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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严瑞渊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病历表,厚厚的一本,不知道是谁的呢?这么厚,怪吓人的。
见到苏流瑾进来后,严瑞渊抬了头看了她一眼,道:“来了啊,坐吧。”说着,便手中的病历表给合上了,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
看着没有打算说话的严瑞渊,苏流瑾也没有开口,眼观鼻子的坐着,视线静静地看着桌上的一本书,《史记》,没想到严叔竟然会看呢!
喝了几口茶的严瑞渊,见到苏流瑾仍是那淡淡的神情,心里点了点头,这孩子沉得住气。放下杯子,轻咳了一声。
“小瑾啊,看看吧。”说着,便将手里的病历表递过去,苏流瑾见状,伸手接了过去。慢慢的翻看着,看着看着,眉头有些皱起。
苏流瑾看得很快,严瑞渊才又喝了几口茶,她就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抬头看向严瑞渊,带着一丝的询问。
这里面的病情,她前世遇到过,但没有经手过。现在的她还没资格能够看这种病情、这个病历表的,严瑞渊的这个做法,让她不解。
虽说她现在学校里的成绩很厉害,动手能力也很好。但这些在他们这种上岗的医生看来,其实算不得什么。
没有经验,只有理论的学生,他们是看不上的。苏流瑾在他们眼中便是如此,尤其是中医这一块,看中的更是资历,越老越让人信服。
所以,严瑞渊的行为让她不懂是什么意思。就算在觉得自己是棵苗子,也没有这么看得起自己的吧!估计也就想要和人诉诉苦吧。
“咳咳咳,别想了,我也是想不到办法了。医院里的医生讨论了很多次,还是定不下方案,这个病要动手术,但没有人有把握,哎。”严瑞渊轻轻的叹了口气。
闻言,苏流瑾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这么多权威的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也不要太纠结了,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
听着苏流瑾的劝解,严瑞渊再次叹了口气,“哎,我也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在脑科这行干了这么多年,想要破解这些病症。”
嗯,有这么伟大的目标很好,苏流瑾心里很赞成的。但看着没什么精神的严瑞渊,还是开口劝解着:“你也别担心了,现在解决不了,不一定以后会不行啊,社会在进步。”
“哎,得这病的是我的侄子,以前很聪明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撞了脑袋后,人就有些单纯了,像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般。”说着,严瑞渊的语气很不好。
也许是话打开了,严瑞渊接着说道:“家里人觉得不对劲,就带来检查了,我留了心,仔细检查后,发现是得了这么个病啊!”
听着严瑞渊话里的愧疚与无奈,苏流瑾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有时候不一定要说些什么,只要静静地倾听着,便是对对方莫大的支持。
其实,严瑞渊的压力很大,家里人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因为他是医生,还是脑科专家,还是这方面的权威。
不靠他,靠谁呢?曾经严瑞渊就见过这种病,但那时不是他接手的。那时他还很庆幸,因为这种病,基本是没得治,接手了就是烫手山芋了。
没想到现在,这个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侄子身上,而自己则是这个病的全权负责人。真是说不清呢,谁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遇到这个病了,还接手了呢!
现在他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家里人本来就担心不已,要是还知道自己压根没有把握。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还是让自己一个人纠结着吧。
本来他也没打算找人说的,但今天查房的时候,在门外看到苏流瑾给她的奶奶削苹果,还将它切成块了。
那一下子,他很想找人说说,就算不能给自己建议都没事,实在是憋着难受。看着苏流瑾那年轻的面孔,严瑞渊感到自己老了。
安慰了苦闷的老人家后,苏流瑾便离开了医院。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和水果后,便回家了,晚上打算弄点清淡的饭菜,最近的胃口不怎么好呢。
对于严瑞渊说的那个病情,苏流瑾前世见过,却没有经过手。那时她才刚进医院没多久,刚刚从实习医生转正,哪有资格接手这么厉害的案子啊。
她记得当时那个手术也没有成功,那家人哭得很伤心,就这么一个儿子,刚刚考上大学,就得了这么个病,现在手术还没成功,人也直接就走了。
那时候她对这件事没太大的关注,实在是她要学的太多了,压根就没有其他的时间去关注这些事情,反正这件事最后也就这么着了。
直到她后来也成了权威的医生后,在翻看以往那些疑难的病情的时候,便再次关注了这个病情。
苏流瑾是个很执拗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会一条黑的走下去,所以,对于那个病情她花了很大的心血去研究。
最后,她想到一个中医里面的方法,结果没行。又加上了西医的理论,总算是给她研究出办法了。
只是后来没有遇到这个病情的病人了,也就不知道到底行不行。不过理论是成立的,其他的专家也都纷纷认同。
这次,苏流瑾之所以没当场说出办法来,是因为她还需要去将脑中的信息给整理出来,也不确定严瑞渊会相信她这么个刚学医的学生。
因此,她便没开口说,想着先把方法等信息给整理出来,再拿去给严叔看吧。至于到时候他会怎么做,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于是,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苏流瑾又再次忙碌了。回到家的苏流瑾,看着空空的房子,便没有什么表情,将买回来的菜、水果都放好了。
对于余沐春的不辞而别,她早在于婉柔那次不辞而别后,便有所领悟了。所以,看到空空的屋子,也还好了。
从前的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没有人来过她家,更没有人来借住过。但现如今,她这套房就被人借住过几次了,可能是习惯了多一个人在家了,走了后就会有些不习惯吧。
