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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啊?!问你家在哪里又不说话,给你地方住你又不肯,真是活见鬼了!我们城主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元宝在她身后大声嚷嚷。
少女个子小小的,也很瘦,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然而她的腰身挺得很直,听了他的话半步都不曾停顿,一直到了巷口的转角处,一转身,消失不见。
元宝气得跳脚:“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小丫头!给她饭吃,她不要,给她地方住,她也不肯!到时候饿死了,可不要怪别人!哼!”
转身,元宝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不管怎么说,到底都是他和城主救了她,她居然一点感激和要报答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小丫头,果然不是云城的人,怪癖、自私、难相处!
第二日,城中那株白玉楞树下,再不见那个浅绿的身影,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始的时候还讨论过她的去向,担心过她的安危,可时间一久,也就不再提起了,兴许,是她的家人找到了她,把她带走了吧。
一年后,城中突然有人得了怪病,起初是一个人,后来病人的家属也被传染上,诸多大夫诊断之后也无法找到根治的方子。城主云廷焦急万分,命人速速赶往楚都,寻神医相助。可是云城与楚都相去甚远,即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十余日,城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有一个专门靠卖柴禾为生的农夫说,城西的云城山上住着一位神医,他们一家三口的顽疾就是他治好的。
一时间,城中人生存的希望又被点燃。
云廷派元宝上山去请,人没有请到,都带回来了一张药方,也不管是真是假,城主按照方子抓了药,分派给了百姓,十日后,药到病除,云城瘟疫肃清,自此,云城城主的威望与信誉在百姓中有口皆碑,而那云城山上的神医也成了众人讨论的话题。
“那神医什么模样?”云廷问元宝。
元宝撇撇嘴,挠挠头:“不知道。”
“不是让你去请他的吗?难道你连他的面也没见到?那他如何给你开的方子?“云廷很不满。
元宝很不愤地说道:“说起这件事情我就来气,前几天忙一直都忘了跟城主说。那神医隔着一道门跟我说话,问了问病情如何,然后,一道木窗打开了,从里面窜出来一只小白貂,把写好的方子给了我,我正要走,那小白貂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摆。我正纳闷,那神医在里面说道,诊金留下!我当时就蒙了!呸!他算哪门子的神医?住在山里的那些老神医哪个不是仙风道骨,乐于助人的,他倒好,爱钱如命!病还没治,就先要钱了!”元宝越说越激动,他的性子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
云廷忍不住笑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实际的神医?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元宝,你去准备一些礼品,我要亲自去谢谢那神医。
“城主,诊金都已经给他了,两不相欠!”元宝叫道,“还给他送礼,不是便宜他了吗?”
“让你去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云廷蹙眉,这个元宝,真是越发地没有规矩了。他向来仁厚,待人极好,因此从不摆什么主仆的架子。
元宝很不乐意地去了。
主仆二人一起去了那云城山,山中树木高大,荆棘丛生,只在丛林间辟出了一条小道,若不是有心之人寻找,怕也不大容易发现这小路的存在。
行了许久,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小坡上,陡然出现一块平地,种满了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来的野花野草,再往前看,是一圈木制的栅栏和一扇木门。
云廷四处打量丫一番,回头询问元宝:“寻这里吗?”
“就是这里。”元宝擦了擦汗,他恨极了这个地方,害他爬得半死,流了许多汗。
云廷听了,便去叩门,道:“有人在家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银白色的小白貂突地出现在那柴扉上,吓得他赶忙把手收回。
那小白貂的动作十分迅速,黑褐色的眼睛异常凶狠,仿佛闯入了什么不受欢迎的东西似的想要驱赶。
云廷有些惊讶,这小东西恰恰守着门扉,不让他们进入,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恶意似的。它既然在这里,它的主人必定就在屋内,于是他冲门内扬声道:“敢问神医何在?在下云廷,特来拜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小白貂冲门内望了一眼,仍旧霸占着柴门不肯走开。
云廷心里对这小白貂又多了几分好感,如此尽忠职守的小东西,真是难得,于是他耐着性子又道:“请问神医可在家中?云某此来并无恶意。”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说话。
云廷耐着性子又要问第三遍,那元宝不乐意了,一步冲上前去,冲着门内吼道:“你这神医,摆什么架子?我家主子诚心爬了这半天的山路来跟你道谢,你不但不见,还让这畜生拦着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宝!住口!”云廷喝道。
这时候,屋内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出来,冷笑不是冷笑,骂人也不是骂人,可是态度确实算不上很好:“这山路险阻,是别人逼你爬的吗?这屋子有主,主人喜欢让畜生看门,又何错之有?远远地行了这些路、爬了这么高的山专门来找茬,倒真是少见。”
云廷不想神医居然如此年轻,听了他的话顿时赧然,瞪了元宝一眼,歉意笑道:“神医息怒,是云廷没有管好下人,让他没现没矩惹神医生气,云廷非常抱歉。”
那屋内的人却不领情,冷哼道:“道歉就免了,道谢就更不必。我治病救人不过是为了谋生,不用把我看成什么了不得的神医仙人,我当不起。云城主请回吧。”
云廷愣住,正待再开口,想了想,又打住,他向来并不是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于是他对着那门扉俯身一拜:“如果神医只为求财,那么上一次家奴给予神医的酬劳实在太低,神医救了整个云城百姓的性命,云廷自当重重酬谢。既然今日惹得神医发怒,那么云廷明日再来拜访,也请神医莫再动气。”
直起身子,又剜了元宝一眼,喝道:“走!”
