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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母亲捎给她的信物,燕子代表柯卫卿,拿着弹弓的孩童代表刺客,这块锦帕确实丢了,烁兰有找过,但没想到是被春梅这个贱婢偷走了。
不过这帕子她可以不人,只是往来信函就很难抵赖了,这上面都是她的字迹,是她让母妃把家奴乔装成大燕士兵,随军打仗,伺机刺杀柯卫卿的。
没想到春梅做的这么绝!自己待她可不薄!不过……烁兰很快就想到春梅出卖她的原因了。她和那些家奴一样,都有亲眷性命在母妃的手里,估计是看到暗杀行动失败,怕母妃杀了灭口,就先投靠向太后那边,寻求庇护吧。
果然,奴才都是贱人,是靠不住的!
烁兰本来很惊慌,就算太后没了实权,也还是六宫之首,但是她现在镇定了下来,太后是只身前来的,就证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就看她怎么见招拆招了。
「太后,臣妾没有不认,只是臣妆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太后您着想啊!」
「怎么是为了哀家?你明知道柯卫卿正在劝说皇上,让他将凤印归还给哀家!你还要去刺杀他?」
孙太后虽然不喜欢追权逐力,但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无足轻重之人,尤其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若不是她保有太后的身份,相信早就被丢进冷宫了。
「可他失败了不是吗?假惺惺的替你去求情,结果皇上置之不理!」烁兰不客气地说道。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他是皇上身边最受庞的人,就有可能成功。」孙在后回应道,「你现在是斗不过他的。」
「我会斗不过一个贱种?」
烁兰本就对柯卫卿恨之入骨,现在听到太后这么说,更加气愤,凶蛮泼辣的道,「还不是太后您软弱无能,让这个淫媚的男宠爬上万岁的龙床,肆意妄为!」
「哀、哀家……」孙后太何曾看过烁兰这般凶猛的模样,真是又惊又气,忍不住说,「哀家没用,你会成为兰妃?这可是哀家一手促成的!」
「区区一介妃子,能配得起我柯烁兰吗?」烁兰冷冷一笑,直言道,「我要的是皇宫!真正的六宫之首——凤印的主人!」
「你好大胆子!竟然妄想抢夺哀家的凤印?」孙太后年纪大了,一激动竟然喘起气来。
「你的凤印,你是什么?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可怜女人,一辈子只能看着别的妃子诞育龙种,对皇室无半点功劳,有什么资格拿取凤印?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冷宫里,养老吧!」烁兰直言恶毒地道。对于过去侍奉孙太后,而不得不虚情假意的表演,已经厌恶透了。
「你,你……真是人心不古!蛇蝎心肠!只怪哀家错看你了!」孙太后这辈子最忌讳别人说她不能生,尽管先皇不在乎,依然对她疼爱有加,可是这块心病,已经在她心底种下很深的根,令她十分之痛。
原本,她拿着这些谋害朝廷官员的罪证,却没有去吏部通报,就是想着烁兰往日里的好处,不忍心见她下狱,再加上烁兰和皇帝的婚姻,是她新手督办的。若兰妃牵连到命案,她这太后的脸面也搁不住。
可是现在,孙太后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极为恼火地举着信函,嚷嚷道,「哀家要让皇上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嘴脸!」
「呵,你以为皇上还会信任你?你都想杖死他的男宠了!」烁兰说着,猛扑过去,抢夺太后手里的信。
「放肆!放手!」
孙太后奋力躲闪,将信死命保护在胸前,可是哪里敌得过烁兰的力气,她是练过武的,手脚很有力量。
「老不死的东西!给我拿来!」烁兰一脚狠狠踹过去,孙太后扑倒在地,疼得唉唉直叫,信也掉了。
烁兰飞快地捡起来,将它们撕了个粉碎!连锦帕都用牙一咬一扯,碎成了破片。
「想告我,哼!我看你拿什么去告?」烁兰阴笑着道。
「快来人啊!兰妃大逆不道,造反啦!」太后见状,扯起喉咙,大声呼救。
烁兰一惊,拿着手里的碎布、碎纸,一股脑地塞进太后的嘴里,一边捶打,一边狠狠地骂道,「我让你叫!让你吼!」
雨下得很大,亭子里都飘进了雨丝,烁兰的斗篷都湿透了,她前额的梅花妆都变了形,分不清是汗,还是雨弄的。
「喝……呼!」好一会儿,烁兰才感到疲累的停了手,而太后已经不再吭气了,凤冠掉了,头发凌乱,脖子扭向一边。
「喂!」
烁兰用脚踢了踢她,太后的身子沉得像个木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烁兰的心头。
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太后的颈项,手指猛地一颤,太后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祸,让烁兰的脸顷刻就白了,嘴唇发青!她只想吓唬住太后,没想到弄死她了!
