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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半躺在床榻上,瞅着眼睛这一幕,总觉得戚氏,甚是畏惧陆元,更是对他讨好不已。
一刻后。
院落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片刻后,张氏带着陆敏,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望见一屋子的人时,张氏愣了愣,面带笑容,道:“见过主母,众位郎君。”
戚氏斜眼望着她,冷笑声:“你养了的好女儿。”
“阿敏?”张氏呆了呆,道:“主母,阿敏年少无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主母勿怪。”说着,张氏扭头,对着身旁的陆敏,道:“阿敏,还不快请主母恕罪。”
陆敏面上疑惑,但还是依言,上前,福身道:“阿敏知错,求主母勿怪。”
戚氏冷笑几声,道:“你既已知错,那就好。来人,将陆敏带走,好生调教一番。”
陆敏一惊,双手紧紧拽着张氏,急声道:“母亲,母亲救我。”
张氏将陆敏护于身后,脸色难堪,道:“主母,不知阿敏到底犯了何事。”
戚氏瞅着两人,冷笑道:“不知何事,方才阿敏都已经认错,现在又装什么糊涂?”
陆敏到底是年轻,闻言,不忿道:“我认错,不过是因母亲叫我如此,但阿敏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不知错在何处?”戚氏冷哼一声,厉声道:“那我问你,陆落是怎么落水的!”
陆敏一怔,道:“我哪里知道!”瞅着榻上的陆落,冷笑道:“她自己不当心,怨旁人作甚?”
“不当心?”戚氏哼了声,道:“陆敏,你还敢狡辩!”
“我哪里狡辩,再说,我怎会知道,她如何落水!”
陆敏涨红着脸颊,一脸愤怒的瞪着戚氏,戚氏面色阴冷,对着张氏讥笑道:“你瞅瞅,这就是你养的女儿,如此的不知礼教!”
张氏面色难看,声音僵硬道:“阿敏若是平日里,定不会如此。”
这话是暗指,戚氏污蔑陆敏,让她受了委屈。
戚氏面色阴沉,盯着她,冷笑道:“张姬,陆敏做出如此之事,我罚她,还委屈了她不成?”
张氏也盯着她,道:“不知阿敏,所犯何事。”说着,她伸手,抚摸着阿敏的秀发,低声道:“我张氏之女,虽不高贵,可也不是何人都可欺辱的。”目光似有深意的望了眼陆落。
接收到张氏阴冷的目光,陆落似是受了惊吓,赶忙垂首,在阴影中,陆落嘴角扯了扯,害的就是你——张氏!
“陆敏,你将陆落推入池塘,险些丧命,你可知错!”最后那四个字,又阴又冷。
陆敏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梗着脖子,尖声道:“我何时害她,将她推入池塘!”说着,她扭头,盯着陆落,一脸愤恨,恶狠狠道:“定是你这贱人污蔑于我!”
陆落身子颤了颤,缩着脑袋,惊吓不已,弱声质问道:“阿敏,昨夜要不是你推我,我何至于跌入池塘。”明明是指责的话语,可从陆落口中说出时,却带着几分胆怯,柔弱不堪,叫人不由心生怜惜。
“我何时推了…”阿敏止声,目光中带着疑虑。她想起走时,却是推过陆落。
“不对,当时我虽推了你,但却不至于将你推入池塘之中!”
陆落红着眼眶,道:“如若不是你将我推入池塘,难不成还是我自己跳入的!”
张氏闻言,面色也带了几分苍白,问道:“阿敏,真是你?”
陆敏慌乱道:“母亲,不是,不是,我是推了她,但,不是我!”
戚氏瞅着面色发白的张氏,嗤笑一声,凉凉道:“张姬,陆敏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何言?”
张氏脸色苍白,僵硬道:“主母,阿敏定不是有意为之。”
“不是我,不是我!”陆敏慌乱道:“当时我与陆落,同池塘相隔甚远的!”
“你还狡辩!”戚氏皱眉,厉声道:“来人!给我带下去!”
陆敏被人拖着,她挣扎着,愤恨的望着床上,一脸温柔望着自己的陆落,厉声道:“阿落!你为何害我!”
陆落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害的就是你!
戚氏盯着张氏,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道:“张姬,今次南迁,你就同陆敏一道,与五弟他们一道,留守平城吧。”
张氏惊恐的望着她,哀求道:“主母,求您,让我们随着去吧!若是留在平城,只怕性命休矣啊!”
张氏哀怜的望着她,柔声道:“不是我不让,而是,陆敏做出如此之事,若将你们带到健康,对我陆府名声,实在有损啊!”
两人一言一语中,陆元走至软榻上,抚了抚陆落一头黑发,柔声道:“已经无事了,你好生将养着。”
陆落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温顺道:“阿落知晓,三哥对我真好!”说着,她仰着小脸,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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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出发
平城外,无数马车聚集一处,延绵几十里,旗帜翻飞,几乎要与天成一线,一眼望不见尽头。
陆落接过老妪托盘上的杯水,饮了一口,望着宏伟的城门,嘴角抿成一线,眼神沉入枯井般幽深。
“妪,我们终要离去了。”
老妪接过水杯的手一顿,叹了一声,道:“是啊,女郎,终要走了。”
申时已到,车队已经整军待发,此次健康,平城中所有士族几乎全族出动,也有些不愿走的,就留在平城。
前方出来吆喝之声,陆落利落的进入马车,混入浩浩荡荡的车队,在漫天的黄尘中,陆落撩起车帘,最后望了眼身后的城池。
城门下,一名红衣少女,身材笔挺的立于那里,少女眼中含了深深地绝望,看着车队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时,少女才收回目光,眼中闪着阴冷,低喃道:“陆落,愿汝不得善终!”
