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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南离岛本土貌似没有哪个土豪地主有兴趣介入。 当然即便有一天中途有人突然产生兴趣了也无妨,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尤其在这商场上,南槿其实并不不介意斗上一斗。
所以与迎风一晚上讨论下来,结果可喜,眼下只要能说服那族长,那南槿答应族长的那些条件,将来都可成为姜氏或者息家在南离岛发展的垫脚石。
南槿得了这个结论,总算舒心地睡了个好觉,势要将前一天的补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是舒心惬意,每天可以穿着正常的衣服出门吃吃逛逛,迎风觉得日子还是蛮顺畅的,无事可做、无事可忧,只除了她第三天傍晚收到的讯息。
南槿临近傍晚不愿吃饭,也懒懒的不愿出门,只想吃两条街外的路边摊,迎风只好去给她买,一路走到摊前,有人就叫住了她,递了她一个讯息:他家主上约第二日晚上聚福楼一叙。
迎风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从来人的衣饰看出来,他好像是那人的侍卫,来人所说的主上,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那个让她心思百转、愁肠百结的人。
可是为何他会约她一见?是为了铁矿?那他应该直接找南槿。 那或者又是为了探听什么讯息?这个倒是有可能! 那她到底要不要去?她不敢问自己想不想,因为答案无疑是明显的。
她吱唔了好久,还没点头,就见那侍卫行礼欲走,她忙一声叫住他,试探着问道:“你家主上,是哪位?” 说来好笑,她牵肠挂肚了这一路的人,擦肩而过了这多次的人,她仍然不知他的身份、他的名字。
侍卫只是一抱拳,含糊答道:“是与姑娘同乘船来此的人,姑娘定记得!”说罢不再停留,回身飞速消失了。
迎风在摊前又站了好久,一直等到摊主问她到底要不要买,她才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她彻底失眠了。
第二日如同前一晚一样,对迎风而言,是艰难的一天。 她渐渐发现,现实的状况其实根本容不得她想不想,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那个机会! 她与南槿两人出门在外,她根本不可能扔下她独自赴约。 她有些自嘲地想,原来老天爷早就给她选好了,她不该多存幻想,目前两人所处的位置,注定了她不能与他多有交集。
但最终她怀疑老天爷是不是重新给她选择了一条路,因为当晚,息家的荀谦将军便悄悄来了南离岛,并第一时间找上了南槿。
荀谦是息闵手下息家军的最高统帅,年轻的将军,在抚、南两郡很有威名。 迎风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故事,那些是伴随她整个少女时代、最具梦幻色彩的记忆。 可当这人活生生地立在自己眼前时,她傻眼地发现,他比自己和无数当年的少女想象中的形象还要好上太多。
年轻、英俊、沉稳、刚毅,几乎所有可以用来形容一名优秀男子的词语都可被加诸于他身上。 只除了一点,不苟言笑。
所以当这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对着自己说出“我带她出去吃饭,稍晚送回,不用跟着”之时,迎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完全傻掉。
这样一个男人,据说跟南槿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就凭这,迎风都要大大地怀疑南槿的眼光,她到底是怎么挑的人,才选了卫瑜桓,而失了荀谦的?不过眼下状况看来,还不算太糟,至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两人还是熟得很的。
迎风独自又乐了不短的时间,才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她也被人约了的,是今天晚上的聚福楼。 既然老天都帮她,她便顺应天意好了。
迎风出门已经不早,晚饭时间都过了,聚福楼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桌客人,迎风进门左右张望了下,没见到人,却看到打扮熟悉的侍卫向她走来,打过招呼,将她引上二楼雅座。
推门进去,转过屏风,眼前的人正自斟自饮,一桌的菜倒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迎风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仍是心中小鹿乱撞,看见那人抬眼看过来,她羞红着脸,微一福身行了一礼。
卫瑜桓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瞬间他就明白过来。 原本约了他的是卫峥,如今等了半个时辰,等来的却是迎风,卫峥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就只能是他搞的鬼了!
他好气又好笑,这人最近真是快要玩疯了。 不过眼下既然人已经来了,便没有将她赶走的道理,他知道自己不是这样子怜香惜玉的人,但眼前的女子,似乎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同,他想。
卫瑜桓起身招呼迎风坐了,迎风见他姿态随意,立马少了些拘谨,但真正与他单独同桌用饭,那仍是一项不可能的事情,卫瑜桓只沉默不言,迎风便开始坐立不安,屋内气氛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平淡到最后的尴尬不已,迎风只恨不得将头埋进眼前的碗里。
最后还是卫瑜桓的一声问话打破诡异气氛:“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迎风看着眼前一动未动的菜肴,几乎都忘了自己仍饥肠辘辘,她艰难地摇了摇头,卫瑜桓一直偏冷淡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算了,我也觉得不好吃,咱们出去再找找吧!”
说罢利落起身,迎风手忙脚乱紧跟其后。 二人在街上没走多久,就到了前一日迎风碰见卫瑜桓侍卫的那个小摊前,卫瑜桓停住脚步,回身问她:“你喜欢吃这个?”
迎风惊讶他怎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还不错!”
