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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皱着眉、听着这些『大人们』的对话,『姚念淳』贴在玻璃窗前张望,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祈求着,汤丽凤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如果连她都死了,那他还能跟谁商量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种局面,灵魂能脱离一次,就能脱离第二次,他不想也不能当小男孩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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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起衣袖、解开领口,林昆清汗如雨下的跟几名老友蹲坐在池畔钓虾,以这几人的身家财产,买下整个钓虾场绰绰有余,肥美的虾子吃到饱、吃到撑,偏偏他们就享受这种努力了半天还是钓不到几根毛,然后再跟老板讨价还价的乐趣。
以林昆清的身体状况,其实不适宜吃过量的虾子,『胆固醇』顾然美味,但他的心脏、血管早就吃不消了,不过为了那几张股票,他还是舍命陪君子,邀约这几个老友钓虾、品尝美食,顺便向他们晓以大义,是时候该将手中鼎天的股票抛出了,再抱下去肯定没好下场,林昆清预计这几个老家伙同时出手,市场一定大乱,届时胆小的股东们肯定跟进,鼎天的股价如果没有跌停锁死,他就跟那个死老鬼姓范。
「……你的消息正不正确啊?印象中阿嫂不是这种人,没必要买凶伤人吧?」串着钓饵,其中一名老股东忧心忡忡的疑问,比起担心股价下跌,他算够义气的关心着以前的嫂子,毕竟蔡薇霖的运筹帷幄替鼎天集团赚了不少钱,别说人走茶凉,八爷范岳靖尸骨未寒,他们就撒手不管这个劳苦功高的女人,出来混,凭的自然是义气两个字。
「女人吃起醋来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八爷以前的风流债,说来说去阿嫂是委屈了,忍了这么多年才爆发……」装模作样的惋惜不已,林昆清在心底则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范岳靖要是知道自己的江山是这样垮的,只怕会气得在墓里起回来。
「你也说了,忍了这么多年,阿嫂没理由这时候爆发啊!八爷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恩外都该一笔勾销……」忍不住的继续帮蔡薇霖说话,不只他,另外几名老股东都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那个叫谭享铭的督察针对鼎天集团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他们全是有耳闻的,难保这次不是他们栽赃嫁祸。
「我也是这么想啊!不过底下人去打听过了,……听说是为了一对耳环。」故做神秘的压低音量,林昆清懂得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话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勾起那些老股东们的好奇心,甚至任由他们去胡乱联想。
「耳环?什么耳环值得这样大动干戈?汤丽凤怎么说也在道上有头有脸,两人还以姐妹相称,下这么重的手值得吗?」
「是不是一对样式有点复古的翡翠耳环啊?」
得意的在心底窃笑,商议这类事情时,根本不需要多说些什么,总会有一、两个深知内情的人代问、代答,林昆清一脸事不关己的退到一旁,由这些老股东们自由发挥,反正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其实蔡薇霖自己帮了很大一个忙,她对翡翠的偏爱众所周知,无巧不巧的,汤丽凤在会外赛当天时,配戴的那一对太抢眼,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块儿。
「哎呀!你这样一提,我有印象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八爷落魄时,阿嫂曾典当了一对耳环,后来发迹了,还是我替八爷找回来的,怎么……,他没把这对耳环还给阿嫂,反而送给汤丽凤那女人?」
其中一名跟范岳靖相熟的老股东,气愤难平的重拍大腿,他还以为八爷那些风流韵事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他跟蔡薇霖仍是相敬如宾、鹣鲽情深,哪知道是个背弃糟糠妻的混帐。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相信八爷不是这种人,这些都是听说、听说,没有真凭实据的……」适时的扮白脸,林昆清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怎么能跟说三道四的形象有牵扯。
「肯定就是这个样子!不然阿嫂为什么那么生气?八爷实在太不应该了……」愈说愈像那么一回事,那名老股东更加愤怒,其余人也频频附和,以他们对蔡薇霖的了解,除了这种踩过界的示威,否则很难让那个一向像冰山似冷静的女人大动肝火。
听着那些老股东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损着范岳靖,林昆清没来由的心情大好,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跟着数落范岳靖的不忠诚,别的不说,骂他的一字一句绝对发自林昆清的肺腑。
正准备游说那些老股东们抛售手中持股时,曹胜泉快步的走了进来,凑在林昆清耳边通风报信,那名脑满肠肥的大亨,脸色或青或白最后涨成猪肝红。
「昆清大仔,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轻蔑的看了一眼曹胜泉,那名一直帮着蔡薇霖说话的老股东,其实不怎么欣赏这个中年男子,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识过曹胜泉在牌桌上的手段,比起范岳靖的光明磊落,这个会在骰子上动手脚的男人,让人敬佩不起来,打从心底鄙夷着。
「汤丽凤死了……」
「心律不整?就这样死了?」吃惊的站了起来,蔡薇霖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瞪着助理小高,自从在许雅琪那里知道了汤丽凤的状况,她就派人时刻关心着对方的伤势,回报的消息一直都是复原情况良好,怎么可能说恶化就恶化?医生、护士在干什么吃的?