元宝十分不满地跟在云廷后面往山下走,一回府便被禁足,让他留在后院中喂马劈柴,权当是鲁莽的教训。
第二日,云廷和另一小厮再上山去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扇小木门居然是开着的,他等了好一会儿却也不见小白貂冲出来拦阻,不由地有些奇怪。一直询问了数声,一直等到了快日落,还是没有人应声,更没有人出来。
云廷推门进去看了看,屋内十分简陋的陈设,却很整洁,可是现在已经人去屋空了。他当下心里便有些失落,本想结交一位神医,哪里知道神医居然不喜人打扰到如斯地步,一旦被人发现,竟连住处也都弃了。
叹了口气,云廷只能下山回府,心道,神医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云城西边近海的小镇上,少年身穿青色的布衣,面容如玉,一双眼睛如黑色的珍珠般透亮。少年从半山腰上往山下俯瞰,小镇的风景一览无余。他的肩头卧着一只小白貂,身子细长,四肢短小,耳朵尖尖,模样并不好看,可是因为从出生开始便与少年相依为命,小白貂十分通人性。
少年略略转头问道:“小白,你想去哪里呢?”
小白貂咕哝了一声,是属于小兽的呢喃。
少年叹了口气:“你也不知道去哪里吗?”眼睛又重新望向山下,自言自语道:“马上又是新年了,山下很热闹的,小白,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新年的热闹吧?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在山上住的时间太久了,有点寂寞呢。”
小白貂伸出舌头舔了舔少年的脸颊,算是回应。
少年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开始往山下走,一边走还是一边自言自语:“但是,山下好多人,你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我也不认识。咱们俩在一起就好。只要他们不伤害你,你就别去管他们做什么不做什么,知道吗?可是,如果他们敢伤害你,那就让他们试试看吧。”
少年黑亮的眼睛如一汪澄澈的水潭,乍看下去清澈纯净,一眼就能望见底端,然而,如果你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水潭竟暗暗涌起波涛,将万千的情绪都隐在那纯净色泽之后——
单纯不再。
一年后,云城一年一度的商会上,来了一位陌生的年轻面孔。作为云城的城主,云廷理所当然地在商会受邀之列。
乍瞥见那少年的面容时,云廷有微微的疑惑,这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却又想不起来。然而,当一只小白貂突兀地窜到少年的怀中时,云廷不由地微微一愣,这小白貂,何其熟悉!
然后,便听见商会的会长站起来,指着那少年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苏家庄的庄主苏郁。”
“苏郁!”
“原来是他!”
“苏家庄的苏公子啊!”
满座哗然。
云廷心里更加震撼了,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就是一年之间成为云城首富的苏郁。云城四季如春,草木旺盛,不管是牲畜奇兽或者是奇花异草种类都十分繁多,又因为占据了近海的优势,因此与海上岛国的贸易频繁。
苏家庄从经营药草发迹,研制出一种能够驱除蚊虫以及海中病虫侵扰的药物,一时间不论是在云城还是在海上国家间都十分畅销,后来又将药草生意与日常的饮食结合,调配出可以治病的药膳。再后来,苏家庄的生意便扩展到了百姓生活的各个方面,云城的百姓不论贫穷或者富有,家中所用的东西总有一样出自苏家庄的店铺。
因此,云城的百姓尊称苏郁为“苏公子”。
虽然早有耳闻,可是云廷却没有想过,这苏公子居然如此年轻,不过十六七岁,面容如玉,唇红齿白,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盛赞与窃窃私语的惊叹声仍旧在继续,少年亮如星辰的眸子弯了弯,谦逊地笑道:“在下苏郁,见过各位前辈。”他的年纪最小,称呼众人前辈显得十分懂礼貌。
云廷听着,微微蹙眉,苏郁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磁性,与那日云城山上的神医大不相同,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然而,不管是不是,他现在对这少年不免另眼相看。
“这次商会主要是讨论讨论日后云城的买卖该向哪方面发展,在商言商,就请苏公子来说说吧 ”商会会长道。
少年还是含笑,言辞谦逊却又不失大家风范,他说云城的生意要想有一个好的发展就要充分地弄清楚云城的优势,结合方志来具体拟定,这是其一,其二,生意最主要的便是沟通,有了沟通才能达成贸易,因此,云城倘若想要得到发展,必须得与其他州县或者海外小国多做交办 ,”
几条意见侃侃而谈,一通道理说下来,那些商人连连点头,也许起初还对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些许不服或者疑感,此刻也都心中暗服。今年的商会因为苏郁的横空出世,再不像往年那般死气沉沉,众人的讨论十分激烈。
商会会长笑容满面,又道:“关于生意的事情说完了,受云城主所托,在下还有几件事情要跟各位商量。”
众商人面面相觑,云廷注意到那苏郁抬起头来,笑容清清淡淡地望了望他,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