心一慌、手猛抖,脚也跟着软了,让烁兰吓得几乎站不起来。虽然说她也见过不少死人,小时候,亲眼目睹母妃杖责下人,血肉横飞的样子,可比现在惨多了!
可这尸首是太后啊!皇上怎么可能不追究?
——不!
不对,烁兰又猛然想到,就算孙太后活着,皇上也会追查自己派刺客暗杀柯卫卿的事!
外公曾经说过,只有死人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会满足任何的机密!
烁兰想到了赵国维,深吸着气,努力镇定下来。环顾四周,荷花亭里空落落的,到处是雨丝,青石板的地面也变得尤为光滑。
她站了起来,将太后嘴里的碎纸挖出,埋在花坛里,再拖着孙太后的一条胳膊,将她拉向池塘,死人怎么这么重?几乎让她累瘫了。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飞溅,孙太后的尸首在池塘里浮了几下,就很快沉下去了。
烁兰在这里,已经变得分外清醒了。她没有忘记伪造太后失足落水的迹象,在临岸的石板上,用力蹭了蹭,留下兰块鞋印。还拨断了一些水草,装作太后曾经试图爬上岸,但最终失败。
这一切都完成之后,烁兰才整理好妆容,披好斗篷,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锦燕宫,但是她并没有就此罢手。
以宫女偷了首饰为由,将已经外逃的春梅抓了回来,却不经敬事房的审训,直接行刑杖毙!
而宫外,身处永庆镇的柯王妃,通过一耳目收到了消息,就将春梅以及刺客的亲属,不分老幼全部毒死,这件事一点罪证都没留下,如同过眼云烟似的消散个干净。
※ ※ ※
灵泉的冬天不下雪,到处是干冷的穿堂风,就算是金碧辉煌的王宫也是一样,让人冷得连鼻涕都能冻成挂冰。
大燕军队是在秋末的时候,攻入了这里,俘虏了将近五万的士兵。灵泉国君下令王后和嫔妃、乃至宫女们统统自裁殉节,以至于后宫的横梁上,井口边,都有女人的尸首,惨不忍睹!
而国君自己却抱着襁褓中的王子,逃往后山山洞躲藏,但没多久,因为婴孩的啼哭,就被大燕士兵给搜了出来。
可怜的小王子,因为国王过于大力捂住口鼻,断了气。失魂落魄的国君也被上囚车,百姓们见到他,不但没有怜悯,反而投掷的菜叶,泥巴,骂他是个暴君,昏君,当他被处死的那天,还有人燃放爆竹,以示庆贺。
煌夜坐上了灵泉国的王座,虽说一直是附属国,但大燕却从未有真正的统治过这片土地。
稳固了这东南边际,就能更好的防御晟、夏二国的侵袭,还能大力发展海盐、渔业、矿产,对大燕国力大有提升。因此,全军上下都一片欢腾。
随军出征的一些王公贵族更是兴高采烈,认为祖宗基业得到发扬光大,登上了新的高峰!
