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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帝淳于炆乘坐着金黄龙辇,逐个检查皇子们的帐篷。
「大殿下,为五百二十八头!」执事太监有意扯着喉咙叫道,引起百官不小的轰动。
「不愧是大殿下,这比当年皇上狩猎的还要多!」
「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臣们纷纷点头称赞。
接着是二皇子耀忠,三百七十头。他只比大皇子小两岁,胆气谋略就差很多,但是他自觉很满意,也点点头。
三皇子耀泰二十五岁,初为人父,心思都不在狩猎上,勉勉强强二百头,位居第三。
老太监慢条斯理地一一检查猎物,凡过于残缺的,都不能算数,得从中剔除。
于是八皇子耀康的帐篷看起来塞得满满的,比大皇子的猎物还要多,实际上拾取了不少残
肢,滥竽充数,清点到最后,也就剩一百六十头而已。
其余年纪小的皇子,有六十几头的,有七十多的,基本上数目都差不多,就是十皇子煌玥的帐篷让人很意外,只有六头,可想到他一向体弱多病,就罢了。
「这孩子,一点竞争心也没有。」皇帝无奈地摇头,步下龙辇,走向煌夜的帐篷。
大皇子这时更加得意了,那天,他买通看守帐篷的士兵,让他把煌夜的猎物通过帐篷底下的缝隙,一只只地挖出来。
再偷偷转移到他的帐篷里,整整搬了一宿,直到彻底清空煌夜的帐篷为止。
‘休怪我无情,是你自找的!’大皇子在心底狠狠唾骂,等着看戏!
「父皇,就由儿臣自己来吧。」煌夜却在这时迈开大步走在前头,高高掀起帐篷的帘子。
皇帝在太监的引领下,和赵国维等权臣走进帐篷。
然而,这些人全都看呆了,一个个嘴巴大张,都能塞入一个拳头!
因为帐篷里清扫得一尘不染,别说大型猎物了,偌大的地方连根羽毛都看不见。
「这、这算什么?!」老太监白眉都吊了起来,慌张地道,「九殿下,您是在寻老奴开心么?」
「夜儿,朕不是赐予你二百头猎物?如今猎物何在?」就连皇帝也按耐不住,直盯着煌夜问道。
而大皇子看到煌夜的帐篷里进去很多人,却不见有人扛着猎物出来清点,便好奇地凑过去看。
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九弟不是自暴自弃了吧,偷了他的猎物之后,好歹还剩下三日,再怎么不济,也能捉个七八十头的。
「那些猎物,儿臣全分发给士兵果腹了。」煌夜说道,「要是放久了,臭了,也就无用了。」
「可是……」皇帝纳闷地道,「你拿什么和其他兄弟比?」
「父皇,请稍候。」煌夜拱手说道,接着,唤来童仆卫卿,让他掀去帐幕上的窗帘,因为猎物尸体极易腐烂发臭,所以帐篷上设计有六个窗洞,平时都有布遮盖着。
卫卿跑到每一扇窗户前,挑开了上面厚厚的油布,众人则静静地、惊讶地、不明所以地站在篷内,脸上写满了困惑不解。
忽然,一阵狂风卷入账内,因为敞开了窗户,而顶部是密闭的,大风一下子撑开了帐篷,每一个角落都朝外鼓出,好像装满了东西一样。
「父皇,此帐已满,请您过目。」煌夜这时才对皇帝拱手说道。
「这……」皇帝似乎也没想到,可以用这个法子装满帐篷,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讶。
「这算什么玩意?」大皇子冲入进来道,「你少唬弄父皇!」
「岂敢。」煌夜不惊不惧地道,「我是按照圣旨上写的做的,父皇说,装满帐篷即可,并没有指明是什么东西,因此只要我装满了帐篷,就是完成任务。」
「言之有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人附和道,甚至觉得煌夜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不愧是当今的神童!
「父皇,秋猕大典旨在庆贺丰收、修德安民。为装满十四座帐篷,而涂炭河谷上的生灵,儿臣以为不妥,故想出此对策,还望父皇谅解。」
「你这么说,倒是父皇的错?」大皇子抓住煌夜的话柄,厉声指责道,「既是狩猎,怎么可以不打猎?」
「像皇兄那样,把母鹿都射杀死吗?」煌夜反唇相讥。
众臣回想起大皇子的帐篷内的猎物,确实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形容。那些大腹便便的母鹿,或者才出生不久的箭猪、羚羊,全都挤堆在一起,大睁的兽眼里,似乎还留有临死前的恐惧。
真让人不忍直视,更不愿看着那好比山堆一样的尸体。
「父皇,九弟这是强词夺理!明明是他没这个本事,还嫌我射猎得多!」大皇子转而向皇帝说道,请求公断。
没想到皇帝只是拧起他的眉,沉吟片刻后道,「午后进行射箭比试,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父皇!」见父皇对煌夜的所作所为不予置评,继续进行皇子们的比试,大皇子非常不甘
心。
「遵旨。」煌夜躬身道。
皇帝看了眼两个儿子,便转身走出帐篷,大臣们也都一一退下,这装满帐篷的比试,到底是谁赢了,一时间竟没有定论。
午后的比试,原本是一场集合王公大臣,举行摔跤、射箭、套马等的喜庆活动,但因为上午的结果悬而未定,这几场技艺游戏,就变得火药味浓重起来。
可是不论怎样,煌夜的武艺更胜一筹,射箭百步穿杨、骑马金鸡独立,技艺高超,大皇子又无法明目张胆地作弊,因此煌夜拿到了第一名。
到了夜晚,河谷上摆起绚丽多彩的龙灯阵,一百名宫伎在龙灯中间甩着桃红水袖,快速旋转着,跳出一曲美妙绝伦的百花舞。
淳于炆高高在上,欣赏着这场令人目眩的盛宴,心思却全不在里面。
「皇上,您尝一口罢。」一旁,年轻貌美的云妃把一枚鲜果肉,塞入皇帝的口内,「这西域的果子真的好甜。」