三个字让卫瑜桓眼中的冷淡褪去几分,这种酸酸辣辣的口味,也正是阿迎的喜好。 可是这世间女子喜好相同的那么多,他再怎么捕风捉影,也等不来想要的那一个。
他随便拣了张桌子坐了,一身素白衣裳衬着油黑发亮的桌椅,透着诡异的不和谐,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迎风在他旁边坐了,这样的氛围果然让人习惯并轻松了很多。
但卫瑜桓仍是只试了试味道,便不怎么动,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着迎风吃得热闹,眸色隐在灯火的阴影处,看不分明。 迎风一抬头,只看得见他朝向自己的脸,却仍足够让她无措,她愣愣地问他:“你不喜欢么?”
卫瑜桓却似乎并没有立刻听到,那声音将他漂远的思绪勾回,他答非所问:“你一个人出来,你家夫人呢?”
迎风心下一紧,被她刻意忽略的一些东西仍是浮上水面,他果然是来打探消息的么?她垂眸随意答道:“她跟人出去办事去了,说不用我跟着,我正好得闲。”
这一句对话似乎将之前那些尴尬与隐约的旖旎心思终结,接下来二人各怀心思。 迎风怀着的是满满的防范与失落,她不知道卫瑜桓怀着的是满满的透过她看见别人的过往。
☆、28第二十七章(周日第二更)世间男配多悲催
相较于迎风一整晚跌宕起伏的心绪,南槿这一晚过得怀旧且平静很多。
与荀谦相识当然也是在她十二岁来到这里以后,那时的荀谦不过才二十,却已经是息闵的左膀右臂了。 年纪轻轻、威震南海,据说那些海贼光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吓破胆子。
息风迎对荀谦不是不崇拜的,但十二岁的她对他更深刻的印象,是这个优秀到爆的男子,跟自己应该是已经有了好几年的交情了。 息家大小姐息风迎从小便跟在息闵左右,对息闵的属下肯定是熟识的,而与这荀谦又不止是熟识这么简单,曾经一度大家谣传,息闵是将此人当自己的未来女婿看的。
息闵甚至曾私下里玩笑似的问她:将来嫁给荀谦怎么样?息风迎为此头疼不已,她当然不可能十二岁爱上一名大叔级别的男子,但这位大叔待她却是因着多年交情而很不一般,所以从那以后与荀谦的见面就成了件头疼的事情。 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她遇见卫瑜桓。
因着卫瑜桓,她终于连多余的苦恼都不愿分给荀谦,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只倾注在那一人身上。
母亲的葬礼,荀谦有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切做得中规中矩,晚上却又跑来找她。 她知道父亲肯定是首肯了他来看她的,所有人眼里,他与她都该有些不一样的故事,可是她却丝毫都不愿。
隔着窗子,她声音嘶哑地对着窗纸上模糊的影子说道:“我无事,我已不是小姑娘,你去吧!”
“我倒宁愿你是当年的小姑娘!”他难得如此软声软语地说话,像是对着心中最为看重的人,其实她心中明白,三年以前的那个息风迎,对着荀谦定也是不一般的,虽不至于有情爱,但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是绝对的,可此息风迎非彼息风迎,再多的情绪,她哪里听得进去!
一句简单的对话,然后便是各自沉默的坚持,第二天息风迎从趴着的桌上醒来时,窗外已没有一丝痕迹。
再后来,荀谦成了最早发现她与卫瑜桓相恋的人。 她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或者他只是捕风捉影,但他就是那么肯定地跑来质问自己:那人是谁?
息风迎不满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只强横地答他:“不用你管!”
“你如今孝期未过,怎可与男子来往过密?”他突然端出长辈才有的态度,让息风迎更加不爽,她面露嘲讽道:“要说来往过密,你不觉得你如今跑到我的闺房来,也属来往过密了吗?”
一句话之后,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龟裂的痕迹,像是长久的坚守突然轰榻,让人有猝不及防的心疼。 他终究是像父亲一般守护她的人,她想,自己是否做错了。
再再后来,她便不再有机会证明自己对他是否做错,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整个人生都错了。
在她作为息风迎最后的那一个月,他出征南海,那里正上演一场不大不小的战斗,他是必不可少的将领,所以直到息风迎“死”,他都没回来。
如今再坐在一起,南槿心中只剩下唏嘘,所谓命运多诡,便是前一天才反目的人,第二天又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她心中好笑,面上却只是温和:“前次我回家见父亲,听说你正在外,没来得及拜访,你可还好?”
荀谦自幼从军,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涯造就了他不苟言笑的性子,而此刻面对着许久不见的故人,也依旧没个笑容,他板正的身躯端坐桌前,对南槿的问话答得简单:“好!”
南槿很久以前就已习惯他如此,并未觉得异样,反倒是他自己又添了一句:“你呢?”
南槿抬眼看他,笑道:“看我这模样,你觉得我过得如何?”
南槿是故意调侃他,如若今日问他天下形势,他可能一清二楚,但要他看懂一个许久不见的女人过得如何,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果然南槿在他眉眼间发现一丝纠结,没等他回答,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笑得太过开怀,在离开息家,离开息风迎的过往许久以后,遇见难得的故人,她是真心欢喜,这样的气氛太过珍贵。
却不想还是等到了他的回答:“不好!”
南槿的笑霎时顿住,她莫名地看向他:“哦?你从何而得?”
“你是一个念旧的人,阿迎。”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有她熟悉的温度,“记得太多的人总是不容易过得好。”
南槿彻底怔住,脸上所有的表情褪去,只余下平静:“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薄情寡义,早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荀谦敛下眉眼,伸手拿过自己眼前的杯子,缓缓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完,布满硬茧的右手握着余温尚存的细滑杯身紧了紧,像是担心那温度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