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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槿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卫瑜桓再次狠狠一拍马。 南槿的护卫发现身后的动静,加强警备,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众人立马抽出武器。 他们的共识是———只要来人是卫瑜桓,就必定不善。
一场打斗如箭在弦上,也终于在下一个瞬间被触发了出来。 卫瑜桓当先一剑直指车门,被南槿的侍卫挡开一丝力道,便偏了些,刺耳的撞击声传来,一扇车门仍是被削开,斜斜地挂在扯上,车内的南槿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卫瑜桓身后紧跟的几人已经跟南槿的侍卫以及息家暗中跟着的人打作一团,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手,一时场面混乱血腥。 南槿在车中定了下神,只透过车门打量了下外面的状况,顿时惊觉情况不妙。
卫瑜桓怎会突然追来?明明刚刚他还放自己离开,怎会一转身就反悔?到底又出了什么状况?脑中一连串的疑问,却完全没有解答,南槿只能绷紧了神经缩在车内,小心避让偶尔错划过来的剑芒。
渐渐有人受伤倒地,南槿的车夫早在最一开始就被人砍翻在地,此刻蜷缩在街角,不知死活,南槿见场面越来越混乱,一咬牙,自己便坐在了驾驶位,甩动缰绳,马儿长啸一声,迈开四蹄发疯一般朝前方冲去。
战局中的卫瑜桓眼神一转,调转马头直追,却即刻被几人堵住去路,只能眼睁睁望着那马车拐着不可思议的弧度挟烟尘而去。
此地纷乱还在继续,而随着南槿马车而去的,还有十几名不知突然从哪里窜出的黑衣蒙面人。
马儿不时为行人和屋舍所阻,几近癫狂,南槿忍着左右碰撞的剧痛,仍是拼命甩着缰绳。 突然身后斜刺里寒光一闪,亏得马儿突然转了个向,车身千钧一发之间隔开致命的一击,南槿回头一看,身后竟紧紧跟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可不像是卫瑜桓的人,他们明明是想趁乱来要她的命。
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因为一人已经攀上了车身,眼见着就在她身后了,她只觉心中彻底凉了,今日九死一生,只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么好的命道,于是狠心咬牙纵身一跃。
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倒是突然被一股力道冲撞,然后整个人仍是与马车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往前奔去。 南槿惊呆了,原来自己突然落到了一匹马上,而此时自己的背部正牢牢贴着一人坚硬的胸膛。 马儿疾驰带动两人间尴尬诡异的摩擦,南槿艰难地往后一瞟,一张陌生的脸,此时也正好低下来端端地望着她。
突然又从四周奔出许多人来,装束与街上行人无异,只是手中的武器透着嗜血的杀意,南槿已经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只能确定身后这人暂且还不会要自己的性命,那他会要什么?
身后这人没有与任何人缠斗,只抱着南槿一路往前狂奔,竟渐渐将身后的混乱甩开。 南槿心下茫然,只能听人安排。 不一会儿行到一处人潮汹涌之处,这人却突然弃了马,将南槿抱下来,拉着她钻进人群中。 又是几个拐弯,二人才终于停下,南槿只一眼看清竟是到了一户人家的围墙外,接着腰上一紧,整个人瞬间腾空,眼前景物转换,下一眼他们竟落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这短短半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惊心动魄,此刻南槿也没有再多惊讶,只是紧张地拽着仍然搂着她腰身的男人的手臂,压低声音喘气道:“怎地到人家家里来了,会被人发现的!”
身后半天没有回话声,只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颈侧,南槿突然清醒,触电一般闪开到一边,腰上的束缚也瞬间松开了,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去。
干净,是她的第一印象。 即便他们一路狂奔,他此刻一身白衣,仍是纤尘不染。 而除却这样的表象,此人呈现给人的整体气质也是如此。 被自己推开后,错乱间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很清爽利落,极像是富贵之家教养出来的翩翩公子。
但比之大多数富贵公子又没有那些脂粉气,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此人应该至少二十五六了,显得更加沉稳。 二人隔开后,南槿一字不说地瞪着他许久,他也陪着低眉垂眼,站着没有移动分毫。
南槿心中突然咯噔一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此人的长相,竟是清俊不俗,一张脸棱角分明,又不会显得过分强硬。 眼神也很柔和,透着些温润水光,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一眼看去不免要让人卸下些心防。
说到这一眼,南槿突然一顿,呃,貌似眼前这人此时也正瞧着自己,而自己似乎也已经盯着他很久没有移开眼睛。
南槿尴尬地转身侧对着他,动作间一股若隐若现的草木香钻入鼻腔,她恍惚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可是在哪里闻到过,又不记得了。
☆、44第四十三章 再见穆谨
大街上的一场恶斗很快便落了幕,追杀南槿的一拨黑衣人有死有伤,追出去的又最终追丢了人,终究如鬼魅般四散了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卫瑜桓这一端,在南槿赶着马车消失在街角之后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街上越来越多的息家军聚集,卫峥急得火烧火燎,跟着卫瑜桓追出几条街之后,再不管他的疯狂,一提缰绳横在他前方,冲他吼道:“这女人只要不死,你总能再见着,可咱们现下要再不走,保准就活不过明天了!”
