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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阿简笑道:“妹妹莫急,这事儿也没说一定要你信。信不信,由你就是了!”
谢葭沉默不言,却隐隐觉得心如刀绞。
谢嵩……
萧阿简端详她颜色,心里约莫知道了,即使她嘴里逞强,心里必定已经忧心如焚……
“妹妹,荨乌子的解药,我是有的,。这是一味西域那边弄来的秘药,在中原恐怕是找不出解救的办法。太医也只能用百年人参吊着谢大人的性命,却怎么猜不到他是中了什么毒,又要怎么解。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我也不要你别的东西来换,只想问你几件事。只要你都好好的都说了实话,不但谢大人的性命无虞,就是那个袁刺猬,我也是可以做主,放了的!”
不管谢嵩是怎么回事,袁刺史受她牵连却是事实。
谢葭沉默不语。她活了两辈子,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识过的笨蛋。萧阿简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她要问的问题做铺路。恐怕她的话还得折半了听。就算谢嵩真的中了毒,她也不一定有解药。就算她有解药,她也不一定会叫出来。
你想啊,她都说了谢嵩中的毒叫什么,又是从哪儿来的。那么谢葭出去以后,也能派人去西域之地寻访这种药物来救命。
那么别看她一脸跟你商量的德行,如果谢葭不说,难道还想出去不成。而且能干掉对手的领袖人物,怎么可能为了几个情报又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刘氏已经死了,谢府出了一个这样的奸细,从此以后再想安排这样的人到谢嵩身边难度系数简直就太高了。
萧阿简的所作所为,其实不过就是再讹你罢了。
在这种非正式的谈判中,开个空头支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萧阿简又道:“其实我们也猜到皇上这一招是卧薪尝胆。一则能杀一杀卫清风的锐气,再则,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葭似笑非笑。开完空头支票,正式开始讹人,做出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彻底瓦解对方的心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葭花了大约五息的功夫,就想通了。
就算谢嵩真的出事了,那么她就是对萧阿简全盘托出,恐怕也无济于事,。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看着萧阿简,淡淡地道:“阿简姐姐。九郎是被流放至和庆,当初,我们卫府是抄了家的,我在京城,受了多少冷眼,这才明白世态炎凉。所以才想着不如随相公到和庆,起码夫妻相伴,也好过此生都没有一个盼头。”
萧阿简倒是不急,闻言只笑道:“妹妹,怎么会没个盼头。至多两三年,卫清风就能回京的。”
谢葭怅然道:“家都抄了。哪里有这么简单。”
萧阿简就看着她的腹部,笑道:“阿娇妹妹,有身子多久了?”
谢葭一怔。
萧阿简笑了起来。谢葭比她想得聪明也沉得住气,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一把擒住了她的软肋。
“这都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吧。眼看就要生了呢。这,可是卫氏的嫡长子长女呢。”
谢葭沉默不言。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把手覆在自己肚子上。做出畏惧害怕的样子。
萧阿简叹了一声,道:“阿娇妹妹,你年纪还小,不懂。我来告诉你,女人为了男人掏心掏肺,连命都不要,是最傻的。你现在身子已经很重了。这个孩子,若是出了哪怕一丁儿意外,你以后,很可能就不能生产了。别说卫清风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就算没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家太夫人也不能看着卫家就这样绝后。”
谢葭脸色苍白。轻声道:“那我是卫氏主母,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萧阿简愤愤道:“你真是傻啊。就算你是卫氏主母,和卫清风是患难夫妻,又怎么样呢?我家有个伯父,出征在外,生死未卜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只有我伯母不信,。萧家甚至已经放弃他了,伯母就动用了娘家的势力去找。结果出了点意外,弄的娘家家破人亡。后来伯父竟然真的回来了,感念着伯母的恩情。可是伯母因为夜夜啼哭,瞎了一只眼睛,又思虑过甚,七八年的功夫看起来就像老了十七八岁。”
“伯父回来以后,重新得到了家族的认可。感念伯母的恩德,那又如何,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伯母青灯古佛了度残生,伯父还不是美妾成群,逍遥快活。伯母的娘家已经没了,小妾也敢欺负到头上,也没见伯父有多维护她!”
“阿娇妹妹,女人不为自己想,还有谁会为我们思量考虑?你为了卫家,连自己父亲的性命也不顾,连自己肚子里的子嗣也不管,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就算能活下去,身子崩毁了,卫清风年纪轻轻,还不是一样刻意抱着新人逍遥快活。毕竟卫氏的子嗣为大啊!”
萧家大爷那件事,谢葭听过。
子嗣为大……如果她真的毁在这儿,卫清风理所当然应该抱着新人逍遥快活!
腹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了阵痛,一瞬间她好像只听得自己喘息的声音,仿佛堕入一个噩梦之中,大汗如崩。
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轻声道:“萧阿简,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萧阿简看她的样子,就猜测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她扶着谢葭的双肩,轻声道:“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把兵符给了卫清风?又是哪一道兵符?卫清风把你送到刺史府,是不是早就和廖夏威接上了头?”
