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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忘忧也非常惊讶,她从前都是陪嗣母卫三太夫人下棋就是卫三太夫人浸淫多年,也是和她持平的技术。这卫子贤,竟然是不简单哪。
棋逢对手自然是要再接再厉了。
只不过第二局的气氛比第一局轻松了很多,两人开始若有若无的说起话来。
卫子贤说了他家里的事情。
朱坊是个小地方,卫氏既然迁徙到那里,自然是没落了的。他是家里的嫡子——实际上,他家也只有嫡子嫡女,他的父亲和叔伯都没有纳妾,也没有生下孩子的通房。家里人也不逼着他们考功名,也只有他一个从小喜欢读些闲书觉得好玩,下场考了一场结果从十四岁考上童生,十七岁中了秀才。后来考举人落第了一次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暂时也没打算去考。
他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睛,很好看,道:“说来惭愧,子贤过惯了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倒是不想金榜题名。家里的长辈也都是开明的,并不强压着家里的子弟读书或是习武,全凭个人喜好。家里也还有些闲田,也有子弟从商····…横竖吃穿是不愁的。”
这话说的……
卫忘忧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卫子贤偷偷瞧了她一眼,见她并无抵触之意,便笑道:“忘忧小姐,不如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卫忘忧想了想,淡淡地道:“我小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是姐姐护着我长大的。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姐姐便想了个法子,把我过继到了膝下无所出的姑姑家。”
闻言,卫子贤一怔,道:“你,姐姐?是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丫头吗?”
卫忘忧想到那章州卫郎看谢葭的眼神,不禁有些不悦,道:“是,那就是家姐,她已经许了人家了。”
卫子贤毫无芥蒂,又颦眉,道:“那小姐的父亲呢?”
卫忘忧低着头,道:“生父,另娶了。眼下儿女成群,就是我站他跟前儿,他也不会和我多说两句话的。”
卫子贤欲言又止。
倒是卫忘忧,又落了一字,道:“公子,该您了。”
卫子贤看她轻轻柔柔的,未料竟落下一杀招,不由得大惊失色,就开始苦思冥想……
卫忘忧就轻声问道:“公子家中,好生和睦,叫人艳羡。公子又为何想娶那卫府的小姐?”
“嗯?”卫子贤还在思索棋局,头也没有抬,道,“既然发了帖子来我家,我也就是上京应个卯罢了。”
卫忘忧又问:“那公子是不想被选上?”
卫子贤这回当真了,抬起头来,笑道:“这京城子弟良多,她卫小姐难道还怕没有佳婿?若出身,功名,子贤都下下等,怎么可能就会选上子贤?”
“那……若是她想选公子您呢?”
卫子贤想也不想,就道:“我其实,是不愿意离开朱坊,离开双亲,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的。”
卫忘忧一直好像古井那般的心,终于泛起了点点涟漪。极轻,可是却好像连绵不绝那般,停也停不下来…···
不多时,谢葭终于耐不住,让人找了来。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来,等舒芷娘先找了来,并借题发挥,就等于是又一桩把柄被捏在了舒芷娘手上。
于是她索性再派出七八个侍女去再送一次茶。客人算上被赶走的那个,也就只有五个。送茶的送茶,不送茶的就站在院子里等着,免得人数太明显。
若是找到卫忘忧,也好把她混在人中带出来。
彼时卫忘忧心已乱,棋局上频频失利,正是躲避不能的时候。
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是声音——是刺槐!
她一喜,心知定然是谢葭见她久久不归,特地想了法子来给她解围的。
卫子贤让她再躲起来,她拒绝了。
“来人是我的姐妹,不要紧的。”
卫子贤一怔,却还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和卫忘忧一般打扮的女子。
见了卫忘忧好好地坐在那儿,刺槐也松了一口气,朝她点点头。卫忘忧就默默地站了起来。
刺槐给卫子贤行了个礼,把茶放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卫忘忧一块儿朝卫子贤福了福。
卫子贤眼看她们要走,忍不住道:“忘忧小姐,咱们的棋······”
卫忘忧却突然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她淡淡地道:“公子,忘忧认输。”
卫子贤怔怔的,眼睁睁看着她出了门去。
蒹葭楼。
谢葭看自己的丫头终于把卫忘忧领了回来,看她好手好脚的,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的脸色却不太对。
谢葭察言观色,便让人下去了。
门一关上,卫忘忧突然把脑袋搁在了谢葭肩上,轻轻地叫了一句:“姐……”
谢葭一怔。那么多年了,卫忘忧始终没有改掉她那个脾气。她始终是个如山花一般烂漫的女子。
谢葭拍拍她的肩膀,道:“怎么了?”
卫忘忧全盘托出,道:“他说,他不想离开家,做别人的上门女婿。”
谢葭又怔了,半晌,却是急道:“你有没有吃亏?”
卫忘忧抬起头,哀怨地道:“下棋老是输。”
谢葭顿时差点笑出来,无奈道:“好好跟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拉着她坐下了。
卫忘忧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她相信谢葭,就根本不会有所隐瞒。痛痛快快地,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但是略去了她提起谢嵩的部分。
谢葭听了,先是欢喜,后却又皱眉。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小子明显是对卫忘忧有意的。可是他喜欢的是小丫头卫忘忧。如是换了孝武伯家的嗣女,拥有整个孝武伯府做陪嫁,甚至还带着爵位的卫忘忧,说不定,他就会退避三舍了……
难怪卫忘忧这么苦恼。
不过,才见了一面,应该不至于就到那非卿不嫁的地步吧?