苏奶奶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回家了,医生已经再三的保证没事了,苏爷爷才在苏奶奶的不满声中,将她接回了家。
期间这几天,苏流瑾有空便会去医院看看苏奶奶,也会去看看严叔。也许是和苏流瑾诉说了,也许是他想开了,总之严叔的神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当然了,这几天苏流瑾也没有完全闲着,结合自己脑中的信息,又去翻阅查找了一些资料,总算将一份治疗方案给弄出来了。
看着这份资料,苏流瑾伸了个懒腰,总算弄好了。接着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个踏实。这时的苏流瑾睡得很熟,压根就没听到手机的振动。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洗漱好了后,便随意的吃了饭,早餐加中餐呐!分量很充足,还好今天一天都没课。
翻看手机的苏流瑾,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很多个人的,有纪从玉的、方之雅的,还有余沐春的。
直到看到余沐春的名字,苏流瑾想到这孩子才刚失恋呢。估计肯定是找自己哭诉的,哎,忙得都忘了。
于是,苏流瑾便一个一个的回着电话。打给余沐春的是没有人接,连打了几个都是如此。听着电话里那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用户……”苏流瑾心情很不舒服,她很不喜欢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
接着又打给了方之雅,在苏流瑾等得没有耐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喂”听着方之雅那沙哑的声音,苏流瑾的眉头皱起了。
“是我,流瑾。”苏流瑾听到那边应了一声后,有些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问下去。听方之雅的声音就知道还在睡觉,她人应该很疲惫。
在苏流瑾思考是否要挂电话的时,方之雅好似清醒了点,“流瑾,什么事啊?”听到方之雅这么问,苏流瑾感到无语,不是你之前找我吗?
“我看到手机的未接来电有你,就回了个电话,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找我什么事情?”苏流瑾靠在沙发上,慢慢的问着。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在苏流瑾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方之雅的声音又响起,“昨天沐春拖着我和从玉喝酒去了,想叫你一起,结果电话没人接。”
原来是这样。苏流瑾知道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对了,沐春还好吧?”听到苏流瑾问道余沐春,方之雅淡淡的说道:“估计不好,昨天都喝醉了。”
无奈的叹口气,苏流瑾说道:“你多看着点,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开导沐春了。”听到苏流瑾这么说,方之雅应了。
挂断电话的方之雅,接着又躺在床上了。昨天余沐春闹得太厉害了,她硬是被折腾的不行,还好纪从玉那家伙有男朋友管着,不然照顾两个醉鬼,她不得累死!
感情的事,如果当事人自己不能想明白,放开。谁劝也没有用,这种事情只有自己了解、清楚那是什么滋味、什么感受。
苏流瑾也只能在一旁安慰,适当的劝解一番。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则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现在只希望余沐春能够自己恢复过来。
看了看时间,苏流瑾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带上,便出门了。她是去找严瑞渊,给他看看自己的治疗方案,再集合众人的意见,看看要不要修改补充的。
而严瑞渊则是被家人那种信任的眼神,给刺激着。不停地研究着一些方案,也和其他的医生探讨了,仍是没有找到好的方案,急得他嘴上都冒泡了。
……
白色的门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哦,当然了,门上的那个小牌牌还是有的。敲了下门,在听到主人的声音后,苏流瑾便推门而入了。
一进门,便看到严瑞渊趴在桌子上,头也没抬的看着资料。苏流瑾见状也没有开口,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着。
严瑞渊这人脾气很不好,尤其是在自己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了,不论是谁,都要被他骂得半死,火力很猛的。
过了会儿,苏流瑾见到严瑞渊还趴在桌子上,明显就忘记了有人在等他的状态。轻轻地咳了几声,便看到严瑞渊迅速抬头怒瞪着自己。
“严叔,我找你有事。”苏流瑾无视他那不满的神情,淡淡的说道。闻言,严瑞渊眉头微皱着,语气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最近有些忙,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见他说完后,苏流瑾便将手里的资料给递了过去,示意他自己看。严瑞渊有些疑糊的看了她一眼,见到她那坦然的样子,便压下要开口的话,低头看了起来。
越往后看,严瑞渊的神色越发的激动,带着点兴奋。“小瑾,这是哪来的啊?快让我见见这位大师,哦,不是,是前辈。”
听到严瑞渊这么说,苏流瑾侧过脸,微咳了一下。“严叔,这是我写的。”苏流瑾淡笑着对他说道,不能怪严叔的。
闻言,严瑞渊不信的上下看着苏流瑾,眼神很是审视呢!随即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立马就接着整理下自己的仪态。
“小瑾,这不是玩笑吧?”严瑞渊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着,这不能怪他啊。要知道这么多个专家都没研究的出来的方案,竟然被一个学生给弄出来了,而且这个学生才进医学院不到一年的时间呐!
这不是让他们这些老学究们太丢人了嘛!学了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毛孩子。这个事实会让很多人伤心的,很打击人呐!
看着严瑞渊那不敢置信的样子,苏流瑾忽然觉得很好笑,没忍着,便笑了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