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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的信中有拜托他继续尽力照看姜家,同时帮她处理对姜家的说辞。 突然消失的大奶奶,或许编个故事,说她死于战乱会比较简单。
将这一切放进心里,她便可以跟着卫瑜桓回京城了。
卫瑜桓还没有回京,京中已开始沸腾,平息藩王之乱的太子,有了足够的理由登上皇位。 卫瑜桓的下属给他回报京中情况时并未回避南槿,南槿不知卫瑜桓自己做何感想,只是见他随意笑了笑,转瞬便不见了。 她知他确定想要那个位子,但是对于汹涌如潮的拥护声音,他是否心中得意?好像也没有不能得意的理由,从来他想要的,都会拿到。
卫瑜桓一路似乎都不怎么赶,慢慢悠悠地像是在游山玩水,虽然十一月的冬日里确实没什么好玩的。 偶尔他扯着南槿下车骑马,南槿没甚心情,天气虽好,寒冬也是实打实的冷。 卫瑜桓将她紧紧裹在自己的披风里,裹得像个蛹,她不能动弹,只能完全依靠在他怀里。 她对此很是不爽,卫瑜桓却自得其乐,一路心情都出奇地好。
到京城的路程并不远,无论他们怎么磨蹭,没几日还是到了。 进城的时候是晚上,没有什么夹道欢迎的场景,南槿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
元帅府在城东,那里南槿曾经去过一次,是三年前卫瑜桓的大婚。 可是马车一路往城北去了,南槿心中疑惑,却没有开口问。
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座还算有些规模的宅子,但远不能跟元帅府比,卫瑜桓将南槿扶下马车,南槿抬头看了眼门楣,上面只简单写着“卫府”。 她心中有小小的惊讶,竟不是“太子府”之类,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卫府”,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不过是什么富豪人家而已。
门口仆从丫鬟站了一排,低眉顺眼,对南槿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等的就是她。 南槿心中哽了一块,躲过卫瑜桓伸过来要牵她的手,沉默地看着他。 卫瑜桓只是勾了勾唇角,随意笑笑,便转身往前走了。
进了里面才知这宅子真不大,南槿被几名丫鬟带到一间房门口,卫瑜桓也一路跟着,南槿进门,见他也上前几步,忙抬眼瞪向他,卫瑜桓停住脚步,却突然笑起来,抬手指了指她的隔壁,道:“不用紧张,我住那间。”
一边的丫鬟也低声吃吃笑起来,南槿心下气恼,再不理会转身进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太过平静,让南槿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自己仍旧待在抚郡姜家,这种和谐的假象让她有些错乱,时而不自觉放松警惕,时而又在睡梦中惊醒。 如此反复着,因此即便她再不需要像在姜家那样的操劳,每日里养尊处优,也并未见丰腴。 卫瑜桓谨守承诺,果然没有做出太过逾矩的事情,却仍是常常趁她分神借机搂抱着她,因此也常常抱怨她怎么养都养不胖。
父亲没有再送来消息,大约息家经历此一劫,接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重新布置。 姜家也悄无声息,南槿常常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不能再想,可是心底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她的梓商,不知道是不是伤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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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南越皇宫。
虽然卫瑜桓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但在此议事已是常事,这一日讨论的重点是登基大典。 时间已基本确定下来,就在十日后的十一月二十八,但是还有一个要紧的问题一直在讨论中,那便是后妃之位。
太子爷现今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宰相之女樊氏,虽是庶女,但也系出名门,其父樊充樊宰相已辅佐了前两任的皇帝,是除了兵马大元帅之外的南越第一重臣,以他为首的文官们在卫瑜桓登上帝位一事上功不可没。
而此时这位重臣就端端立在下首的位置,面无表情地听着一众官员们讨论这个议题。
原本太子登基,太子妃成为皇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怎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太子南征回来竟带了名女子,而更为让人莫名惊诧的是,这女子竟然是此次叛乱的南疆息氏之女。
在一众文官坚持按祖制,拥立樊氏为皇后的同时,一众武官竟异口同声地拥护息氏。 此一提议震动整个朝堂,按理说,叛臣之女,不受株连已是万幸,但此女却非同寻常。
据上奏的南征主将陈词,此次息氏作乱,但最终却又主动投降,都是此女的功劳。 此女身为息闵的女儿,却顾全大局,不愿南越生灵涂炭,劝得息闵悬崖勒马,才终究让这场战争在没有造成多大损失的情况下尽早终结。
所以息氏不仅无罪,且有大功,当得起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樊氏虽居太子妃位,却多年未有所出,只怕难担此重任。
双方就此僵持不下,而当事二人却一言不发。
一直到众人吵累了,才有人不冷不热地开口劝阻:“众位同僚先慢着急,还没问过太子殿下的意见。”
众人这才彻底歇了声,看向说话的人,不就正是当事人之一的樊相。 只见他冲众人说完,转身朝卫瑜桓躬身问道:“不知殿下是何意见?”
卫瑜桓朝他和煦一笑,让道:“先听听樊相的看法吧!”