谢葭想了想,问她:“你很喜欢他?”
卫忘忧直言不讳,道:“这么些年了……也只有他,让我瞧得上眼。”
卫忘忧是个奇人,她要的不是名,不是利,求的就是一个“真”字。或许那卫子贤,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出身,功名,在这些人里就是最低的。可是,他却是最“真”的一个。
这一点上,卫忘忧绝对相信,自己从来,现在也不会看错人的。
☆、NO。208:又传捷报
谢葭颦眉,道:“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卫忘忧没有听见她的小声嘀咕,犹在出神。
最终,谢葭扶了她的肩膀,小声道:“这事儿,咱们都别急。要知道这人,咱们还不能知底呢。保不齐这是他的手段……”
卫忘忧好像不太相信。
谢葭开导道:“你想,别的不说,这孝武伯的爵,能有人不眼馋,也少见。他也说了,论出身,功名,他都是下下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要出奇制胜?”
“你想啊,咱们俩往那一站,寻常人都会觉得有古怪。偏他一丁点儿什么也没察觉,我觉得就不太可能。”
好在卫忘忧听进去了,她皱皱眉,道:“那,我娘那儿,我要怎么去回?”
谢葭想了想,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就去对三婶娘说,这是三个人,你哪个也没瞧上。这事儿就当先搁置了。咱们再派两个人,到那朱坊去查查。”
卫忘忧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次出来,也不好在外面多呆。不多时,谢葭和卫忘忧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回去之后,应付过一脸狐疑的卫太夫人,和一腔八卦的袁夫人,谢葭累得几乎要瘫在床上。
隔日,谢葭就指了自己身边的竹心,亲自带着人到朱坊去了。卫忘忧那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看来卫三太夫人是被她安抚住了。
没过几天,前线传来捷报。卫清风已经荡平邵阳一代,开始拔营往摇城方向去。被派去接手邵阳的,就是秦子骞。袁刺猬已经被提为左将军,留在邵阳镇守。
左将军的将位。是已经和刺史平级了。
雅王是个好文的,虽然手下也有几员猛将,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太平,他已经开始趋安。并且做着朝廷能和他划疆而治的春秋大梦。
因此,卫清风拔营攻城,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眨眼之间,雅王便只率部众,死守孤城。摇城。
那地易守难攻。但是……
卫太夫人放下手中的信件,冷笑道:“若是别人来守,或许还能成些气候。可是他雅王……不用攻,困个个把月,逼也能逼死他!”
谢葭和袁夫人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许激荡。
几天之后,将军府风风光光地把刚认的义女嫁了出去。
彼时将军府正在鼎盛时期。虽然只是认的义女,但是想要联姻的人却似抢破了头那般。可是谁也没想到,卫府的人,没有考虑任何政治联姻因素,直接把这炙手可热的义女下嫁给了一个无权的御医。
而且在成亲的第三天,那御医。还辞去了官职,成为一介庶民。
一月后,知画带着新姑爷回门,给卫太夫人磕头,奉了姑娘茶。并给谢葭磕头。
谢葭看着眼前这虽然还是一身布衣,但却早已不同往日的女子,倒是笑了起来,接过了茶杯。
知画的婚事。一直是她胸口的一块心病。本来知画是她跟前得宠的,府里也有不少人试着在她跟前儿提过。可是谢葭也知道,自从闹出了朱家那回事,真正的好人家怕是都瞧不上知画。可是要知画随便下嫁,谢葭也不肯。
幸好。这还有顾神医这么一个奇葩,听了那些风言风语。也半点不在意。更难得的是,他看上知画的时候。知画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哪里有今日的荣宠。
谢葭笑着把红封放在了知画身边的丫头的托盘里。
这次知画出嫁,谢葭特地挑了几个她亲自带上来的丫鬟,并配了一个婆子,给她带了去,算是配房。人不多,但是想来已经足够了。她还从自己的陪嫁里,划出了良田若干,庄子几处,也以太夫人的名义,算做是知画的陪嫁。而太夫人自然也不是小气的,嫁个义女,自然也有自己拿得出手的嫁妆。
知画这辈子,无论怎么样,起码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
闲杂人等下去了以后,知画拘谨地陪着众人坐着说话。因为卫府没有成年男丁,新女婿就在前院,和卫小白这半大的小子呆在一块儿。
知画红着脸,道:“相公说了,暂时不离开京城。”
谢葭倒是有些意外,她以为,只要把人娶进门,顾神医那么快去辞官了,应该就是要离开京城的。
袁夫人道:“可是你说的?”
知画羞涩地点点头,道:“是我想在京城多留些日子的。到时候……”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谢葭明白。她当年是谢葭身边最贴身的,卫府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等到卫清风大胜回朝,约莫卫家也会找个由头,离开京城。她是想在京城呆到那时候。未了顾神医竟然就答应了。
谢葭笑了起来,道:“这敢情好,你从来也没有独门独院的过过日子,多呆一阵子,也是好的。”
知画笑道:“是。”
其实刚出嫁,她也很不习惯。从前她总是习惯跟在谢葭身后——虽然她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可到底就是个女儿家。要她自己当家作主,一时之间,倒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很多小事儿,她甚至也拿不了主意。不是笨,而是……不习惯。
谢葭看着她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