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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将诧异道:“将军,不如我来做枪头……”
长枪阵,枪头和枪尾是最危险的。最好由家将做枪头打开缺口,卫清风带部队突破。
卫清风理都不理他,走到了最前面,将一众人等挡在后面。道:“夫人跟着阮姑。”
众人只好迅速摆好阵型。
谢葭跟在阮姑后面,只觉得眼前好像模糊,也看不清卫清风一身的血。到底有没有受伤。
卫清风提枪叱咤一声:“攻!”
“攻——”
谢葭身不由己地被阮姑拉着走,被众人紧紧地护在中间。
长枪闪出料峭的寒光:“横扫千军!”
阮姑立刻拉着谢葭一跃而起,迅速冲出刚刚打开的突破口冲到了最前面。卫清风率领余部迅速分散开来。如盾牌一样挡住两边。阮姑一停不停,左手提剑右手提着谢葭。直冲出重围!
片刻的功夫,竟然就让他们二人狂奔出后院!前院一片死寂!
阮姑面色如土:“看来是遭人屠了庄!”
突然一声马儿嘶鸣,谢葭手脚冰凉,迅速朝那匹马儿跑去。^//^
阮师父:“……”
谢葭颤颤巍巍地翻身上了马,才想起自己不会骑马!
“阮师父……”
才出了一声,因为紧张,她的双腿下意识的夹紧了马腹。马儿疯了一般狂奔出去!
“阮师父!阮师父!”
阮姑满头黑线地追了上去:“夫人坐稳!”
谢葭惊魂未定,高声道:“阮师父!我会骑马!我去搬救兵!你去救将军——”
阮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马儿疯了一般狂奔出死寂的客云居,奔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谢葭努力回忆卫清风带她骑马的感觉,半松不紧地拉着马缰,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好马儿,好马儿……
终于碰上了巡夜的士兵!
“什么人!”
虽然知道闯宵禁是重罪,谢葭听到这个声音却如闻天籁:“我是卫将军的夫人!”
领头的小将一怔,然后喝道:“速速下马!卫夫人也不能闯宵禁!”
结果就是谢葭骑着马儿狂奔在前。一群巡夜的士兵在后面追着,众人都满头黑线。
谢葭停不下马,快气个半死,只好大声道:“卫将军!在客云居碰到刺客!我来搬救兵!”
小将追得满头大汗:“夫人请下马!”
“停不下来!”
小将满头黑线。又跟着追了一阵子,眼看谢葭被甩出去半个身子,连忙脚下一点险险跃上马屁股,自己都差点翻下去,再伸手把谢葭抓回来拉住马缰:“吁——”
马儿这才停了下来。
谢葭惊魂未定,但是不想浪费时间,连忙抽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印章道:“这是我的印章,我是卫氏将军府的谢氏。将军在客云居遇到行刺,请小将军速速派人去救!”
小将也很上道,只看了一眼她的印章便道:“对方有多少人?”
谢葭骂道:“不管多少人,你们只管先去,在门口大喊‘什么人在此喧哗’,他们知道是官府的人来了必定一乱!我再回将军府去搬救兵!”
小将想想也是,可是……
“您去搬救兵?”
谢葭道:“我骑马去!”
小将:“……”
谢葭道:“快去救卫将军!”
小将顾不得失礼,一把按住她,道:“夫人不用心急,卑职可以遣下属先往客云居去,亲自前往最近的守城大营去搬救兵!”
谢葭道:“好!”
“驾——”
小将带着她策马狂奔,恰好守城大营今晚留值的就是秦子骞。一听巡夜小将的来意,这小子二话不说振臂一呼,近百号士兵便从营帐里钻了出来。秦子骞清点过人马,然后把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后面的谢葭提到了营帐里。
谢葭:“……”
秦子骞道:“你在这儿等消息!”
言罢,不等她出声,就翻身上了刚才她骑的那匹马,带着小部队狂奔而去!
谢葭和留在帐子里的一个侍兵,面面相觑。
那侍兵也有些尴尬,道:“夫人请坐。”
谢葭点了点头,坐在了桌边,舀着一本书,应该是刚才秦子骞看的,却心不在焉。
等到天光大亮,终于等来神情疲惫的秦子骞。
他正在对身边的一个军官满口脏话地发着牢骚:“妈、的,竟然全是死士,看到官府的人也不怕,折腾了大半夜,竟然一个活口也没抓到……”
谢葭一个激灵,死士?那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无所谓会不会和官府的人起冲突,恐怕是一场恶战……
秦子骞一抬头,看到谢葭,清晨的曙光里,她一身花枝招展的长裙,和有些凌乱的发髻,娇艳却憔悴的容颜,很快就让人想到四个字——残花败柳……
谢葭焦急地道:“大郎,将军呢?”
秦子骞皱着眉,道:“卫将军受了点轻伤,在山下等你。”
谢葭松了一口气,再顾不得其他,匆匆下了山去。
秦子骞看着她狂奔的背影,有些出神。
旁边的小将道:“将军,咱们救了卫将军夫妇,这次该论功行赏了吧?”
秦子骞哼了一声,道:“不治爷擅自调兵之罪就是了。还谈什么赏赐!”
谢葭狂奔下山,远远地便看见山脚下的车队。卫氏家将和武婢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保持最好的状态,虽然七零八落的没几个人,满脸疲色,却也站得笔直,颇有一种不亢不卑气势。
“夫人!”刺槐满脸的狼藉,声音却抖擞洪亮。
谢葭道:“将军呢?”