樊充不再客气,一副斟酌的语气道:“倒不是臣为自己女儿说话,只是息氏刚刚作乱,其女怎可转眼成为皇后?就算其大功可表,但出身乱臣贼子之家,总归不是什么光鲜的身份,只怕将来要受百姓诟病。”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说实话他的措辞已是很不客气了,但此时不探一探卫瑜桓的底,他心里很是不放心。 可一眼之下,卫瑜桓没有回应任何多余的表情,仍是一副四平八稳的笑容。 樊充垂下眼,心中疑惑不解。
众人都在等卫瑜桓的回答,樊充说得没错,如果真要一样一样将两名女子拿到台面上来比较,出身这一项就是息氏最大的缺陷。 众人都等着卫瑜桓的决定,齐齐将目光锁定他。
卫瑜桓略有所思,终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又被之前说话的武将之一打断。 “樊相此言差矣!”那人嗓门奇大,一出口震得所有人耳膜一痛,“此次因息闵主动投降,为表殿下对息家多年镇守南疆的犒赏,在其递交降书时就许诺了,特赦息氏一族无罪,息闵加封南郡王,继续为南越镇守南疆。”
樊充听闻此言,眉头一跳,看向卫瑜桓道:“怎么未听殿下说起?”
“本欲与樊相商议之后再昭告天下,但此事议程还排在后面,所以樊相还不知道。”卫瑜桓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话是实话,卫瑜桓此时还只是太子身份,并不适合赐封官员,必定要等他真正成了皇帝之后才好说话。 而赐封降将这种事情,当然是要排在商定后位人选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后了。 樊充不好就此说什么,只好转向刚刚说话的那名武将道:“太子殿下还未说话,程将军这么着急作甚?” 刚刚说话那人便是程会,南征主将,以及卫瑜桓的亲信之一。
程会被樊充如此喝止,当下便要回驳,他虽官职不如宰相高,但是脾气却硬很多,基本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 眼见又是一场争辩,卫瑜桓及时出声制止了。
“我的意见,”他扫了众人一眼,随意笑笑,道:“众位说的都有道理,既然一时难以定夺,就暂且后位空置,待日后再行考察,总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才是。”
他说完,着重看向樊充,目光仍是和缓,仿佛还在征求他的意见。 樊充被他一句堵得不能再开口,便也只好点头作罢。 但他心中盘算着,息家远在南疆,此次败北,气势衰弱,一个女儿被远远扔在宫中,几乎就等于无依无靠了,根本就没办法与自己女儿争。 只要自家女儿先怀上孩子,便可堵了众人的口。
所以最终一切,还是要归结于孩子。
☆、54第五十三章 太子妃樊乔儿
殿内众人散去;卫瑜桓召进来卫峥。
“他们果然答应了?”卫峥开口便问。
卫瑜桓瞟他一眼,但笑不语。 卫峥一见他这模样,便知他又得逞了,遂捡了张椅子将自己摊在上面,百无聊赖地说道:“就你这样;谁敢跟你玩啊?”
他早前跟卫瑜桓商量此事;他一直主张直接将樊充一巴掌拍死;让他不要嚣张;乖乖听话便好。 樊充当年因为看不起落魄的卫瑜桓;硬是将早已许下的婚约改了;将自家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女儿拉出来凑数,如今一见卫瑜桓成了气候,就开始端出自己岳丈大人的架子来;竟然还想让自己女儿顺理成章当上皇后,简直做梦!
卫峥从最开始就看樊家人不顺眼,到眼下更甚,除了自己的情绪在作怪之外,还有另一重的因素在内。 卫家整个都是行伍出身,包括他卫峥在内。 卫瑜桓之前任兵马大元帅,原本景帝手下一众将领被他收服得差不多,于是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以武将为核心的团体,也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以文臣为核心的力量对面,而这些个文臣的首领就是樊充。
樊家是南越世家大族,在南越的势力经营已不是一年两年,樊充两任宰相,如今位列朝堂的文官多数是其门生,樊充在他们中间基本上就是一呼百应。
樊充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将来如果产下皇子,便是嫡子,必然也是太子的首选,如果将来太子成功继位,那樊家马上便成了南越的第一外戚。 这样的境况,是一众武将们不敢想象的。
武将们疆场拼死搏杀才砍出来的一条血路,得以功成名就,怎可能甘心受京城里只知动动嘴皮子装腔作势的文官们的摆布?那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所以拼死也不能让樊家做大。
这一点和卫瑜桓是保持一致的。
卫峥认为卫瑜桓可以直接利用这点矛盾,全了武将们的念,将樊充踩低。 但是卫瑜桓如今已不止是单纯的兵马大元帅,他是太子,马上就要成为一国之君。 不止是武将们的国君,也是文臣们的国君。
他心底的想法当然是让阿迎当皇后,但是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借武将们的口来说,而且武将们说了之后,他还不能马上答应,因为一定会引起文臣们的反弹,于是心思左转右转,最后便促成了之前那样的局面。
阿迎只能先做他的妃子,然后才是皇后。 这已经是他所能把握的最好最快的方法,所以只能先委屈她。
卫瑜桓心里叹了口气,开始琢磨晚上回去要如何跟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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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元帅府。
卫瑜桓的正妻,太子妃樊氏乔儿收到了他父亲传来的消息,告知早前在宫里商议的结果。 她面无表情地打发走送信的仆人,双手指甲已狠狠掐入掌心,隐约有了血痕。
息氏,息氏,息家的女人怎么还没有死绝?
她低声仿似喃喃,若有人能听清,便能体会那轻语中的怨毒。
三年前那个莫名闯进婚礼的女人,也是息家的女儿。
那本是她一辈子最幸福、最值得记忆的日子,从相府里连下人都不如的庶出小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元帅府大公子的正妻。 即便这个大公子也是个落魄角色,但比之于她,已是天上一般的人物。
那本是长姐自小定下的婚约,若不是当时的卫瑜桓落魄至此,父亲怎可能选上她代替长姐出嫁?
可是她满怀期待的婚礼上,那个突然出现的息家女人,让她彻底沦为了陪衬,成为了那样一出丑恶剧目中微不起眼的可悲陪衬。 这样的耻辱