卫瑜桓驾着的马突然被截停,此刻焦躁地打着响鼻,在原地来回急促踏步。 而他的面色已阴沉至极,勒着缰绳的手青筋暴露,浑身紧绷,煞气浓郁。 可是卫峥说的是事实,如果现在还不走,他们就怕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他抬头再次朝南槿消失的方向看去,愤怒、不甘、难过,种种情绪从脸上滑过,最终狠狠一拉缰绳,掉头朝另一方向策马去了。 卫峥终于松了一口气,紧跟其后。
城中某一户人家的院墙脚下,此刻还站立着两个身影,便是南槿与那莫名救下她的男子。
男子一直没有开口,只沉默着站立一边,墙外已经很久没有动静,最初的紧张过后,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周身弥漫的尴尬便越发明显。
南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轻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同时矮身行了一礼。
男子动作迅速地一把拖住她,简单答道:“不必,我只是还债罢了。”
南槿讶然抬头:“还债?”
男子面色平静地一点头,坦荡地说道:“那日在姜氏药行,在下多有得罪,望夫人海涵。”
南槿闻言一愣,继而露出更为惊讶的表情,语声也不自觉地加大:“是你!” 难怪她会觉得这人身上的味道熟悉,当初闷在那间狭小的杂物间里,鼻头萦绕的全是这种味道,她心中腹诽,这人也太好认了,亏得是她刚刚心神不定,才没认出来。
不过这人貌似还顶着奸细的身份吧?怎地还敢光天化日出来走动,甚至还出手救了她。 也太不把她息家当回事了! 想到此她不由一顿,疑惑道:“你怎会正好出现?还带着那么多人?” 当时她记得他们身后很多人跟他一起冒出来,阻断黑衣人的袭击。
男子只沉默了一瞬,仍是简单地回答道:“还真是正好。 我带着随从经过,见到有人打斗,正好记得夫人的脸,便出手相救。”
他的表情太过磊落,让南槿找不出一丝漏洞,于是她又问道:“你为何会被当做奸细的?” 随身带着那么多的随从,且各个身手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男子苦恼一笑:“我也想知道。 怎的一夜之间就突然从个商人变成了奸细。 不过我确实是北珉国人,但这又不是秘密。”
南槿再次被此人惊到,她睁大眼睛轻声呼道:“你是北珉国人,还问别人怎么会把你当奸细! 你不知道现在南越国内很乱吗? 北珉国本来就与我们断绝往来十余年,过来的人少之又少,加上之前的愁怨,你如今还能在大街上逍遥走动已经算是运气了!”
男子似是恍然,但并未表现得多惊讶,只是淡淡说道:“原来如此,说起来那日也是我不该惊慌失措地逃跑,不然说不定还可以将话讲清楚。” 他朝南槿和煦一笑,解释道:“我家在北珉国世代经商数百年,因是做药材生意,北珉与南越断绝往来后,很多产自南方的药材便断了供应,很多病也变得极难医治。 我心中难过,便想着过来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即便断了邦交,民间也能相互沟通,这样百姓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
南槿一边认真听他诉说,一边赞许点头,心中竟已开始有些盘算,但她仍只是附和地问上一句:“所以你来了,但是没有事先打听好南越国内的状况。”
男子无奈点头。 南槿安抚道:“不过也无妨,今日算咱们运气都好,你救了我,而我呢,因夫家因在抚郡经营已久,与大大小小的官衙都有些联络,去给你求个人情,应该不算太难。” 南槿说得谦虚,如今这抚郡都是她息家的,这点小事简直不足挂齿。
男子终于露出些欣喜的表情,朝南槿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夫人。”
南槿笑笑,突然想起,问道:“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姓穆,单名一个谨字。”
“什么?” 南槿脸上一僵。
“穆谨! 周穆王的穆,谨慎的谨,不是木槿花的木槿。”男子极为别扭的解释。
南槿有些讪讪的,这名字,估计每次说给人听都要解释一番。 不过听到她耳边则更加怪怪的,穆谨,南槿,好像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下意识眨眨眼,捻灭心中升起的奇怪想法,有些不自然地朝他笑笑道:“我叫南槿,夫家姓姜,之前那家姜氏药行,便是我家四叔开的。”
穆谨听到她的名字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再说话,只朝南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离开墙根,往院子里走。
南槿愣着没动,诧异道:“我们要进去吗?” 翻人家的墙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她还以为木谨会带着她再翻墙出去,怎知他会如此坦然。
穆谨已经走出几步,回头看她,道:“对啊!”
“可是这是别人家,被人发现多不好!”南槿忐忑着不敢迈出一步。
穆谨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望着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不好意思,刚刚忘了跟你说,这个好像正是我家的院子。”
南槿张大了嘴就这样望着几步外明明长得很正常的一个人,心想,那刚刚他们立在墙根这半天到底是为了哪般啊?真是彻底败给他了!
而她几步外的人已经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南槿没法看到,否则要吓一跳,他竟是大大地勾起了唇角,笑得莫名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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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穆谨的随从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确认无事了,又带来了姜家的仆从,南槿才从穆家出来。
但她还是先去了荀谦那里,荀谦外出寻她,还没有回来,府中侍卫见到她都喜出望外,有人立马奔出去找荀谦报告去了。 南槿便留下等他,正好荀栗在,她便拉住荀栗,细细问了番有关之前北珉国奸细的事情。
原来也只是证据不明,听有人报官说城中有北珉国来的人,便想着好歹去查查看,没想到双发下属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有人受伤了,有人被抓了,然后有人就跑了。 一人受伤不轻,被一刀砍在腰腹,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