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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哎了声,在发间插了支银簪,起身走到隔间,将一把红木古琴放在门口的几案上。
陆落缓步来到几案边,坐于榻上,素手轻拨慢挑,传出阵阵杂乱的琴音!
‘铮’的一声。
陆落敛着蛾眉,长袖一甩,嚯得起身,烦躁的走了几个来回。
扬声唤道:“妪,妪!”
隔间传来疾走的脚步声,老妪探出头,瞅着一脸烦躁不安的陆落,问道:“女郎,怎的?”
“备车,我要出去。”陆落说的又快又急,话音刚落,竟有些急不可耐的向门口走去。
“女郎,你且等会儿,待老奴安置妥当。”老妪跟在身后,急切的劝解道。
陆落回头,目光透着凶光,一脸煞气,说道:“我等不了了!”
对上陆落满脸煞气的模样,老妪吃了一惊:“女郎,你莫急,老奴,老奴这就唤曾叟备车。”
扭头,匆匆的跑出院落,陆落望着老妪狼狈的身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嘴角微动,对着空气,言语道:“不过是又长一岁而已,阿落,你莫怕,你和以前不同了,莫怕,莫怕。”
片刻后,马车已经等在角门,陆落依旧沉着一张小脸,踩着木凳,上到车里,老妪与曾叟对视一眼,前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曾叟吆喝一声,挥鞭,马车驶了出去。
渐渐上了大道,陆落探出头,叹了口气。
道路两旁,流民比前些日子多了好些,日渐转冷,他们的衣衫却依旧单薄,几人挤作一团,相互取暖,一个个瘦骨嶙峋,眼窝深深地向内凹陷。
马车一晃,停在十字街道,老妪从外面伸出头,说道:“女郎,前面过不去了。”
陆落一愣,这道路十分宽敞,可供四马所拉的车辆并排通过,出声问道:“怎过不去?”
前面堵了,陆落出车内走出,站于车辕后,前面纵横交错的停了数十辆马车,将一辆华丽的马车围困与中间。旗帜飘扬,上书一个大大的桓字。
陆落眯了眯眼,瞅着阵势,莫不是桓氏四郎的马车?
左边街道上,几百名侍卫,押运着几十辆马车向这边驶来,街角处的流民双眼如狼,闪烁着精光,咽着口水,死死地盯着马车,上的布袋。
陆落一惊,若是没有记错,好似难民抢了官粮后,揭竿造反,平城中一时混乱不堪!
流民蠢蠢欲动,粮车越驶越近。
陆落焦急的喝道:“曾叟,驶过去!”
曾叟为难道:“前方马车太多,驶不过去呀!”
陆落动作麻利地跳到地上,对着两人说道:“你二人若驶不出去,就弃车而去,在桓府门前等我。”
老妪惊异道:“女郎,这是为何?”
陆落回头,呵斥道:“听我所言就是,还不快去!”
言罢,衣袖一甩,钻入了前方纵横交织的马车中,转眼已经看不到人。
陆落速度飞快,转眼已经挤到马车外围。
几十名少女将桓府的马车团团围住,嘻笑喧闹不已。
陆落挤到跟前,扬起声音,清脆的问道:“车中可是桓氏四郎!”
“是也,是也!”
一旁的少女回答道。
“四郎,你莫要羞怯,让我们再看看你呀!”
“四郎,我对你朝思暮想,让我看看你呀!”
“四郎,你出来让我们看看!”在众女的起哄声中,陆落仗着娇小的身材,左右扭动挤到了马车前。
“桓家四郎!”陆落扬声道:“我与侍从走失,又累又渴,双腿酸痛,四郎可容我上车一歇!”
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了,这是哪里来的大胆的小姑子!
陆落沉着众人怔愣之际,绕过高大的护卫,四肢并用,已经爬上了马车!
侍卫一愣,高声喝道:“小姑子,快快下来!”
车窗中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挥,侍卫躬身退到车旁。
陆落已经爬到车中,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双眸,华光四溢,不由的瞧痴了。
桓四郎见她虽然瞧痴了,双眸却清澈见底,不由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问道:“却是你这小姑子。”竟是认出了陆落。
陆落咧嘴一笑,手脚并用的爬到几案前,跪坐下来,清脆道:“四郎面前的蜜饯,鲜香四溢,我可吃的?”
却已经抬手拿起一块,毫不客气的放到了口中。
桓四郎莞尔一笑,有趣的盯着她。
陆落咬了咬牙,心道:今日却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抬手又拿起一块,却捏在手中,瞧着蜜饯说道:“我方才从西街处走来,见到几十辆马车,上装满布袋,袋子上写着粮字。”
歪头,对着桓四郎问道:“可是粮队?”也不等桓四郎回答,接着说道:“那些汉中的流民,个个瘦骨嶙峋,食不果腹。这蜜饯真好吃,若要是能日日食之可有多好。”对着桓四郎灿烂一笑,说道:“四郎认为呐?”
陆落说的又快又急,说完后,撇撇嘴,将蜜饯放入口中,爬到车中的角落处,从车壁中拿出竹简,撇撇嘴,竟然是((周易))!展开,陆落专心的啃读。
桓四郎皱了皱眉头,清声喝道:“驶出去!”
车外传来响亮的“诺!”却是几十护卫齐齐应声。
车外的喧哗吵闹一顿,紧接着唰唰的刀剑出鞘声,侍卫大声喝道:“让道!”
马车刚刚驶出一里地左右,突然听的身后尖叫四起。
“杀人了!”
“抢粮了!流民造反了!”
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交错在一起,直冲云霄,形成一个乱局,一个乱世!
