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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风把谢葭叫过去·郑重其事地让她给人家请安:“这是袁大哥。”
原来是她一封信调来的救兵袁刺猬!
谢葭一怔之下便是万分惭愧,连忙肃容给人家行了礼:“袁大旧豳哥!”{
袁刺猬一身布衣,咧开嘴笑了笑,道:“弟妹快不用多礼。我老#也就是个大老粗,不懂那些规矩,你也不用给大哥行礼·多备些好酒就是了!”
曾苇在一边也笑道:“是啊·袁大 哥.是有酒万事足的,卫夫人若想投其所好,快快备下好酒来!
谢葭笑道:“这可巧了,这趟回来我什么好事儿也没干,就拉了一车好酒回来。路上砸了几坛,还有一些袁大哥,若是不嫌弃,就请上座吧!”
然后把人请到座上座了并亲自给众人斟酒。
众人忙道不敢。袁刺猬一喝之下张口结舌,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谢葭笑着告退了,并轻声嘱咐下人若是看他们喝过了,再搬酒上来便是。再把客房收拾出来,实在睡下,就嘱咐几个人让他们先到别院去睡一晚上。
那天晚上果然各个喝得酩酊大醉。袁刺猬的家人来接他,才总算把他抬回去了。路陈和曾苇倒也没有留宿各自走了。
卫清风还保持着三分清明,看谢葭打着瞌睡带人来收拾东西。
他笑道:“果然是好酒!”
谢葭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每一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拉回来的路上砸了好几坛,心疼死我了。”
卫清风道:“京里来的酒,有几坛?我刚才好像喝到一坛京城的福禄双全?”
谢葭道:“还剩下七坛。我没敢多拿出来。那些酒太烈。”
卫清风道:“咱们在别院做个酒窖吧。”—
谢葭没好气地道:“我早就吩咐下去做了!不然这么多酒,你让放哪儿?”m
卫清风道:“不,做个大的,能藏酒几百担最好。”
谢葭道:“爷,在别院,怎么做得了这么大的酒窖?”
卫清风混不在乎地一挥手,道:“把那附近的地皮民宅全买下来就得了。”
谢葭道:“买这么多宅子,就为了在地底下挖酒窖?”
卫清风道:“你懂什么。我说买,就买!”
谢葭看他一脸醉鬼样,也不跟他争吵了,嘀咕了一声,嘱咐手下的人收拾残局,然后自己提着他上了楼去沐浴。
第二天卫清风竟然睡到日上三杆,怎么都弄不醒。
谢葭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听轻罗算细账,并盘算着一整天的开支。
突然刺槐笑道:“夫人,袁夫人来了。”
谢葭一听,连忙站起来相迎。对方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比起袁刺猬的不高但壮实,她却是个身材高挑修长的佳人。看起来并非那种娇媚的类型,但是那种从容之态,却是一般女子无法比拟的。她看起来,就是那种好像已经看过沧海桑田的女人。
“卫夫人。”她笑着给谢葭见了礼,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葭一眼。
年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年幼。容貌明朗,一颦一笑都美得惊人。瞧着就是非常聪明的。
谢葭连忙回礼,笑道:“嫂子,何必这样客气,您叫我葭娘也就了。”旧
袁夫人便笑道:“也罢,嫂子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昨个儿我们家老袁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是特地来赔个不是。”
“您说这是哪里的话。若说添麻烦,我们夫妇俩不知道给袁大哥添了多少麻烦!快别站着说话,您先坐!”
袁夫人笑着坐了,并拿了见面礼来。送的是一对精致的小绣鞋,笑道:“在这儿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嫂子自己做了点针线,让你瞧笑话了。”
谢葭感激地收下了,并把卫小白抱给她看。
袁夫人笑了一笑,并不伸手来抱,她为人处事都非常得体。她说了她的长子:“······今年十四了,本来是想先去考武恩科的。”
谢葭道:“虎父无犬子,令郎一定可以高中武状元的。”
袁夫人笑道:“是随他父亲,性子像极了。老的倔,小的也倔真是愁死人了。”
谢葭便道:“哪儿的话呢。我都愁白儿的性子不知道会像谁。像谁都好,别像我就成。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常常惹父亲和婆婆生气!若是白儿的性子随我,恐怕我也要被气坏了。”
几句话就把袁夫人逗笑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和芥蒂也全无。
袁夫人就开始提醒她一些事情:“葭娘虽然也在这儿住过一阵子了,但是如今不同往日。眼下既然是韬光养晦的时候,那么本地的地方官我们也要小心应付着。”
田县令的夫人是小家出身,出了名的小气和长舌。最喜欢和旁人攀比又喜欢到处显摆成日教唆着田县令,也经常做些拿了人家钱财帮人说官司的事儿,为此判下了不少冤案。
邢师爷的夫人就是田夫人的跟屁虫,据说也是个秀才的女儿很些笔墨。可惜没什么见识,和田夫人两个,时常在一块儿做些见不人的勾当。据说这和庆人要打官司有钱的都需先去孝敬了邢夫人,若是送的东西够份儿,邢夫人就会代为转送红包给田夫人。田夫人再这么一吹耳边风。
管地方团练的是顾县丞。身手很是不错。顾夫人原是个大镖局的独女也很有两下子。她很少和田夫人邢夫人来往,甚至是不怎么来往的。为人脾气不大好,听说曾经一巴掌扇在了捕头的脸上。是个泼辣的货,打了人还到处去宣扬,把林捕头的脸都丢尽了。
林捕头是个花心种子,经常在外面勾搭寡妇或是谁家的妇人。传闻是他相好的寡妇就有四五个。他夫人是当地乡绅的女儿,并不管他这些事在家里安分守己地相夫教子。林捕头被打了以后据说回去就拿林夫人出气了,林夫人闹到了公堂上。田夫人虽然贪财倒也是个有些义气的,使劲串掇田县令,把林捕头揍了一顿。
这些事儿说起来倒也好笑,似乎不适合袁夫人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儿说出口。但是谢葭倒觉得半点也不违和。
袁夫人正色道:“葭娘,这事儿说起来虽然有趣,可这些地方官夫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若她们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便罢了。若是来找,纵是十个八个马庄,也是说封就封了。”
很显然,袁夫人对卫清风的所作所为,是都心里有数的。谢葭仔细听了,笑道:“不如就寻个日子做东道,请各位夫人来吃个酒。到时候,还望嫂子不吝陪个座。” 袁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正说着话,刺槐来禀告,道:“夫人,九爷起了,问夫人···…”
谢英道:“问什么?”