卫清风的声音平稳传来,道:“上车。”
谢葭心生疑惑,连滚带爬地上了车,借着晨光,看到卫清风身礀笔直地坐在那里。她伸手想摸,但是被卫清风瞪了一眼。马车开动。
卫清风道:“客云居整个被屠,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皆死于非命。这些都是命债!总有一天我是要讨回来的!”
谢葭一怔,随即想到那儒雅的老板,和风情万种的已经记不清名字的俏寡妇……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军,您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
卫清风抿唇,半晌才道:“我命人连斩个信使,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萧家有个旁支在江南,和当地最大的匪帮有勾结,甚至连暗算钦差的勾当都干过。”
谢葭讶然:“远在江南的匪帮,难道也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卫清风冷道:“子骞把守城门,认出这些都是近日进京的。我猜想这都是一群买断了性命的亡命之徒,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行刺我,只待事成之后便做鸟兽散!”
谢葭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胆子!”
卫清风冷笑:“萧氏的胆子一向大,你天知道吗!”
谢葭道:“难道皇上就能坐视不管?”
卫清风低声道:“没有抓到活口,宫里又有太后坐镇——今上在先皇面前发过誓,要以孝治天下。别的不怕,就怕太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黑的也能给萧氏说成是白的。”
谢葭看得出来,他有满腔的怒火,却只好强按捺下去。
她轻声道:“将军,记得您曾经教过妾身,既已徐徐图之,那必然要一击即中。您给妾身看的兵书上也写着,有时候,要以退为进……”
她伸手抓住卫清风的手掌。卫清风紧紧拽成拳头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他长叹一声:“叫你受委屈了!”
谢葭轻声道:“将军与其记着妾身的委屈,不如记着客云居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冤情,记着他们家人的委屈!也记着我们卫氏家将的忠肝义胆,武婢的义薄云天。”
卫清风笑了起来,彻底放松了,捏了捏她的脸,道:“还在记恨?”
谢葭嘟囔道:“妾身是个妇道人家。”
又问:“将军,伤在哪儿了?”
☆、NO100怒斥上
“是轻伤……你别乱碰,刚上了药。娇娇,我打算请皇上下旨,由大理寺彻查此事。不管能不能把外戚牵扯出来,总要打断他们一条狗腿!这段日子京里不会太平,你安心在公爵府呆着,但就是在家里,身边也不可离了人。等我把此事平息下去,你把公爵府的喜事办了,我就接你回府。”
谢葭点点头,道:“嗯。”
她执意坚持,卫清风只好给她看了自己的伤口,果然是轻伤,伤在左肩,是皮肉伤。
谢葭给他穿上衣服,低声道:“将军,现在去哪儿?”
卫清风道:“先到公爵府,未下朝,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还有事和岳父商量。”
马车停在了文远侯府。
谢葭先下了车,然后扶着卫清风下来,两人联袂进了门。
回到蒹葭楼,轻罗和知画一脸惊魂未定地上来请安:“姑娘!将军。”
谢葭大喜:“你们没事?”
知画道:“阮师父让我们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等事情平息了便送了我们回来。”
轻罗道:“等了许久不见姑娘回来,好在姑娘没事,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谢葭看了一脸漠然的卫清风一眼,笑道:“好了,吩咐小丫头,去打盆热水上来。再往浴桶里注满水。让厨房下碗面,再准备些小点心什么的。将军留在这儿的衣服找一身出来备着。”
轻罗和知画忙应了是,退下了。
谢葭扶着卫清风进了门,让他坐在床上。待下人打了水来,便伺候他擦了身子,并洗了脚。
卫清风一脸的享受,半点没有意识到谢大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给人洗脚的活计。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配合配合感动感动。待她亲自把水盆端出去了,他早就自己坐到了桌边,伸长脖子等吃。
谢葭并不计较。又去端了面来。他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谢葭却食不知味,显然还没有从昨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卫清风伸手给她擦了擦嘴。眼神幽深:“怕?”
谢葭摇摇头,道:“不怕。我只是在想这事儿父亲会怎么说。”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谢葭不悦地道:“将军,我昨晚可是也差点送了命的!”
卫清风一把把她拉了过来,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当时不还逞英雄!”
说着,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深深地吻了下去。
谢葭被他抱到床上。一夜又惊又怕,来不及洗澡。谢葭就伏在枕头上睡着了。有人轻轻地给她拉了拉被子。
卫清风看了她一会儿,出了门去。
刺槐也是一脸疲色,道:“将军,侯爷下朝了。”
卫清风点点头,道:“吩咐下去,看好夫人,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卫清风便去了雎阳馆。
谢嵩朝服未除,玄黑的麒麟袍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少了几分儒雅:“清风!”
卫清风给他行了礼:“岳父,娇娇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已经睡下了。”
谢嵩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昨晚彻夜不归,今天一大早你又没有去上朝!结果今天大理寺上了折子。说京城内有一酒楼被人满门屠尽!清风,这事儿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卫清风坦然道:“昨夜我们就是在客云居过的夜,那些人也确实是冲着我去的。是我让人去报了大理寺备案彻查。”
说着,便把事情的经过,包括自己的猜想,以及自己的主张都细细说了一遍。
谢嵩眉头越皱越深,最终叹道:“果然是你派人暗杀了信使!”
卫清风抿着唇,不说话。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