西域高昌。
“云裳!”麴智盛扬起唇角,愉悦地再次低唤梓婼,目光移向她手中的包袱,“你这是……”
梓婼感觉心跳加速,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侧挎的包袱,暗讨着是否该放声喊人。
仲长柏见梓婼如此,忙追问道:“云裳姑娘,天色已晚,你为何一个人在此?”
梓婼咬了咬嘴唇,有仲长柏在,令她稍稍心安些,毕竟上回在汴州多亏有他的帮忙,殷峤和她才得以脱身。倘若麴智盛敢胡来,他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仲长大哥!”梓婼懦懦地唤了一声仲长柏,令听者为之一震,曾几何时,他的玉芳也曾这般低唤他。
麴智盛挑了挑眉,转向身后的仲长柏,“你何时与她如此熟稔?”
梓婼出于感激不由自主地唤了仲长柏一声大哥,不想却无意中泄露了他们之前的“关系”。
仲长柏立即低下头,尴尬地回道:“属下于汴州货船内,阻拦过云裳姑娘轻生……”
经仲长柏提及,麴智盛蓦然想起了那天梓婼见殷峤“横尸倒地”欲意撞柱求死的一幕。一抬手,阻止了仲长柏,“好了!不必再说了!”
“呵呵!云裳,不如跟我们回去?看你,似乎是被赶出‘郧国公府’了吧?!”麴智盛狡诈地轻笑道。
“住口!我死亦不会跟你走!”梓婼听闻,羞愤地呵斥道。
“啧啧啧!美人,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麴智盛说时一个健步上前,出奇不意地扯住了梓婼的手腕。
于大唐多日,他的汉话较之前确实长进不少。
“放开我!快放开我!”梓婼一边挣扎,一边求助地望向仲长柏。
“小主!此乃大唐国土,且离寺院不远,您……”仲长柏上前,欲阻拦麴智盛。
“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麴智盛悍戾呵止道,转而眼中放射出狡黠与兴奋,“云裳,此番相遇,亦是你我有缘,不如……”
梓婼见他死缠不放,言语间又无耻暧昧,不由自主地甩开巴掌,撑了他一记耳光。
啪!极脆极响,麴智盛的左脸冷不妨被梓婼搧了一记,笑意顿时收敛。
梓婼是情急而为之,打完他,自己亦吓愣住了。她知道,麴智盛不是殷峤,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身后的仲长柏更是惊讶不已。麴智盛贵为太子,从小到大,恐怕都没有挨过巴掌,这一下,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正当三人僵持时,于梓婼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身为男人,欺负妇孺,似乎不大光彩吧!”
梓婼倏地一下回过头,令身后的男子猛然一愣。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管本爷的闲事?”麴智盛咬牙切齿地将刚刚受辱的愤怒撒向来人。
男子收回心神,转向麴智盛,朗声笑道:“哈哈,我不是个东西,而你连个东西都不如!”
“讨打!”麴智盛将梓婼往自己身侧用力一扯松开手,梓婼差点冲跌于地,幸亏仲长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梓婼愤恨地狠狠回瞪了一眼麴智盛。
麴智盛侧过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对仲长柏说了句:“看好她!”话落,转向那男子,不容分说,出手又快又狠直指男子咽喉。
男子早料到他会如此,身形略微一晃,麴智盛扑了个空,男子顺势朝向仲长柏与梓婼。
“想抢人?办不到!”麴智盛一边穷凶疾恶地怒吼,一边又回扑向男子。
男子不耐烦地避开了他的进攻,为尽快结束纠缠,他不再躲闪麴智盛的招式,开始与之正面交锋。
仲长柏扶着梓婼避到一旁,双目虽紧盯撕缠打斗的两个男人,却于口中询问起梓婼,“云裳姑娘,你为何离开‘郧国公府’?不是尚有七日吗?”
“早走,晚走,皆是走。又有何不同!”梓婼咬了咬下唇,“仲长大哥,你若遇到殷峤,万万莫要提及你曾见过我。”
仲长柏收回观望的目光,转向梓婼,“为何?你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缘何于宫中,你执意祈请返乡?”
“仲长大哥!”梓婼轻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于汴州,我只当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看来,是我错了!”仲长柏摇了摇头。
“不!”梓婼立即情不自禁地反驳,才一出口,又觉不妥,臊得涨红了脸。
仲长柏知道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殷峤与梓婼是心有所属的相爱之人。
“即是如此,我亦不再追问原由,只是,这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实不安全!”
“仲长大哥,您借我点文钱吧!”梓婼羞怯万分、尴尬不已地开口。
“你莫不是身无分文?”仲长柏诧异道,难道梓婼离开“郧国公府”竟无盘缠?
梓婼羞臊地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见她这般,仲长柏自知此话问得有些唐突,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正当二人尴尬之际,忽听麴智盛一声惨叫,仲长柏与梓婼同时看向声音来源。
麴智盛被那男子擒住了右臂,左臂则不自然地垂于身侧,仲长柏一看便知,那只膀子脱臼了。
“云裳姑娘,这是二百文钱,你先拿着,如若有缘,咱们后会有期!”仲长柏说罢,撇下梓婼,故意惊叫着冲过去,“小主!”一掌推开擒住麴智盛的男子。
梓婼明白仲长柏是有意放她离开,来不及道谢,趁机躲进了身后漆黑的巷子里。
麴智盛何曾吃过这种亏,首先想到的便是报仇,“仲长,杀了他!”