“问夫人,他早上,吃什么……”
“…···”
袁夫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告退。
谢葭忙起身相送,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劳嫂子跑了一趟,我这儿什么也没有准备,没能好好招呼嫂子。”
袁夫人笑道:“得了,你先把你那位爷招呼好了,咱们姐妹再一块儿说说话就是了。”
谢葭连忙点头答应了。
等谢葭几乎有些狼狈地上楼去一看,卫清风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桌前看书了。
“…···知道你有客人,我就避开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让人去问你的。”
他的样子好像颇可怜又委屈。
谢葭忍俊不禁,轻声道:“是妾身疏忽了,以为九郎昨个儿多喝了几杯,今儿应该会睡得晚一些。刚让人蒸了闷饼,就着粥吃一些可—好。马上就要用午膳了。”{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甭管是什么,先给我填填肚子是正箪经。”
谢葭陪着他等,就把袁夫人来了的事情说了。
卫清风听了,便道:“大嫂是名门之后,见识自然不同一般。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事自可和她商量。”
谢葭道:“嗯,妾身记下了。”
等过了午时,卫清风让谢葭去小憩一回,自己又出去了。
谢葭昨晚没睡好,自然犯困,也就顺水推舟,躺下睡了小半个时辰。起来之后·她让家人做了一个小型的大扫除,吩咐别院也清扫一下。并让轻罗去看看别院附近的那块地和附近的宅子,丈量一下,附近的住宅的主人都是谁查问清楚。然后试着做个初步交涉,回来禀告结果。
轻罗走后,知画好奇地问:“姑娘·您这是要起新宅子吗?”
谢葭笑道:“也算是。起个新宅子·免得人多了没地方住,东西多了也没地方放!”
又道:“先别顾着好奇,去把我从凉州回来的时候,行李单子拿过来。”
她从凉州带过来行李还没有整理。眼下看来·倒是要分成各种各样的礼物,送出去。
知画一溜烟地去拿了行李清单过来。
谢葭拿在手里看了看,把那份记录贵重物品的单子给了知画·道:“你带几个人去整理清点一下。”
知画答了个“是”,就咋咋呼呼的招呼了一群小丫鬟,一块儿去{点了。蠡
谢葭自己列了个单子。一批是地方官的夫人们·礼物必须要送。送得太值钱,恐她们盯着你不放——难免会有人起贪财之心。送得不值钱,恐她们不放在眼里。毕竟卫氏夫妇的身份有点尴尬——既然是京城来的,夫人从凉州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车的行李,怎么可能没有好东西?
那么······最好送出去的东西不轻不重正好,最好有某些特殊意义,能震一震这些地方官家眷。
卫清风已经把路陈和曾苇收归己用。他们的家眷子嗣自然要送上重礼。
袁刺猬夫妇是为卫清风受过·才沦落到这个地步,不重谢说不过去。礼金太重·恐显得俗气,又怕别人以为你要拿钱还恩。看袁夫人做得就很得体,一双精致的小绣鞋,是人家自己的手工,正好要入春了,谢葭的长子正是换新鞋的时候。礼不算重,却显得非常亲热。
谢葭当然知道大恩不言谢的道理。因此送给袁夫人的礼物也要仔细考量过。
知画去对过单子,表示单子上的东西都是对得上号,并把耗损都一一报给谢葭听了。谢葭便在单子上一一做了记录。
等到傍晚的时候,轻罗回来了,看样子累得不轻。谢葭忙让她先坐下来休息喝水。
轻罗休息了一会儿,禀告道:“姑娘,别院那一片地方都空旷,没住几家人。奴婢雇人量了量,能圈并的地方大概五十亩左右。包括我们别院,零零散散,住了七户人家。奴婢今儿已经一家一家打过招呼了。只有一家是祖宅,恐怕不好谈。剩下五家都是外地的商人在此地建的别院。有两家的主人家都不在,院子里只有守家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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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道:“那,主人在哪儿,打听过没有?”罾
轻罗道:“都打听过了,说是大约五月会从中原过来这边小住一阵子。”
谢葭点点头,道:“轻罗,这块地咱们是一定要买的。我拨两个人给你,你来主管这件事。你先画个小图给我,就按舆图的画法。那几乎人家在哪儿,都给我点清楚。我看了觉得行,你从明儿开始就一家一家去谈谈看。谈下一家是一家。”
轻罗抬了抬头,道:“是。”
谢葭瞅了刺槐一眼,笑道:“刺槐,这次你就跟着轻罗。轻罗已经嫁了人,迟早是要生孩子的,那么趁早给我带出一个能做事的来!”
顿时轻罗羞得面色绯红。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