「嗯,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不过还没看见实际的解剖报告……」语气冷静到几乎没有人性,助理小高平淡、死板的回答。
「她有心律不整?」交情没有好到熟知对方的大小细节,蔡薇霖拧起细眉,她印象中汤丽凤总是神采亦亦、容光焕发,如果真的有病痛,那她确实隐藏的非常好。
对于不清楚的事情,助理小高不会胡乱回答,鼎天集团虽然势力庞大,但还不到只手遮天的境界,他还需要费一点功夫,才能弄到汤丽凤的病历。
「她……她有什么亲人?」疲累的揉着太阳穴,接连的失去亲人、朋友,蔡薇霖突然有种人事已非的无力感,如果连林昆清这种似敌非友的『老伙伴』也死了,那真的寂寞了啊!
「没有,她的后事是永福町旧商圈的街坊帮忙料理的。」
「这样啊……,找几个可靠的人过去,多少尽点心意。」
「明白了。」
「小高……」及时的唤住那名得力助理,蔡薇霖又是微微一叹,她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又跟许雅琪有关,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行径愈来愈夸张、异常,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还有什么事?」
「你还有跟雅琪连络吗?」
略扬了扬眉,助理小高不很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八爷的秘书,因为职务关系,他跟许雅琪常有往来,只是他不太……欣赏对方待人处事的方式,不过蔡薇霖非常相信她,助理小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底下碰到面还会聊上几句,直到爆出了许雅琪跟八爷的绯闻后,护主心切的小高除了公事之外,彻底的跟许雅琪断绝往来,所以他很惊奇且佩服,蔡薇霖还能旁若无事的与许雅琪相处,那份过人的定力他自叹不如。
「没有,只有上一次你让我连络她……」
「没什么,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雅琪是不是有点……」
「异常?」
「你也这么觉得?」
「不!她一直都这样疯疯癫癫,不过……这次通话,她的程度是有更夸张一些。」
知道助理小高不怎么欣赏许雅琪,蔡薇霖意外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这么点自然反应,她真的会以为自己的贴身助理其实是个机器人。
「要我连络她?」
「不用了,你去忙吧!」
等助理小高离开办公室,蔡薇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翻出手机、按下号码……
*****
为了汤丽凤的后事,永福町旧商圈成立了治丧委员会,陈则笙理所当然的被拱出来主持大局,连一拉一的包括姚家伟都不得不放下便利商店的工作,跟着在『巷子内』忙进忙出,别看这两人年轻归年轻,风浪经历多了,跟蔡薇霖、林昆清这些老江湖交手多次,就算是骨子里温和、与人为善的姚家伟,都不得不成长,变得精明、老练许多,料理这种丧事,对他们俩而言,根本称不上难,只是心理上多少有些不舒坦罢了。
「来的都是丽凤姨的故交好友,蔡董事长派了一些人过来帮忙,如果便利商店有事情需要你拿主意,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反复的查看着名单,陈则笙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光是公祭当天的座位安排就是一件要命的麻烦,当天确定会出席的人包括了鼎天集团的高层及昆锦建设的主管们,蔡薇霖跟林昆清两人应该会到场,该怎么替他们安插座位?祭奠顺序?都不是能得罪的对象,谁先谁后真是门大学问。
「不要紧,店里铺货、盘点的事,其实都已经上轨道,我只要交班的时候回去看一眼就好了。」摇了摇头,姚家伟知道陈则笙已经好几天没正经的吃过东西、睡过觉,除了丧礼之外,文武英杰馆跟『巷子内』都变成他的责任,他虽然实质上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觉得能陪在陈则笙身旁,姚家伟心底就觉得踏实一点,汤丽凤突然病情恶化、死亡这件事,让这名年轻父亲想了许多,人生无常,他想把握每一分、每一秒,陪在心爱的人身旁。
「弟宝呢?他怎么样?」感激的握了握姚家伟的手,此时此刻,陈则笙真的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精神支柱,他要的也不多,只要时刻都能搜寻到对方的身影,就能感到心安,也许是死亡的阴影始终在他们周遭打转,一会儿是他们翻车、一会儿是汤丽凤遭抢,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安顿好姚家父子远离风浪,总觉得接下来又会有另一波腥风血雨,只是不知道是谁遭殃。
「他很沮丧啊……,你也知道弟宝跟丽凤姨的感情有多好,这几天那个小家伙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怎么哄都不说话,我有点担心。」朝着汤丽凤专属的休息室望了一眼,他们到『巷子内』料理后事时,『姚念淳』就窝在那个房间里一语不发,现在梁琬音带了杯香醇的奶茶上去陪他,只是再也没有那个独门密方的烤鸡翅了,姚家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那个小男孩,虽然人生确实无常,但在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接触到这么多灰暗的消息。
「我了解……,弟宝跟丽凤姨算是忘年之交,他们那么要好,丽凤姨又那么疼他,现在发生这种事,弟宝会难过才算正常,你也不用这么担心,那个小家伙很聪明又坚强,很快就会没事的!」拍了拍姚家伟的肩膀安慰,除了这种无济于事的空口白话,陈则笙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有效的方式解决,他知道自己的小外甥心思有多纤细、敏感,已经失去了母亲,现在又失去了个疼爱自己的朋友,陈则笙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调适心情,怎么能奢求『姚念淳』能很快走出伤痛,一切只能看老天了。
「发生这么多事……,我突然觉得……,弟宝变得好陌生……」面对那个冷静、愤怒却又不发一语的宝贝儿子,姚家伟才是那个手足无措的人,他情愿『姚念淳』紧跟在他脚边大哭、大闹,也不要这样『贴心』的把所有苦楚往肚里吞,有时望着那个小男孩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像在望着一个看透世事的老灵魂,即使外貌粉嫩、可爱,骨子里仍透着股令他畏惧、胆寒的气势,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