“是!”仲长柏应时,已然出手。
男子不以为然地出手应对,两人开始纠缠起来。
仲长柏发现那男子竟能化解他的进攻,且他亦能化解他的。几招下来,二人同时感觉对方的招式路数似乎与自己的同出一辙。
仲长柏疑惑地有意引那男子远离麴智盛的视线。没想到,那男子亦愿配合,随着他到了远处僻静之地,双方同时停住了手。
“你师出何门?”仲长柏狐疑道。
“你师出何门?”男子反问道。
“我有一位师兄,名为常青松!”仲长柏亦不计较,报出了师兄的名号。
男子听闻,旋即对着仲长柏行一大礼,“师叔在上,受师侄一拜,请师叔恕师侄无理之罪。”
仲长柏展出笑容,“我就说嘛!我师父只有我与师兄两个徒弟,你会本门武功,必定是师兄收的徒弟!好说,好说!今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仲长柏上前扶起男子,“你师父身体可好?”
“当年师侄年幼,师父收我为徒,在教授我十年武功后,去云游四海了。此时,我亦不知他老人家如何!”
“哈哈,他还是那个脾气!”仲长柏笑着摇了摇头。
麴智盛左臂吃痛的紧,见仲长柏与那男子打得没了踪影,便拖着伤臂,一边走一边大叫仲长柏。
听声音越来越近,仲长柏对男子使了眼色,低言道:“明日,此地再会!”又出手与之撕缠起来。
男子明白他的用意,欣然应道:“师侄明白!”
麴智盛痛得已然顾不得其他,看见仲长柏还在与那男子撕打,便不耐烦地大呵一声:“行了,别打了!”
二人同时收手,麴智盛对那男子痛叫道:“若是男人,你便留下姓名!”
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扬起唇角,轻飘飘地说了四个字:“湖州莫岩!”
“你记着!左臂之伤,我早晚讨回来!”麴智盛怒不可竭地咬牙道,转而对仲长柏说了句:“仲长,我们走!”
梓婼摸索着穿过漆黑无人,仿如迷宫的窄巷,好容易找到出口,才发现已然走到了离寺院不远的僻静之地,忽听麴智盛痛叫柏长柏,吓得她立即停下脚步,躲到转角的阴影处。
在听闻先前出手相救的男子自报家门后,梓婼顿感悲喜交加,一股难言的情愫涌上心头。
没想到莫岩竟然到了长安!今日若非巧遇他这个未来的妹夫出手阻拦,说不准她真会被麴智盛带到西域去呢!
想到莫岩,梓婼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妹妹——小媃。
“出来吧!他们走远了。”莫岩倚住墙角,对着转拐处的梓婼轻言道。
梓婼一惊,他怎知她在此?
走出阴影,一股沁人的青竹暗香扑鼻而来,梓婼终于看清了那个令妹妹夜半翻墙逃婚的妹夫!
☆、第65章 回忆垂髫,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窄巷外,于梓婼面前的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
“姐姐,你怎会在此?”莫岩挑了挑浓眉,看向梓婼,眼中流露出一抹欣喜。
梓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晃一下,“你……怎认得是我?”说时,心房骤然紧缩。
莫岩毫不在意地将一双俊目不着痕迹地扫过梓婼略显苍白的玉面。
眼前这位杨府大小姐虽比她妹妹大出6岁,却也是个仙姿玉骨、月貌花容的美人。许是年龄阅历的关系,较之妹妹的灵姿、俏丽、娇憨,于她身上更平添出女子袅袅娉娉、婉风流转、仪态万千的成熟魅力,这两姐妹真是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味道。
“姐姐掌管着杨府的丝绸庄与桑园,在湖州,岂会有人不认得姐姐?何况,莫杨两家又有姻亲之约。”莫岩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出,接下去的话更令梓婼猛然睁大了杏目,“只是,姐姐有所不知,令妹数月前,以姐姐突然病卧在床为由,推延了莫杨两家的婚期!”
小媃推迟了婚期!这怎么可能?难道小媃尚在家中?
“她暗地里不依不饶地要我四下打探你的行踪。”莫岩紧接下去的话,更令梓婼大为惊诧。难道小媃见过莫岩?并且他们都知道自己离家之事?
梓婼完全被搞糊涂了!莫非小媃于那夜又返回了家中?只是,她如何要求莫岩寻找自己的行踪?
“姐姐不必如此惊讶!”莫岩扬起唇角,仿佛陷入了某段甜蜜的回忆,半晌后继续说道:“令妹的确不曾离家,她亲眼见着自己的姐姐为了寻她,夜半以婢子打扮翻墙而出。”
梓婼听闻更加震惊不已,“你是如何知道?小媃她……当时为何不阻拦?”
莫岩弹了弹袖口上蹭的灰,“此事说来话长,姐姐若想知道,不妨随我回驿馆,容我细细说与姐姐听。”
梓婼于心中迅速衡量起来:跟他去,相信他?自己身无分文,去寺院实乃万不得已,即便今日方丈容得她栖身,日后又当如何?听他的意思,似乎小媃正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