煌夜进行朝会之后,将灵泉国更名为新灵泉郡,由五十岁的叔父,安瑞亲王镇守此地,拨出五千的军马,其余人都会撤回皇城睢阳,还改革了当地的赋税向度,进一步推行‘招抚流亡、鼓励开荒’的政策。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驼城就又恢复成传说中的富饶、繁华之地。进入冬季以后,煌夜决定返回都城,但在这之前,他举办了一个小小的酒宴,寒月,是柯卫卿的生日。
「恭喜啊!柯将军!你是大燕历史上,第一位立下大功,又最年轻的统帅!」安瑞亲王,举着金杯,向坐在长案后的柯卫卿敬酒道。
「亲王,您过奖了!快请坐吧。」柯卫卿起身,将一旁的空位让给他。两人把酒言欢,简直成了忘年之交,在不知不觉中,就又多喝了几杯梨花酒。御皆下,甩着粉色长袖、踮脚旋转的红衣舞妓在使眼色勾引他,而旁边的十数位乐师,吹拉弹奏的十分卖力。
台下是五彩粉呈,喜气洋洋,煌夜却是无心观赏,他不时瞄向左下侧,柯卫卿的席位,注意到他有被安瑞亲王灌醉的倾向,却劝阻。
宴会一直进行到午夜时分才结束,大家都得到一些赏赐,尽兴而归。柯卫卿扶着长案,感觉眼前的东西有些摇晃。
「卫卿,你喝醉了?」煌夜来到柯卫卿的身边,扶住他的肩头。
「没,皇上,我没事。」柯卫卿憨憨地笑了笑,把腰板挺直了些。
「那,你陪朕出去走走,朕想散散这满身的酒气。」煌夜低声在他耳边呢喃道。
「好。」这低沉、醇厚的噪音真是悦耳,柯卫卿痴迷地感受着煌夜微热的气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两人走到月色清明的殿外,一匹火焰般的雄骏战马立在广场上,它看到主人立刻兴奋的前蹄刨地,呜呜叫着,喷出团团白雾。
「赤影!好家伙!」柯卫卿笑着跑过去,抚摩它火红的鼻梁,在箭雨如林的攻城战上,赤影不但一马当先的跃上城楼,还忠心护主,用铁蹄踏破弓箭手的胸膛,与柯卫卿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你的马,就借给朕骑一下吧。」煌夜微笑着说,便取过马绳,翻身上马。
「啊。」柯卫卿想说,赤影性格太过暴烈,只认主人坐骑,可令人惊讶的是,赤影不但没有甩下煌夜,还很听话的站着不动。
「怎么了?你也上来吧。」煌夜伸出手,示意柯卫卿上马。
「嗯……」马是通人性的,也许它看出煌夜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吧,柯卫卿傻傻地想着,握住了那只宽阔有力的手掌。
柯卫卿坐在马背之后,煌夜从背后抱住他,驾驭赤影,这姿势是那么的亲密,让柯卫卿的脸上更热了,连耳廓都发烫了起来,他用力的咬着嘴唇,试图平复那一口气加快的心跳。
心里还很不安的想着,这么激烈的心跳声,会不会被皇上发现?
幸好,煌夜很快一夹马腹,赤影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老远。马蹄哒哒,多少掩盖住柯卫卿纷乱的心情。
出了王宫大约十多里,就进入一个长谷之中,尽管冬日里见不到清朗的景色,但错落的树木、灌木,沿着谷底的潮湿峭壁生长着,显得十分茂盛。
「这是去哪儿?」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路很狭窄,柯卫卿这样想时,赤影一个急急的拐弯,眼前豁然明亮。
清澈的月光从对峙的山中间照下来,白得如银,挂满冬霜的树枝,草药上到处都雾气腾腾,泉水叮呼,这是一个温泉。
「下去泡个澡吧。」煌夜说着,先下了马。
「钦?」柯卫卿也跳了下来,语带迟疑,「在这种地方……臣还是先叫人来……」
皇帝沐浴可不是像百姓那样随便,要太监、宫女轮番伺候,光不同材质的梳子就得捧上好几个匣子,对于这些事,柯卫卿没有一点准备。
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