陆落闭了闭眼,她不过是普通人,救不了众人,乱世中,她只想让自己手中多些筹码,过的好些,再好些,其他的,她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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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双颊通红,瞪着桓四郎,咬唇,嗔道:“看什么看!快收藏,快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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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卿可唤我,言之
桓四郎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身材娇小,少许发育,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似是阵风就能吹走,面容青涩,稚嫩中却已有三分娇媚之色,双眸清澈却不见底,沉如枯井,波澜不惊,让人不自间就会深陷下去。
看着眼前面容稍许苍白的小脸,桓四郎低声安慰道:“现已安全,莫怕了。”
陆落瞪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在桓四郎的注视下,低声说道:“我从未遇过这等事情…怎不怕?”
声音清幽中带着落寞,垂下眼睑,瞅着精致碟盘中的蜜饯,语气幽幽:“其实,他们也是可怜的。”
眼中闪着泪光,满含期望的望着他。
在陆落的注视中,桓四郎点了点圆润的下巴:“卿所言甚是,却也无可奈何。”他说这话时,表情淡淡,清冷一片,周身都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疏离。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话中不带丝毫情感,语气没有一丝的波动,陆落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捏了捏手中的竹简。
像这种谪仙般,金堆玉塑的人,怎会知人间疾苦?
桓四郎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觉得一丝不忍,出言安慰道:“人活一世,本就不已,何苦自寻烦恼。”
陆落却已抬头,目光清明一片,咯咯一笑:“方才情势所逼,唐突公子了。”
桓四郎莞尔:“刚刚还一口一个四郎,甚是亲昵,怎转眼间就成了公子。”
对上桓四郎促狭的笑容,陆落笑容僵硬,娇声道:“方才实属无奈,唐突公子,还望公子无怪才是。”
桓四郎闻言一笑,伸手,将置于身旁的古琴放于几案,轻拨挑弄,流水般的琴声飘荡开来。
陆落也不言语,安静的跪坐在几案边,嘴角噙了一丝微笑,打量着面前俊美无畴的侧脸,侧耳听着流淌的声乐,心中的烦躁渐渐消散,闭上双眼。
琴声渐止,陆落再睁开双眼时,眼神明亮,心头豁然开朗。
探头望了望,桓府已经近在眼前,马车微晃,停了下来。
洪亮的声音响起:“郎君,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美少年动作潇洒,随意的跃了下去,车前的几名婢女迎了上来,盈盈一福。
桓四郎转身,撩起车帘,清越的说道:“下来吧。”
陆落双颊微红,绕开伸到眼前白玉般的手掌,双手提着衣裙,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踩着木凳走了下来。
“女郎!”
“阿落!”
不远处,老妪激动的招了招手,踏出步子,却又被曾叟拉了回来,老妪望着自己女郎身旁,皎如明月,衣衫华丽的男子,筹措几步,站在了原处。
陆落冲着两人点了点头,望着桓四郎,盈盈一福,指了指两人所在之处,道:“府上侍从就在那里,妾身告辞。”
陆落转身,向两人所站处走去。
“且慢。”
陆落停下脚步,侧歪着脑袋,不解的望着桓府门前的美男子:“公子何事?”
在陆落的注视中,桓四郎露齿一笑,清越地问道:“不知卿卿何人?”
陆落愣了愣,清脆的回道:“妾奈陆氏阿落。”远远的盈盈一福:“郎君若无他事,阿落告辞。”
桓四郎甩着衣袖,大步走了过来,向前探了探身子,伏在陆落耳边,轻声说道:“卿卿可唤我四郎或言之。”
陆落瞪着双眸,小嘴微张,满脸的惊讶。
这幅表情明显取悦了他,桓四郎朗声一笑,对着左右轻喝道:“回府。”
陆落瞪着双眼,望着被众人簇拥着走入府中的少年,似是不敢置信地低语道:“阿落呀阿落,你活了二十多年,今日竟被一弱冠少年,调戏了?”
在陆落的走神中,老妪满脸欢喜的跑了过来,兴奋的问道:“阿落,方才的可是桓四郎?”
一旁的曾叟也很是兴奋:“定是,定是了,老奴以前远远就见过一次。”
陆落扫了眼兴奋不已的二人,脸上露出微笑,柔声说道:“却是桓四郎,桓言之。”最后三个字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女郎,女郎,真的是桓四郎。”老妪欣喜道:“女郎,老奴看桓四郎对女郎甚是有心呐!”
“妪,莫要胡说。”陆落清冷道:“他与我们不一样。”
老妪点了点头,兴奋道:“却是不一样,那可是桓氏一族,那可是与天家并肩而立的士族呀!”
陆落看着二人满脸的兴奋之色,有些无奈,也不理会二人,向着有些破落的马车走去。
老妪跟在身后,欢喜道:“女郎,若是能的桓四郎垂青,许为妾室,就可一步登天了!”
“妪!”陆落沉声喝道:“此话以后莫要再言!”这一声极阴,极冷。
言罢,陆落将二人上下打量一周,嚯的拉下了车帘。
老妪与曾叟面面相觑。
“女郎这是怎么了?不应是极为高兴的事情吗?”
曾叟摇了摇头,嘱咐道:“不管怎样,以后莫要在女郎面前提起就是了。”
老妪看了看车帘,心有余悸道:“是也,是也,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如此耽误一阵,回到陆府已经黄昏,天色阴暗,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
陆落撑着雨伞,向院落中走去,一阵幽咽的笛声飘荡在空中,空气中都带上了化不开的愁绪,与细雨缠缠绵绵,纠结难分。
亭中的少年,一袭白衣,宽大的衣袍晕出一圈圈水色,少年的面上带着化不开的浓愁,单薄的身影中透出彻骨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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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赔了一世
九哥?陆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