云妃,原是一名宫廷舞伎,因身材妖娆、舞姿卓绝,又善于逢迎,深得炆帝的宠爱。一日得沐圣恩之后,便有了身孕,诞下一位公主。
淳于炆便册封她为妃,命其长伴左右,这也是除皇后之外,炆帝最喜爱的女人。
「嗯。」只有云妃娇媚的笑容,才能让淳于炆舒展了眉头,轻捏住她的手,两人正你侬我侬时,赵国维到了。
「你先退下。」淳于炆正色道,云妃便识趣地告退了。
「皇上,您考虑得怎么样?」赵国维开门见山,急切地说道,「明日总得公布第一名是谁?」
「朕心里有数,可是……」淳于炆应道,「只怕是个错误的选择。」
「何出此言?」
淳于炆沉吟了半晌,道出心声,「夜儿之母萍妃,乃青鹿国之末代公主,倘若她借机复兴青鹿,岂不是大燕之祸害?」
「如此听来,皇上是觉得九殿下煌夜,应当被立为太子?」赵国维听到这话,不但不觉得头疼,反而很高兴,按捺不住地又问了一遍。
「正是。」淳于炆面对这个心腹大将军,也不再隐瞒,从头到尾说明了缘由。
原来,淳于炆出题的时候,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并未注明皇子们的帐篷,必须是用猎物装满的。
至于该用什么来填满,淳于炆自个儿也不清楚,只是很期待皇子们的表现,可惜的是,只有煌夜看出来了,还应对得如此出色,让人心服口服,这等聪明才智,早已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
淳于炆没有当即公布立他为太子,是不想大皇子闹事,其实在每位皇子身边,他都留有一个密探,这也是炆帝惯用的招数。
隐藏在煌夜身边的探子,就是骑士首领骆德,他虽然被大皇子派去的刺客杀死,但骆德早已将大皇子的不轨行为,通过密折告知炆帝。
大皇子表面恭顺好学,实则狡诈、贪婪,毫无恻隐之心,是不能立为太子的,他登基之日,就是生灵涂炭、百姓苦难之时。
但是大皇子仗着「无嫡可立,势必立长」这一舆论,控制着太后和百官,齐齐向他施压,这让炆帝感到皇权受到威胁。
大皇子的夺嗣活动,即阴险又毒辣,炆帝都感到头皮发麻,虽然皇子间的斗争本来就是兵戎相见,血肉横飞。他当年也是踏着同胞兄弟的鲜血登基帝位的,但这几个毕竟是自己的儿
子,炆帝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
「皇上之智,愚臣不及万一!」听完皇帝的话,赵国维先是拍马了一番,然后又故作姿态地道,「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讲吧。」淳于炆颔首道。
「皇上想要册立九殿下为太子,实乃明智之选,是黎民百姓之万福,至于萍娘娘……」赵国维吞吐起来。
「如何?」
「老臣以为皇上忧虑得极是,故恳请陛下下一道密旨,赐死萍妃娘娘,以绝后患!」
「这……!」淳于炆虽说不爱这个妃子,但始终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些不忍心。
「这是得以两全的办法,皇上,切不可妇人之仁,误了国家大事!」赵国维激昂地道,他要力保煌夜上位,至于那个亡国公主,死不足惜!
「那……就这样罢。」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淳于炆不禁握紧拳头,下起狠心,「等
夜儿册立之日,就赐她三尺白绫……」
「不,皇上,未免夜长梦多,走漏风声,还是尽快的好。」赵国维担心皇帝会反悔,又不立煌夜为太子了,主动请缨道,「老臣今晚就可派出特使,快马加鞭,明日就能赶回皇城,将这事情安排妥当。」
「唉,依了你罢。」萍妃早晚都难逃一死,淳于炆长叹道。
「老臣领旨!」赵国维并非第一次做这种勾当,知道如何布置,既可以处死萍妃,又不让煌夜起疑。
淳于炆一摆手,赵国维起身辞别而去。
「皇上,您看她们跳得多好。」云妃见他们商谈完了,便又缠绕上来,柔情万种,努力排解
着皇帝的忧心。
「爱妃,朕今晚是没这心情了……。」淳于炆依然愁眉不展,坐不了多久,便起身叫停了歌舞,带着云妃,摆驾回寝帐歇息去了。
※ ※ ※
第二日晨曦微露,静鞭响过,便是百官朝议之时,尽管是在朱雀河谷上举行朝会,但是官员们神情肃然,一身簇新官服,丝毫不敢松懈。
「皇上驾到!」执事太监高声通传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跪倒一地,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皇子们未被召见,全都留在各自的营帐内,听候消息。
淳于炆坐定之后,巡视百官一眼,开口道,「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
等到那些年迈的老臣们都爬起身,淳于炆才一脸严肃地道,「宣吧。」
众臣还有些不解,就看见老太监双手捧起一轴圣旨,缓慢展开,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九子煌夜,才智过人,人品贵重,通晓大义,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故今日起,册立其为大燕国太子,钦此!」
那间,帐篷内只剩下太监嘹亮的馀音,每个大臣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意外!原以为今日早朝,皇上会商议册立太子一事,他们心里也早有打算,想向皇上举荐大皇子。
这里的官员,大约一半以上收受过大皇子的贿赂,也认为皇帝非立长子不可,因此拉帮结派,纷纷力挺大皇子,还想着大皇子立为储君以后,他们也能长享福贵,子孙无忧,可如今竟然是九皇子煌夜成了太子,他们全都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