谢葭猛的醒悟过来,斜眼看着萧阿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萧阿简一怔。
谢葭轻声道:“你说的没错,女人应该为自己考量。但是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我胡编乱造,捏造一个答案给你,你也不会放我出去的,。到时候,不但我死了,还给我父亲我丈夫招来大祸,我死也不瞑目的。”
“你……”
“萧阿简,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你跟我耗了快整个下午了,再耗再久也没用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谢葭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很痛快,道:“你们萧家的人,生性多疑,匆匆忙忙的赶到这里来,以为可以先发制人。可是现在,大约是在外面栽了跟头了吧!不然大半个月把我丢在牢里,何必现在把我提出来,句句话都是要哄我说那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萧阿简豁然站了起来,道:“好,好!你是个有骨气的。谢阿娇。你给我等着!”
谢葭冷笑了一声,心道,你横什么横,玩心理压力,你丫还嫩的很。
不过她也大概料到了,萧家可能真是踢到铁板了。看萧阿简的样子,很可能马上就要狗急跳墙的。听她的口气,是根本早就打算,用点暴力手段了。
谢葭被关在了这个小屋子里。门关上之后,里面就漆黑一片。果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谢葭坐在椅子上,也不敢乱动。怕磕碰着。
在这里虽然比大牢里干净一些,但待遇却没有大狱里好,一天三餐是一爱餐也没有。
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所以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肚子不一会儿就饿得受不了了。她摸索着找到桌子上的茶壶,倒水喝。
一壶水都被她喝光了。她坐在桌边。闭目养神,以减少自己的体力消耗。
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支撑。
虽说这种情况下大着肚子实在是糟糕极了,。但是肚子里有个孩子,好歹也算有个人和她在一起。这样她才不会忘了孩子父亲的坚韧不拔,和他的铁血丹心。
约莫过了半天,可能还不止,听到推门声,她睁开眼,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看来是到晚上了。
几个人影走了进来。她认出萧阿简的声音:“去把蜡烛给我点上。”
屋子里一亮。谢葭马上站了起来,两个彪形大汉却用更快的速度绕到了她身边,抓住了她的双臂。谢葭一惊:“你们干什么!”
萧阿简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面色不善:“谢阿娇,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你生个孩子给我看看!”
说着。竟是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截长鞭!
谢葭顿时吓得脸色铁青:“你,你想干什么……”
萧阿简冷笑道:“你们不是很有骨气?卫清风总是坏我的好事。我当然也不能让他舒坦!把她的双手给我夹了!”
夹?
在谢葭反应过来之前,手指上已经被上了竹篾,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可是双臂被架住根本挣扎不动。两边的人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竟然就一用力抽了那绳子。
顿时钻心的痛楚传来。
十指纤纤,谢葭哪里受过这种苦头!
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气势全无。萧阿简甩了甩鞭子,喃喃道:“听说这样抽一顿,可以把孩子抽下来……”
谢葭动了动嘴唇,她是在轻声道:“不要……我说,我都说……”
萧阿简的动作一顿,随即嗤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枉我白废了这么多心思!”
谢葭浑身汗如雨下,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开来。她动了动嘴唇。
萧阿简没听清楚,就问:“什么?”
谢葭挣了挣,手指上钻心的痛楚又传来,她吃力地道:“其实,皇上……”
萧阿简道:“皇上什么?”
谢葭费力地动了动嘴唇:“……”
萧阿简还是没听见,心道真是没用,这样两下就成这样了。
“给她点水。”
然而桌子上已经没有茶水了。
谢葭的嘴唇不停的动着,萧阿简依稀分辨出她嘴唇好像是在说“皇上”、“兵符”什么的……
她不耐,于是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谢葭笑了起来,轻声道:“其实,皇上……让我相公……”
她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大嘴就咬住了眼前这个晶莹的耳垂。
“啊——”萧阿简措不及防,没想到她是死死咬着不肯放,一下几乎被扯下半只耳朵来,顿时血流了她满脸!
谢葭就感觉自己双臂的牵制一松,也顾不得太多,连忙身子一弯就躲了开去,心中开始感激阮师父昔日的教导。她俯身一下去吹了那蜡烛。顿时身边漆黑一片,夜色浓得像化不开那般粘稠一片。
萧阿简尖叫:“快给我抓住那个贱人!”
☆、NO128诞生
在黑暗中,也说不清楚是谁比较有优势,。
谢葭的双手疼得一直发颤,此时也顾忌不上了。她第一时间把桌子上的蜡烛拔了握在手里,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刚刚站立在旁边的那张桌子下面。外面乱成一团,萧阿简恼羞成怒,逼着手下的人把她捉起来。
不多时屋子一亮,是有人点亮了火折子。
谢葭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混乱的人在慢慢地安静下来。他们商量了几句,立刻断定谢葭还躲在这屋子里没有出去。
迟早是要找到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县主,窗户开了!”
萧阿简怒骂一声:“我倒是小瞧了这个小贱人!”
然后人就都往窗户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谢葭只觉得大汗如滴,双腿早就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这样蹲下来已经是勉强。她心道要趁这个机会赶紧逃出去,可是却半天都动弹不得。用手撑住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