行进一天,不过才远离平城二十几里,天日暮西垂,天色渐暗,四周都燃起了火把。
在火把的照耀下,四周一片通明,竟胜白昼。
火光中,陆落身着红衫,脚踩木屐,体态优美,脚步从容,向着辟出来的空地上的众人走来。
众人行驶一天,纵使梳洗打扮后,对于这些自幼娇生惯养的人来讲,也难免有些不适。
然而陆落却像是无事人般,嘴角含着笑意,一副悠然的穿过众人,在众多少年的打量中,来到陆府的席榻之处。
陆术与众位少年围在一起,望见陆落,远远的就招了招手,唤道:“阿落,快来此处。”
陆落依言,走上前去,冲着众人盈盈一福,语气柔顺道:“见过九哥,各位郎君。”
“阿落,你来瞧瞧。”
陆落上前,空地的席榻之上,两名少年手执几寸长的象牙把做成的檀香杆子,正围着一个宽大的石墩做成的案几上,正玩的起劲。
陆落惊讶道:“竟是连这弹棋也带上了?”
陆术闻言与众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解呀王解,莫怪方才我们笑你荒唐,你瞧,就连我这小妹,都甚是惊讶啊!”
在笑声中,身着紫衣宽袍俯身玩弄弹棋的少年,直起身子。
随手将杆子递于身后的小厮,接过婢子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嘴角一扯,道:“解,一心为众人着想,谁知,却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说着,他说一挥,几名侍卫上前,二话不说,搬起弹棋就走。
“哎,王解,我不过一说而已。”
王解嘴一撇,望了眼陆术与众人:“以后,可莫要找我寻这弹棋。”
在众人的扼腕中,陆落上前,对着王解一福身,俏颜一笑:“郎君若是将着弹棋撤走,阿落可要惶恐不已了。”
王解望着她,翘着嘴角,问道:“此话何言?”
“阿落未来,言语之前,郎君还与众人玩的,甚是欢乐。一切皆因阿落一言,不是阿落的罪过是什么?”
王解一愣,转眼间,他哈哈一笑,冲着众人道:“今日,我若是收了弹棋,竟成了一个小肚鸡肠之人了!”
在众人的玩笑声中,陆落嘴角含着笑意,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又站了片刻后,陆落错后一步,退出人群,向着一旁的土丘处走去。
陆落渡步到高处,扭头,望向身后酒肉飘香,丝竹溢耳,一派奢靡之景。
就在这里,走下这个山丘后,向前行进不足百步之处,有数以万计的平城百姓,及其蜀地流民安歇在此,他们却食不果腹。
身后脚步声响起。
“阿落。”
陆落回身,月光映照下,陆元缓缓走来,一身暗紫长袍,随风微摆,发髻高绾,俊朗的面容在月华的照耀下,更添几分清冷。
“三哥。”陆落福身,嘴角挂了淡淡的笑意。
“怎一人在此处?”陆元询问道:“你身旁的仆人了。”
陆落温和的笑道:“我嫌她吵闹,特意命她不得跟随。”
“怎不与众人一道玩乐?”
“心中有些烦闷,那里吵闹的紧,所以才独自来这里的。”陆落仰头瞅着他,问道:“三哥,你怎也来此处了?”
陆元愣了一下,回道:“我心中也是有些烦闷,特意出来走走。”
不远处笑语声不断传来,众人已经在空地上点燃火把,围着火堆,坐了一圈。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了片刻。
陆元低咳一声,问道:“你病可好利索了?”
“劳三哥挂念,早已大好了。”
陆元拿眼瞅着眼前面容带笑的陆落,月光下,她的柔和的神情,温和的笑意,不由的让人感到温馨。
陆落恭敬道:“三哥,还是快些过去吧,有人来寻了。”
陆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几名少年正往此处走来,瞅到陆元后,远远的挥了挥衣袖。
陆元走下几步,回头道:“还不与我一道下去。”
陆落愣了愣,恭顺道:“是。”
言罢,跟随在陆元身后,一道走了下去。
几名少年已经在土丘下等候,见他下来,迎了上去。
为首的一名文弱的少年,不在意的瞅了眼陆落,对着陆元笑道:“陆元快,王解几人在那里吟诗弄词,那王小子胜了几局,放肆不已,你可要好好替我等,教训他才是。”
“哈哈,如此,我等可要好好打压他才是,走罢。”陆元爽朗一笑:“快去,快去,省得那厮更是张狂了!”
陆落安静的立于陆元身后,等几人抬步离去后,才踏着步子,向自己的车旁走去。
老妪已经等候多时,见陆落回来,赶忙迎上,在她肩上披了件长袍,语气责备道:“女郎,你这是去哪里了,老奴方才瞅了一圈也没有见你。”
陆落一笑,整了整肩上的衣袍,道:“我见月色极佳,便自己随处走了走。”
“女郎,这在外可不比府中,老奴方才还听他人言,这里恐有豺狼,还是小心些。”
陆落哑然,望了望平坦的四周,笑道:“莫听那些个碎嘴的,这平原之中,怎有豺狼?”
这平原之地,最要防的不是豺狼,而是要比豺狼更凶猛残忍的胡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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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世道如此
往南走,天气渐渐转暖,但空气中所蕴含的阴冷湿气,还是让北方贵人们感到难受。
陆落面色苍白,半倚在软榻之上,身上覆着厚厚的大红锦被,只叫人觉得越发清减,惹人怜惜。
马车微晃,停顿下来。
帷幔撩起,老妪露出半张老脸,瞅了瞅,道:“女郎,可下来食否?”
陆落苍白着脸颊,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下得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